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奈点头：“你要不派人确认一下尸体还在不在。”
她看着这样的五条悟有些沉默。
“毕竟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
五条悟看出少女的迟疑，冷肃道：“我要亲自去看。”
只见他蓦地起身，单臂抱起杏奈，另一只手猛地拉开窗户，掺着寒气的夜风灌入屋内，舔舐着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身体突然腾空，让杏奈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伸手勾住五条悟的脖子，让自己坐得稳一些。
“现在？！”
五条悟没有回话，他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身边景色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这次「瞬移」杏奈的视野很好，于是她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分析这个术式的原理。
记下来可以回去告诉悟，他好像一直在研究长距离瞬移。
不过以悟的性格，他会喜欢直接抄答案吗？
正想着，她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双脚落地，杏奈打量了下周围，确保附近没其他人或摄像头。
但五条悟可不管那么多，二话不说挖开了夏油杰的坟墓，果不其然，里面是空的。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坟墓，他的脸色阴沉得好似要滴出水来，额头青筋暴起，拳头被攥得咯吱响。
他现在感觉自己脑袋瓜嗡嗡的，除了眼前空荡荡的坟墓，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杏奈的推断在五条悟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杰的死，是有人在背后一手操控的！
这句话不断地在他耳朵深处重复回放着。一瞬间，五条悟有股想要大笑的冲动，但他拼命忍了下来。
想去把群烂橘子全宰了！
感受到五套悟身上森冷的杀意，杏奈轻轻拉住五条悟攥紧的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要得到确切的结论，我还需要更多证据，你能找到跟杰有关的全部的报告吗？”
“没问题，不过申请调用需要点时间。”
五条悟反手拉着杏奈一起坐到地上，他背靠着杰的墓碑，慢慢地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
他告诫自己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冲动。
“不能带出来，会打草惊蛇。或许高层那边有档案室？”杏奈思索，“你可以用研究我身体的变化为由，借机进入档案室。”
没有回复。
一种难言的气氛在墓地蔓延，五条悟沉默地坐着，目光不知看向哪里。
就在杏奈以为不会有回答时，男人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嗯。”
杏奈看了眼蒙蒙亮的天，推断了下大概的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
再不回去就要有人过来了。
“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我还没离开前的日子，我尽量帮帮你。”
杏奈伸出一只手递给五条悟，拉他起来。
朝阳在少女背后缓缓升起，将她照得那般耀眼，仿佛是这昏暗世界唯一的光亮。
五条悟楞楞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握住少女递过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少女的手纤细有力，温暖的体温从手心传遍他的全身，驱散了他身上的寒冷，此时五条悟的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渴望油然而生。
【别走，留下来帮帮我。】
但这句话他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少女最终还是会离开。
但是……
【不想松开这只手。】
他僵硬的右手缓缓放开杏奈，离开了因互相碰触而传来的温暖体温，五条悟感觉背后有些发冷。
抱着强烈的矛盾，以及另一种莫名的情感，五条悟用尽全身力气冲笼罩在阳光下的少女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那就拜托啦，杏奈酱～”
杏奈听出了男人话里的别扭，瞥了眼脸色有些不对的五条悟，关切地问：“快回去吧，你穿这么点出来，不冷吗？”
她觉得五条悟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冷了，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颇为贴心地提议。
五条悟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是穿得浴衣出来的。上面衣领半敞，早晨的冷风顺着衣领往身体里灌。
下面什么也没穿，风一吹凉嗖嗖的。
怪不得他总觉得冷，五条悟连忙紧了紧浴衣的衣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嘴硬道：“区区这点温度，没什么大不了的。”
杏奈：“......”
那你别裹衣服啊，像刚才那样把衣服敞开！
回到温暖的房间，五条悟换上管家准备的常服，往沙发上一靠，转头问杏奈。
“不过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我去档案室？”
“我可以做些伪装。”杏奈看着五条悟勾唇一笑，“比如这样。”说罢少女身形突然萎缩，变成了一只小黑猫。
“哦哦哦！变成猫了！”五条悟从沙发上弹起来，好奇地看着小黑猫，“太好玩了吧，可以拍照吗？可以拍的吧！”
说完也不顾杏奈地反应咔咔咔地拍了起来。
“现在是该玩的时候吗？”杏奈有些无语。
“居然还能说话！我要录下来给惠他们看看！嘿嘿嘿！”然后点开了录像，“来嘛～杏奈酱，快说点什么！”
“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大了又好像没长大......”
薛定谔的长大？
杏奈满头黑线地看着面前玩得不亦乐乎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该说不愧是五条悟吗，这个永远无法预测的男人。
“都说啦——这叫童心未泯，杏奈酱再摆几个动作嘛～”五条悟展示了几个猫咪撒娇的动作，一米九几的男人，做这些动作竟然毫无违和感。
“不过手机居然能录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六眼完全看不出来啊。”五条悟扯了扯眼罩，他怀疑自己的六眼是不是坏掉了。
“秘密。”
“诶～怎么这个样子，你连敷衍一下我都不愿意吗。”
“别晃了，你不知道你现在的造型特别像个羽毛球吗？我能忍住不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杏奈变回人形，不想看面前耍宝的男人。
“话说，现在的手机已经可以录像了吗？”
杏奈对五条悟手里的手机有些好奇。里奈虽然给她买了手机，但她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研究。
“杏奈酱好过分～居然说人家像羽毛球～”
“当然可以啦，你先玩玩我的手机吧，好好感受一下时代的进步哦。”五条悟把手机递给杏奈，“啊，你的手机我还没看呢，翻盖手机啊，好怀念。”
杏奈颔首道谢，接过五条悟的手机摆弄起来，那边的五条悟也从制服口袋里翻出了杏奈的手机。
“我可以随便看吧，顺带一提我的手机你可以随便翻哦。”五条悟一边兴致勃勃地摆弄杏奈的手机，一边说。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的手机都让你随便翻了，她的手机也可以随便翻吧。
“啊，没有网。”
“那是当然了，这里是平行世界，电话卡应该收不到信号吧。”杏奈摸索着智能机的功能，点开了相册界面。
好多照片！
大多数都是学生的照片啊，杏奈一边浏览一遍感慨，和她那边的悟一样，这个五条悟也喜欢拍别人的黑历史。
杏奈轻笑：“你拍这么多学生的黑历史，他们不会想打你吗？”
“那怎么能叫黑历史呢！那是青春！青春！”五条悟纠正。
“是，是，是学生们宝贵的青春。”杏奈无奈地笑着，手指飞快地划过一张张照片，“现在手机照相还挺清楚啊，这个清晰度都比得上当年普通的相机了。”
“对吧，研究出智能机的家伙真的是造福了全人类呢！”五条悟躺倒在沙发上，继续锲而不舍地摆弄翻盖手机。
“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带点高科技产品走哦。”五条悟提议，“来一趟平行世界怎么也得带点特产回去吧。”
“嗯，等回去后得让人投资研究这方面的公司啊。”杏奈点头。
五条悟用取笑般的口吻说：“你好现实啊，一点都不浪漫。”
“谢谢夸奖。”
“我没在夸你。”五条悟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了一段离谱的聊天记录。
嗯？
最近的消息是硝子的，点开看看。
猫猫兴奋。
硝子：【快来看热闹，悟和歌姬又吵起来了。】
杏奈：【他俩一见面就掐啊，我已经懒得劝架了。】
硝子：【谁让悟总招惹歌姬啊，他那张嘴......】
杏奈：【哈哈哈，今天里奈跟我说有种说法是‘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硝子：【还有这种说法呢！】
杏奈：【说是时下特别流行的题材，年下小狼狗什么的......】
硝子：【别说了，已经有画面了，好恐怖 (? ?;)】
杏奈：【我今天突然就想到了悟和歌姬。】
硝子：【虽然对不起歌姬，但照这么看他俩还有点好磕(?????????)】
硝子：【不过现在好像也蛮流行‘兄弟情’的，就是那个挺有名的少女漫《百变小樱》，里面的哥哥和雪兔有好多人在磕。】
杏奈：【你是想说杰和悟！】
硝子：【因为好奇，我看了一些同人......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硝子：【现在我好奇，如果是悟和杰，谁会在下面呢。】
杏奈：【如果是年下的话，悟是下面的那个，毕竟杰比悟小。】
硝子：【哈哈哈，悟被杰压在下面什么的，好好笑哦，如果是真的，我想拍照留念。(●°u°●) 」】
杏奈：【那画面确实很刺激，不过最近杰和里奈走得很近啊。】
硝子：【在一起了？！】
杏奈：【里奈没跟我说，感觉应该还不是。】
杏奈：【不过两人好像每天都在手机上聊天，还约出去一起逛街。】
硝子：【哇哦，没想到最先脱单的会是杰。不过跟悟比，杰确实更受女生欢迎。】
杏奈：【毕竟杰更成熟啊，悟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硝子：【可惜看不到悟和杰在一起的画面了。】
杏奈：【没事，我们还有歌姬。】
硝子：【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杏奈：【哈哈哈。】
五条悟沉默地放下手机：“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杏奈愣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五条悟在说什么：“啊，那个啊......就是女生很普通的八卦。”
“我被杰压在下面？”五条悟不为所动。
“就......随便想想，诶嘿～”杏奈有点心虚，视线飘忽不敢看五条悟。
“小朋友，年纪不大，心思有点狂野啊。”
五条悟看着心虚的杏奈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