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爱前行

    路途迢迢,阑裳抛下了一切,只为寻找他的归途。

    一连几日,他都没有进食,只是不停歇麻木地向前走着。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风雨飘摇。

    小翎鸟躲在他的怀中,看着他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呼啦一声,它从他的怀里飞了出去,在空中变了身形,忽扇着巨大的翅膀,挡在阑裳的面前,示意他坐上来。

    阑裳直直地向前走着,一个不慎,撞在它柔软的羽毛上。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温柔地对它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小翎鸟无奈,只得重新变回去,围着他的头顶转了几圈,最后又躲回了他的怀中。

    最近一带,经常有土匪出没。这些不是普通的人族,他们身上带着缚妖灵符。即使对于那些灵力高些的小妖,也不在话下。

    这天,冤家路窄,也怪他们运气不好,恰巧遇到了走在路上的阑裳。

    “站住!”他们团团将他围住,右手提着闪闪发亮的大刀,左手捻着缚妖灵符。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向过此路,嘿嘿,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土匪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八字胡随着说话间,滑稽地抖动着。

    阑裳不以为意,径直向前走去。

    “老子说了站住!”见他不理会,土匪有些愤怒,锋利的刀尖已经抵在他的脖颈上。

    “没听见吗?留下买路财。”土匪晃了晃大刀,威胁道。

    “我没钱。”阑裳说道。

    “没钱?”土匪上下打量着阑裳,摸着一撇胡须,不怀好意地笑着。“刚才看得急,竟然没发现竟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老大,看他的装扮好像是个男人。”手下不确信地提醒道。

    “废话!”土匪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滚滚滚,老子看上的东西,管他是男是女。再说,他可要比世间最美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莫不是妖精变得?”

    说完,手中的缚妖灵符便贴在了阑裳的身上,发出电光的声响。“哈哈哈,美人儿,以后你可就归我了。”

    突然,土匪斜着眼睛,暼到了他背上的人,伸手便想要揭开面纱,却被他一个反身,一下打断了整条手臂。

    手下们纷纷发出惊呼,被这血腥的一幕吓了一跳。土匪捂着没了的手臂,鲜血直流,疼的龇牙咧嘴。

    “缚妖灵符,快,把所有的灵符都扔向他!”疼痛之间,也不忘记吩咐众人。

    于是,无数的灵符从四面涌来,发出强烈的光芒,将他整个裹住。这么多的灵符,料他是妖魔鬼怪,都没有逃走的份儿。

    土匪止了伤口,对着阑裳,依旧贼心不死:“爷就喜欢你这样的美人儿,一条胳膊算什么,就是豁上整条命,能跟美人儿一亲芳泽,也值了。等着晚上就让你领略下老子的雄风,床上定让你哭着求饶。哈哈哈。”

    说着说着,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老,老大。”手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土匪的衣角。

    似乎是打扰了他的美梦,虽然极其不悦,奈何刚刚失了一条手臂,也不好发作。“我说,你叫老子干什么?!”

    “老大。”手下指指一旁的阑裳,他正在怒视着他。不仅毫发无损,身上的缚妖灵符早已不见了踪影。

    “灵符,我的灵符。”土匪望着一地破碎的纸屑,心痛不已。“过分,太过分了!”

    土匪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扛起半米长的大刀,朝着他奔来。

    “哐当”一声,众人还没看清,土匪的尸体就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头颅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划下一道道血痕。

    “老,老大。”手下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举起大刀,命令道:“冲,咱们要给老大报仇!”

    “愚昧!”阑裳伸手将刀子一下捏碎,手下趁机对着他的后背袭去。

    阑裳转身一掌将他打在地上,护住身后的人。

    “什么味儿?好臭。”倒在地上的人,用手护住鼻子。

    阑裳向后看去,一只布满黑色尸斑的手臂,裸露在了外面。

    “楚楚!”他顾不得他人,将后背上的人放下来,尸体正已很快的速度腐化着。

    这时,他没有注意,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后背。

    小翎鸟以极快的速度飞到空中。空气中很快传来了烧焦的气味。他的背后燃起了熊熊烈火,那些人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小翎鸟站在他的身边,拍打着翅膀,悲伤地望着阑裳。

    他的下巴明显地消瘦,憔悴了很多,越发的清冷了。可是,它很想告诉他,不要难过了。再难过,再不接受现实,白楚楚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阑裳似乎并不介意,重新把她背在背上,对着小翎鸟说道:“走吧。”

    “啾咪。”这是一声悲鸣,满含无奈与叹息。

    这一走,就是一年。

    那座茅草屋早就被移成了平地,不复存在了。不过,有她的地方,哪里不是故乡呢?至少,他们一直,一直都会在一起。

    那些个无数无法入眠的日子,若不是抱着这具尸骨,他根本闭不上眼睛。他又何尝不知道她已经去了呢?可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是他灵魂唯一的寄托了。

    所以,请让他继续欺骗自己,继续躲藏在给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麻痹着自己。

    于是,有人偶尔会遇见,一个长相极美,满头银发的男子,怀揣着一只小鸟,背着一具尸骨,远走他乡,浪迹在天地间。

    每每见到此情此景,人人只道那尸骨惊悚骇人,殊不知,那对于他,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听说,最近东方一带经常有妖魔肆虐。

    公主殿下无心朝政,侧卧在软椅上,歪着头看向窗外。

    “殿下!”灵渺仙君抬起头看着她。

    公主回过神来,不耐烦地说道:“知道,知道了。我说,这是何妖魔,看你们那么害怕,莫不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那倒不是。”灵渺摇摇头,“听说是个美人。”

    “美人?”本来毫无兴趣的公主来了兴致,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蛇蝎美人。“可她这样如此厉害的妖魔,能轻易抓住吗?”

    “听说他背上常年背着一具尸骨,极为宝贝,那妖虽厉害,若是能把尸骨抢来,自然能把他引来。”

    “尸骨?那是何人?”公主皱眉道,“那妖莫不是个疯子,怎么会有人把尸骨整日背在身上。”

    “听说是他的妻子。”

    “倒是个痴心的人。”公主心中已然多了几分好感,赞许道。“咦,刚才不是说是个美人?”

    “额,”灵渺无奈地扶了下额,“我没说过他是个女子。”

    “哦?男子也能被称作美人?”

    “是,见过他的人是这样说的。”

    “长得又美,又这样痴情的人,世间可不多了。灵渺,莫要伤了他。”

    “殿下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一个人。”灵渺本是打趣她。

    没想到公主已然红了脸颊,嗔怪道:“你老说我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不关心民间疾苦。我这好不容易关心一下,你又说我。”

    “好好好,是臣错了。”

    “快去将他引来吧。”

    “是。”

    公主殿下继续仰卧在软椅上,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发簪。那簪身洁白无瑕,雕刻有金色的花纹,是她失了家国的期间寻获的。一直以来,她都找不到能配上这根发簪的人,想必这位美人再合适不过了。

    很快,那具尸骨就被带了回来,连公主殿下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她盯着尸骨看了一圈又一圈,许久,问道:“这就是美人整日背着的那具?”

    福顺在一旁摇头晃脑道:“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她瞧着黑色的斗笠,边说边动手撩起尸骨头上的黑色面纱。

    一颗雪白的骷髅头,睁着黑漆漆的眼洞望着她。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勾住了自己的衣角,低头看见一截干枯的骨爪,吓了她一跳,赶紧将面纱重新遮了回去。

    “吓死我了。”公主跌在地上,捂着胸口,胆怯地看着眼前的尸骨,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这都什么重口味,伴着这样骇人的骨头,也能睡得着觉么。

    “殿下,这尸骨要拿走吗?”福顺问道。

    “这个嘛,”公主见那尸骨虽然恐怖,却没有诈尸的可能,便说道:“不必,就放在我的床头,我要等我的美人。”

    “是。”福顺小声嘀咕着,还美人呢,小心惹祸上身,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嘀咕完,便将尸骨搬进了内室里。

    夜里,下了很大的雨,雷雨交加。

    公主殿下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黑暗中惊起一道闷雷,寒光扫过黑色的斗笠,怪瘆人的,她望着一旁的尸骨,心里更加害怕了。

    “福顺?”她试探着叫来侍从,却没有人应她,不禁嘀咕道,真是奇怪,难道是雷雨声太大了,他们听不到吗。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窗户被风吹开,来回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公主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从床上爬下来,光脚走到窗户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像个幽灵一样。

    “谁?”她立刻喊道,小声试探道:“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雨继续唰唰唰地下着,一切都很平静。

    难道是她看错了?想罢,她舒了口气,暗自怪自己太紧张了,然后将窗户关上,重新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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