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云锦书就想起她在崽崽向前冲这个比赛后接到的电话，说是评幼儿园星级来做幼儿园之间的交换交流来着。
既然要做大做强，那参加各类比赛扩大幼儿园招生知名度和幼儿园生源肯定不能少，她打开教育官网开始搜索此类信息，很好，最近时间段的比赛只有一个月之后的
飞行类大赛，他们幼儿园好像......云锦书在脑子里搜索了好几圈，才很不甘心地确定：他们幼儿园连一只会飞的崽都没有。
而那个所谓的幼儿园评级鉴定，是每年一次的，基本上是放在学期末进行，然后第二个学期的开始交换学生和老师，这样也可以帮助交换生更好的融入群体。
云锦书也不想等到下一年再来考虑这件事情，她想尽早的让自己的幼儿园展露于大众视野之间，让大家更好的认同和理解他们幼儿园的教育理念，而且她也有一些私心，能够快一点获得社会影响力来抵消神奇能力给她带来的未知变数。
她就选了一天，和幼儿园的大伙开了一次会议：希望今年能够努力一点，让星星幼儿园获得一星级的评价。
对此大家反应不一：园长，良姨，莫西和雷斯先生是无条件支持她，表示会给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沈默瘫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瘫成一块猫饼，眼神间多少带了一点打工人的不情愿和无奈的妥协；而刚刚适应了校园生活的炎老师则傲娇地哼了一声，表示这点小事不必问他。
总而言之，这次会议就在大家轻（bei）松(po)愉(tuo)悦(xie)的氛围中圆满结束了。
为了尽快招到飞行类幼崽，云锦书采用一个非常原始的办法：在放学之后到大街小巷里进行额外的招生宣传，通俗易懂的来说，就是发传单。
“诺诺，你说最近小云老师干嘛呢，每天放学都匆匆忙忙地往外面跑。”
“不知道唉？”感觉到有人靠近，诺诺小手一抓，拉开外套往里面的袋子里装，这可是小云老师今天奖励给他的小花：是一种特别的毛茸茸材质编出来的，上面还带着亮晶晶的细闪。
虽然大家都很喜欢，可是他这个东西就是不想和大家一起分享着玩，这是他一个人的，小心翼翼地把花花安置好，诺诺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就给他们看一眼，他们也不能碰。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诺诺随口敷衍了柚子一句话，根本没在意柚子到底说的啥。
等他回过神想要找柚子时，柚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
柚子本想找一个小伙伴和自己一起探讨一下最近发生在小云老师身上的事情，奈何诺诺根本不配合，其他人都在玩得不亦乐乎，柚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只好她一个人来一探究竟了。
其实在一个嘈杂喧闹的环境里，蹑手蹑脚靠近云锦书办公桌的一小只反而显得格外明显，更别说她今天还是穿的明黄色的公主裙。
云锦书就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这个小家伙：她动作慢慢地贴着教室的边缘，蹭掉教室墙上一排装饰后终于来到了办公桌前。办公桌上堆着高高的纸遮挡了云锦书的视线，她看不见柚子的表情，只看到一只小手像出洞觅食的小兔子，一点点蹭上自己的桌子。
“咻”地一下，那只小手就抓住最上面的一张纸消失在视野里。
云锦书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完成下一周的教学工作安排。过了一小会，桌子底下传来小小的惊呼声，云锦书闻声探头看了过去：头发软软的小幼崽背靠桌子，手指指着她印刷的宣传单，聚精会神地逐字点读着传单上的文字。
幼崽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得有些模糊，她冲那个小背影温声喊道：“柚子，过来。”
柚子吓得浑身一哆嗦，她下意识就把手上花花绿绿的纸往身后一藏，带着心虚的笑容和小云老师发现她做坏事的忐忑，挪到老师面前。
云锦书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低垂着头不吭声以为自己做错事情的小幼崽：“柚子，你刚刚在干什么啊？”
柚子试探着抬起自己的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这样和含着笑意的温柔双眼望在一起，“我在读字。”
“哦？”
见云锦书没有生气的责骂她，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从身后抽出被她拽得皱巴巴的花花纸，放在云锦书面前：“就是这个！”
“你认识上面的字嘛？”
“认识认识。”小柚子小鸡啄米般点点脑袋，然后有模有样地和刚刚一样用手指点着读了起来。
“大树底下很凉快，老师很好很温柔，小幼崽们一起玩游戏，大家都很开心......”
为了维护幼崽的自尊心，云锦书憋笑憋得不可谓不辛苦，其实那堆纸是云锦书印的简易招生传单，上面放了幼崽们在草地上做游戏的照片还加上了他们的门头，底下写了简单的介绍：精英的教师团队，营养的幼崽食物，良好的幼儿园环境，星星幼儿园欢迎您的加入！
这小家伙，看图说话的能力还挺厉害。云锦书重新拿了一张纸，素手翻飞折了一个简单的纸飞机出来。
“看。”迎着柚子好奇纯真的眼神，她抬起胳膊，手轻轻一挥，纸飞机就晃悠悠地在教室中划过一道痕迹，飞到不远处的空地。
这个突然出现的新玩具立刻引起正在教室另一边玩耍的幼崽的好奇。
柚子一看，小云老师给她折的纸飞机被别人捡了去，也不再去考虑纸上的内容，随时把手上的纸往桌上一放：
“你们不要动，那个是小云老师折给我的纸飞机！”
教室里乱哄哄一片，小幼崽们为争抢这个新玩具的使用权：你拽我一下，我咬你一口。
云锦书也只好借用沈默的课时，来教他们纸飞机的折法，这才平息了这场战争。
柚子对云锦书给她折的第一个纸飞机宝贝的不得了，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上左看右看，甚至连上体能课的时候也不想放下。
理所当然的，她就把想打听小云老师的事情抛到脑后。
*
诺诺左手牵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右手拿着新学做的纸飞机。
在弟弟妹妹们艳羡的眼神中，诺诺也不禁有一点飘飘然。
“明天小云老师到你们班上上课，就也会教你们啦！”
诺诺小声安抚着弟弟妹妹的情绪，见言五言四走着路，但眼睛不断地往他右手上瞥，这样不好好看路一不小心就会摔倒的。
诺诺只好停下脚步：“看好了！就给你们玩这一次哦！”
正好他们已经走到家门口的小巷，诺诺学着小云老师飞纸飞机的样子：手轻轻一举，纸飞机飞得老远，停在了一个幼崽面前。
诺诺在心里暗暗叫到：不好！
拽着自家弟妹就往前跑，他突然想起来：之前骗他的邻居家幼崽没有上学，空闲时候最喜欢在家附近游荡，还总抢别家幼崽的东西。
诺诺很害怕自己新做的纸飞机就这样被人家抢走，想要在他之前把自己的东西捡回来。
走近了却发现，不是那个幼崽。
那个坏幼崽长得高高壮壮的，穿着脏脏的旧衣服，头发也蓬蓬乱乱的。
而眼前这个幼崽，长得瘦瘦小小的，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左手拄着拐杖，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一群崽。
“你们...”
“你...”
诺诺见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幼崽似乎想要说什么，冲她友好一笑，眼睛微垂：“你想说什么啊？”
听见诺诺提问，小幼崽这才恋恋不舍地让眼睛从那个纸飞机上移开：“你们也是住在这个巷子里的嘛？我叫哈缇瓦，最近和爸爸妈妈刚搬来，就住在那边，”她微微转身，用另一只空手指指旁边的一栋屋子，“欢迎你们来做客。”
诺诺在她指向那个屋子时，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之前那个坏幼崽的家吗？
“哈缇瓦，回来吃饭啦！”
“来了！妈妈！”
那个瘦弱的幼崽又瞅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纸飞机，拄着拐杖灵活地转了个身：“我先回去吃饭了，有空可以来找你玩吗？”
捕捉到诺诺微不可查的点头，哈缇瓦很是高兴，“那就这么说定啦！”
诺诺看着她拄着拐杖消失在家门口，弯腰从地上捡起纸飞机：“走吧我们也回家吧。”
他以为那个热情又瘦弱的小邻居只是客套一番，没想到吃完晚饭后她真的敲响了他们家的门。
“你们好！”
她笑眯眯地举起手中的小点心，因为重心不稳晃悠了一下，差一点点跌倒，还好诺诺及时冲上去扶住了她。
“谢啦~”
“给你们带了我妈妈亲手做的小点心，可好吃了！”
看到正从厨房走出来的雷斯，她也很热情地打招呼：“叔叔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叫哈缇瓦。”
因为诺诺从小就懂事，一天到晚在家带弟弟妹妹也不出去玩。
看到终于有一个同龄幼崽和诺诺做朋友，还上门找诺诺玩，雷斯也很高兴，他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家里的空间留给诺诺。
哈缇瓦把自己的拐杖放到一边，脱下自己的鞋子乖乖巧巧地摆整齐。
“旁边的柜子里有拖鞋。”诺诺说完便不再看她，转头走到桌子旁。
诺诺的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无意中看到她有些畸形的脚掌，但她还是就这样把谢脱下来了。
真是的。乖乖仔难得在心里泛起嘀咕。
听到背后有些拖沓的脚步声传来，诺诺转过身：“你等一下。”
他急忙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珍藏在柜子里的纸飞机：“回家玩吧，别到我家来了。”
觉得自己的语言有些生硬，又急忙补充：“我家比较小，不适合玩这个纸飞机。”
“原来它叫纸飞机啊！”女孩的眼里亮晶晶的，她好像被纸飞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根本没听诺诺说的。
就这样一个看一个玩，两个人傻傻地站在那好久，连言三和言四都跑出来偷偷看过他们好几轮了，他们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那个，你是叫诺诺吧，诺诺，我可以玩一下嘛？就一下下，不会给它弄坏的。”
软软的声音撒起娇来也毫不含糊，她的眼里闪着期待星光，诺诺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大哥！你偏心！我们不和你玩了。”
这一幕正巧给跑出来偷看的言三言四看到了，她们便大声嚷嚷起来，那架势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嘘，闭嘴，回你们房间好好睡觉！”
诺诺撵小鸡似的把弟妹撵回房间，恼羞成怒的他脸都涨得通红。
怕诺诺真的生气不给她玩，哈缇瓦很有眼力见地往门外走去：“我们早点玩一会回来就可以休息了。”
外面只剩下西边最后一抹残晖，借着这抹光亮，诺诺给哈缇瓦示范了一下动作，随即捡起纸飞机递到她的手中。
纸飞机悠悠起飞，飞了很远，一直到巷子尽头才堪堪落下。
诺诺惊讶地瞪圆眼睛，哈缇瓦俏皮地眨眨眼，双手合十作拜托状手势：“最后再拜托你把它捡回来吧！”
诺诺气喘吁吁地从巷头跑回来时，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街道完全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诺诺看不清哈缇瓦的神色：“想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玩就飞得这么好嘛？”
诺诺点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赶紧“嗯”了一声。
“那你明天过来找我玩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
第二天，诺诺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再去找她玩时，他那些大嘴巴弟弟妹妹们倒已经把他碰到新邻居然后纸飞机不然他们玩只让新邻居玩这件事宣传的整个幼儿园都知道了。
连下午上课时，向来“凶神恶煞”的炎启老师也好奇地问他：“新邻居长啥样啊？怎么纸飞机只让她玩啊？”
臊得诺诺恨不得动手把那几个大嘴巴的嘴统统封起来才好。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在往家走的时候，言三居然嫌弃他走得慢，说他平时都不是这个速度的。
气得他一步做两步用，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走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哈缇瓦委屈巴巴地蜷着身子坐在他家门口。
见他回来了，昂着头问：“你今天一天去哪里了，你们家一天都没有人，我都等了一天了，好无聊啊~”
“我去上幼儿园了！”
听到幼儿园三个字，哈缇瓦明显来了精神：“第十星居然还有幼儿园？”
“有的！”这次是兄弟姐妹七个异口同声地回答这个问题。
言三很骄傲地举起手：“我知道，我们星星幼儿园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幼儿园，里面有最好最好的老师，我爸爸还在里面做厨师，我爸爸做的饭可好吃了！”
见言三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诺诺尴尬地摸摸鼻子，也没有多说。
“而且，”言四补充道，“你昨天玩的大哥的纸飞机，也是幼儿园的小云老师教的哦！”
哈缇瓦的眼睛更亮了，见她有话要和他说，他示意弟妹们赶紧回家，巷子从一片喧闹又恢复了寂静。
“那个幼儿园，我这样的也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