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终章

    公主殿下抬首仰望着阑裳,他的背上空空如也,尸骨也不知哪里去了。

    “殿下?”灵渺提醒道。

    公主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随即点了点头。

    灵渺便在文书上大手一挥,契约便生效了。

    从此以后,人妖不再征战,休戈止息,迎来永久的和平。

    阑裳抬头望望天空:楚楚,你要的人间正道,你要的拯救苍生,都已经实现了。

    “走吧。”阑裳对着碧天涯音说道。

    碧天涯音对着众妖示意,跟在阑裳的身后,腾空而起。

    “等,等一下。”公主殿下着急地向前跑去,“阑裳!”

    阑裳停下脚步,在空中回过头来,风吹起他的长发,公主殿下一时又看花眼了,小翎鸟也好奇地从怀里探出半个脑袋。

    “何事?”

    从空中幽幽地飘来两个字,公主犹豫了好久,对他笑笑:“没什么,保重。”

    “你也是。”说完,阑裳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了公主一个人在地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的一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可以留下吗?留在我身边。可她明白,自己无法得到他的心,也没有能力与他比肩站在一处。

    灵堂里,阑裳将手中的灵位轻轻放在台案上。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吾妻蛛邪之位。

    他抬手抚摸着那几个大字,心想她怎么那么傻,过去的白楚楚,今生的蛛邪,都是他深爱的那个人,又何苦跟自己吃醋,跟自己过不去。

    阑裳明白,她本来就是一个倔强又固执的人,只要她认定一个人,便会付出全部,很容易钻牛角尖的。

    “依依。”他拿起旁边的灵牌,用袖子细心地擦了又擦,“你会怪哥哥吗?”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他又拿起摆放在一块的另一块灵牌,心中无限叹息:遥川啊遥川,我终究是辜负了你的期待,既没改变结局,还将你的性命也搭上了。

    铜庐里的燃香,生起袅袅的雾烟。不知不觉间,阑裳有些困了,随手将灵牌抱在怀里,趴在案台上,睡着了。

    香还在燃着,树影婆娑,透过窗纸映进来,打在他垂着细长睫毛的脸上,剪成一抹幽影,来回晃动着。那个披散着银发,闭着眼抱着灵牌的背影,团缩在角落里,莫名有些悲凉。

    *

    雪已经停了,飘满花香的庭院里,寂静无声,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

    故事没有讲完。

    阑裳静静看着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了,她睡着的样子安详极了,像个孩子,手里抓着梅枝,引来探香的蝴蝶。

    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他将她打横抱起来,一步步向寝殿走去。

    寝殿里燃着炭火,偶尔蹦出一两个火星。下过雪的天气格外寒冷,帐中却软玉温香,骤然升温。

    “好热,好热!”还没睡醒的人,口中不停地喊着。

    “乖。”冰凉的唇覆了过来,喂给她最后一口药。

    感受到凉意,她的喉咙咕咚一声,被迫吞咽下发苦的药,睡着的人变得安静了许多。

    不一会儿,药效发作,她的脸颊泛红,通透的像个苹果。

    “热,好热。”她又喊了起来,这次直接被热醒了。

    “醒了?”阑裳细心地替她,擦去额头的热汗。

    她的眼眸如一汪春水,伸手就开始解他的衣衫,阑裳有些哭笑不得,本来穿着不多地衣衫,瞬间被她扒下,露出了大半个胸口。

    “好了,不要闹了。”还没等阑裳反应过来,她就一把拽过他,勾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本来想笑的阑裳,再也笑不出来了。

    “神,神医?”她放肆地掠夺完他的唇,朝他地锁骨咬去。

    “你的银发好美。”她抓住他的头发侧倾着,朝着露出的好看的喉结,上去咬了一口。

    阑裳斜着眼睛看她,放任她的动作。

    白楚楚的牙齿很尖,丝毫没有客气,所到之处留下整齐的牙印子。

    吻到胸口处的时候,白楚楚猛然清醒了许多,心疼地抚摸着他胸口的伤疤,问道:“这是何时留下的?”

    阑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她见他不语,便带着一丝醋味,嗔怪道:“莫不是为了别人留下的?”

    “自然不是。”阑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却被她一下打开:“休想糊弄过去,快说。”

    “我的神医,过去可不会这样,如此直白地问我。”阑裳探究一般地问道。

    “咳咳,”白楚楚装作咳嗽两声,“这个,我还是以前的我,如假包换。”

    “是吗?”阑裳故意说道。

    “那个凤儿花妖,其实就是你吧。”白楚楚压压心中的热气。

    阑裳点点头,说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就是依依告诉我,你给我的玉石上下了咒,妖不能触碰,但是凤儿是花妖,却可以抢我的玉石,我便有所怀疑了。这个伤疤,是为我留下的。”

    “原来早就被你识破身份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楚楚喘了几口气,嗔怪道:“怎么又开始热了?”

    “又想轻薄我?还没吻够?”

    白楚楚一把抓过他的衣衫,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没有呢?”

    阑裳看着她的眸子澄澈,里面没有一丝欲望。短短一瞬间,白楚楚敏感的心又痛了一下。

    她不甘地拿起他的手指,仔细地翻着他的指甲:“魅香呢,难道没有吗?”

    虽然空气中的确没有魅香的味道,但她还是抬起头,似乎在向阑裳确认。

    那眼神中闪过的不安,映在阑裳冷淡的眸子里。

    她有些不甘心:“你是不是,永远都这样清心寡欲?”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扑到了床上,阑裳将她的双手举在头顶,紧紧按住她的手,眯着眼睛,带着危险的气息,问道:“你说的动情,可是这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白楚楚慌忙解释道。

    可是,当她看着阑裳身上被她咬出的吻痕,那近在咫尺的绝美侧颜,令人窒息的呼吸,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阑裳微微抬手,纱帐便被放了下来。

    他俯首看着身下的人儿,宠溺地伸手抚摸着她额前的秀发,在她讶异地表情里,低头吻了下去。

    白楚楚还是感觉身上有点热,可是已经好了很多,她舔了下舌头,无奈道:“谁把我的药,换成了十全大补汤?”

    “现在已经转移到我身上了。”阑裳从她身上起来,用法力吸收了,静坐在一旁。

    白楚楚立刻来了兴趣:“阿裳,那岂不是等于你喝了这十全大补汤。”

    阑裳沉默不语,闭上眼睛。

    白楚楚打蛇上棍,挑*逗道:“我觉得你还是睁开眼睛,我想看看,你沉溺在情*欲中的样子。”

    还是没反应,她刚要大胆地把手伸向他的衣服,阑裳猛然睁开眼睛,吓了她一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阑裳再次粗暴地压在了身下,暴戾地撕扯掉她的衣衫。他的力气大的惊人,白楚楚推不开他。

    “阿,阿裳。”白楚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害怕。

    “怎么,勾引完了,不想负责了?”阑裳却不肯放过她。

    “我,我只是”白楚楚有些委屈,“我只是,不想你如此待我,是因为那些药物。”

    阑裳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疼惜,低头吻掉她眼角的眼泪:“傻瓜,那药物对我没用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在我的眼前流泪了。”

    白楚楚却哭的更厉害了,阑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再次替她拭去眼泪。

    “噗嗤”一声,白楚楚哭着笑了:“好了,我只是太开心了,我答应,这是最后一次哭了。”

    “楚楚,对不起。都怪我明白得太迟了。让你等了这么久。”阑裳对着她说道。

    白楚楚的眼睛闪过一丝欢喜:“阿裳,你全部都记起来了?”

    阑裳摇摇头,白楚楚有些失望。

    阑裳用两只手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可是,不要对我失望,我会努力去理解的。”

    白楚楚的眼神里漫上温柔,回以他一个笑容:“我明白的。”

    “那,我们就来把接下来的事情做了吧。”阑裳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

    “接下来的事?”白楚楚疑惑道,突然恍然大悟。立刻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我还没准备好。”

    阑裳伸手解去她的寝衣:“怎么,刚才扒我衣服,占我便宜的时候,可是理直气壮,浪*荡得紧。”

    “刚才,刚才那是”白楚楚的脸更红了。

    转眼,外衣已经不知哪里去了,阑裳的眼睛里漫上暧*昧的气息,那是白楚楚第一次看见那样的他。原来,他再美再冷,也是个男人,拥有着七情六欲,只要他的心被撩拨,也能被情*欲沾染,沉*沦。

    那只手越来越不安分,白楚楚的身上仿佛着了火一般,一点就着。梦寐以求的人近在咫尺,她的呼吸越来越近,热气呼在耳朵上,心痒难耐。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地萦绕在她的耳畔,厮磨在一起:“楚楚,我想要你,可以吗?”

    白楚楚仿佛觉得在做梦一般,她有些害怕美梦太过美好,醒来的时候该有多么难过。于是,她抬起手臂,想要咬一口,试验一下。

    阑裳将她最后一件衣衫褪去,放下她的手臂引诱道:“不必咬了,痛不痛的,等会就知道了。”

    情浓时,她听见他对她说:“楚楚,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却固执地不等她回话,将她的话全部赌了回去。

    天气已经放晴,梅枝上的积雪开始消融,晶莹的水珠闪着彩色的光芒,滴答滴答地掉落下来。

    帐中的床晃动着,豆大的汗珠从白楚楚的额头上冒出来:“怎的这般痛?”

    “痛,你才不会忘记我,你要永远记得我。”阑裳一贯高傲的眸子透出一股悲伤,却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那下一次,我轻一点。”

    “啊?”白楚楚缩了缩身子,忽然搂紧抱着他的脖颈:“以后,都不会忘记你了。”

    帐中的炭火逐渐熄灭,温度却越来越高,摆放在窗边的那几枝梅花,晒着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绽放开来,捻出好看的花蕊,却被飞来的喜鹊肆意采撷,骨碌碌滚落了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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