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子的磨难

    奥古斯都短暂地出现了一次,又消失了,电话信号显示最后出现地点是米花町,追踪人员一看这个地址扭头就跑,于此同时椹田一朗搁床上躺了小十天终于能下地,下地第一件事是动手把神野夏头扭下来。

    森中明青推推眼镜,优雅地给他递了把鸡毛掸子,他抽了两下觉得不过瘾,上去就是一个鞭腿外接小擒拿,揍得神野夏吱哇乱叫。

    “我!以为你和松田阵平!真的死了!”森中明青边揍边咆哮,要不是亚特兰蒂斯建筑群在海面以下天灵盖可能都得掀翻,“我五年前没有拦下第一枚炸弹,所以我和研二双双被迫死亡,你变成反舌鸟;五年后我终于拦下一枚炸弹!但是回头看见唯一剩下的兄弟和你被炸成烟花!”

    “神野夏!你脑残吗!啊!”椹田一朗坐在躺倒地下的神野夏身上,拳头擦过神野夏侧脸砸碎地砖,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他几乎把自己的眼泪都吼出来,萩原研二见势不妙赶紧劝架,把椹田一朗扒到一边,揽着他的肩:“她不懂事,你刚治好别把自己气坏了,消消气消消气。”

    “她都二十岁了!二十岁了还像个脑残!拉着松田阵平跳摩天轮是人能想出来的操作吗!神野夏你是个傻逼吗!”

    “傻逼就傻逼!万一那个时候我这边剪线了你那边被炸死怎么办!还有四分钟我来得及和你掰扯吗!现在我们不是都没死吗!”神野夏也被揍起了火气,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拳头擦掉嘴角的血,“操,咬到自己舌头了。”

    “你少说两句!”萩原研二夹在中间心力交瘁,“哪有人说自己是傻逼的,你也消消火,葡萄洗干净了在冰箱里。”

    “没有葡萄,”森中明青冷笑一声,对神野夏说,“你的权限全关了,现在打不开冰箱门,你给我反省到知道错了为止。”

    “?”神野夏气笑了,“不是,我做的哪里有问题?难道这事没解决?难道松田阵平死摩天轮上了?难道我死——”

    椹田一朗从萩原研二怀抱里挣脱出来,“啪”一声甩了神野夏一耳光:“你特么闭嘴!你出事了我和森中怎么办!红子怎么办!亚特兰蒂斯怎么办!我死了也得让你活着!”

    椹田一朗情绪激动,拽着神野夏的衣领几乎将她拽离地面:“听见了没有你个傻逼!给我好好活着!”

    神野夏几乎被这一巴掌抽懵了,椹田一朗的手劲好歹是收住,没收住能把她牙打飞。她刚握紧拳头转过来,被椹田一朗吓愣了。

    等椹田一朗吼完了,她才犹犹豫豫地伸手,把椹田一朗往自己肩上按,眼泪如泉一样浸湿她的毛衣。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哭包。

    “好了别哭了,”神野夏揉了揉自己的脸,“我知道错了,绝对没有下次,要有下次你把我头拧下来。”

    椹田一朗倒抽着气打嗝:“闭嘴吧你个傻逼。”

    “……”

    过了一会,椹田一朗打着嗝给神野夏脸上涂药,神野夏忍半天再忍无可忍:“你能不能不打嗝了?我这颗后槽牙没被你一巴掌抽下来正经要被你一指头戳下来了。”

    萩原研二手套一摘立马一左一右把两人嘴捂上:“别说话!都别说话!你俩一说话马上打架,我不可能拉的住你俩!”

    不是,我什么时候……,神野夏抬头递过去一个眼神,萩原研二又给她捂实了一点:“你最好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你连瓶可乐都要我刷卡帮你拿。”

    行,神野夏闭嘴了。

    看热闹的机动组此时才从门外一拥而上,别的时候他们还真没见神野夏挨打挨这么惨,但试问谁不想揍自己家嘴欠孩子。

    长谷川悠一心情舒畅地对神野夏挤眉弄眼:“内什么,那个波本,在片场被皇天马打了你知道吗?”

    “?”神野夏谨慎道,“是我知道的那个波本和那个皇天马吗?”

    长谷川悠一袖子一撸八卦铺开:“最近贝姐那个电影不是在拍吗?我和皇天马都是过去拍个特邀嘉宾的那种龙套戏份,也就去一两天,刚好撞上波本来陪贝姐拍戏,她们俩姐妹花,那个拉丝的现场氛围你懂吧。”

    “我懂,但这和天马揍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波本那个人设,有时候嘴也挺欠的吗?”

    “我只知道他喜欢吓小孩,比如黑麦他表妹。”神野夏摸下巴,“他怎么老和小孩过不去?”

    努力听但一个人名代称也没听懂的萩原研二举起喷壶,往神野夏脸上滋酒精:“还摸下巴,也不怕感染。”

    监督消失的第二十天,古市左京做主收留了那个被冻僵的人,因为他失忆了,第二天醒来后只记得自己叫御影密,所谓mog bird也全无印象。

    御影密话不多,接近无口,爱睡觉到像一只猫,同时五感敏锐,对棉花糖近乎偏爱。

    松田阵平带他去简单地做了登记,古市左京看他们回来的时候,撑着头,居然笑了笑。

    神野夏消失之后满开剧团总有点若有若无的疯劲儿。

    御影密成为冬组最后一名成员,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仔细想想,如果监督还在这,她也会做这个选择,斑鸠三角就是这么被她留下的。

    监督消失的第二十三天,幸在看今天寄送来的时尚杂志,皇天马没头没脑地呆了一会,忽然开口:“没想到监督说的是真的。”

    “什么?”幸问他。

    皇天马垂下眼睛。

    【“最好的道别就是没有道别,”立花泉十指交叉,撑着下巴,认认真真地回答,“如果哪天我要走,那也只会是一个很普通的凌晨,我穿上外套戴上兜帽,从玄关正常无声地走出去,然后消失在你们的生命里。”】

    不是凌晨,是傍晚。监督很普通地出去说要买饮料,再也没有回来。

    就像zero先生一样。

    他曾经以为过那两个人会是一对,哪怕他那么希望监督能注视舞台上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监督和Zero先生脾性相似气场相合,容貌都是锋利的俊美,在一招一式的来往中显得像契合的同类。

    更何况眼睛最底层不能作假,皇天马在银幕中演过无数次怦然心动,所以他知道什么是怦然心动。

    “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zero先生和监督最不一样的地方,大约是监督从心所欲,而zero先生克己复礼。

    真像奇迹,他又想,zero先生在失忆的时候遇见了监督,那等他恢复记忆,是会将她珍藏于心吗?还是从此之后都对这段人生羞于启齿?

    他往后会怎么评价这段本不应该存在的假日?

    皇天马收回思绪,回头看一眼无忧无虑的斑鸠三角,接着收拾行李,明天去电影剧组报道。

    据说悠一哥也会去,但他不觉得自己能通过悠一哥逼问到监督的下落,某种程度来讲他尊重监督的选择。

    只是他还要自己伤心一会儿。

    第二天来到片场,主演莎朗·温亚德女士姗姗来迟,他和悠一哥已经上了大半妆造,导演和助理一股脑围到那辆黄色的德托马索旁,他则悄悄问场控这一段什么时候能拍完。

    他还是想问问悠一哥,关于监督的近况。

    场控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悠一哥坐在他旁边忽然哇塞了一声,他顺着悠一哥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熟悉的配色和大长腿。

    他惊得一下就坐了起来。

    zero?

    莎朗·温亚德其实就是贝尔摩德,安室透和她实乃一对败家姐妹花,日常极限拉扯日子过得不清不楚,彼此扯过的后腿够绕地球八百圈,这次也一样。

    没别的意思,纯属互相添点堵。

    安室透不关心贝尔摩德在拍什么电影,因此也不在意同组都有些什么演员,知道他刚从车上下来感受到一道灼热视线,回望过去当即头皮一麻。

    皇天马。

    皇天马的监督是几年前组织的叛徒,这事天知地知也不能让贝尔摩德知。她看自己不顺眼很久了,而且反舌鸟腿伤成那样,能不能带着整个剧团跑路也是问题,最后反舌鸟背后是亚特兰蒂斯,他们和亚特兰蒂斯的合作岌岌可危,不能在他这里出岔子。

    安室透八风不动地接下来自皇天马的灼热视线,回以浅薄且一视同仁的微笑。

    皇天马咬了咬后槽牙。

    他会知道监督的消息吗?

    一旁翘起二郎腿的长谷川悠一:哇塞。

    ……

    要么说贝姐是主角他俩是彩蛋呢,两人加起来台词也就那么一段话,早早杀青卸妆,长谷川悠一目送皇天马自以为蹑手蹑脚地杀去贝姐休息室,不但跟在他身后还掏出手机——除了贝姐,安室透也在那里。

    一开门,在场四个人,三个人心怀鬼胎笑里藏刀,只有皇天马保持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

    皇天马被长谷川悠一吓了一跳,不过长谷川笑着拍拍他:“怎么了?想找温亚德女士要签名吗?”

    “不、不是的。”皇天马磕巴一下,“那个、那位先生……”

    安室透不打算让他把zero这个名字暴露出来,于是抢白:“诶?找我的吗?我们见过?”

    贝尔摩德颇有兴致:“哎呀,真是可爱的孩子,来找安室的吗?”

    皇天马果然转移注意力:“安室?”

    “安室透,我的名字。”安室透对他笑了笑,“你原来不知道我的名字吗?看来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啊。”

    皇天马顿了顿:“也就是说,你那时告诉监督的是假名吗?”

    “你的监督?”安室透的笑容越发灿烂迷人,“你说的是哪位可爱的小姐?不过大约是吧,看来是一场很短暂的邂逅。”

    “你不记得监督了?”皇天马难以置信。

    “诶——”安室透拉长声音,“那是一位比莎朗还要抓人眼球的女士吗?或许我不会记得自己见过的每一颗星星、或摘下的每一朵花。”

    安室透站起来,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递去一张名片:“不过要是你的监督想和我再聊聊的话——下次见她可以把这张名片转交给她,我欢迎她的来电。”

    长谷川悠一内心笑得打跌,不得不低头喝水掩饰,这么一来就错过了最佳反应时间。

    这句话真是恰好敲在皇天马的死穴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监督一面,什么下次,哪来的下次,他把监督当做什么?

    皇天马脸色铁青,安室透还在笑,那双漂亮眼睛像是泛起桃花,温亚德女士也在笑,她在嘲笑监督被遗忘吗?

    有什么好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

    你怎么配遗忘她?

    皇天马后退一步,避过那张月白色的名片,低下头,脸颊肌肉抽动。

    下一秒,少年人尚且稚嫩的拳头砸在安室透那张言笑晏晏的俊脸上。

    长谷川悠一大惊失色,心想这玩脱了,赶紧上前抱着皇天马往后退:“冷静点天马!这可是片场!全都是摄像机!”

    “放开我!”皇天马气血上涌到头晕目眩,爆炸宛如喷发的火山,“放开我!”

    我那么想再见监督一面,他怎么可以这样将监督轻描淡写?

    安室透并非躲不开他的拳头,他是没躲,能避开要命的其他话题把锋芒转到桃色纠纷上,挨一下也没什么,只是他不知道皇天马反应会这么大。

    他几乎是下意识间就明白,反舌鸟大约离开剧团了,而皇天马现在找不到她。

    只能算自己点背。

    他抽出纸巾擦掉流到下巴上的鼻血,冷冷地说:“皇先生,我希望你还知道这里是哪里,你在干什么。”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何况他还要向贝尔摩德解释这场闹剧。

    皇天马在长谷川悠一的禁锢下喘气,头发全乱了,长一些的碎发颓唐地拂过鼻梁,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几乎带上哭腔:“你怎么……你怎么敢……我连、我连……”

    我连说出口都怕打扰她,你却把她看成无数星星中不亮的那一颗;无数鲜花中泯然的那一支。

    原来是这样,房间内的其他三个成年人瞬间心下了然,贝姐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对这场热闹隔岸观火。

    安室透却在那一瞬间,觉得皇天马很勇敢。

    能闭口不言地留在她身边,原来也是勇敢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他的皮囊和灵魂几乎抽离,嘴上嘲讽地说着“一场罗马假日而已,若是真的特别,怎么会连名字都不知道。”

    灵魂却飘飘荡荡地想起那个昏暗的房间,他在电影的台词声中翻上沙发,把反舌鸟抱在怀里,把她夹在自己和沙发靠背那一块狭小的区域间,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假装这样他们就能哪里也不去。

    最后一次拥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不敢说出口,也不敢留下来。

    长谷川悠一知道一切,他看向安室透的眼神隐晦、隐晦的高高在上和隐晦的怜悯嘲讽,在他看来当年的人无不是帮凶,他们本就活该问心有愧。

    皇天马还在咆哮,安室透瞟了一眼悠哉悠哉的贝尔摩德,冷笑着给予致命一击:“你的监督,难道有什么值得我记住的地方吗?不过很遗憾,我确实不记得了。”

    皇天马几乎是愣住,他和监督确实萍水相逢,所有人都和监督萍水相逢,可是……可是……。

    长谷川悠一扯扯嘴角,他想了想,松开了拉着皇天马的手。

    下一秒,皇天马的拳头第二次砸在安室透鼻梁上。

    “……”

    “哇塞。”神野夏感叹,“波本够豁的出去啊,他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长谷川悠一嗑瓜子:“他怕天马再说点什么被贝姐听出来呗,毕竟贝姐老精了。”

    “那天马多吃亏啊,打得过他吗。”神野夏也薅了一把瓜子。

    “打不过,但是贝姐会出手。”长谷川给她解释电影圈的弯弯绕绕,“贝姐毕竟还要拍电影嘛,天马是什么人,差一点就成她电影男主角了,而且这个差一点还不是选不上,是天马主动推的。”

    神野夏掐指一算:“夏组初演那段时间推的?怪不得他爸那么生气,那可是贝姐。”

    长谷川也唏嘘:“确实,还得是贝姐。”

    两人说的明显不是同一点,此刻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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