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快乐

    “我知道隔壁有一家咖啡店还不错,要不我请你去坐坐。”

    周思远在车流汇入前叫住了正在等红绿灯的江沁荫,追上去缓缓开口。

    “你不是喜欢喝可乐吗?怎么想起来带我喝咖啡。”

    江沁荫十指交握,走在路边听着车鸣声,看着冲撞在她记忆里的那片景。

    这条路,她常走。

    “今天想换换口味。”

    周思远双手箍在后脑勺上,仰头的时候余光里除了摸不着的云霞还有她。

    她的确与众不同,似乎对所有人都很了解。

    额头扬起几根发丝,从西禅亭上吹过的风,她慢慢呼吸、慢慢感受,身体愈发轻盈,没有周思远在他身边,她一定会被吹走。

    “我对喝咖啡没兴趣,要不,我们去西禅亭上坐一会吧?”

    他先是迟疑片刻,然后跑进隔壁便利店里,出来时,手中多了一袋东西。

    里面有精酿啤酒还有三根肉肠以及好几袋袋怪味胡豆,他一边搞怪一边叫着“走吧!”

    江沁荫看他挤眉弄眼,小人的样子着实讨打。

    通往亭子的路是一座浮桥,来往人不多,走在上面也不摇晃,周思远在上面跑起来,时而扭头观摩这个扶着护栏小心翼翼害怕掉水里的女孩,时而在浮桥上蹦蹦跳跳,故意把她气的不行,尖叫到腿软的死死的抓在护栏。

    “你有病啊,周小远……”

    她连想都没想,加重了“周小远”这三个字,呵斥一顿后,忽然想起,这个她们约定好的昵称,现在还不适用,刚想改口,周思远站在亭子里,把所有流淌的光都踩在脚下,河面翻滚的,是他刻在视野里的少年感,像及了一封几百年没寄出的情书。

    一身干净的纯白色T恤,洗净到褪色的牛仔裤,恰时眉目如虹,一念成书。

    “这个木桥很结实的,走快点江小荫!”

    他们没有名义上的在一起,也没说过任何甜言蜜语,呼唤彼此的名字时,仍觉得让所有的我爱你都黯然失色。

    “你叫我什么?”她怔怔的望着那道隐匿在光里的身姿。

    “江小荫啊!”然后使劲的挥手。

    江-小-荫……

    她自己在心里反复叫了许多遍,顺着浮桥的护栏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尽管还是走的不算平坦,站在他面前时,矮一个头的江沁荫还被他俯视着嘲笑。

    “要不要那么怂?”

    江沁荫不敢直视他,身体里四下沸腾。

    “我还不是过来了,哪里怂了。”

    周思远不多说,把袋子打开,扔了一罐啤酒在她手上,把塑料袋摊开,撕开包装袋的口子,把所有的怪味胡豆倒在深棕色的长椅上。

    他自己拉开易拉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后饮了一大口。

    江沁荫盘腿坐在他对面,也不服气,打开另外一罐,扮猪吃老虎,被啤酒花呛到喝不下,全吐到周思远脸上。

    白色的衣领那瞬间变成暗黄色,周思远刚开口,她却先笑出来,然后给了周思远一肘子说“你这样子,好像掉厕所里了,哈哈哈!”

    他脾气也是好,容忍了不知是否故意的冒犯。

    “小女生喝不了酒就别硬撑,酒是粮□□,一点也不能浪费。”

    周思远默默的用纸巾把身上的斑斑点点擦掉。

    “周小远,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

    江沁荫说话时,眼神瞬间冻住,深深的凝视在他身上。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知道了。

    周思远抓了一把胡豆嚼了一口两口三口,咽在肚里说“你还是第一个问这个女孩。”

    “这问题很稀奇吗?”

    “不稀奇,只不过人喝酒要么是郁闷时要么是庆贺时。”

    “你郁闷什么。”

    “谁告诉你我郁闷了。”周思远苦笑。

    “那你又庆贺什么。”

    “我喝酒单纯是喜欢,有事没事整上两口啤酒对于我来说是享受生活的方式。”

    享受生活的方式?

    生活的真谛真的会随着这一罐不断升起的气泡诠释清楚吗?

    江沁荫讷讷的摩挲手中的啤酒罐。

    周思远又喝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和王瑜捷认识的。”周思远扬起头,扔了一颗胡豆在空中,准确无误的张开的大口接住了。

    “我不认识王瑜捷。”

    “那在教室里你就说很久以前就认识王瑜捷了。”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她和我以前有个朋友长得很像。”

    周思远哭笑不得,也罢,这人神神叨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她呢?”

    “死了。”

    那一口啤酒带走了她脸上为数不多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

    周思远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揭露别人的伤疤后,为了这份歉意又饮了一大口。

    “没关系,人只有释怀生死才能长大。”

    但,释怀并不代表幸福。

    “我能问一下她是怎么死的吗?”

    “那年,死在了那场传染病里。“

    周思远看见这个从没言笑的女孩又仰头闷了口酒,仿佛多大的苦难她都可以借酒消愁。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咱们俩碰一个。”

    别看周思远一副痞子形象,他把斯文的那面永远留在了对待女孩的那面。

    要是换做男孩子,他会说:来啊!继续喝。

    周思远动动嘴皮子,是看见她的悲伤几乎燃起了一半。

    江沁荫转而厉声说“你找我喝酒有什么企图。”

    他大笑着继续说“我能有什么企图,你可以当作是为了回报你帮黄雨柔的忙,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你还不至于让我给你买芭比娃娃给你玩吧!”

    “不可以吗?”江沁荫背靠刷满漆的木桩上,抬起右脚踩在长椅上,把手放了上去。

    “你还真的要啊?”周思远坦诚失笑,礼貌的说了句。

    她当然是开玩笑的。

    “你报答别人的方式只是带着别人喝酒吗?”

    “我自认没什么优点,如果酒量好算的话,应该可以称之唯一。”

    江沁荫放下手臂,坐得距离他更近了一点说“话说,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黄雨柔。”

    他不适应这样的距离,对应的后退一点,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感。

    “没事问这个干嘛。”

    “这样吧,我们来玩真心话,一人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说我喝酒,我说,你喝酒,怎么样,敢不敢玩。”

    周思远不知在哪长了一口气,竟然答应了她的游戏方式。

    “你先还是我先。”

    “女士优先,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黄雨柔。”

    周思远沉吟半晌,诚恳的回答她说“我的一生认识黄雨柔两次……”

    “哪两次?”江沁荫急着问。

    “一次是不抽烟的黄雨柔,她干净的像一张未经雕琢的白纸;抽烟的她,没有温度、也不明朗,视觉上的破碎感缝缝补补,让我知道喜欢这两个字本来就充满着纠结两字,我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种不值得喜欢的理由,抽烟与否是她选择生活的方式,这与喜欢无关,哪怕……”

    周思远试着回望走来的轨迹,忽然觉着两个人的相处根本不多,自作多情的把自己和她绑在一起,一年一年的又起了新的霜。

    “哪怕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也还是想要陪她好久好久,我知道我捡不起她碎裂一地的骨血,短歌将行,无论过了多久,我相信,自己会是她生命里唯一值得被歌颂的港湾,总在激流扬帆时,带她去种喜欢的满月,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呀!只不过,死在了最爱他的路上,算了,真心话不好玩,不玩了……”

    江沁荫及时叫停这场戏剧性的游戏,真心话的剧本,到这不好写下去,她想出这游戏来,只是想剖析出喜欢的规矩,却说出了黄雨柔的绝句。

    他说的不错,无论再过多少年,她都会对他的出现心怀感激,时光往后推四年,在毕业的节骨眼上,她自己写下的每道难题,都是他在书写结局。

    “周思远,你和她值得一场好的结局。”这句话,更倾向于不甘命运的捉弄而出,不知道是江沁荫的第三人称,还是黄雨柔心有感触。

    湖里淹没了秋日的那张胶片,刻画成背景板的骄阳,被他们抗在肩上,画家简单的构图,潦草几笔就勾勒到青春的本质。

    “你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因为你的喜欢而诞生任何人都没有的优越感。”

    难怪别人毕业面临的焦虑在她这少了大半,无法解决的在周思远那都不是问题。

    她一直认为,自己毕业时很幸福。

    在身边朋友毕业季即分手季的渲染下,周思远的存在让她安心很多。

    “有时候真的会发现,你比我还会多愁善感,而且,你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会有优越感。”

    他把最后一口酒喝光后,仰着头还拍了拍罐子底部,还想再来一点。

    江沁荫喝了几口后不胜酒力,周思远等她放下打了嗝后很自觉的就拿到自己手中。

    熟练的动作真有点街溜子的样子了。

    “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最后没有和黄雨柔在一起,你会不会后悔。”

    “江沁荫,你晒了那么久的阳光,伸手抓住太阳了吗?”

    周思远捏瘪了啤酒罐子,眼底的醉意开始泛红,吃了最后一颗怪味胡豆后,他放开了自己温柔的声线说。

    这句直摄心魄的话毫无疑问的击溃了她的内心,力气顷刻间被全部放空,胸膛略微痛了一块地,上面压了块重石,在那坐着像幅没有点缀的画色,被堵住停止呼吸,有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世界是活的,她像死的……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这句比太阳还不可被直视的话,算是把世间所有的虚情假意都贬低的一文不值。

    江沁荫木木的盯着他,周思远让心甘情愿在这个社会里风评不再差劲。

    “灵魂灼热的人,可以接受自己精神的麻木。”

    再多的付出牵扯上偏执的色彩,就会食之无味,他的确是个浪漫主义的人,精神富足下拥有着有趣的灵魂与偏爱,他一直都以热烈现象留守在黄雨柔的身边,从内而外发热发烫。

    他最好永远都不会离开。

    实习那段时间里的空虚感来源,竟然是周思远的喜欢,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

    她苦笑,那段时间里,是他的离开让自己身心冷了下来,不抱期望而自觉的习惯起来。

    无形之中,他的喜欢也是黄雨柔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他明明做了就不贪图,只想简单的陪在她身边,她却偏偏想要回馈点什么,她以俗成的规矩审视这份感情,日复以往,什么都做不好。

    她可以什么都不给,却一再质疑他的好都是在图谋不轨,一个人若想打破俗烂的规矩,前提就必须先学会和世界作对。

    所以,这世界薄情寡义,他偏要至死不渝,向死而生。

    “她能遇见你,真好!”江沁荫感叹起来。

    作为黄雨柔本身,她老早前就想说了,性格上的缺陷决定了,这句话他永远也听不到。

    “是嘛,她要是能亲口说出来,那才好。”

    周思远满意的笑出来。

    西山的落日在河里浸过后,逐渐靠近江沁荫。

    不错,美人迟暮。

    周思远把空罐子丢进垃圾袋里。

    “走吧!该回去了,下午了。”

    这一路上,他们在是否成为好朋友的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最后友好协商,一三五是好朋友,二四六是普通朋友,这都要划亲密等级。

    这场关系,也变相的成全了黄雨柔一次。

    拍照的背景板一直是那棵不知朝代的树,黄雨柔缓慢的推着歪头睡着的王瑜捷进入病房。

    护士跟随着在门口拿着单子勾画,合上后走进来说“你们去哪了,刚才有一男一女过来找你们。”

    “一男一女?”黄雨柔拿出小刀准备削个火龙果来吃。

    “对,没找到你们后就走了。”

    “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黄雨柔用勺子舀起尝了一块。

    吧唧吧唧的真好吃!

    “不知道,对了,她的身体已经没什么症状了,出院以后注意调养少吃油腻辛辣的食品就可以了,要注意,你朋友还有点贫血,你回去以后放在心上,适当的调理一下。”

    护士小姐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圆珠笔签下名字,撕下单子拍在被褥上,双手插在白衣大褂里走了出去。

    黄雨柔吃完火龙果后,拿上单子后跟着去办理出院手续。

    等到一切处理好后,回到学校,夜幕砸了下来。

    她们在校外开的酒店开了房间,里面摆满两束鲜花,一束白玫瑰,一束茉莉花,靠在落地光上争鲜亮艳,这是黄雨柔让花店送来的。

    大病初愈的王瑜捷被黄雨柔带着坐在落地窗前,二十五楼的高度足以她们俯瞰清川学院。

    学校笼罩在这片夜色中,

    阡细白皙的手指举着杯脚,黄雨柔脸上敷着面膜裹着浴袍,敲门声响起时,接过服务员醒了一小时的Montes,她微低着头用手扇了一些酒熏味,这才倒入高脚杯中。

    王瑜捷靠在沙发上,和黄雨柔用着同一款面膜,黄雨柔穿着拖鞋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音,毫不避讳的坐在她白花花的腿上,同样给她续上一杯。

    “快……帮我把面膜撕下来。”王瑜捷躺在沙发上舒适的一点不想动,懒懒的眨了眨眼睛就把黄雨柔俘获了。

    黄雨柔也不废话,从额头上慢慢的撕下,连带着自己的一起甩在浴室里。

    “医生说你有点贫血,回学校以后多吃大枣。”

    从脸上不断滑下的乳液让黄雨柔不得不认真打理,在镜子前轻轻揉着。

    “吃大枣治贫血吗?”

    “我不知道。”黄雨柔看见在镜中到映的自己光滑鲜嫩,嘴角“滋-滋”的情不自禁赞叹起自己的相貌,揪起自己嫩嫩的脸蛋,在王瑜捷眼跟前臭美了不下半个小时。

    “那你叫我吃干嘛?”

    “我百度搜的,上面说有用。”

    “你周三陪我看周思远踢球吧!”王瑜捷一直没忘他还有球赛。

    “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黄雨柔当即回复。

    你追男人,我去干什么。

    她走出浴室,高挑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头发一甩,魅惑的朝镜中的自己咬咬樱桃小嘴,这分钟,摄人心魄,偏着头用两只手紧紧的搓着头发。

    “哇—老婆,你好好看哦!”

    王瑜捷吸允起左手小拇指,目瞪口呆时咽了两口唾沫,也没能抵挡她散发的魅力,

    “那还不过来抱抱老公。”

    这两人倒是玩起角色扮演来了。

    她走过去,在黄雨柔的腰上画了一个圈,最后紧紧的搂在怀里。

    黄雨柔同样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在清川学院的铃声震彻夜幕时,她带着王瑜捷钻了进去,然后伸手拉上了帘幕 。

    星期三!

    去年因为边路杨成汉的受伤,他们没能挺到决赛的舞台,让所有人唏嘘不已,一支缺少主力却灌了冠军队伍四颗球的小红魔,当他们以完全体的状态回归赛场,很多人都想看看这支队伍的实力究竟如何。

    ——比赛哨响

    清川大学先攻,和赛前教练预想的一样,杨成汉的伤愈复出弥补了他们的边路短板,相反的,清川大学中场的一次抢断,人员调配与推进快入闪电,每个队员脚下触球不会超过五秒,险些就攻破了清川学院的大门。

    比赛进行到一半,王瑜捷兴奋的拉着黄雨柔坐在第一排,尽管她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

    看台的最后一排,人群中,江沁荫压低了帽檐。

    就在比赛迟迟打不开局面时,肖子杰带球突入后场,进入禁区后左突右撞,一脚低射被守门员收入囊中。

    什么?

    肖子杰倒在了草坪上,抱着小腿卷成一坨,裁判吹响了哨声,指向他摔的地方。

    观众席上屏气凝神,等待着裁判的判罚结果。

    是点球、是点球……

    裁判出示了红牌。

    肖子杰痛苦的在球场翻滚,不甘心的捶击在草地上。

    周思远看见,他脚踝的瘀肿撑破了护腿袜,这场比赛,他们不能并肩作战了。

    被担架抬下去时,他的手指一直指向周思远。

    ——你来罚点球!

    他用牺牲换来的机会,究竟周思远能不能把握住。

    球场里,两边球员一字排开,周思远把头发向头顶拨弄,深吸了一口气,他想的,只有怎么才能把球踢进门里去。

    助跑、小跑、射门……

    还没人做出反应,聚集观赛的人堆里就先“哎呀!”的嘘叹声。

    可惜了,被对方门将预判到了位置。

    他抱头懊恼,笔直的跪倒在地上,怎么可能!

    踢飞了肖子杰的点球,让他信心大减,清川大学趁这个机会快速反击,杨成汉的一脚吊射,轰开了清川学院的大门。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里,剧情再次反转,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清川学院,错失良机后,却被对方抓住空档,反击得手。

    这无疑在他们的信心上插了一刀。

    半场休息,没有人怨恨他没踢进那粒点球,他只是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

    再回到比场上,球员的信心已经出现了动摇,被对方连下两颗球。

    比分3:0……

    宣誓着这客场之战,沐浴在对手滔天的欢呼中,他们一蹶不振……

    大巴车驶出清川大学,车上的气氛十分紧俏,都没人敢说一句话,以为看着窗外的街景就可以掩饰自己的意志消沉。

    眼看着转过红绿灯后就会回到学校,教练从前面站起来。

    “这才一场比赛而已,又不是没有机会了,主场再赢回来……”他很有信心带领他们扳回一城。

    可他眼里的这帮小子,心气已经被击垮了。

    “去看看肖子杰吧!”

    队员们听到这话,跟打了鸡血差不多,不约而同的瞅着他。

    “我安排好他去医院才回来的,放心吧,他的伤不严重,把淤血抽出来后修养几天就好了。”

    这叫不严重?

    这样的伤足以让一个职业球员从此退出绿茵场。

    大巴在学校门口掉头驶向清川骨科医院。

    教练坐在周思远旁边,薅薅他汗淋淋的头发。

    此时无言胜有言,他传递出的话再说:没事,我们从头再来。

    在球队退场的时候,王瑜捷在操场门口喊了周思远一声,见他没有理会自己,悻悻的把手又放了下去。

    “他们现在输球,队友又受伤,情绪肯定不好。”

    黄雨柔表面装作毫不在意,可从他们获得点球再到被接连破门这一过程,她都是捏紧拳头的,她也很希望他们能够反扑,只可惜结局很感性。

    走出没多久,她手机微信推送响起来。

    ——黄雨柔,我们分手吧!

    这条信息给了她当头一棒,人懵住了,收起脚步,盖住手机屏幕,思索片刻后再确认一下消息,然后轻描淡写的发送了个“好”字。

    这段感情里面没有爱,可分手了,她还是会感到一阵撕裂的痛。

    她的脚步越来越小,撒开王瑜捷的手后滞在原地,王瑜捷回头捕捉到黄雨柔细微的落寞,眉宇自当是盛满苦厄,起伏不定的气息就要喷薄而出,那根瑟瑟的弦,她不敢放手,苦苦挨着,只害怕自己会丢盔弃甲。

    王瑜捷也不知短短的几秒中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

    “怎么了?”

    她脱口而出“项黎跟我说分手了。”

    “那你怎么想的?”

    “随他去……”

    在一起时草率,分开时,也这么急促。

    应了那句话,太容易开始的感情,就像是一场灵魂摆渡的游戏,你自以为的逃离,却一直在别人的流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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