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季节。

    冬天是重逢的季节。

    月冈紬在满开剧团见到高远丞时吓了一跳,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戏剧,但还是知道对方是一家很大的剧团的首席演员,没想到会在满开剧团这样的小地方见到。

    和他们两个一起通过满开剧团冬组成员面试的,一个是特立独行的诗人有栖川誉;一个是性感美丽又留着长发的雪白东。

    其他人都太有特质,衬托得他格格不入,好像他只是普通地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来追梦而已。

    丞比他想得还要讨厌他,两人一见面他就开始单方面的呛声:“你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城市?”

    如鲠在喉。

    总不能说因为自己逃跑过,才更发现自己的心在哪里,这样的烂俗戏码……这样的烂俗戏码。

    他低下头,负责面试的左京先生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怎么了?你们两个关系不好?”

    高远丞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月冈紬难过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左京先生说一不二。

    两人同时震惊地“诶?”

    左京先生的视线又看向剧团门口:“和监督学的,她喜欢强人所难,每次都很有效果。”

    “监督?”月冈紬问,“说起来,好像一直没有看到监督呢?”

    左京撑开伞,太一抱着台本窜到伞下,万里和十座吵吵闹闹地抢伞的控制权,被臣妈笑着分开。

    左京的语气淡淡的,让人信服:“监督休假去了。”

    今天下冻雨,不知道她的腿会不会疼。

    又是经典四缺一,古市左京不知怎么想到他被神野夏骗来秋组面试的那一天,那时他以为对方被其它债主欺负,火急火燎地拎了一箱子现钞,车开得飞快。

    后来才发现哪有什么其它债主,她简直是自己的债主。

    刚面试完的演员们面面相觑,因为满开剧团实在是有些冷漠,那种迟钝的冷漠,话事人的视线总是聚集在剧团门口,好像在等谁。

    他们犹豫了一会,各自撑开伞跟在左京他们后面,来到满开剧团宿舍。

    松田阵平正巧来拜访。

    这是神野夏消失的第十五天,摩天轮/爆/炸/案终于尘埃落定,功劳被归结到古市左京和松田阵平身上,椹田一朗与神野夏隐身像从没存在过,他们知道后续发展有财与权交易的无形巨手,但找不到影踪。

    所以松田阵平来这里,既是拜访,也是寻找。

    他与这家剧团唯一的牵连只有神野夏,几次拜访后,古市左京终于知道那些他逼着反舌鸟早起后的日子她都去了哪里补觉,气得太阳穴鼓胀,茅崎至倒是一点都不例外。

    神野夏有点报复性睡眠,她以前睡得太少了。

    本来他们见面了应该是一件很翻车的事,然而随便一对实在是笑不出来——哇塞,那个狗东西居然没有一句真话。

    在没有真话的情况下还能全圆回来,简直令人敬佩。

    警察也好极道也好,精英上班族和天才学生们,全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转就完了,还转得心甘情愿。

    附近山上的野菜岌岌可危。

    这是松田阵平告别前的最后一次拜访,不奇怪,他原本就是因为工作失误下调到天鹅绒町,立功了回他来时的地方也是正常发展。

    古市左京把伞扣到伞架上,松田阵平扒拉出茶几底下的曲奇盒,打开只看见被青少年吃剩下的空气。

    他痛苦地“啧”了一声。

    臣妈跟在古市左京后面进来:“冰箱里有没吃完的月饼。”

    “月饼?什么时候的?”松田阵平闻言翻找,摸出来一看硬得能砸死狗。

    松田阵平:。

    有看出来你们很不欢迎我。

    但你们监督也不是我逼走的啊,她在我这还一屁股烂债呢。

    碓冰真澄刚放学,一进门看到松田阵平:“你怎么又来了?”

    松田阵平毫不客气:“怎么那么不开心啊高中生,是因为监督给我送过花但是你没有吗?”

    “监督早在我第一次登台时就送过我花。”碓冰真澄的脾性在神野夏消失后更生人勿近冷若冰山,“满开宿舍的花园里有一块紫花地丁是我和她一起种的,从春到夏开了整整半年,她确实想在这里好好生活过,那你呢?你曾经在她对未来的考量里吗?”

    “她的未来里难道有你?你不会真的觉得她会等你长大吧高中生。”松田阵平咬牙和碓冰真澄互相伤害。

    “高中生又怎么样!说到底男人过了二十五岁就不中用了吧!”碓冰真澄打出绝杀。

    什么中用不中用的,快三十岁的古市左京脸色黑如锅底:“闭嘴,碓冰。”

    茅崎至绷着脸憋着笑,他实在是受不了真澄的无差别攻击,但未免有些兔死狐悲——他今年也23了。

    旁边的万里已经笑吐了。

    皇天马不在状态,因为月冈紬在小声问他花园的情况,他很高兴,终于遇见和他一样喜欢养花的人,幸之前总是嘲笑他这个爱好很老龄化。

    剧团里年龄最小的泉田莇满脸迷茫:他们在说什么?怎么用?

    “不和你吵,和小孩子斗气也没意思。”松田阵平趁古市左京制止真澄毒液大放送,单方面宣告胜利。

    一旁的高远丞犹豫再三:“你们的监督……是我见过的那个人吗?”

    众人:?

    你怎么见过她?这时间线怎么都对不上吧。

    时间回拨到秋组首场演出那一晚。

    幕间休息,演员们在后台补妆,神野夏出来抽烟透气。

    刚好撞到狗头座……不是,God座首席演员高远丞在和God座监督神木坂雷尼吵架,前者不满后者派出间谍的行径,觉得他玷污戏剧,气愤到要离开God座剧团;而后者放话,敢离开剧团就敢雪藏他,以God座的影响力可以让所有剧团不接受他。

    神野夏抖抖烟灰,心想这都什么和什么,一个两个把戏剧看的比命还重要,说到底,这世界上真的有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吗?

    然而身体很诚实,她听着两人从气愤吵到不欢而散,期间也就不到三支烟。

    高远丞转过墙角,看见神野夏背靠着墙,戴着口罩,用手指将烟头捻灭,那双懒洋洋的黑色眼睛看向他:“您好,我目前还是满开剧团监督,请问一下,您有意向来满开剧团继续您的戏剧梦想吗?”

    他头一次听见人把敬语说得那么具有煽动性。

    而从神野夏的角度,投我以木桃就报之以琼瑶,投我以间谍那我把你首席也薅过来。

    非常野,一般不记仇是因为有仇当场就报,首演还没结束对面首席到手,神木坂雷尼回去连夜出书《我那天杀的对家》。

    高远丞到现在都说不出来神野夏是怎么诱/骗他的,和拍花子一样,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晕晕乎乎和她走了。合同一式两份,按手印的时候神野夏问他抽烟吗?他犹豫一下说一般不抽,要保护嗓子。

    神野夏说哦那也对,然后把口袋里的半盒烟和打火机扔路边垃圾桶,惆怅地说我也要戒烟了,假期结束了。

    啊?首演是监督休假的时候吗?高远丞没敢问。

    主要是神野夏黑风衣长筒靴高马尾,气势比常年健身的他不逞多让。

    神野夏又带着他回满开剧场,路上说:“冬组招人你来面试就行,按理应该没问题,左京见到你肯定不会放过你。”

    高远丞问:“冬组招人的时候监督不会在吗?”

    神野夏好像没听见这一句,没回答他。

    时间再回到现在,松田阵平和其他成员都呆了一下。

    没想到高远丞还是甩手掌柜留给满开剧团的宝贵“遗产”,七尾太一犹豫地问:“以后God座不会来找满开剧团麻烦吧?”

    松田阵平脑回路和神野夏神奇对接:“怕什么,她黑白两道都有熟人,黑是左京白是我,实在不行还能找椹田一朗那个都沾点的。”

    然后整个剧团都好沉默。

    你说她心里有剧团吧,她不告而别;你说她心里没剧团吧,她打点一切。

    道铺开了、台柱子抢来了、高薪聘请的职业经理人来报道过,被真澄撵了回去。

    现在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当我提起她只剩沉默。

    松田阵平穿上外套和众人告别,走到门口刚开门,门外跌进来一个湿漉漉的人形物体。

    那是个已经被冻僵的小个子青年,脸色苍白神志不清,他体力已经不支,只能抓住离他最近的松田阵平,嘴唇不停抖动。

    松田阵平弯腰凑近,这才听见他含混的:

    “Mog Bird……”

    “我要找Mog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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