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隔天早上,平安迟迟没有出现在吃饭的桌子上,成帝等了一会“算了,让她起来再吃吧,先吃吧”等一桌人都吃完了饭,碧青早就收拾好了一小几吃食,准备给平安端过去。本来这些事秦源都习惯自己准备,快吃完饭时,碧青看到秦源冲自己试了好几个眼色,碧青了然,刚吃完就去准备,谁知等碧青准备好了,荀泽却提出自己送过去。

    碧青忍不住看了秦源一眼,秦源坐在那里,眼皮都没有抬,只是看起来筷子捏的死劲,骨结都泛白了。

    荀泽“嗯?”碧青不敢拒绝,立刻把小几给了荀泽。

    荀泽送饭过去的时,敲了好一会门都没反应,本以为不会再开了,正准备要走,结果门呼啦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荀泽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

    平安颜色憔悴,脸色如菜,两只眼睛上眼皮肿,下眼睑黑青。

    荀泽“你没睡好?”

    平安胡乱摇了摇头,端过了小几,关上了门,临关门之前,想起了什么“你怎么过来了”荀泽“爷爷怕你饿,让我送过来的”

    平安一听,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不然秦源会怎么想,她转身进了门。

    荀泽一回头,看到坤多搀扶着成帝在不远处站着,坤多赞许地频频点头。

    荀泽“爷爷”

    成帝点了点头,开口道“阿泽,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荀泽“我知道的,爷爷”

    正好跟过来的秦源就听到了这一句,成帝不慌不忙,招呼坤多“多多,陪我散散步”坤多颇有些犹豫,“爷爷,我”他很是想留下来看看。成帝盯他一眼,坤多麻溜一答应,搀扶着老爷子离开了。

    平安屋子门外,秦源和荀泽隔着好远,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荀泽简单一点头,“秦公子,多谢了”

    秦源“陛下谢什么”

    荀泽“苍溪山和雪原中,你救了安安,那日,你又救了我”

    秦源摇了摇头“陛下,不必谢我,我救你,是因为安安着急,我救安安,是因为我们有情,有情人之前不需要言谢”

    荀泽一边的嘴角挑了起来“有情人?秦公子,现在这么说已经不合适了,安安没有告诉你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秦源“她昨夜已经告诉我了,陛下,不过情谊藏在心中,不会轻易让人看见,又怎么会轻易忘掉”

    荀泽笑了“是啊,这个道理我想秦公子果然是明白的”

    秦源和荀泽再次不说话,互相瞪起来。

    身后的门开了,平安看着这两人,皱起了眉头,“你们在干嘛”没有得到回应,她紧张起来“你们说什么了”

    秦源笑起来,“陛下再跟我道谢”

    平安傻愣愣地问“谢什么”

    秦源“谢我救你,救他”平安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都是应该的”秦源笑了。

    荀泽黑了脸,平安后脖颈发凉,感觉到了皮紧,她赶紧解释“要谢的,要谢的,阿泽你,一定好好酬谢秦公子”

    秦公子这三个字一出口,平安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荀泽笑了起来,点了点头。秦源的笑容消失了,然后他转身就走,平安着急,“哎哎哎”,没哎住秦源,荀泽从身边轻飘飘地经过,轻轻说一句“你的承诺”平安漏了气,她臊眉耷眼地看着两人走远。

    坤多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安安,好难啊”

    平安吓一跳,下意识接口“什么”

    坤多“哄了这个哄那个呀,按下葫芦起来瓢”

    平安气得踢他“就你会说话,就你长了嘴”

    坤多笑得叽叽嘎嘎的。

    等终于送走了坤多,平安回了屋里,一头扎在床上。她用被子捂着头,烦的要命,可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念头赶不走“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们俩都在一起呢”

    “哎呀,烦死啦”她大声嚷起来。

    晚上,在饭堂,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

    成帝、万景、大巫师坐在上首。

    平安、荀泽、坤多、碧青和秦源依次坐下。

    等所有人坐定之后,成帝举起了酒杯“我没有别的话,只想要你们都回来,饮尽杯中酒,就如同你们立下誓言,要如数尽返”

    荀泽、坤多、碧青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秦源跟着,但平安不敢抬头,她手中的酒杯千斤重,她只感觉到拿不起来。荀泽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臂,一带,她稳稳地站了起来,平安站定,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了爷爷的眼睛,压下去喉咙中的哭意,一咬牙一饮而尽。

    剩下四人同样。

    等大家都坐下之后,气氛变得有些悲壮,平安感觉自己只要开口说话,就会忍不住哭出来。这时候,大巫师开口了,“阿泽 ,你把晨光拿给安安”荀泽从脖子上解下了晨光,倾过身戴在了平安的脖子上,“青儿,你就拿着月照”

    碧青点了点头。她抬起手手腕,摇了摇。那熟悉的珍珠光芒,平安“是我的”

    大巫师点了点头,“安安,晨光月照可以互相联通,你带着晨光,晨光为主,用晨光可以直接连接到月照,之前你带着碧青离宫的时候,阿泽和青儿就是用他们互通消息的。”

    平安疑惑“这不是用来变漂亮的(她越想越不对,)我之前一直带着月照,那晨光在哪里?”

    碧青脸红了,大巫师“在我这里”

    平安疑惑“真的吗”

    大巫师面不改色,“我一直把它放在王庙”

    平安看起来不是很相信。

    大巫师结束了这个话题“此次,你们出去之后,安安去执行任务时,务必带着晨光,如果有什么问题,彼此之间及时联系。”

    几人点头。

    大巫师“安安,令牌呢”

    平安拿出了令牌“”大巫师“一定要收好,执行任务时一定要随身携带。”

    平安“它能起什么作用”

    大巫师“到时候你会知道”

    平安“你现在告诉我吧”

    大巫师“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要好好带好它,等你去了梁家,自然有人告诉你”

    平安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大巫师不接茬,“此次,你们任务艰难,我希望在此期间你们能忘记彼此之间的恩怨纠葛,忘记彼此之间的身份差异,最终能互相帮助共度此难关”

    平安眼睛一亮“阿泽之前说,我们这几个人是你经过推算的选出来的,是不是我们在一起,能发挥出什么特殊的作用”

    大巫师冷静地摇了摇头“我从没推算过关于人选的事情,阿泽、坤多、秦公子是自愿跟着你去,青儿是我派去的保护你的”

    平安闻言,愤而转瞪荀泽“你!”

    荀泽平稳地端起了酒杯,好像无事发生“人多力量大”

    万景接过话“安安,”

    平安被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嗯?景爷爷”

    万景端起了酒杯,平安赶紧也端了起来,万景“安安,秦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此次出去,我已经交代他要多照顾你,你们互相之间要彼此照应”

    平安郑重承诺“当然,景爷爷放心,我和阿源我们会彼此照应”

    成帝点点头“阿泽,多多,你们也是如此”

    吃过了饭,坤多送平安回去,平安对坤多说“哥哥,其实你不必陪着我去,”坤多大吃一惊,“你还在生我的气?”平安赶忙摇头,她嗫嚅“我只是觉得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话还没说完,坤多竟然更生气了“什么意思,这么危险你让那个人陪你去,你不让我陪你?!”说着挽起了袖子,“我今天要让你知道知道,你哥哥我是怎么打败他的”

    平安忙紧紧拽住坤多的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我”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跟坤多解释,看着着急的平安,坤多却噗嗤一声笑了,他认真看着平安的眼睛“安安,我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的”平安哽咽,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至于荀泽,平安根本没想去劝他,那日在屋顶的一个吻,平安只要想起来两颊就会不由自主地烫成一团火,她至今不明白,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并没有推开他,反而回应了他。那日之后,平安就尽量避开和荀泽单独相处,现如今他要跟就跟着吧。还有秦源,回来还不到两晚,他和荀泽彼此之间已经阴阳怪气好几回了,自己真是小心翼翼,步步惊心,生怕哪碗水没有端平。平安暗自咬牙“等老娘活下来了,再腾出手来好好处理这一笔烂账”现在就睁只眼,闭只眼,先享受这“齐人之福”

    天不亮,五个人已经按照约定集合在王庙的大堂,荀泽看人都到齐了,点点头,“出发吧”到了门口,平安看着一辆马车和三匹马傻了眼,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要坐马车的,而荀泽也是要坐马车的,最多再加一个碧青,这怎么能行?!

    结果荀泽从自己身边经过,直接翻身上了坐骑,碧青则走上马车,“公主”她伸出了手。平安松了一口气,一头扎进车里。坐定之后,碧青问道“公主,你怎么啦,你脸怎么那么红”

    平安摇了摇头,心头涌上一股羞愧,为自己下意识里尊卑之分的想法而脸红。

    上了马车,屁股都没坐稳一会,平安就开始担心别的,一会担心秦源知道自己和荀泽亲吻的事情,一会又担心荀泽知道自己还放不下秦源,平安盘算了一下,碧青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而且和秦源也不算亲近,她不担心,因此荀泽这边暂时不需要考虑,但秦源这边因为坤多就有可能会出问题。她想跟坤多提个醒,叫他记得一定替自己保密,可又不知道找什么时机单独跟他说,因着自己心里有鬼,看谁都有点鬼祟。而且如果自己张嘴请求,坤多会说什么逗弄自己,平安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她也不想真的听他说一遍,所以一直拖拖拉拉没说,只能暗自祈祷谁也不要提起。但没想到,也许是因为平安和坤多上次谈过的缘故,此回坤多的态度收敛了许多,这一路上不再对秦源指桑骂槐,故意刁难,直当对方不存在。荀泽和秦源彼此之间更是没话说,因此一路安静,五人只顾赶路,脚程竟比想象的还快。

    赶路的一日,碧青在马车上再次认真整理她的小小药箱,平安已经看她整理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一样认真仔细。看着看着,平安忍不住问她“我们出发前那日,大巫师说你是他派来保护我的,你知道,他们三个都是自愿的,我一直没问你,如果你并不想来,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大巫师和我爷爷那边,我可以写一封信说明缘由,你不必担心这个”正在整理药箱的碧青,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她认真听平安说完,直起了身子。“公主,我是自愿跟着你去的,之前在宫里照顾你是师父让我去的,等我们从雪原回来知道真相的那日起,我就决定跟你一起去,师父从小教导我,作为他的弟子,一定要谨记自己师从师父学来的本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应该去实现自己的使命”

    平安红了眼睛,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这就样,一路都很顺利,没几日就进了江南的地界,临出发前,荀泽和大巫师已经提前通知梁家,因此一进入江南地界,就有梁家人接应。平安观察,他们人数不多,办事说话却有条不紊,进退从容,心中感叹到底是多年钟鸣鼎食的巨室。领头的中年人是梁府的二管家,梁正,梁正显然知道几人的身份,他单独觐见荀泽和平安时,就称呼陛下和公主,人多时只唤公子和小姐。梁正告诉两人,梁家家主梁烨近些年来已不太管府中事物,现在府中实际掌事的家中的二小姐,梁丹樱。听到这名字,平安想起了小时候在王庙那次见到的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平安问坤多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坤多说自己也记得,还说那小孩生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等和梁家大队一集合,再有一两日就能到达梁家,大队出发没半日,就有梁家下人说前方有人拦车,说是要找平安小姐。平安招呼碧青下了车,只带着她两人一起前去,叫剩下的所有人等在原地。

    平安“可算是来了,还怕他失约呢”等在车队前方的正是好久不见的胖掌柜,看见碧青和平安,他深深作揖“两位小姐,好久不见。”胖掌柜看着远处马上的秦源,点头示意,也向着荀泽和坤多行礼。平安招呼他起来,“怎么样,我托你办的事情可还顺利”胖掌柜点头“顺利”他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黑盒子,递给了平安。平安打开一看,是三颗黑乎乎的药丸。她递给碧青,碧青闻了闻,点了点头。平安满意得很,叫碧青收起来。

    平安向胖掌柜坐了一个揖“谢谢掌柜了”

    胖掌柜连连摆手“小姐,可使不得”平安坚持“使得的,你此次帮了我大忙,我会牢牢记在心中,如若我还有归途,必当相报”

    胖掌柜“小姐,何出此言,真是令人心中不安,虽不知小姐要去干什么,但小姐必定吉人天相”平安打断他的话语“不用说这些虚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一条活路,就当先还你一部分恩情,总是不好欠着,省得万一没有回报的机会”

    胖掌柜额上涔涔冷汗终于忍不住“小姐!再听下去,我怕后面的那几位公子以为我知道些什么了”平安一回头,只见坤多皱个眉头气势汹汹。

    平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啦好啦,想那唐门对你也不好,不然你去什么雪原做生意,留在川南不是更好,而且本在雪原他们就可以给你解毒,也不用你受人钳制。一会你离开之后也不必再回川南,雪原你也不必去,此次你帮我拿到这些东西,唐门与你绝不肯干休。你记住我的话,去云都,找东南方一处深山老林藏起来,记住提前备好吃穿用度,能备多少备多少,就那么藏起来好好活着,若我有回来的那一日,会派人去云都东南方密林寻你,到时候你记得,我的人会连放五日信号弹,你去找到他们,他们带你回来。”

    胖掌柜听得目瞪口呆,“小姐,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平安拉下脸故意吓唬他,“你想知道?后面那个公子可不会高兴的”胖掌柜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平安“去吧”,她认真起来,“记住要听我的话,”胖掌柜一咬牙“遵命”平安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胖掌柜走了几步,又突然折返,平安和碧青好奇地看着他,胖掌柜扑通一声跪下,“我为自己,也为小姐,如今脱离唐门,再无处可去,小姐,我在云都等小姐派人来接。小姐一定要来接我!”

    胖掌柜额头杵在地面,不肯抬起。平安想起了离宫那日,李嬷嬷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头重重磕地“公主,此行凶险,若能有老奴儿子的消息,就是上天垂怜,若是没有,活到现在,老奴也生无可依,公主能回来,老奴就还替公主守着这院子,公主若不能,老奴就去地底下亲自去找儿子,公主,老奴等着你”

    平安点了点头,许下承诺“好,等我”

    胖掌柜离开之后,碧青“不知道他会不会听你的话?”平安“他偷了这东西,已是和唐门翻了脸,唐门必然布下天罗地网寻他,他说的对,如果我不能回来,云都又能藏身到几时呢,我的保证,已经是他唯一的指望。”

    平安深吸了一口气“碧青,把东西收好,别叫他们知道”碧青点了点头。

    回去马车上,车队一出发,坤多就立刻来问“安安,他给了你什么”秦源也好奇地听着,平安一律拒接回答。得不到答案,两人都有些失望,但看平安如此坚持,也不再追问。

    荀泽安慰坤多“她如今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们也该让她自己处理,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愿意告诉我们了”坤多叹了一口气“孩子大了,到底有秘密了”

    又过了一日,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人就进了江宁城,进城之后,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梁府。到的时候,天色已暗,但街上却仍旧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平安感叹到底是江南富庶之地,如此悠闲的风格和皇城的古朴肃穆真是不一样。

    梁府在城中央,进了一条巷口立着梁字石碑的巷子之后,就好像进了另一个地方。灯火通明,但安静整齐,很快马车到了梁家正门。有人拉开马车,碧青率先跳了下去,平安跟着。只一落地,平安就感慨眼前建筑的设计精妙,虽不至于张扬华丽,但却处处透漏着大气典雅。平安认得好东西,自然知道眼前一切所费不赀。

    有人迎了出来,梁正唤他“大公子”那人长身玉立,面容清隽,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平安和碧青两人在前,笑眯眯地盯着人家,荀泽他们三人站在两人身后。

    那人见礼“小姐”平安端出了自己嫡公主多年的训练做派,笑得温柔大方,雍容华贵。碧青身上也出现了平日身上没有大巫师关门小弟子的出尘气质。

    那人“小姐可以唤我梁守鹤”

    平安“梁公子好”,她让出碧青“这是大巫师的关门弟子,碧青姑娘”

    梁守鹤眼前一亮,“碧青姑娘好”碧青眼睛眯得更细了一些,轻轻颔首。梁守鹤“一路行来,小姐辛苦了,里面已经都准备好,请小姐,姑娘进去歇息。”他站到平安和碧青中间,抬起手臂,平安欣慰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梁守鹤的手臂上。眼风扫过,只见碧青脸红了,也跟着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梁守鹤的手臂上,平安偷偷笑。

    直到这时,梁守鹤好像才突然想起来身后那三人一样,转头招呼了身后的荀泽三人一句“公子们也请”

    坤多嗤笑了一声,荀泽没什么表情,秦源满脸憋笑。

    等跟着梁守鹤进了梁府。平安看到里面的心底更是感慨,也太有钱了吧,国库都不一定比这个里面好东西多。

    很快几人跟着梁守鹤到了一处院落,很大的院落,南北各立两处厢房。梁守鹤领着两个姑娘到了南边的厢房,跟平安行礼,正色到“小姐,今日家父和舍妹丹樱有要事出门,明日才能回来。所以我先替他们接您进门休息,明日等他们一回来,就来拜见小姐。”平安点了点头,“不必着急,请家主和梁小姐回来也不必不急,明日休息好再见即可”

    等梁守鹤在南厢房门口停留半天,再三叮嘱让她们休息好,有什么需要的一定立刻吩咐下人,并让了她们进去之后,才带着三个男的去了北边的厢房。“公子们请尽早休息吧”说完这句话,梁守鹤就行礼离开了,只留下有点尴尬的梁正招呼三人。

    坤多的头摇得停不下来,他拍着荀泽的肩膀,也看了秦源一眼“看到了吗,女大不中留啊”荀泽轻轻躲开了他的手,转身进屋去了。坤多难得主动搭理秦源“你怎么看”秦源“小将军,我看什么”坤多“看她笑得那个样子,气人不?”秦源看着对面的屋子,隔着院落,都能听到对面那两人的嘻嘻哈哈,他一脸慈祥宠溺的笑“她开心就好”坤多一愣,不屑得很“你走这条路子!真是用心歹毒啊你”然后他冷哼一声,也转身回了屋,留下的秦源再看了几眼,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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