意中人

    阑裳并不想理会他,对着公主说道:“此次前来,是要送你一盆狐尾花。你之前送了我好些稀奇的玩意儿。那个玉雕成的小狐狸就甚是可爱。”

    神无心忍不住又翻了几个白眼,好你个夏凉安,连我从边境寄回来送你的玩意儿,转手就给了别人。

    随后小太监拿来一盆花,公主看着只有黑土的花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阑裳,你不是要送我花吗?花,花呢?”

    “就是你手里的这盆。”阑裳说道。

    公主用手戳戳福顺,挤着牙说道:“嗯?我怎么看不见花,你看见花了吗?”

    福顺苦笑一下,用一只手遮住嘴巴,在公主耳边小声回答道:“没有。”

    “我还以为是我眼睛出了毛病,原来不是啊。”公主沉声挤牙,看着阑裳,说道:“此花甚好,好看的紧,深得我心。”

    神无心心里简直了:夏凉安,这是真的吗?说谎都不带脸红。

    阑裳看了一眼花盆,说道:“来人,拿一壶水来。”

    福顺马上从旁边取来一杯水,正要递给阑裳,却被公主一下抢了去,小心翼翼地递给阑裳,好奇道:“你可是渴了?”

    阑裳不理会她,接过水杯,默默把水均匀地洒在了花盆里,他的手轻轻一挥。

    一片嫩芽便从土里长了出来,很快就长大了,并开出大朵大朵的粉色花朵。

    花朵的形状有些像狐尾,所以叫做狐尾花。

    公主惊喜道:“真是奇特,此花甚好,甚好。”

    花开得越来越大,花香很浓,很快引来大片的蝴蝶,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神无心也看得呆了,赞叹道:“只知道汐妃娘娘能召开百鸟朝凤,却不曾见过此花能引来如此多的蝴蝶。”

    阑裳看着公主,说道:“殿下喜欢就好,我还有些事,就不久留了。”

    公主沉迷于这样的美景,反应过来,说道:“那我亲自送你出去吧。”

    “不必了,告辞。”阑裳说完,转身走了出来。

    神无心瞧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等他回去的时候,白楚楚还在昏迷,他亲自下厨煮了些粥。

    他是个粗人,不是很擅长厨艺。

    白楚楚醒来的时候,他把煮好的粥端给她。

    白楚楚没什么胃口,不说话也不理会他,只是安静地缩在床脚,双眼无神。

    神无心以为她是想起了那天的猪肝汤,他有些懊恼,为什么要去捉弄她,说道:“放心吧,这不是猪肝汤,这只是普通的枸杞红枣粥。”

    白楚楚还是没有理他,他把碗递到她的嘴边,那人还是无动于衷。

    他突然有些生气,命令道:“你喝不喝?”再次把粥递到她的嘴边。

    白楚楚依旧动也不动,不说话也不看他一眼。

    “不喝?为什么不喝?是不是只要阑裳给你做的,不管是毒药还是粥,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而别人给你的,你理都不理。”神无心揶揄道。

    说来也怪,刚才还双眼空洞的白楚楚,突然转过头跟他说:“这粥是阑裳做的?”

    她的神情触痛了神无心,她把他的耐心耗尽,好脾气磨光,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急脾气暴躁的人。

    “阑裳,阑裳,为什么你们一个个。”他一下把粥砸在了地上,咆哮道:“对,这粥是我这个粗人做的,你爱吃不吃。”

    扔完他就后悔了,可他怎么变得这么容易暴躁呢?他这才发现白楚楚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刚才光线太弱,他看不太清。

    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伸出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哄劝道:“哎呀,你别哭了,我这,也不会哄人。都怪我不好,不该发脾气,你还在生病。至于阑裳,你就别想他了好不好。今天在东宫处还看见他”

    “你看见他了?”白楚楚扭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对于阑裳的事情,她永远那么敏感,不过也只对他的事情敏感。

    神无心见她好不容易说话了,说道:“是啊,他给公主送了盆花,叫什么狐尾花。还挺好看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楚楚突然睁大双眼,紧紧抓住神无心的衣服。

    “你不要激动,狐尾,狐尾花。不就是一盆花吗?我跟你说,那花开了,能引来大片的蝴蝶,可好看了。”神无心回忆道。

    后半句白楚楚已经听不到了。

    狐尾花,为什么是狐尾花,她的心好痛。

    原来,阑裳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她,他的意中人是公主。

    狐尾花的花语是:爱情。

    灵仙阁中。

    灵渺仙君拿着一只画笔,悠闲地作画。

    心情不错,闲情雅致,潇洒自在,他的生活向来如此。画上是一只囚禁笼中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却飞不出去。

    有贵客来临,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有些懊恼,连连责怪自己。

    白楚楚的手中拿着一个好看的袋子。

    “师傅好雅兴,何时喜欢上了作画?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个爱好?”白楚楚看着满墙的画作,画上是二龙戏珠,金银财宝,摇钱树之类的,都是些俗气的东西,与这宫中的仙气飘渺很不相称。

    灵渺仙君手中的画笔停住,一滴硕大的墨点滴在宣纸上,却没有晕染开。

    “你来做什么?”灵渺仙君反问道。

    “我来问些阑依有关的事情,也许师傅会略知一二。”白楚楚说道。

    灵渺仙君“哦,”了一声,说道:“阑依?我并不知道,也不关心。”

    “可我觉得,”白楚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师傅最近似乎变了许多,好像,与徒儿疏远了许多。”

    听到身后的声音,灵渺苦笑道:“徒儿哪里的话?我乃堂堂人界仙君,要忙的事多了去了。”

    “从前,师傅清心寡欲。”白楚楚目视着满屋金银的铜臭味,“如今,却”

    灵渺神情一震,紧接着换上假笑,说道:“徒儿实在是多想,这宫里着实冷清。”

    白楚楚的表情微变,不易察觉,她突然抬头目视院外:“听闻师傅颇爱一株七色琼花,曾从别院中移植过来。可是不久就枯死了。因此伤心了很久呢?”

    灵渺面不改色地说道:“那花虽好,可是却容易枯萎,留不住的东西,我又何必伤怀呢?”

    白楚楚心中一仝,压下眼底的神色:“师傅当真是这般无情,自从此次回来以后,师傅就戴着这顶白色的的帽纱,难道是心中有愧,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是”

    她突然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把灵渺的帽纱摘下,露出了那张清冷的脸。

    “你干什么?”灵渺仙君神情有些慌张,变了脸色。

    白楚楚握紧手中的银袋,说道:“师傅得罪了,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送礼?”灵渺神情扭曲,连忙将帽纱重新戴好道,“以后,我看我们也没有什么师傅情分了,你且去吧。”

    “没有吗?”白楚楚拿出袋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七色琼花的种子,念在师傅以前的情分,送予师傅。愿”

    她顿了顿,说道:“师,仙君以后,事事顺心,问心无愧。”

    白楚楚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灵渺拿起桌子上的袋子,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黑色的花种蹦蹦跳跳地从桌上滚到了地上,他不屑地笑笑,重新拿起画笔,走到了画前。

    他走路的时候,一抬脚,咔嚓一声踩碎了花种,也根本没有在意。

    一阵风吹来,地上碎裂的花种被风吹了个干净。

    他小心翼翼地抚平被风弄乱的画纸,画上的红梅明媚夺目,影响了整幅画的格局,他怒目嗔道:“真是晦气。”

    神府。

    白楚楚将养了几日。

    这几日,其实她是不乐意呆下去的,奈何神无心不放她走。

    神无心老是说,都怪你,现在外面都在盛传我是个没心肝的事情。你看我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将军,以后是要姬妾成群的,你弄坏了我的名声,可不能轻易就这样离开。

    白楚楚也很是无奈,喂药实属情急。

    她也不想如此,好在神无心没有再灌她猪肝汤类似的事情,也没有为难于她。只是每日好吃好喝,差人好好待她。

    太医院里,白楚楚一向过的勤俭,身边也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手,这样一对比,在神府的日子过的可惬意多了,她也只好先把病养好,再做打算。

    公主的寿辰很快就到了,宫里张灯结彩,一片喜乐的气氛。

    各大臣纷纷献上寿礼,灵渺仙君的是一幅碧水丹青图,作画用的是一种特殊的仙草磨成的汁液,不仅有淡淡的芳香,驱虫避害,还能保持千年不腐,真是不可多得。

    不过最让她开心的,还是阑裳送来的一颗灵光闪闪的夜明珠。

    这夜明珠不仅夜间闪闪发亮,听阑裳说,狐尾花在它的照耀下,能发出奇异的光芒,那些花中还会出现好看的小花精,流连在花间跳着舞,真真玄妙极了。

    神无心来得晚了,喂药的事情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一桩美谈。

    众人看见他和白楚楚一起前来,纷纷指指点点,嘀咕个不停。

    神无心有些生气,他故意拉住她的手。

    白楚楚挣脱几下,挣脱不得,只好任由他牵着。

    “参见陛下,参见公主,参见各位娘娘。”神无心跪下说道。

    “哦?神九将军来了。”女皇很是欢喜,说道:“不知神九将军要送皇儿什么贺礼?”

    神无心叩拜,说道:“自然是有的,我要送的就是这个”他示意人拿上来。

    公主殿下也很好奇,这个好朋友究竟会送什么样的稀罕玩意儿。

    “臣送殿下的是鸳鸯佩。恭祝殿下能够找到真心爱意之人。”神无心说道。

    “鸳鸯佩?”公主拿起来,说道:“甚好,甚好,只是这鸳鸯配,为何只有一半?”

    神无心对着公主一脸神秘地笑笑,笑而不语。

    白楚楚早就一眼瞧见了坐在大殿的阑裳,女皇看见了神无心身后跪着的她,问道:“神医也一同来了,不知神医的贺礼是什么,朕倒是颇为有些兴致。”

    白楚楚回过神来,心里一惊,竟然忘记准备殿下的贺礼了。

    “我,我”她吱唔道。

    “陛下,”神无心说道:“我知道神医的贺礼是什么,呈上来。”

    “哦?快快呈上来。”女皇命令道。

    公主殿下看见贺礼的时候,皱起了眉头:“这材质和这鸳鸯配一样皆是上品,难得的玉石。只是这颜色,鸳鸯佩是蓝色的,这块是青色的。”

    神无心笑笑,说道:“刚才殿下不是还问我,鸳鸯佩,另一半去了哪里?”

    “这,”公主拿起两块温润的玉石,合在一起,惊喜道:“原来如此,甚妙甚妙。”

    女皇看了也连连称奇,说道:“皇儿开心就好。”

    云曲身穿一身华贵的锦缎,坐在高处目视着底下的一切,看见鸳鸯佩,心不自觉地刺痛了,怪声怪气地说道:“鸳鸯佩乃是一对。听闻神九大将军和神医,颇有些情意,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了鸳鸯佩,难道是有什么含义?”

    女皇听得饶有兴趣,突然醒悟了一般说道:“说得有理,原来如此。此鸳鸯非彼鸳鸯。是朕糊涂了,若不能成人之美,岂不是要叫人笑话。来人,朕这就给你们赐婚。”

    白楚楚听得早已满头冷汗。

    神无心心里也一惊,不过心中还是欢喜的。

    白楚楚感觉嗓子卡了什么东西,刚要说话。大殿之上一个侯爷拍案而起。

    声音很大,殿堂里立刻鸦雀无声。

    “父,父亲!”神无心心虚地说道。

    谁不知道神侯爷最注重面子了,平时就极其严苛的一个人,之前的传言已令他脸上无光,如今他如何能忍。

    众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好,好啊,简直是太好了。”没想到神侯爷一脸欢喜,拍手叫好道。

    众人纷纷雷了个半死,很是惊诧,这侯爷莫不是糊涂了,作为皇城中的达官贵人,自己儿子被传言也就罢了。竟然在这种大场面,公然支持自己的儿子、成婚。

    莫不是这侯府真的官大面大到不在乎人世间的流言。

    神无心也很意外,一脸不相信地说道:“父,父亲,你这是”

    神侯爷看着神无心,宠溺地说道:“这些年你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几次差点连尸骨也找不回来了。爹欠你的太多了,只要你喜欢,爹都会开心,不会不同意的。”

    “父亲。”神无心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泪,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是红了眼眶。

    “吾儿,你可愿意?”神侯爷问道。

    “我,我。。”神无心从脸红到了耳朵根,不敢看白楚楚。

    白楚楚心中此时翻江倒海,心中犹豫,不知怎么开口拒绝,紧张地盯着阑裳。

    汐妃看见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哎呀,要我看,还得看看神医的意见。神医,你说是不是呀?”

    他用眼神暗示白楚楚,让她赶紧为自己辩解。

    女皇看她盯着阑裳,便说道:“那,阑妃以为如何?”

    阑裳轻笑一声,说道:“我倒是觉得,甚好。”

    白楚楚顿时如五雷轰顶,阑裳他,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地成全,成全了他口中的别人。拒绝的话再也吐不出口。

    孤苦的心里满是伤痕,一道比一道深,一道比一道疼。

    神无心看见白楚楚难过伤神的样子,他咬咬牙说道:“多谢陛下美意,虽然神医没说什么,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我”

    他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也不喜欢她。况且微臣还要征战沙场,报效国家,如何能儿女情长?还请陛下,就不要难为神医了。”

    女皇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是朕大意了。”

    “多谢陛下。”神无心说道。

    白楚楚却已失魂落魄,好久没有还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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