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接下来的时间盛策越来越忙,有几次路唸柚连续联系他三次,每次也都隔离一段时间,但是还是没有联系到盛策。等盛策看到信息并且有时间回她的时候,路唸柚要么就是睡觉了,要么就是在上课不方便接电话。两个人偶尔会有一整周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时候,盛策无奈的,但每天睡前都会给路唸柚发信息说想她。

    路唸柚原本和盛策说过,等妹妹一出生她就回国去读书,但是因为路妈手术的时候遇到了危险,还有路妈在产后因为激素不稳定,出院时的心理测试结果显示为严重抑郁。

    路唸柚实在没办法开口和爸妈说,她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独自回去。就算爸妈同意,她也不放心这里。

    等路唸柚终于找到机会和盛策能通个完整电话的时候,和他说了这件事,盛策听完之后无疑是失望的,他试图坚持:“你答应过的,妹妹出生后就会回来,她现在已经满月了。”

    路唸柚知道自己答应过,可是没办法,她没有试图找借口,只能说:“抱歉。”

    盛策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唸柚不敢再轻易许下承诺,沉默着没说话。

    她的沉默传递给盛策失落,他问她:“我又被你排到了你的家人之后,对吗?”

    “可我也已经是你的家人了”,盛策声音不大,但都撞进了路唸柚的心里。

    “盛策,他们需要我”,路唸柚知道是自己食言没有说到做到,所以她也道歉:“...对不起。”

    盛策:“路唸柚,我也需要你。”

    路唸柚只能再道歉。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盛策先开口,问:“你那里几点了?”

    路唸柚为了能和他通上话一直等着没睡,她说:“一点。”

    是凌晨。

    盛策看手表,他也是忙晕了没注意时间,叹气,说:“快去睡觉。”

    路唸柚不想在争执中挂断电话,她说:“我不困。”

    盛策又问:“明天上课吗?”

    路唸柚:“...嗯。”

    盛策又叹了口气。

    异地恋的辛苦是他们都知道正在感受着的,所以即便盛策一贯任性,也会收起此时的所有情绪,对路唸柚说:“快去睡,我没生气。”

    路唸柚:“真的没生气吗?”

    盛策:“嗯。”

    路唸柚又确认:“真的没生气吗?”

    盛策:“有一点。”

    “真的没生...”,第三遍问到一边路唸柚不问了。

    盛策:“怎么不问了?”

    路唸柚:“怕你回答生气。”

    盛策就算生气也是气笑了,路唸柚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贪恋了很久的糕点,他想把她要过来,商量也好抢也罢,可现在却因为她的柔软几乎不敢用力。

    不敢生气,不敢发脾气,哪儿哪儿都是思念,他说:“刚刚是有一点不高兴,因为我不能马上见到你,但现在我不生气了。”

    “是真的”,盛策:“真的不生气。”

    盛策:“很想你。”

    这句话让人感觉是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瞬间让路唸柚眼睛红了,闷闷:“嗯”,了一声。

    路唸柚知道自己不对,睡前给盛策发过去了张拥抱的动图,第二天早上又发了拥抱的动图。

    路唸柚在爱情上的表达一直相对含蓄,这两张图让盛策心软的不像话。

    路唸柚因为抱歉更常抽时间和盛策联系,这让盛策的思念被短暂安抚。

    路唸柚:“你在看什么?”

    视频里的盛策说:“亲我。”

    路唸柚看着屏幕上的他笑。

    盛策想,他们已经结婚了,他可以对路唸柚做一些事或者提一些要求,但是每次只是起个头,路唸柚的温和反应又让他停止。正常的情感需求表达,他却觉得这在路唸柚面前就拿不上台面。

    他没再要求别的,就说了一句:“你怎么那么乖。”

    路唸柚问他什么。

    盛策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路妈妈的抑郁症是产后激素紊乱导致的,在激素水平逐渐恢复正常后她的情况也在逐渐好转,并且路妈本身是一个理性的人,她自己也在努力调节,路唸柚心里高兴,她觉得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这个学期结束可能就可以回国了,到时候可以和盛策一起过年。

    路爸路妈因为路唸柚在这里没什么朋友,鼓励她去参加一些学校活动,路唸柚选择后报名参加了学校内的长跑社团。

    在团队内路唸柚遇到了一个眼熟的人,社团内的中国人并不算多,她很快就想起来,他是曾经过度追求过室友的学长,冯砣。

    当时室友因为他的骚扰被吓得几乎不敢去上课,学校找了冯砣谈,但那之后冯砣仍然出现在宿舍楼下。

    路唸柚因为困扰有次聊天时和盛策提起了这件事,没想到盛策直接说,他来解决。后来盛策去找冯砣谈,在那之后不久,盛策说事情解决了,冯砣也没再出现在宿舍楼下。

    不过路唸柚当时只以为冯砣是不来女生宿舍而已,不是同班甚至不是同年级,她不知道冯砣是退学又转学来了国外读书。

    因为之前的接触中并不愉快,路唸柚和他也不是朋友关系,她没有过去和他说话,冯砣也没有过来,两个人在一个社团,没有讲过话。

    路唸柚没有想要瞒着盛策这件事,但是两个人打电话的时间本来就短,表达思念都不够,没有记起要聊这段不开心的事。直到有一天路唸柚把长跑社团的合照发给盛策看,盛策注意到了后排的男生,问路唸柚:“他怎么在这儿?”

    路唸柚说:“我也是最近参加了社团才知道原来他来到这里上学了。”

    盛策:“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你知道之前发生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没有和他打招呼,就当做不认识了”,路唸柚解释:“就没和你提过。”

    “嗯”,盛策应了声没有说别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路唸柚的身边发生了一些比较奇怪但却幸运的事,比如她想要加入话剧社的影评团,本来说已经人员满额了,但后来影评团又联系她说因为有人退出,又有了个名额,她可以加入了。再比如路唸柚想借一本书,但图书馆里面这本书都已经被借出去了,两天后有人把这本书邮寄到了她的家里。

    路唸柚在长跑社团也没有再看见过冯砣,有一天几个同学一起吃饭,有人提起说长跑社团里面有一个男生,似乎是被吓着了。

    有人好奇,问是被什么吓着了。

    细聊之后路唸柚才知道他们说的这个人,刚巧是冯砣,同学说他好像突然被什么吓着了,每天只待在宿舍里基本不出来,长跑社团不参加了,连课都很少去。

    这件事情越传越烈,很多人都知道了,校园多处都有人议论。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同学告诉路唸柚:“是你,冯砣怕的是你。”

    路唸柚意外地觉得他们一定是弄错了,她和冯砣连话都没说过,怎么会吓到他。

    同学说一定是她。

    因为好奇,他们查了冯砣近日的活动,发现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办的事都和路唸柚有关系,比如他去联系了影评团说要退出,再比如他把借来的书没有还给图书馆,因为在无意得知路唸柚需要后,他匿名给路唸柚寄了过去。

    “他怕的是你”,同学笃定的说:“所以处处都在讨好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止一个人都来问她。

    路唸柚仔细想过这件事,她不用去问冯砣,就已经猜到这件事情会和谁有关。

    她打电话给盛策,问他做过什么。

    盛策却对她说:“这件事情你不要管。”

    确实和他有关,路唸柚坚持问:“他为什么怕你?”

    盛策换了话题聊别的。

    路唸柚:“盛策。”

    路唸柚叫他的名字,这很好用,盛策不再避开话题了:“我让他离你远一点,不要去骚扰你。”

    路唸柚:“他没有骚扰过我,以前也没有。”

    “但他做过类似的事”,盛策:“我不放心。”

    路唸柚:“只是让他离我远一点吗,他被吓到连门都不敢出。”

    盛策:“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路唸柚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如果只是此刻,无论盛策对冯砣说了什么但他都在国内,对他造成不了那么大的威慑,除非冯砣对盛策的恐惧早就已经有了。

    “一年前呢”,路唸柚说:“你之前和他聊过一次,聊过之后他就没再来过。”

    讲这些时路唸柚不知怎么想起了夏迟源说过的那些话,关于以前的盛策:

    “那男生给盛策下跪,求他。”

    “很多同学都看见了,男生边跪边哭。”

    “有个女生不知道和他发生什么,盛策把人欺负了。”

    路唸柚知道,自己曾经对这句“聊过”的理解一定是错误甚至幼稚的,那绝不会是一场理性的,男生之间的开导。但这件事和她密切相关,是她和盛策说起担忧,盛策才会心疼她想去帮她“解决”,甚至她曾经无意识的对这件事描述的困扰程度,决定了盛策去找冯砣“聊”时的激烈程度。盛策是在保护她。

    路唸柚去回忆自己当初到底和盛策抱怨过什么,又是以什么样的情绪和盛策表达困扰的,而这些都让她有了一种极不踏实的感觉,路唸柚:“你当时,是怎么和他聊的?”

    以盛策的心性,还能去深夜找冯砣谈心不成。

    路唸柚和他说过这件事的当晚,他就带着几个朋友去宿舍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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