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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会带来什么

    “你怕黑吗?怕打雷吗?怕一个人吗?”常西洲边吃馄饨,边机关枪一样发问。

    常西洲满心思怕不怕的问题,而顾南知正倾尽家里的干毛巾擦头发,认为常西洲这类虚无的发问毫无意义,但还是停下动作皱了皱眉,思考答案。

    “都不怕,你吃完等雨停赶紧回家。”常西洲吃馄饨,比小猫舔水还要慢,一碗馄饨搞不好能吃到天亮。

    顾南知猜得出常西洲这么墨迹就是想多赖一会,但她不想他遂愿。

    小时候她跑去常伯伯家蹭饭,他不也是毫不欢迎的样子。

    说好了,回到暑假结束那个时候,她也是说到做到。

    “可是我怕。”

    常西洲窝在沙发角落,明明面前茶几点了两根蜡烛已经足够亮,他还是要缩到最暗那一角,好像那光亮会灼伤他。

    “我最怕一个人呆在家里。”

    来墨城之前,他住的房子常常只有自己一个人,明明家里富裕,但是父亲不愿意多花心思在他身上,饭点有个阿姨来做饭,洗了碗筷就会走。

    像这样的雨夜,他会一个人窝在角落,睁着眼等雨停、等天亮。

    常西洲的脸在跳跃的烛光中明明灭灭,顾南知在让他走或留之中摇摆。

    他怕黑、怕打雷、怕一个人。

    那她还要,在给予一点关怀后,又把他赶走吗?

    “那你多呆一会儿,就一会儿,雨停了就回家。”

    常西洲乖乖把碗洗了,顾南知抱了一本大部头历史著作坐在对面,外头的雷雨一直没停,蜡烛即将燃尽。

    他观察顾南知的表情,眉眼舒展,心情还可以。

    正是适合提出什么的时机。

    “你叫我雨停回家。”常西洲窝在沙发开口,顾南知放下书,“所以?”

    他指了指外面,“可是雨没停。”

    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回去。

    “我觉得很奇怪,”顾南知发问,常西洲缩在角落的身体登时僵硬,“上次也是,你好像总是能留下来。”

    上回是脚受伤,而且爸爸回来没法让他回家,这次他一个人冒雨过来,台风短时间也不会停。常西洲来她家总共两次,但好像不管顾南知多想他回自己家,完全没有留他的打算,最后他还是会留在这里。

    顾南知自认是个心冷的人,但回回都栽在常西洲这。

    不妙。

    “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的?”

    蜡烛燃尽,整间屋子又陷入一片黑暗里,外面狂风暴雨,屋里的人只听得见风声、雨声、雷声。

    她听见常西洲叹了一口气。

    “是。”

    “是我利用脚伤来到你家,今天也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跑来的,我就是想呆在这儿。”

    “这儿有什么好的。”即便没去过常西洲家,想想也知道,一定比这个逼仄的出租屋要宽敞明亮得多。

    顾南知想要再点一支蜡烛,被常西洲拦下,他说点亮了他就不敢说了。

    “这里当然好。”

    “我仅有的快乐记忆,都能在这找到。”

    他知道顾南知此时看不见,而他却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她的面孔,悄悄挪动,向着她靠近,看她对于他每一个字的反应。

    “那时候,爷爷带我到墨城,我在葡萄架下面看到对面的房子。我第一次看到满墙的绿色爬山虎,好像夏天都从窗户漏出来了。”

    夏日耀眼的阳光投射在绿色房子上,令常西洲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童话书,主人公住的地方鸟语花香,窗外也是一片绿色爬山虎。

    童话,离他那么近。

    “会是什么样的人住在那里?”他轻笑一声,“很快我就见到你了,被你拉着捞小龙虾、看萤火虫,这些都是我人生的初次体验。”

    “那栋房子,是我的乌托邦。”

    那栋房子,何尝不是顾南知的乌托邦,可自从搬离那里,只剩下现实。

    “它早就被拆了,剩下的砖头瓦砾都不知道被卖到那个哪个回收站。”

    她亲眼看着乌托邦变为废墟。

    “不,还在。”

    常西洲压低声音,“原本我也奇怪,怎么搬家了,可惜了那一片爬山虎,但是上次来,看到阳台的花花草草,还有这个绿色的沙发,以及…深夜回来还是会给你煮馄饨的爸爸。”

    “那片爬山虎从未远离过。”

    乌托邦也还在。

    常西洲所言并非全是虚情,顾南知拉着他去做的都是今生第一次,他也确实很喜欢她的家,而是否对于他有那样长久的震颤,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情深不已。

    顾南知在看不见的夜里,也只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她不知道,她以为那一段时光,并未产生多么重要的影响。

    “我还想努力看看,能不能拿到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我可没有要送你礼物。”刚刚还被感动到的顾南知此刻又在嘴硬,她明明把那个萤火虫小夜灯一直保存到现在。

    她看不到的地方,常西洲又靠近了些,即便看不见,然呼吸近在咫尺,她感受得到。

    “没有吗?那看来书架上那只萤火虫不是给我的啊,真伤心。”

    “嘶—”顾南知精准薅到常西洲的头发,“你一天不嘴贱会死是吗?”

    常西洲睡在爸爸房间,顾南知回了自己屋,那只萤火虫还在书架上,顾南知拿下来擦干净灰,开门准备放在客厅。常西洲正巧在客厅,点了一支新的蜡烛靠着沙发看东西。

    是顾南知看完的剧本大纲。

    顾南知立刻将萤火虫藏到身后,常西洲抬头,“徐薇找你演的谁?”

    “陈允。”

    常西洲点点头,一脸应该如此的表情,顾南知想起徐薇说的话,凑近,“你也觉得我悲壮得像她?”

    他摇头,“我就是单纯觉得旗袍好看。”

    “哈。”真是肤浅本色不改,就不能指望他品出什么深层次的东西。

    “拿都拿出来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了?”常西洲摊开双手,笑着冲顾南知眨眼睛,活像个狡黠的狐狸,顾南知是个直肠子,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最没招数。

    “拿走拿走。”

    萤火虫落到常西洲手里,顾南知猛地身体一僵,随即跑向了卫生间,但坐下来,面对一片漆黑的卫生间,不仅小腹痛,头也疼。

    “常西洲?”她试着喊了一声。

    马上就得到回应。

    常西洲带着客厅的光源来到卫生间口,门是磨砂玻璃的,他端着蜡烛站在门口,映出清晰的影子,“够亮了吗?”

    “够了。”

    常西洲把蜡烛放在了卫生间对门的柜子上,自己离开门口。

    顾南知出来时,常西洲端了一杯热水,心头一热,她想起书桌上那个被带走,又携带热水回归的水杯。

    “多喝水?”她重复之前常西洲讲的话。

    饮下这杯热水,顾南知回屋睡下,窗外的风雨仍未停。她知道常西洲在对面的卧室,他不会像爸爸一样,总是半夜回来、清晨离开,她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他。

    想到这,她觉得,常西洲在也挺好的。

    次日,雨是停了,但信号仍未恢复,屋外一片狼籍,小城被突如其来的台风刮得乱七八糟。

    她洗漱完走到客厅,常西洲背对她在做早饭,桌上有煎好的荷包蛋和包子。

    “你出去过了?”

    常西洲回过头,见顾南知还是睡眼惺忪,嗯了一声让她先坐下,面很快就好。

    顾南知拿了一个包子,看起来不是楼下的姨姨做的,她看了眼窗外东倒西歪的树、收拾门面的人,咬了一口包子,“刚刮完台风,你上哪买的包子?”

    “市中心那块没怎么受影响,去那买的。”常西洲端来两碗清汤面,“我还顺便买了充电宝。”

    嘴里包子鲜香的味道蔓延开,她越嚼越慢,“一个早上干了这么多事,你没睡觉啊?”

    常西洲往碗里夹了一个荷包蛋,推到顾南知面前,“我觉少。”

    顾南知吃饭时一直盯着窗外,常西洲是不是瞟一眼她,心中忐忑。

    雨停了。

    他是不是要走了。

    “吃完了我们出去吧。”顾南知吃完一个包子,搅和面的浇头。

    常西洲动作一顿,果然,“去干什么?”

    “看看你家怎么样了,昨天晚上风刮得这么大,你跑出来有没有关好门窗?总得去看一眼。”

    顾南知没有到过城西,更不知道常西洲家是高档住宅区的哪一间,常西洲踏上这片街区,毫无跟顾南知介绍自己家的兴致。

    他们转过一个弯,一群人围在一栋楼前,向着上面指着什么,顾南知只零碎听到“雷劈”“着火”的字眼,她也往上看过去,五至六层的外墙漆黑,顾南知感叹,“谁家被烧了,真倒霉。”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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