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尧歌起了床，用屋子里的器材做了一个小时的运动，他汗流浃背，快速冲澡后换上了衬衫牛仔裤，戴上眼镜下了楼。
海市的早高峰令人抑郁，但是七点以前的城市却温和安静。上班族还没有走出房门，外头的阳光也不热烈，一路上只有早餐铺子里飘出的香气。
尧歌买了一个馒头，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他一边啃一边喝着水，大步走在街上，提前五分钟到了约定好的地方。辉哥还没有来，他靠墙站着，注视着街上偶尔走过的人，他们行色匆匆，神态各异，他在心里猜测着那些人的职业身份。
“小尧！”
辉哥头发凌乱，脸色有些憔悴，大概是腰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他手扶着腰走的有点慢。尧歌迎上去扶着他
“怎么样辉哥，腰还没好？”
“嗨，老毛病了，一用劲就扭伤。先别说这个，本来今天我要带你去见一个短片导演，看看能不能在他那儿蹭个角儿。现在不着急了，你有好事儿来了。”
尧歌有这意外，辉哥带他这么长时间，很少有这么激动。他也有些期待，虽然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太高兴了，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着会不会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大制作找上了他。
辉哥神神秘秘递给他一张纸条
“今天晚上九点，你打扮得精神点儿，到这个地方去，有贵人要提携你。你小子争气啊，我就一天没跟着，你这是入了哪个大人物眼了？”
尧歌拿过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
“周五晚上九点，嘉豪酒店 2806”
他觉得有点怪，但是娱乐圈的作息时间不规律，也许是那个导演工作之余抽空见他。
辉哥有点不放心
“这次来找我的可是有来头的，星辰公司的，说是就让你自己去，你好好表现。”
尧歌点头
“放心吧，我会的。”
海市的夜，喧嚣热烈，灯红酒绿，尧歌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西裤在街上走着。辉哥是娱乐圈的老油条了，他都重视的人，一定不能怠慢。为了这一次很重要的会面他把唯一一套用来撑门面的衣服鞋子穿上，用平价的啫喱膏抓了抓头发，洗干净脸，把眼镜摘掉放进口袋，走出了门。
他的近视并不严重，不戴眼镜也可以看得清，如果剧本的字太小再拿出来戴上。
尧歌坐上地铁，一路上不停有人拿着手机偷拍他，虽然带着口罩，他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眉眼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个妹子很激动地怼旁边的朋友
“天哪你看看他的手，手指好好看我的妈呀。”
尧歌恍若未闻，握在扶手上的手指一动不动，似乎旁边的所有事情与他无关。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围观，指指点点，当初那些异样的，充满恶意的目光他都能习惯，这种善意的观察又算得了什么。
嘉豪酒店，2806门口，尧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轻轻敲了门，三下，礼貌而不急躁。
门开了，一阵香水味扑鼻而来，屋子里灯光很暗，来的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导演或者制片人，而是一个美艳女人。
曲莹莹穿着性感的吊带，曲线动人，白得发光的手臂搭在门框上，红唇黑发，眼神妩媚。这是一个任何男人看见都会血脉偾张，想要扑倒的尤物，但是尧歌没有动，他甚至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些距离。曲莹莹轻笑
“今天很帅啊，还不赶快进来？”
尧歌没动，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眼前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曲莹莹说
“怎么，不认识我？”
尧歌垂下眼
“莹莹姐是全民偶像，怎么会不认识。”
曲莹莹笑了
“那还不进来？虽然这层楼，一般人上不来，但是我也没兴趣和你在门口调情。”
尧歌退了两步
“莹莹姐，抱歉，我的经纪人可能误会了，这样的项目不在我能力范围，实在是抱歉。”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曲莹莹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星辰公司的副总是我的舅舅，你想清楚，骨气可不能当饭吃。”
尧歌停下脚步，却没回头，他笑了，笑声低沉悦耳，并不像他平日里说话那样带着虚伪疏离。
“曲小姐，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穷得，只剩这么点骨气了。”
他走下楼，平静地坐上地铁，回了家，洗了澡，躺在了床上。
过了好久，床上的人突然把被子拉到了头顶，被子不停抖动，却无声无息。
……
海市，公安大学。
教学楼七楼，707办公室里，一个纤细的身影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电脑的光照在她绝色的脸上，让她美丽的眼睛里带上了彩色的流光，她的五官实在长得太精致，以至于她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也没挡住旁边博士时不时投来的打量视线。
她没有转头，手速极快地敲打键盘，一边问
“你有什么事吗？”
刘子业急忙收回视线，红着脸结结巴巴
“没，没事，顾教授。”
顾韵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看向了刘子业
“从七点钟到现在，你一共盯了我二十八次，这样的观察频率通常出现在预谋踩点，行为观察或者是戒备求助。你是哪一种？”
刘子业结巴得更厉害
“我，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想，现在很晚了，顾教授您要是还没吃饭，能不能一起，一起吃饭。”
顾韵点头
“看来是第一种。”
“什么？不是，我没有踩点。我只是……”
“去哪里吃？”
“啊？”
刘子业自从考上了公安大学的犯罪心理博士，跟了这个业内传奇人物后，感觉自己经常像个cpu卡顿的二手电脑。明明对方比自己小将近十岁，但是在她面前他总有种仰望大佬的既视感。
顾韵眨眨眼，有些不解
“不是说吃饭？去哪里吃？”
刘子业觉得自己可能要去买张彩票
“顾教授，您您答应跟，跟我吃饭了。”
顾韵看了他一眼
“我以前觉得你只是专业知识还不够扎实，现在怎么听力也出问题了。”
刘子业一噎，他是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博士的，也只有顾韵这个十五岁大学毕业，十八岁博士毕业，二十五岁就成为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的非人类能说他专业知识不扎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