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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暂别

    几日之后,一架马车行至登阳城门。

    “这么慢,也不知城门今日为何查得这般严。”说话的是从青州府归家的孙鄢,马车上还有一人,是搭顺风车的涂娃。

    等得久了,涂娃遂下车察看,进城方虽盘查得严但进城队伍仍旧有条不紊地行进中,出城方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队伍几乎没有动弹。

    她思及自己要在城中所做之事,怕以后连累孙鄢,便贴近马车告别,“既如此,就此别过。”

    孙鄢不解,撩开纱帘,“为何?”

    “以免不必要的麻烦。”涂娃将纱帘重新给她盖上,“保重。”

    对于面前突然遮住景色的帘子,孙鄢一愣,但也没再高声唤之,温声道:“保重,后会有期。”

    她喜欢与涂娃待在一起,那仿佛是她儿时的梦,如同那只从未被抓住过的叶上蝴蝶,无所牵挂只是自由。而此次一别,她又要在那深府宅院不见外边精彩,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与之再见的机会。

    孙鄢望着那巍峨雄伟的城门,竟是想着不如再慢些,再慢些……

    入城门大街,街上似乎不如从前热闹。一路行至孙府,府门前有一身着翠色锦衣,耳戴珍珠的妇人,衣上绣的牡丹衬得其更加雍容。

    见之,孙鄢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行礼,“母亲,怎劳您在这等女儿。”

    模样乖巧顺从,与在青鼎城时的活泼烂漫如同两人。

    汤玉意见来者是孙鄢,眼中虽有些意外但面上不显,对其淡淡一笑,“回来了,一路舟车劳顿,快回房歇息吧。”

    见嫡母这番表现,孙鄢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为自己而来的,尴尬一笑,“多谢母亲关心,那汤家舅舅给您的东西我让梁管家送到您院里吧。”

    “嗯好,辛苦你了。”

    汤玉意其实是欣慰的,但奈何她与这个五女儿的关系实在有些不好拿捏,明明是她最讨厌的女人的女儿,偏偏跟那女人不像,还颇得自己娘家弟弟和小女儿的喜欢,所以每次与她说什么话用什么语气她都要纠结一番。

    一旁侍奉汤氏的李妈妈向来是个会揣摩心思的,“陖哥儿和邠姐儿这段日子一直念叨着五小姐呢,五小姐忙完了可别忘了去瞧瞧弟弟妹妹。”

    孙鄢点点头,规矩行礼后告退。

    依兰院中,早已有人在翘首以盼。

    柔美的皮相和坚毅的骨相结合到一张脸上,孙鄢每次瞧见自己亲娘这模样都会感叹一番自己为何偏生长得像父亲。

    “姨娘。”孙鄢乖巧问安。

    毛天蓝仔细瞧了瞧自己这小女儿,笑着迎进门,“平安到达就好,我让小厨房给你煨了甜汤。”

    主人家在寒暄,毛姨娘的得力助手何妈妈已经在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将二小姐的行李安顿好。

    母女俩往内院走,孙鄢问道:“哥哥们在学堂么?”

    提起自己的两个儿子,毛天蓝语气都骄傲了几分,“你三哥前几日又得了夫子夸奖,你父亲这几日可高兴了,我便去买了些新首饰,等会你挑挑喜欢的。”

    是了,毛姨娘受宠,所以孙鄢从小也没缺过什么身外之物。

    可偏偏孙鄢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又怕毛姨娘觉得扫兴,孙鄢敷衍应声好后换了个话题,“今日城门处查得那样严,可是登阳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事,毛天蓝神色一变,拉着孙鄢示意其噤声,然后快走几步与孙鄢坐到房中。

    “是件天大的事,但与我们没甚关系,你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府中休息,就别出门了。”毛天蓝让陈妈妈将甜汤端上来。

    孙鄢来了兴趣,“什么事?”

    “皇家的事哪是我们能多嘴的,再说了,女儿家的别管那么多。”

    毛天蓝来登阳这十几二十年,受丈夫耳提面命多年,不要掺合朝堂的事更不要妄议皇家之事,他孙青易在御史台跟随御史监察百官,得罪的人多交好的人少,哪怕是内宅也有的是人盯着孙家错处。

    可孙鄢从来都不赞同,因为是女子所以不与女儿们多说,但哪怕是妇人内宅交往,不清楚局势不晓得利害,反而更容易行差踏错。

    但她知道她的异议无用,反而会被教训,甚至会连累姨娘和嫡母被父亲骂,毕竟父亲曾经在气头上就说过嫡母娘家的小舅子玩世不恭带坏了他孙家的女儿。

    毛天蓝又想到什么,声音尽量温柔,“还有,你父亲说你也快及笄了,就别乱跑了,你二姐如今正在相看人家,你也跟着瞧瞧。”

    “还有整整一年我才及笄呢。”孙鄢声音提得有些高,本已端起的甜汤被放下,虽说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着急的。

    毕竟对于孙鄢来说,能争取到的出府机会少之又少。

    “鄢儿,哪有这个年纪的女娃还往外跑的,况且你总是往汤家去,你不知道娘有多担心?在汤氏手下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她是如何对我们的吗?”

    “我自然是知道,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毛天蓝被孙鄢的话一噎,手掌重重敲在桌上,“难不成你心里......”教训的话即将出口,却被身边的陈妈妈轻咳提醒后转了话头:

    “罢了,你只要记得这两年要在家修女德,除了学习如何相夫教子,还要学着管理一大家子,这些可都不是简单事。”毛天蓝又将甜汤推向垂眼端坐的女儿,“你记得你以后要做正妻主母的。”

    孙鄢不想去看毛姨娘的眼睛,她声音愈发低沉,但语气却故作顽皮,“娘,太快了吧。”

    “不快,十五及笄,十六订婚,订婚过后再过一两年嫁人,十七八——不早不晚,正正好的年纪。”毛天蓝又坐得离孙鄢更近了些,直接将甜汤端起放在孙鄢嘴边,“凉了对胃不好。”

    孙鄢嗯了一声,接过毛姨娘手中的碗,一汤下肚,未觉其甜只得苦意。

    “对了,你三哥最近正在争取一位大家的入学名额,可不要惹你父亲生气。”毛天蓝继续道,“你二姐今日去了国子监尤博士长女的宴席,估计也是为了陖哥儿上学的事,我也不指望你给你哥哥们帮上什么忙,别添乱就行。”

    孙鄢哦了一声,“怪不得夫人方才在大门外等着呢,想必为八弟的学业操碎了心。”

    “陖哥儿就不是学习的料。”毛天蓝啧啧两声,语气有种得意的鄙夷。

    孙鄢没接她的话茬,“等会儿我去夫人院里看看弟弟妹妹,姨娘歇息会儿吧。”

    听到她这样说,毛姨娘并不是很开心,但也不能说不让她去,便端起茶杯喝水,摆摆手让她离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正院房中只有二小姐孙郗和汤氏,孙郗正劝说母亲:“八弟不过十岁出头,母亲又何必日日苦逼,不仅闹得母子生分,还累得阿邧愈发沉闷不敢说话。”

    “你以为我愿意做那苦大仇深的老妈子?”汤玉意眼波一横,“老三老四现在是隔三差五地就被你爹夸赞,什么聪慧、孺子可教、有吾之风范...我能不急吗?听你爹的口风,怕是过不了几年老三就能考上童试了。”

    汤玉意从来不愿讲自家这两位颇得一家之主青睐的庶子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不承认他们的存在,在陖哥儿出生以前,这两个庶子是她委屈担忧的源头,日日如鲠在喉。

    孙郗知道母亲内心的焦急,也知道她是想要争口气,但也只能劝道:“可母亲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女儿认为还是以先培养八弟的读书兴趣为好,这样以后在学堂才能事半功倍。”

    说起学堂之事,汤玉意更加愁了,“明明老三老四就能做到日日在学堂修习,偏偏你弟弟就不行,你也知道这两年在家中给陖哥儿换了多少个夫子,真不知道你娘我这般聪慧怎么生了个你弟弟。”

    汤玉意叹气不语,她知道大多时候,所愿并不能所成。

    “娘,别太急,孙隆已然十六,陖哥儿才多大?父亲总归是最看重您和我们姐弟的。”

    听到女儿安慰的话语,汤玉意点点头,“你今日也累了,直接回明熙阁好好休息吧。”

    “好。”

    于是当孙鄢来到夫人院中时,恰好遇着二姐正准备回自己的明熙阁,二姐孙郗一向恨屋及乌,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看,“一回来就往这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娘是你亲娘呢。”

    “二姐安好。”孙鄢干干巴巴地回话,她从来都不会与她争执这些。

    而孙郗最讨厌她这副油盐不进的呆愣模样,翻了个白眼后甩袖离开。

    夫人身边的齐妈妈这才从屋中迎出,“五姑娘来了。”

    “怎地不见阿邧和陖哥儿?”孙鄢见院中这般安静,可不是孙陖在时会有的情景。

    孙邧和孙陖,府中的六小姐和八少爷,再加上二姐孙郗和已经出嫁的大姐孙郦,他们皆是正房所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姊妹。

    “昨日陖哥儿拿在学堂练的字骗夫人说是在家习的字,夫人正罚他重写呢。”齐妈妈有些发愁。

    孙鄢敷衍应了声,继续问:“那阿邧呢?”

    “陪着陖哥儿在练字呢,你也知道陖哥儿那性子,没人在旁边看着真不行。”孙鄢暗暗轻叹一声,孙邧与她同岁,两人幼时曾在青州府汤家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关系自然亲厚些。

    可叹她为了不成器的弟弟还要日日做陪读。

    与此同时厢房里传来一道童声,“五姐回来了?”带着些许埋怨,“怎么不早告诉我?”

    有丫鬟在劝:“陖哥儿您字还没写完呢,太太说等你练完字五小姐就来看你。”

    劝说显然没有作用,“五姐回来了我定是要去迎的!”话还没说完,孙陖已经直接推门而出,“五姐!”

    孙鄢抬眼,笑着回应,“陖哥儿。”

    她顺着视线就能看见他身后火急火燎的丫鬟玉儿,满面愁容地向听见动静出屋的汤玉意请罪,再后面是垂头丧气的孙邧。

    汤玉意见状虽皱了眉头,但最终还是挥挥手让玉儿下去,又招手向自己的孙邧,“邧儿,不是日日都念叨鄢姐儿吗?怎么见她回来倒还不高兴?”

    孙邧有些畏缩,先看向母亲怯生生道:“娘,对不起,我没拦住八弟。”

    汤玉意也不好在孙鄢面前生气,只好不在意地笑笑,“好了,娘不骂你。”

    孙陖才不管这些,兴致勃勃地拉住孙鄢的手说:“五姐,小舅舅又带你去哪儿玩了?”

    孙鄢刚要开口又被孙陖打断,“算了,我不要听,都怪娘非要我在家读书。”嘴巴一噘,显然很不高兴。

    汤玉意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让你读书还是害了你?”

    一时间气氛紧绷起来,孙邧摇摇头,熟练地转移话题,“听说五姐带回来了舅舅他们给我们的礼物?”

    “他们应该收拾好了,八弟想不想现在去看看?”孙鄢默契接话。

    孙陖眼睛一亮,汤玉意也不好再继续说,于是挥挥手任他们欢欢喜喜地去库房挑礼物。

    -

    当孙鄢在家中做她知书达理的乖顺小姐之时,孤身入城的涂娃正在登阳城中寻找当铺。

    这陪伴她一路的大刀实在是太过显眼,她在此地不是来大张旗鼓地名扬天下,一切需谨慎低调行事。

    当然,还有一原由——登阳城中物价太高,她身上没有几多钱。

    然而找了两家当铺,给的价钱都不太理想,一路问过来,才在一个小巷里找到第三家——金鸾庄。

    铺名虽然华贵霸气,门头牌匾却已经掉漆,看起来不是个值得信赖的地方,好在进门之后店中不如预想的那般破败不专业。

    有伙计上前迎接,一针见血,“姑娘可是要当刀?”

    涂娃没想到自己的贫穷已经如此明显,一眼就能被店员看出要被迫卖刀。

    她点头回答,将刀递给伙计,“劳烦出价。”

    “稍等。”伙计将涂娃迎入后厅暂坐,后厅不只她一人,还有个翩翩公子,即便在光线一般的内厅,其身上的金丝线依旧不时闪亮。

    涂娃疑惑这样的人还需要来当铺吗?

    有人来给他们上茶,看样子那位公子也刚到不久。

    又有位中年男人来到那公子身边,像是老板的模样,恭敬开口:“公子,主家说不记得了,您请回吧。”

    那人一直蹙着的眉头未解,反而纠得更紧,但他也不问为什么,也没有其他行为,只点头表明了解,毫不拖沓地起身离开。

    跟在中年人身边的年轻伙计见那人离开,顺嘴吐槽,“这都三个月了吧?从不多说也从不逾矩,真是个痴情的君子。您说东家怎么一点不动心呢?”

    中年人冷声教训,“东家的事胡乱说什么?还有客人在,不懂规矩!”

    伙计明白自己多嘴了,立即道歉乞求主事的原谅。

    “下不为例!”主事训完伙计,又友善礼貌地冲涂娃一笑,两幅面孔无缝衔接。

    插曲过后,有伙计端着刀和两个钱袋到涂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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