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工作一忙起来,日子就过得特别快。

    陈伊原定计划是30号白天走,29号晚上赶着出城的车肯定特别多,堵在路上就完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林嘉婧无奈地告诉她:上面临时安插了一个任务,让她跟着那边的团队,跨省去拍一个国风短片。

    陈伊很无语,抓着发尾问:“泡面头也能拍国风?我发量大,一戴发套就是一大头外星人。”

    林嘉婧耸肩,苦笑着说:“不知道他们在哪看到了你的民国风照片,说很适合要拍的主题,给上面施压,用这个做交换条件。拿人家手软,借造型师的债,要还。当初你的应聘合同里,有一条……我没法反驳。”

    陈伊瞬间懂了,当初她为了留在《微动》,很卑微地加了一条:愿意接受一切工作安排(违法乱纪除外)。

    看得出来,林嘉婧很努力在为她争取权益。陈伊很真诚地说:“谢谢,没事,去就去吧。”

    林嘉婧抬手蹭蹭眉骨,然后点头说:“既然要占用假期,你这两天先休息。我问过她们了,忙得过来,总体进度是超前的,来得及。”

    嘴上说没事,实际上,陈伊挺沮丧的。五一这五天她都计划好了,陪妈妈玩三天,留两天提前回来跟杭宴息待着。

    但现在,两头都要缩水。

    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林嘉婧又叫住了她:“等等,有件……八卦,想分享给你。”

    陈伊惊喜,立刻回转,凑到办公桌前,特别体贴地伸着上半身靠拢了。

    这亮晶晶的眼神,多有生机!林嘉婧有些不忍,但她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咬牙就说了:“陆南昭的前任,是老总的女儿。虽然当初说是分了手,但小艾……病了,陆南昭经常去陪她。小艾总说她一定会嫁给他。”

    啊?

    陈伊一脸震惊,林嘉婧立刻叮嘱:“小艾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林嘉婧不愿意管别人这种事,但她不忍见这么可爱的女孩陷进去,犹豫了很久,和男朋友商量过后,才决定告诉陈伊这一节。

    陈伊点头,有些感慨地说:“既然这么怜惜,和好不就完了?我问他,他说没有女朋友,这不是……唉!我也说不好。”

    林嘉婧心惊,懊悔自己说晚了,脱口问道:“他跟你表白了?”

    “没有没有。”陈伊猛摇头,解释道,“上次我给璀璨拍了周年庆的照,上面同意的。拍完一起吃个工作餐,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提前问过才同桌的。当时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可能在他心里,是把这个小艾当朋友吧。特殊归特殊,但和没死心的前任来往太频繁,我觉得对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

    林嘉婧很赞同,点头说:“嗯,不过个人做个人事,我们没资格去评判。我男朋友是他表哥,所以知道得多一点,我就是跟你一说……”

    “明白明白,你放心。”陈伊在嘴上做“拉拉链”,出来忙活了好一会,到茶水室加水时才真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想提醒我,良心领导啊!

    时间这么一调,她发了微信告诉妈妈,还得再联系龚朗。

    一毛钱:我五一没假,28号或29号待扬德,所以27号晚上和28号晚上,你选一个?

    朗月清风:28号还有个会,下午3点以后可以自由活动,一起吃个晚饭?

    一毛钱:你没地方吃饭,我可是有的。

    朗月清风:上哪,带我一个呗。

    一毛钱:我去别人家蹭饭。

    朗月清风:带一个,要不然就你跟我出去吃,我请。二选一,不行我就发鼻涕照了!让世人都能欣赏你的童真。

    一毛钱:我靠!

    鼻涕泡黑历史被人掐在手里,陈伊没办法,只能同意:那你下午过来我这边,躲屋里,不许出声。

    蹭饭还提要求,太没素质了。

    她不能要求董姨加量,只能含泪做安排:一会把自己那份匀成两份,再泡两个面,吃个混血餐吧。

    理工男的时间观念精准得吓人,说是下午3点以后有空,3点半就拖着箱子赶到了她家门口。

    幸亏她提前从B座赶了回来。

    龚朗笑着打招呼:“一毛,我给你带了臭豆腐。”

    “你小点声!”陈伊虎着脸叮嘱他,“快点进来。”

    这鬼鬼祟祟的模样,逗得龚朗大笑。

    陈伊拿起假球棒,抽了他几下。

    龚朗提醒她:“打瘪了。”

    还真是,陈伊捏着凹痕两侧,想让它复原成能唬人的样子,但这一用力,旧的没好,又添了两道新的坑。

    她把棒子一扔,抓头暴躁。

    “这是我的防身武器啊!”

    龚朗放下行李箱,一屁股坐地上,展开塑料袋,痛快地吃起臭豆腐。他头也不抬,说:“你放心,我打坏的,我赔。我给你买根真的。”

    “不要。”陈伊抢了另一碗,轻轻踢一下,提醒他,“坐到对面去。”

    门敞开着,外面的人随意一瞥就能瞧见他,这可不好。

    龚朗不动,嫌弃地说:“不要,我不要挨着那些东西坐。”

    竟然敢嫌弃我的动画朋友!陈伊气呼呼地又踢了一次,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吃去。

    龚朗几下就吃完了自己这一碗,随便擦一下嘴,往后一仰,双手及时撑住,半仰着问她:“你一个人独住,就用个假棒子,太不靠谱。弄个真的啊,一棒子下去,人就老实了。”

    陈伊叹气,无奈地说:“判我防卫过当,坐牢啊?碰上半狠的,假棒子够了。要是碰上真狠的,真棒子被他抢了,我死得更惨。你放心,门口那还有辣椒水,我包里也有。一般我不会给人开门,门锁也换了,普通的手段撬不开。”

    “那行。说起来,这个世界,对你们女人不太公平。要按以前那尿性,随便打几下都能判防卫过当。说真的,就我一个理工男,我都不能确定用什么样的工具,从具体的什么角度,用多少牛的力道,击打在什么部位,才能既刚好终止对方攻击,又不至于伤害他太多。我们曾开玩笑计算了某个案例,但就算所有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也不一定就可行,因为还得评估对方的身体状况。同样的力道,打在不同的人身上,造成的伤害结果就是不同的。所以这个有点操蛋,好在现在舆论影响了风向,在正当防卫判定上,更人性化了。”

    陈伊先是点头,接着逗他:“现在这社会,不单女人出门危险,男人也有……哈哈,你细皮嫩肉的,可要小心了。”

    一米七五的个头,不矮,但这家伙遗传了芳姨的嫩白皮,又微胖,在变态眼里,绝对是很可口的存在。

    龚朗嗤嗤笑,然后看向门口,提醒他:“你有客人。”

    陈伊顺着看过去,居然是陆南昭?

    她起身去打招呼。

    陆南昭看了几眼地上的龚朗,陈伊随口介绍:“一个弟弟,跟我一块回扬德。你……今天没去工作?”

    龚朗在后面纠正:“陈伊,我比你大。”

    他翻身起来,也往门口走,笑着问:“你是璀璨那个陆南昭吧?新闻里看到过。龚朗,陈伊的老邻居。”

    陆南昭稍稍点头,转回视线问陈伊:“你有那天那个孕妇的联系方式吗?”

    陈伊摇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陆南昭皱眉,说:“那没事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临走,他又看了龚朗一眼。

    陈伊顺着他视线也看了一次——龚朗穿着得体,脸上干净,没毛病啊!

    龚朗看着那人消失在电梯里,耸肩说:“这家伙对你有意思。”

    陈伊摇头说:“诶诶诶,做媒是我的活,谁抢我弄谁。”

    “哈哈!”龚朗调侃道,“《小妇人》看多了?”

    “什么?”

    龚朗笑着摇头,说:“没什么。你这爱好发育得有点早,我还以为只有我妈她们那年纪才会有。”

    “滚滚滚!”

    陆南昭刚走,B座门开,杭宴息往这边走。

    龚朗就杵在身后不远处,陈伊不好再藏,主动说:“杭宴息,这是龚朗。”

    午饭的时候,她跟他说了今晚捎带那个弟弟回去。

    杭宴息见到龚朗时,一时难以将他和“叔叔家还在念书的孩子”对上号。

    龚朗也在打量他。

    两个男人眼神交锋过,很“友好”地握了手,又迅速收回。

    杭宴息对敞开的门很满意,抬手摸了一下猫眼,然后转头说:“我跟董姨说一声,晚饭你带这位弟弟一起过来吃。”

    龚朗忙着纠正:“我比她大一点。”

    杭宴息挑眉,点头说:“那好。”

    好什么?

    陈伊没听明白,但眼下要紧的是不能再得罪董姨了,连忙说:“不用加菜,就我那份,分一半给他就够了。”

    杭宴息又看向龚朗,龚朗和陈伊都看明白了,这是在怀疑量应该不够。

    陈伊干笑两声,说:“那就麻烦董姨多煮一点米饭吧。”

    杭宴息点头,说:“一会你再带点东西回去给阿姨,辅助那药的,能减缓那些症状。”

    “好的好的。”陈伊高兴,伸手说,“太好了,杭宴息,我要抱一下。”

    他看一眼龚朗,主动走上前一点,说:“嗯。”

    第N次抱了,陈伊照规矩,轻抱一下就退开。

    杭宴息再点头,转身回去了。

    陈伊高兴劲还没过,哼着歌,转了两圈。

    龚朗拉开行李箱,摸出一叠资料,就地坐下,开始翻看。

    陈伊帮他倒了一杯水,也放地上,居高临下提醒他:“别怪我不帮你,友情提醒一下,你妈已经在帮你物色对象了。按她们的话说,审计局的太忙;市政府的太傲;疫情不断,卫健委的不安全。她们帮你挑中了一个教育局人事科的,一个交通运输档案室的,还有一个司法局搞宣传的。三选一。”

    “我晕,陈伊,要不我俩凑合一下。”

    “滚!”

    龚朗放下手里的资料,收了笑,正正经经说:“不是开玩笑,我挺喜欢你的。本来我想等毕业了再说,这会气氛不错,提前……”

    “建议你闭嘴,不然你自己走回去。”

    龚朗纳闷了,转向她,盘腿坐好,认真问她:“为什么不行?”

    陈伊呸了一口,无情地戳破他:“当年你跟我说,喜欢我很久了,所以鼓起勇气来表白,害我纠结得要死。哼,转头就看到你牵着宋斯妍的手,陪她买刨冰去了。”

    龚朗解释道:“我不陪她去,她就猛哭啊。”

    陈伊嫌弃地说:“是啊,你是救苦救难大菩萨。你前任是脾气太好,换了我,你坟头的草,该有这么深了!”

    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个长度,接着批判:“嘴上跟女朋友说忙不过来,实际上帮着绿茶各种跑腿。妈呀,我给你送三次东西,她有两次在场,害我以为她才是正牌。‘噢……我跟不上了’,‘我没力气了啦’,‘你好烦哦’,‘你好好哦’。撒娇没毛病,但是对别人的男朋友撒娇,那就太恶心了。呸!别告诉我你蠢到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你纯粹就是享受这感觉,就是个渣男。”

    龚朗拱手求饶:“一毛姐,我错了,我嘴贱,我有罪!”

    陈伊作势要踢他,龚朗再认怂:“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我刚才就是嘴贱!求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妈她们说这个。”

    妇女团的威力太猛,龚朗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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