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装

    该死,怎么可以睡得那么沉。

    叶阙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居然睡在穆羿身边还松懈下来,他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穆羿起得早,正好练武回来,连忙抓住他的手,“可别敲,敲坏了怎么办?”

    “少主。”叶阙向她问好。

    “你起了,那正好和我一起过早。”穆羿只穿了单袍,两边的鬓发用五彩的玛瑙珠子束起,后面的头发打成两股麻花辫,显得利落又清爽。

    “待臣先去洗漱一下。”叶阙用双手撑着往床边移。

    穆羿直接伸手把人抱到轮椅上,还推了一把,“那你快去。”

    叶阙推着轮椅去外间的面盆前,明明在西青的时候日常也是会被岳峰抱到轮椅上,为什么换了穆羿来做就感觉这么不自在呢?他甩了甩头,好不容易现在有点时间,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思考这种事情上。

    他昨天实在是思绪混乱,现在一想,需要考虑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龙襄,西青的少将军,当时西青大部分兵力都由她带走了,现在她的生死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跟着她的军队去哪了。可以确定的是没有落到南靖手里,不然按她的脾气,肯定早早有死讯传来。往好了想,说不定龙襄还活着,可能受伤了躲在某个地方养伤,以待起复。他现在跟着穆羿,也不方便去打听龙襄的消息,那这边就暂且放下。

    一个是宗麟,西青的少帝,现在已经是南靖的俘虏了。虽说叶阙和宗麟也算有青梅竹马之谊,但他与宗麟的交流还没有和龙襄多,宗麟比起先帝来文不成武不就,平日基本上都是小事叶阙拿主意,大事龙襄做主,当时他们二人都不在他身边,宗麟一时害怕之下投降可能也是情有可原。

    叶阙说服自己还是要理解宗麟,晚上的庆功宴宗麟应该也会在,到时候找个机会私下与他见一面,最好可以拿到宗麟的诏书,以后若是复国也好有个名头。

    “饿死了,镜兰你还没搞好吗?”

    “就来。”叶阙推着轮椅过来,穆羿旁边的椅子被撤掉了,是留给他轮椅的位置。

    穆羿指着他额头上扎着的白布问道:“这是什么?西青的风俗吗?”

    叶阙摸上白布,表情有些伤感,“师父无子嗣而待我如亲子,我为师父戴孝也是应该的。”

    “这样啊。”穆羿看着觉得有点不舒服,不过他们中原人应该是很重视孝道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少主,晚上的庆功宴,我们一行人皆着汉服吧。”

    “说原因。”穆羿看他不动筷子,夹了一个烧麦放他碗里。

    “南靖看起来势大,其实是众多世家因利而聚,底下那些世家对南靖未必有多少忠心。少主着汉服到场,可以释放一些友好的信息,为未来做长远打算。”叶阙娓娓道来。

    穆羿推了一下他的碗示意他吃东西,“说得有道理,听你的。”

    叶阙这才开始吃早饭,心想穆羿还挺好说话的,要说现在四国的主事人中,恐怕穆羿是最有明主之像的人。

    西青少帝……不提也罢;南靖太子势弱时未显,势强时便看得出睚眦必报、气量狭小;东丽国主年老却不放权,小辈中也未出现有能之辈。

    “是这样穿吧?”穆羿换好衣服后从内间出来,张开双臂给他看,“宽袍大袖的,真叫人不习惯。”

    叶阙推动轮椅到她跟前,“少主容我失礼。”

    他一边帮穆羿调整腰带,一边道:“中原向来以袍为贵,北辰早年以游牧为生,当然是窄袖裤装最为方便。少主身份尊贵,革带佩玉也是必不可少的,至少这风头不可让南靖太子给压下去了。”叶阙还没说完,若是他日即位,天子冕服当是更为贵重,只不过现在北辰的主公病重,这种话以他一个臣子的嘴说出来也有些大逆不道了。

    “真是多亏有镜兰在,不然的话,说不定又要被那些南靖人嘲笑是蛮夷之人了。”穆羿不在乎嘲不嘲笑的,此举只要有助于北辰大业,总归是好的。

    叶阙低着头把环佩挂上腰带,把叹气的动作压下去,就当是还穆羿的人情了。

    “好了。”他把轮椅往后退几步,面前的穆羿玄衣纁裳,仪表堂堂,即使相貌有别于汉人,一双金眸善睐,又兼有亲和之态,叶阙诚心道,“少主会是今晚庆功宴最耀眼的主角。”

    穆羿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意有所指道:“你这张嘴若是一直这样讨人喜欢该多好。”

    “忠言逆耳,少主不可只听好话。”叶阙拿开她的手,“中原男女发髻有别,我去喊侍女来为您绾发。”

    穆羿抓住他的轮椅,“你不会吗?”

    “理论上会,未有实践过。”叶阙诚实地答道。

    穆羿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前面,把梳子塞到他手里,“正好我也是第一次。”

    “找熟练的侍女来不是更好吗?”叶阙不理解。

    “我昨晚还帮你擦头发。”

    叶阙妥协,“好,梳不好的话,就还是叫侍女来。”

    好顽固的卷毛,叶阙拿起穆羿头发的时候的第一感觉,头发梳不直的话,就还是打成辫子,然后全绾起来应该也差不多。

    穆羿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镜兰的手艺真不错。”

    叶阙把她的佩刀双手递上,“少主。”

    穆羿把刀佩在腰间,“叫上邢棱,咱们出发了。”

    “这衣服可真是不自在,叶阙你天天这样穿都迈不动步子吧?”邢棱是真不习惯汉袍,东扯一下袖子,西拉一下腰带。

    叶阙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我迈不动步子和我穿什么没有关系。”

    我真该死啊!邢棱想抽自己嘴巴子,“那个、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我明白。”叶阙本意就是想讲个冷笑话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邢棱这么认真地道歉,朝他安慰地笑笑。说完全不在意双腿的问题肯定是在说谎,但他已经能够自如应对别人同情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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