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莉枝很好,不劳你们费心。”前方传来他平静沉稳的声音。

    我下意识抬头,惊讶地看向他。

    小田切敏郎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们请回吧,我与莉枝该用晚餐了。”

    大抵是没想到一个后辈敢这么和他说话,男人气急败坏:“你你你!妻子不赡养父母、弃养幼弟,要是传出去,你的官场之路走到头了。”

    “那又如何。为父不仁、为母不慈、为弟不恭,”他挡在我面前,声音平直却坚定,“莉枝是我的妻子,我尊重并理解她的决定。”

    他长得高大,宽厚的肩膀遮挡住我那对父母大部分面容。似乎在安抚我一般,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再次下了逐客令:“两位请回。”

    “行!你们都好样的,就等着被人用唾沫——”

    “够了!”我闭了闭眼,厉声打断,已经丧失所有耐心,“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在我面前永远消失,你们还能维持现在富裕不足小康有余的水平。”

    “第二,断绝关系的约定确实不具备法律效力,国家最低标准的赡养费一分不少支付给你们。但与此同时,我会竭尽所能打压藤原家。”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继母哭喊着,控诉着,“你弟弟还小,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他不是我弟弟,”我厌恶地说,“就是个小杂种而已。”

    对于这种恶俗的家庭伦理剧,我厌烦透顶,最后下了通令:“别消磨我的耐心,要不然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夜晚,我盘腿坐在廊下乘凉。

    小田切敏郎安静地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斟了一杯酒递给我。

    梅子酒酸甜清凉,我抿了一口,突然出声问他:“觉得我狠心吗?”

    他回答:“他们待你并不好。”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这可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本来都想好了,你要是敢说他们到底是我的父母,我不应该这么过分,我就离家出走。”

    他忍俊不禁:“孩子脾性。”

    “我是认真的,”我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我很讨厌他们。你要是私底下和他们接触,我也会讨厌你。”

    “我不会的,”他摇头,眉眼微弯,声音不急不慌,“我说了,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站在你这一方。”

    骗子。你肯定是站在政府那一方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我并没有说出来,接着原先的话题继续说:“我从十四岁开始,就没花过家里一分钱。”

    小田切敏郎蓦然皱起了眉。

    眼骨微压,他看向我的目光担忧挟裹着疼惜,轻声叹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当然不会有啦,”我笑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金钱了。”

    我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晃着腿告诉他:“我家是「有了后妈,必有后爸」的典型代表,继母视我为眼中钉,生下儿子后敌意更甚。她抢了我妈妈的首饰,要求我把自己向阳的大房间腾出来留给她的好大儿,用尽手段磋磨我。”

    世家好面子,像藤原家那种没落的世家更甚。

    恶毒继母人前和善温柔且贤惠,背地里却极尽克扣我的零用钱,天天装作一副后妈难当的委屈模样,四溢茶香把我亲爹拿捏得死死的。

    “正巧我国中毕业,他们供弟弟上学费百万的贵族学校,却要送我去寄宿。我一气之下选择就读高专,轻而易举获得了特级咒术师的称号,为财阀高官解决一系列问题。”

    早逝的母亲曾经是咒术师,她对同伴师友接连死于任务的事情始终心怀芥蒂,从不让我展现出自己的才能与天赋,只希望我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安喜乐地长大。可惜事与愿违,我最后还是当上了咒术师,背负特级与副总监之名。

    “他们想和我打好关系,便与我家促成了许多合作,藤原家再度兴盛起来。我那愚蠢的爸爸一直以为,是他这后得的儿子旺他,谁曾想到全是因为我。”

    月色昏暗,枝叶簌簌。

    我的目光落在虚无缥缈的远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并没有特意打压藤原家。”

    但商场上多是见风使舵的家伙,他们知道我与藤原家断绝关系,见我得了内阁支持爬上副总监的位置,便想以此讨好我以及我背后的势力。

    “我相信。”

    “什么?”

    一时没听清,我偏头疑惑地问他:“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他说道,“你行事一向坦荡磊落、爱憎分明,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这算是在夸我吗?”我倾身过去,凑近看他,笑了出声,“真难得,我还以为你挺讨厌我的,毕竟初见时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他摇头:“我理解你那时的愤怒。三十多岁本就与二十出头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一个浸淫职场多年见过无数人与事,一个不过大学刚毕业尚且天真不谐世事,若我明知你的年岁还去与你相亲,你骂得确实没错。”

    “可是你不知道,你被那个坏女人骗啦。”

    现在想起初见时的场景,我只觉得好笑:“我突然在想,若是继母介绍的相亲对象不是你,也就没有后面种种纠纷,你我或许就不是如今这种相处模式了。”

    与三十多岁的陌生警察联姻。

    好像也怪尴尬的。

    小田切敏郎并没有回答。

    我也没有说话。

    咦——等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确定地又重复一遍:“你是说你不讨厌我吗?”

    小田切敏郎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应道:“不讨厌。”

    我:!!!

    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是不行啊。

    我的脸色瞬间变了,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往那处瞅的目光。

    小田切敏郎:???

    大概是我的面色太过古怪,他困惑地问道:“怎么了?”

    “敏郎,你是不是,”我深知男人对这种事情的介怀,咬咬牙还是问不出口,只能暗示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瞒着你?”他似乎没理解我的意思,“你是指什么?”

    不说警察有保密原则,内阁平日里估计也会给他派任务,我从没指望他会把所有事情告知我。

    但这方面的事情,作为他的妻子,我应该是有知情权的吧!

    我想了想,严肃地说道:“关于我们的婚姻。”

    婚姻=性/生活=男性/功能。

    这么转换完全没毛病。

    先是茫然,下一秒仿佛意识到什么,惊愕、羞恼、许许多多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猝然攀上他的眼尾。他偏头避开我直白的目光,脊背冷硬得像是被积雪压垮的松枝,许久之后才低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我:!!!

    卧槽,真的假的……

    脸色几经转换,我张了张嘴,最后只余下一声叹息:“怎么会这样呢。”

    普通人家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孕育下一代,但我们是联姻,为了进一步加深联系,内阁肯定对这方面有要求的。

    可是小田切敏郎不行。

    啧,内阁那群臭傻逼,不安排婚前体检的吗?

    小田切敏郎的手掌猛地收紧,他死死握着拳头,嘴唇翕动:“你很介意?”

    “与其说介意,”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叹气,“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情。”

    “你要离婚吗?”他问我。

    离婚不过是换个联姻对象而已,我和小田切敏郎磨合得还算成功,暂时不想换人。

    我摇头:“不。”

    但瞒着到底不是长久之计,等到备孕阶段,若我久不怀孕,医院一查,百分百会暴露。以那群议员政客的手段,肯定不会是我想要的结果。

    思前想后,我斟酌开口:“敏郎,你是我的丈夫。”

    闻言,他微微睁大眼睛,狭着惊讶与欣喜,看得我不忍且愧疚不安。

    “莉枝。”温热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他紧张得指尖似乎在微微颤动。

    对不起了,我不得不撕开你的伤口。

    我一咬牙,狠下心肠:“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用力闭了闭眼,我反手握住他,坚定地对他说:“我的人脉很广,国内要是治不好,我们就去阿美莉卡治。”

    “我……治病?”小田切敏郎眼里的动容瞬间褪去,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

    但我满腹心思都在治病上,完全没有注意他的话。阿美莉卡的医疗技术最为先进,要是治不好,夜蛾正道可以帮我们扎个娃娃吗?

    糟糕!我又想开始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用了。

    “莉枝。”

    “莉枝!”

    我懵逼地抬头:“啊?”

    见对方眉头紧锁,我握了握他的手,企图让他放宽心:“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情没什么不能说……好吧,那方面问题确实难以启齿,我能理解的。”

    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我雄风不在,我也……我也说不出口啊!

    救命!婚前我是设想过婚姻里会遇到的百十种问题,但绝对不包括这一种。说起来他是哪方面不行,只是尺寸和时长的话应该不影响怀孕吧,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啊。

    小田切敏郎仿佛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跨屏聊天,脸色蓦然阴沉,咬牙切齿:“我没有问题。”

    “不能讳疾忌医,”我好声好气地劝他,“别担心,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知道,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说了,”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重复,“我没有问题。”

    “诶!我都说了……”看他脸色严肃郑重不似作假,我的声音渐小,突然反应过来。

    诶——等等!

    “你是说,”我还是有些不相信,“你没有那方面的障碍吗?”

    “没有!”他的脸色绷得太紧,以至于唇角那块肌肉都在微微颤动。

    “那你……”为什么不与我做/爱,刚刚瞒着我的又是什么事情。

    我咬住舌尖,轻轻揭过这个话题:“是我误会了,抱歉。”

    “莉枝。”他依旧蹙眉,下意识攥住我的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似乎在等我开口。

    他会回答吗?

    我不确定,也不知道答案是否是我想要的。

    “既然你我都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我敛下所有神色,认真地注视他,“我们做/爱吧。”

    昏暗的灯光下,他忪怔的眸子似乎有微光在摇曳。

    我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倒,跨坐在他的腰腹上,低头又重复了一遍:“敏郎,抱我。”

    他扶住我侧腰的手掌猛地收紧。

    接下来一切水到渠成,我们拥抱、亲吻、爱抚。

    滚烫的掌心探入腰背往下,他哑声问道:“可以吗?”

    如果不可以,你会停下来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勾住他的脖子,贴近他温热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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