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邺屿嗓音沙哑，眸底深处带着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
他偏头盯着看了会楼梯扶手，再转过来时，眼底只剩笑意，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说道：“你这小姑娘，懂得还挺多。”
“那是。”季北烛傲娇的晃了晃脑袋，“别小看我这一米五八的个子。”
知道她在自我调侃转移话题，林邺屿笑了声：“怎么会。”
季北烛领导视察般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我还会再长的”
“嗯，会的。”
“看你这么开心，我再给你分享一个好消息，让你喜上加喜，怎么样？”
闻言，季北烛压下心底那份好奇，嘴硬道：“你先说，我再评判它是不是好消息。”
少女眸光里，星星点点的期待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林邺屿眼眸里映着她的模样，“你化学也考得不错。”
“真的吗？”
“上了七十五分没？”
听着这不亚于惊呼的语气，林邺屿眉眼蓄满了笑意：“不要小看自己，再往上说一点。”
“七十六？”季北烛口吻迟疑地报了个数字。
林邺屿：“……”还真是一点。
“八十一。”
“！”季北烛微微睁大双眸，看向他，“你没骗我吧？”
林邺屿说：“没有。”
“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去拿试卷时，杨累硕还单独拿出她的试卷，说这个女孩子进步很大，平常都是在及格边缘徘徊。
————
总成绩出来那天是星期五。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这天，天都下起了小雨，学校课间跑操因此取消。
季北烛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因长时间低着头而有些酸痛的脖子。
正巧，陈燃拿着一张纸走进教室，高兴地朝她眨了眨眼，无声地说着：“成绩单，我们班很牛。”
然后，拿起讲台上的胶水，把它贴在前门那堵墙上，而这时，班里人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
他们眼睛不自觉地往上瞟，然后就是一阵惊呼：“我去，咱们班第一，第二，第三简直是断层一般地存在。”
“这我要是能考到901分，村里的狗我妈高低都会给它办一桌。”
“谁啊谁啊”后面看不到的人，激动地问着。
“顾知寄901分，江桕856分，李晴799分！”被挤在最里边的陈燃，大嗓门喊道。
难怪知寄，还有江桕那天出了英语办公室就被老陈叫走了。
季北烛转头，对着同桌比了个赞，“知寄，你好厉害呀！”
林邺屿刚被郝闲硬拉着过来看成绩，就听到了这小小的崇拜音，女孩眸光明亮，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钦佩。
他面上毫无情绪地看了顾知寄一眼。
旁边的郝闲，觉得周围空气似乎地凝了一瞬。他不禁转头看了看走廊外的天气。
原来是雨又下大了点，难怪这么冷。
而顾知寄听着这温软欢欣地音调，顿时展眉一笑，脸上少了沉默不语低头刷题时的那份清冷，“谢谢，你也可以的。”
作为她的同桌，顾知寄更能直观地感受到她上课时的那份认真，以及下课时的努力。
闻言，季北烛眉眼一弯，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尽量。”
顾知寄点头，见她都没去看成绩表，问道：“你知道自己的成绩了？”
季北烛摇了摇头，回：“不知道。”
人太多了，她就没有挤着去看。
“11名，746分。”余光一直放在她身上的林邺屿，转身，语气平淡地告诉她。
然后，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眉梢一挑，说道：“也挺厉害的。”
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身影，季北烛朝他看去，眉眼带笑地说道：“谢谢。”
“还好。”不厉害呢。
知道她话里藏着的意思，林邺屿说：“比我厉害。”
季北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印象中昨天数学课上，老师好像说他数学考了一百多分，化学也有九十分，感觉除了英语，他其他科应该都还可以。
没忍住心中的疑惑，季北烛问：“你考了多少？”
闻言，林邺屿沉默了一瞬。
多少来着？他好像没看到。
目光一路顺下来，在她的名字那就停了，然后光顾着看她的总分和其他科的分数了。
刚将陈燃从人群中解救出来的郝闲，见林邺屿垂眸不语，又开始忙着解救他：“邺哥，你13名，739分。”
第一次觉得郝闲不闲的林邺屿，顺着他的话点头，决定暂时忘记他之前造的遥。
“你也挺厉害的。”季北烛真心夸赞道。
林邺屿“嗯”了声，然后又看了一眼顾知寄。
无意间对上他的视线，顾知寄一脸莫名其妙，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江桕，眼神询问：林邺屿这是什么意思。
江桕嘴角微弯，笑得和煦，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摆手，无声地安抚着她。
丝毫没错过他这一系列动作的林邺屿：“……”
随后，睨了江桕一眼：你才有病。
这边的硝烟，郝闲分毫不知。他脑子里只剩下“商业互夸，这题我会”几个大字。
然后，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们都厉害。”
一众人：“……”
几个女孩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两个男生顿时停止了眼神“交流”，同时扭头，都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时间在这打闹学习的氛围中，缓缓走过两天，转眼就到了星期天。
这天下午高二五班，一改平常的萎靡，全都站在走廊上，等着教室里的陈燃报名字。
按成绩单上的排名，四个人一组进教室，选位置。
季北烛透过窗户，正寻找着后半个学期的“安身之处”，就感觉身旁有人靠近，她偏头看过去。
刘畅见她看向自己，顿时露齿一笑，“你要坐哪？”
“？”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刘畅又说：“我排名12，在你后面一名。”
“我语文91分，英语63分，看你语文和英语都有一百多分，想让你帮我一下。当然，我可以教你数学和物理。”
她语文有119分，全班最高，不过数学和物理就不行，一门70分，另外一门61分。而他分别是92分和85分，他自认为挺不错了，可以教她。
“我们做同桌吧。”
林邺屿就在不远处，眉头微蹙地看着这一幕。
原来，低七分和隔一个名次的距离，是她会和其他男生成为同桌。
郝闲见林邺屿一脸郁闷沉冷，连念了他的名字都没动，不禁提醒道：“阿邺，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到你了。”
林邺屿敛眉回神，径直朝后门走去。
进了教室，正准备选原来的位置，就见前两排靠窗位置上，那个伶俜的身影。他脚步一顿，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她拐去。
他站在过道上，没有立即坐下，将手搭放在外侧桌子上，微微倾身问着那人：“这有人吗？”
季北烛寻声转头，“没有。”
“那我可以坐这吗？”林邺屿压着内心渐渐冒头的喜悦，一本正经地询问她的意见。
季北烛回：“可以。”
见他坐下后，面色冷淡，不像平时那样爱说话，季北烛看了一眼，也没再去打扰他。
殊不知林邺屿是在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平复内心的躁动。
过了好一会儿，林邺屿也渐渐察觉到他们这一方空间的冷寂。
偏头朝她看去，女孩双手微托着下巴，目视前着方，细长又带着点小翘的眼睫毛轻轻扇动着，偶尔在眼睑出投下淡淡的阴影。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他的目光停留地时长过于久，季北烛有所感应的转头，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一丝茫然地看着他。
猛地一下面对这样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林邺屿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转了视线。
绯色渐渐爬上他的耳尖。
季北烛正好看见，有些新奇：“林邺屿，你耳朵红了欸。”
林邺屿：“……”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然后就是他的一顿猛咳，她关心道：“你感冒了啊？”
“最近温度变得很快，要注意保暖。”
“还有总是下雨，要记得带伞出行。”
林邺屿才缓过来，就又听见她说：“你怎么还咳个不停啊？是害羞了吗？”
顿时又是一阵猛咳。
见她还准备说什么，林邺屿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强压下喉间的痒意，“课代表，我错了。”
“前段时间，我不该逞口舌之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我这一回，嗯？”
季北烛发誓，最开始她真的是好奇才问的，后来他一顿猛咳，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索性就一顿输出，总不能让两人都尴尬。
她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见害羞这个坎过去了，林邺屿又恢复了往日在她面前的模样，只听他随口一问：“之前不是有个男生要和你做同桌吗？”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季北烛先是愣了一下，才回道：“你是说刘畅吗？”
压下从她嘴里听到别人名字后，那股不舒服的劲儿，林邺屿随意地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季北烛说：“他喜欢坐前排的中间。”
闻言，并没有感到开心的林邺屿，故作不在意地问她，“我说如果啊，如果他喜欢坐旁边，你会跟他坐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