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

    半月内,吴国与景国战事吃紧,一连打了三场仗,最后吴国战败,偃旗息鼓。此刻,帐外欢呼一片,士兵高兴的庆祝着这次的胜利。

    帐内

    “放我出去。”

    门口的士兵沉默。

    “没有将军吩咐,姑娘不得擅自出去,还请回去。”

    “你……”

    此时营帐门口,陆衍之似乎感应到什么,抬眸看了过来。男人抿了抿嘴,她还是这般不安分,她就这么想从他身边离开吗?

    “绑起来。”

    他道。

    “是。”

    楼婳手脚被捆。须臾,男人挑帘而入。

    “将军这是何意?”她质问他。

    陆衍之挑起她的下颌。“何意?”

    “楼婳,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那日,听到关泽来报,说她被钟子敬绑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钟子敬的名声他怎能不知道,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后来好在她成功逃脱了,他这才安心。可一口气还没松下,便听关泽说她逃了,离开了长安城。他愣了一下,离开?她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就这么信不过他?

    那一刻,他真想当面质问她,为什么总是想逃?待在他身边就让她那么没有安全感?

    后来,为了不让那些欺辱她的人再找她麻烦,他比预期还要快的扳倒了钟伯明。怕钟子敬不死心,又找人废了他。这才放心放任她离开。可刚见到她,她二话不说又要走,这让他怎能不气?

    此刻,他的目光灼灼,楼婳只觉得心仿佛被烫了一下。忙别开了眼。那眼神她怎会不懂?

    须臾,她嘴里发涩,“将军是有抱负之人,更是景国的脊柱,何苦要将心思浪费在我这小女子身上?”

    陆衍之脸色阴沉,强行将她的脸掰正,“楼婳,你是真不懂,还是在同我逗闷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还是你在逃避什么?”

    他步步紧逼,她无处可逃,心似乎被人撕裂,她气闷,

    “将军难道不明白吗?你我身份悬殊,如天壤之别。是,今日你是喜欢我,那往后呢?新鲜感过了呢?有朝一日,将军若不喜欢我呢?我一介女子,无权无势,该如何自处?如何在这深宅大院里度过余生?将军考虑过吗?”

    “你......”

    楼婳心中苦涩,良久,她垂下眸,“我自知不配,不敢奢望。只盼着将军早遇良人,琴瑟和鸣。”

    陆衍之被她气得心口发疼,他言疾厉色,“楼婳,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始乱终弃,不值得托付之人吗?”

    见她不语,男人咬牙切齿,“还是说楼婳你本就胆小如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良久,她双眼发红,情绪崩溃。他在激她,可此刻,她偏偏着了他的道。

    “对,我就是胆小如鼠,不敢尝试,将军满意了吧!”

    陆衍之愣了一下,漆黑的眸里像是要将她剜出个洞来。突然男人发了狠,一手扶着她的后脑,一手桎梏住她那不安分的双手,狠狠地咬在那柔软的唇上,带着丝丝报复。

    “呜……”

    他实在是被她气恼了,那怕是此刻她呜咽不断,他也不想放开她。因为从这姑娘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恼人的很。

    良久,见她眼泪汪汪,不似刚才那般盛气凌人。陆衍之这才放开了她。

    楼婳脑子一团乱,她凝了凝神,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一种由内而外的愤怒和委屈充斥着她内心。“将军仗着自己是将军,所以就能任意欺辱我吗?”

    这样,他和钟子敬有什么分别?她一退再退,只想安安分分的活着,可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颗一颗地往下砸,

    “欺辱?”陆衍之自嘲般喃喃自语。

    须臾,她便听到一声叹息,“要只是欺辱便好了。”

    陆衍之喉结轻滚,闭了闭眼,一种无形的挫败油然而生。随后他替她解开了绳,默声离开。

    他终究没再说什么。楼婳神色稍愣,瘫坐在地上,看着那背影彻底的消失在帐内。此刻,她该高兴了不是么?

    夜色

    “将军借酒消愁可是为了楼姑娘?”关泽忍不住问。

    陆衍之自嘲,“连你也看出来了,为何她看不出来呢?”

    “楼姑娘是个通透之人,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

    陆衍之微愣,手中的酒盏落在原地。回想起今日,女子里骨子里的倔强和满身的刺都写着抗拒。

    “她能有什么苦衷?”她不过是不想要他的真心罢了。

    “将军不知,那时将军让属下查楼姑娘下落时,属下曾听那里的街邻讲起过,楼姑娘的阿爹自幼对她不好,又经常酗酒赌钱,每次回来还会打她与她娘,所以就有了后来他爹将她卖掉的事。”

    他喉头发干,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关泽顿了顿,“属下想说,姑娘家从小经历那样的环境,本身就会有很强的防备心。或许那只是自我的一种保护。所以将军何不换个角度看,或许楼姑娘她并非对将军如此,她可能对每一位她不确定的人都是这样。”

    陆衍之思绪渐乱,“自我保护?”

    “嗯。”

    “你怎会知道这些?”

    关泽憨憨一笑,“将军忘了,属下家中有一个妹妹,仅比属下小一岁,有一次属下与她吵架,她气急告诉我的。”

    关泽想了想,也难怪,姑娘家心细,自从那日他与关秀吵完后,她将心里话说出来,他觉得他与她关系亲近了不少。

    酒盏依旧停在原处。自幼对她不好?

    陆衍之默念着刚才的话。

    急匆匆地脚步声寻来。“不好了将军,营中附近多了一群黑衣人,疑是刺客。”

    陆衍之恢复神色,眉间凌厉,“吩咐下去,大军原地待命,莫要慌乱。”

    “关泽,带一千人马前去查看。追到者格杀勿论。”

    “是。”关泽崇拜的接受命令,那是一种优秀将领的姿态,当敌人突然来袭,最考验的便是领军者的应变能力。而他们的将军无疑是最具备这些条件的。

    不知怎地,楼婳一下午总是心绪不宁。他替她解开绳子,却又只字不提。她想,她明明开心了不是么,为何总是高兴不起来。

    大军驻扎在一片辽阔的土地上,寒冬已至,天地间光秃秃一片,似有荒凉。阿娘这会在干什么?会不会又在为她担心。周伯会不会告诉她是陆衍之将她带走的。或许阿娘知道是陆衍之后,会不那么担心受怕。她真的不想让阿娘总活在担惊受怕的滋味里。

    夜色漫漫,曾经几时,她也是这般看着这布满繁星的天穹。想起那日,他说“楼婳,聪明如你,所以……你该明白的。”

    她自嘲,她怎么会不明白,她是不敢明白啊!面具伪装的久了,就忘了自己内心真正的喜欢了。或许,就如他所说,她懦弱,她胆小。

    寒风凛冽,她抱了抱臂,准备离开去找阿娘。转身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人朝她扑了过来,随后男人闷哼一声,那结实的臂膀紧紧的将她揽在怀里。

    事情发生的太忽然,她有些茫然,刚才似乎听见利箭穿过肩膀的声音。来不及细想,她急忙地回了头。

    男人脸色苍白,见她无碍,似松了口气。

    此刻,楼婳眼睫微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扑簌扑簌往下掉。心仿佛也跟着跳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正破茧而出。刚刚,他替她挡了一箭,他替她挡了一箭。

    “别哭了。”陆衍之喉头发干,粗糙的拇指正笨拙地替她擦拭着泪水。关泽说得对,果然是她将自己伪装得太久让人看不真切。

    “陆衍之,你是不是傻。”楼婳哭腔更大了,手脚慌乱得替他捂着伤口。

    陆衍之笑得牵强,她脸上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他的指尖,他勾了勾唇,想调侃她,这泪,是为他而流。可话开没说出口,眼前便一阵发黑,她惊吓不已,忙将他托住胡乱的抹了抹泪,“来人,快来人啊!”

    关泽听到声音,步履匆匆,见到眼前这一幕更是心惊肉跳。他来不及细想,急急将人背起往账里走去。

    楼婳一路踉跄地跟了进去,她耳边嗡嗡地,只觉得周遭一团乱。

    关泽遣了一行人,见她神色凝重,目光呆滞。他抿了抿嘴,“楼姑娘要不先下去歇息一会?”

    楼婳摇头,“不必了。”

    她就呆在这里,那都不去。

    榻上的人面无血色,已改往日的冷静自持,生生多了几分脆弱。楼婳难过,原来,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关泽点了点头,不再勉强。

    军医更是火急火燎的赶来。

    片刻,“如何呢?”关泽急。

    军医拔下箭头,神色凝重,“不大好,这箭上有剧毒。”

    关泽咯噔一下,“剧毒?”

    “可有办法医治?”

    军医叹气,“办法倒是有,不过老夫这里缺一味药引。”

    “什么药?军医但说无妨。”

    “天山雪莲。”

    楼婳愣,又是雪莲。

    “什么?”关泽惊。这雪莲可不是一般物。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这天寒地冻,就怕是找到了。等送来,将军也耽搁不起啊!

    “所以,关首领还是尽早派人去找为好,莫要耽误了时辰。”

    关泽面露难色,此时,正是吴景两国关键时刻。将军受伤一事,绝对是不能被泄露的。如若此时再大肆派人去找,恐敌军察觉,趁机来袭。可将军也是断断不能不救,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

    “我去。”

    淡淡的声音响起。

    “楼姑娘你……”

    “我去,我自幼上山采药,知这雪莲长在何处。况且将军因我而伤,所以由我去最合适。”

    关泽犹豫片刻,“可是......”

    “不必说了,我去即可。”

    见她执意要去,关泽执拗不过,只得点了点头

    雪云山

    此山位于廖通与吴国边境,又名仙山,山顶常年下雪,积雪更是一尺多厚。此刻,楼婳搓了搓通红的双手,忍着寒意向山顶爬去。方才,她已观察过地势,断定雪莲便在这山崖边上。

    好不容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来。果不其然,它就在那里,安静的立与天地之间,包藏着万物之灵。楼婳又惊又喜,急忙去够,山间雪花肆意飘落,无情的拍打在她肩上,可她毫不在意,一心想要拿到那雪莲。她知这崖边会很湿滑,所以格外小心,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小心翼翼地将雪莲护在怀里,可就在刹那间,风雨交加裹挟着大雪,大风无情的将她吹落下山崖。

    楼婳心里一慌,身子极速下坠,这风实在太大,白茫茫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不一会儿,她只觉得身体磕到什么,紧接着便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她是在一个木屋里,她微微起身,额头疼得厉害。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男人端着热水进来。

    她闻声望去,愣了一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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