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白楚楚还是咬咬牙,掏出最后几个铜钱,买下了这只鸡。
“楚楚,凤儿姑娘有伤在身,钱还可以再挣,先给她补补身子吧。”林墨冰格外的大度体贴,让白楚楚的心中分外温暖。
她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哎,我们受苦了。”
林墨冰却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不像别的男人那般,容貌俊美,可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白楚楚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却不习惯地抽出手来。
躲在门后的阑裳,看着这一幕,最终也没有再打扰两个人。
炖了两个小时的鸡汤,终于做好了。阑裳坐在饭桌前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进进出出。
这曾是白楚楚最向往的生活,简简单单,男耕女织,若不是他放不掉她的话,他本该祝福她的。
摆在桌子上的鸡汤,阑裳瞧都没瞧一眼,嫌弃道:“腥死了,一股怪味。”
白楚楚信以为真,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笑着说道:“很好喝,我觉得特别好喝。”
“是吗?”林墨冰期待地看着她:“好久没喝了吧,楚楚,我来喂你吧。”
“好。”白楚楚对着他笑笑,等待他给她多盛一碗。
“晦气。”不知什么惹得阑裳心中不悦,他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她这是怎么了?”林墨冰递给白楚楚,一碗鸡汤。
“凤儿姑娘性格一向如此,令人捉摸不透。大抵是生病的缘故。”
“嗯,好喝的。”白楚楚指着碗里,大声道:“再来一碗。”
“好好好,来了。”
“好好喝,师兄也喝。我来给你盛。”
“好。嗯,真好喝。”
“是吧。”
“没错,哈哈哈。”
敏锐的听觉,让阑裳想听不到都难。
突然,外面变得一片寂静。
阑裳皱起了眉头,紧接着锅碗瓢盆倒地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林墨冰的骂声。
“快把人交出来!”为首的士兵凶神恶煞,白楚楚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
“这里没有你说的人。”尽管被抓,她还在极力否认着。
林墨冰立刻跪在地上,抱着士兵的大腿,却被一脚踢开。
“师,师兄!”白楚楚担心地喊道。
“我没事。”林墨冰倒在地上,朝她摇摇头。
“到底说不说?”士兵怒气冲冲,极力忍耐着问道。
“没见过。”白楚楚咬着牙,索性闭上了眼睛。
士兵恼羞成怒,挥起拳头用了十足的力气,朝着她的身上打去。
没成想,士兵的头颅咔嚓一声被切断,掉在了地上,鲜血从脖颈处冒了出来,身体倒下的时候,阑裳手里拿着那把宰鸡的菜刀正站在那里,抬起袖子漫不经心地将脸上的血迹擦掉。
那一刻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人,包括白楚楚。
就在众士兵不知所措的时候,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些士兵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呼喊道:“大人!”
遥川眯着眼睛盯着阑裳,冷漠地说道:“是你杀了他?”
“是他找死,动了不该动的人。”阑裳呼啦一声将菜刀扔在地上,来到白楚楚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阑裳颇有深意地看了林墨冰一眼,对着遥川说道:“走吧。”
“大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个士兵愤愤地说道。
遥川看着一地狼藉,说道:“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们骚扰百姓,否则格杀勿论。对了,记得将尸体拖走。”
“是,大人,属下明白了。谢大人不杀之恩。”士兵跪在地上,然后起身,和众人将尸体抬走了。
白楚楚眼睁睁看着阑裳被套上枷锁,她忍不住想要跟上去,却被他用眼神杀了回来。
阑裳很快被带走了,白楚楚望着一地狼藉发呆。
林墨冰一个人收拾着残渣,低着头不敢说话。
“师兄。”白楚楚变了脸色。
“楚楚。”他低垂着眸子,小声吱唔着说道。
“师兄,你真让我失望。”白楚楚脸上流露出难过,说道。
“楚楚,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他有些委屈地说道。
“是我看错你了。”说完,白楚楚抬脚要走。
林墨冰慌忙从背后抱住她,哭着说道:“我错了,我说,我都说,是我将这些官兵带来的。”
白楚楚转过身来,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师兄。”
“楚楚,你别走。我知道自己不如别的男子俊美无双,我只是,我太害怕失去了你了。”说完林墨卑微地冰低下头,“处处,别的男人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
白楚楚摇摇头,将他的头抬起来:“那夜,你是不是在外面?误会了什么,凤儿是个姑娘家,你怎么把他当成个男人了!”
他点了点头,有些茫然无措:“楚楚,我没有亲人了,唯一的家人便是你了。我一时迷了心窍,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看着他凄然苦楚的面庞,白楚楚的心都要碎了:“傻瓜,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最好的,谁也无法代替。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对不起师兄。”
说完,她踮起脚尖,笨拙地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师兄。”
“怎么了,楚楚?”他被一举动惊诧。
“我们早些成婚吧。”她缓缓说道。
“什么?”林墨冰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生怕听错了,“那你不怪我了。”
白楚楚摇摇头,扑在他的怀里:“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会跟其他人保持距离。至于凤儿姑娘,等以后,我们一起想法子将她救出来。”
“好。”林墨冰将她抱在怀里,“我真的错了,是我小气,我以后再也不跟凤儿姑娘做对了。也不会再胡乱吃醋,因为我知道,楚楚的心中只有我一个。”
白楚楚手中紧紧握着,情急之下阑裳塞给她的玉佩,发誓一定要将他救出来。
此时的阑裳,被快马加鞭地送回了宫。据说是妖族来了位使者,指名点姓要见到二皇子。
使者?阑裳心想,莫不是碧天青佑,上一世他来拜访,险些置他于死地,这次来,目的肯定不简单。
本来三日的路程,半日便到达了。这次回去,他的待遇好了太多,不仅洗了个热水澡,宫人还精心为他准备了华贵的服饰。
等阑裳穿洗完成,第一件事便是打听竹篱的下落。可是寻遍了整个宫中,也没有见到她。她仿佛不存在一样,大家都说不认识她,难道她和他一样,也是冒用的身份,还欺骗了他吗?他总觉得事情有古怪。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门外来报,使者到来了。
阑裳没有动弹起身,只是眼神淡漠地望向窗外。
“这位皇子,如此大胆,还不赶快与我磕头谢恩。”
奇怪的嗓音传了过来,阑裳回过头来。在看到使者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使者身着男装,粘着的假胡子掉了一半,只见她故意清清嗓子:“多日不见,哥哥可好?”
若是平时,他肯定会回上一句:“依依,你又调皮了。”
此刻她生龙活虎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感觉像做梦一样。
“哥哥,你此刻的心情是不是特别激动。你看,这是谁来了?”
随着阑依的指引,一个身穿白衣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女子翩翩而来。
“阿裳。”她对着他笑笑。
碧天涯音,她怎么来了。
阑依扑上去抱住他:“哥哥,还不止呢,你看那是谁?”
阑裳伸出手宠溺地摸摸她的额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随从打扮的人站在那里,他的背影孱弱,风一吹就倒了。
莫不是,阑裳吃惊地望着他转过身来,露出熟悉的脸庞,阑忧,没想到他竟也会来。就他那副身子,经过了这一路上的颠簸,怕不是要躺个十天半月的。
“阿裳,我们来带你回家了。”
“哥哥,你别害怕,咱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阿裳,让你受苦了。”
三个人一人一句,阑裳感觉真实地仿佛梦幻一样。
“哥哥,我们这次拼了,即使和人族撕破脸,也要把你接回去。”
“是啊,阿裳,跟我们走吧。”碧天涯音说道。
阑忧也朝他确信地点点头。
阑裳背转过身,思虑了良久,冒出了一句雷倒众人的话:“我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阑依不解道,“哥哥,难道你甘愿受尽屈辱,也要留在这里吗?”
“依依。”阑裳揉揉她鼓起的脸庞,“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阿裳。”碧天涯音忍不住说道,“我知道过去的我,一直对你的心思,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
“涯音,此事与你无关。你能来,我很开心,真的。”阑裳报以她一个善意的微笑,“可是,我真的不能走。”
“她真的,那么重要吗?”碧天涯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比我们这些妖族的人还重要吗?才短短几日。”
“是。很重要,重要到我用一生等候。”他无比坚定地说道。
“即使被辜负,被背弃也无悔吗?”
“无悔。”两个字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阿裳,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吧。”阑忧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哥,谢谢你们。可是,请尊重我的决定。”
阑忧知道,阑裳从小的性子便孤高执拗,他若是认准了一件事,一个人,轻易便不会放弃。
罢了,来去匆匆,谁也没料到阑裳的决定。很快阑忧便和碧天涯音回去了,留下了阑依在这里,若是随时想回去了,随时传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