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还是那样,虽然机械的辅助飞行的翅膀已经在她的身上呆了不少的时日,可她依旧不能习惯。

    曾经是天空的王者,现在却像一只笨拙的鸡在地上挣扎,似乎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已经成了一种笑话。

    站在一旁的几个老师的眼神,像钝刀割肉一般,赤裸裸地将她的挣扎与难堪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所以她不会将别人同情的眼光还有老师轻飘飘的安慰放在心上,她想做的,只是飞起来而已。

    迎着妈妈担忧的目光,哈缇瓦扯了扯嘴角,眉毛微扬:“哎呀,就是一时不习惯这个新的装备,别担心了,就等着我给你拿一个大奖回来!”

    随后的几天,除了必要的基础课外,哈缇瓦空余的时间全部用来练习飞行。

    因为是涉及比较专业的方面,云锦书也帮不上什么忙,跟上次比赛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主要训练她的是炎启,而园长只作为辅助。

    “你能行吗?”

    云锦书上下打量一眼面前的男人,他就像易燃易爆的火药,一点就炸。

    “好歹我也是赤翼族的!看好了!”

    一说完男人便迫不及待地化为原型:“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爷很是威武霸气!”

    一头浑身赤红鳞片的巨兽遮盖住众人的视野,他的四肢修长有力,张开的两扇翅膀遮天蔽日。

    似是很久没有化为原型活动筋骨,他舒展着筋骨,仰天想要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不许叫!不要吵着幼崽们上课!”

    “哦。”委屈地把叫声又吞回去,眸光却瞥见那个小崽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心神一动,不等云锦书吩咐,也在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低头用嘴叼起哈缇瓦。

    翅膀微微扇动,掀起一阵飓风。

    在云锦书缓过神后,他们早已成为天上的一个小点,她只能扯着嗓子大喊:“炎启!你小心点!注意幼崽的安全!”

    哈缇瓦在流云轻风中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微微潮湿。

    这样的景色,真是好久不见了。

    一时间,两人的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

    但似乎他们也在享受这种独属于他们的时光。风坚定又不太温柔地拂过她翅膀间的羽毛,她慢慢地张开翅膀,重新浸润这抹碧蓝。

    第十星向来人烟稀少,这硕大的天空如今是任凭炎启翱翔,他的肉翅大而有力,只微微煽动就足矣滑翔数百米远。

    她们在天空中转了好几个来回,直到近在咫尺的太阳微微西沉,炎启才不紧不慢地带着哈缇瓦慢慢降落。

    饶是这样,她的眼中仍有几分不舍。

    小幼崽谁也不看,就眼巴巴地只盯着炎启瞧,较之平常,眼睛里更多几丝崇拜和欢喜。

    这让一直被幼崽害怕的炎老师成就感满满。他昂着头,叉着腰,得意洋洋地瞅着云锦书,跟她无声地炫耀:也有幼崽喜欢他啦!

    这副小孩子做派把云锦书逗的直乐,她索性也就顺着继续说下去:“那教导我们哈缇瓦飞行的事情,就拜托受人喜欢的炎老师啦!”

    这顺毛的吹捧让炎启飘飘然:“切,别说让她重新学会飞,就是让她在飞行大赛取得好名次也不在话下好吧!”

    *

    海口是这么夸下了,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哈缇瓦的飞行技术没有丝毫的进步,准确的来说:她还是飞不起来。

    离飞行大赛还有一个星期,看着在空地上努力训练自己肢体力量的哈缇瓦,云锦书也难得叹了口气。

    她还特意咨询过哈缇瓦的爸爸:她身上佩戴的那幅机械翅膀是私人定制的,重量,展开大小,羽毛长度,密度都与另一边的翅膀一模一样。

    简而言之,哈缇瓦飞不起来,和她的残疾没有关系,是她的心理问题。

    飞行是每一个飞行类的本能,炎启教她的是怎么飞得更好?而不是如何飞?

    纵使哈缇瓦将炎启教她的话背得滚瓜烂熟,她也无法在蓝天中肆意的施展,因为,她飞不起来。

    云锦书也考虑过是不是因为她太紧张的缘故:把一次的输赢来当作衡量自己能力的标准,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她告诉她:没关系,今年不行,如果明年你还想试一试的话,还可以再来,往后还有三年呢!

    哈缇瓦表面是笑嘻嘻地答应下来,可是一转头,她又趁人不注意,在幼崽们都在开心玩耍时,独自一人在训练教室里苦练。

    “这样子,真是像极了当年的...”

    “卡卡是吧!”

    云锦书站在草地上,耳畔响起园长的声音,她隔着玻璃窗,看着那个小幼崽,把自己练得颤颤悠悠的站都站不稳还想继续保持动作,结果一个不稳把自己摔了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

    园长不禁砸舌:“我们幼儿园的崽怎么回事?都是一脉相承的倔啊!”

    他又话锋一转:“话说,你觉得...”

    “可以试一试,但不能保证能行。毕竟卡卡和七七是生理因素,而哈缇瓦飞不起来是心理因素。”

    嘴上说的冷静而又客观,但是人已经往哈缇瓦在的房间走去了。

    *

    最近一段时间,诺诺过得不太开心。

    新认识的朋友莫名其妙地就不睬他了,还一整天都看不到她的人影。

    最近几天甚至连小云老师也不来给他们上课,特有的小奖励也没有了。

    前几天他鼓足勇气在放学后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却被阿姨告知:希希太累了,她要休息,就不见人了。

    虽然后来阿姨又因为歉意给了他很多甜甜的点心,但这次好吃的点心吃在嘴里却是索然无味。他只吃了一块,剩下的全分给了弟弟妹妹。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哈缇瓦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于是,他找了那一天另外一个当事人——珠珠同学。

    “啊?她跟你生气?我怎么会知道?”

    珠珠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那你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提起这个事,珠珠脸上浮起一丝不满:“她不能战斗为什么不提早跟我说,害我白高兴一场!”

    她眼珠一转:“要不你跟我打一架,我帮你分析分析?”

    “呵呵,不用了!”诺诺一眼看出来想她只是骗他战斗切磋,掉头就走。

    随后,他又找到正在一起玩扮家家酒游戏的三月和福福。

    “你是说让我帮你打听那个新来的为什么生你的气?”

    三月一边听诺诺讲话,一边不紧不慢地把福福需要的小炒锅递给她。

    “可是我又跟她不熟。”

    三月瘪瘪嘴:“这快一个月的自由活动,她就没有跟我们一起玩过。怎么帮你打听?”

    “用你血脉之力的能力...可以吗?”

    “不行!”原本正在低头玩模拟炒菜的福福猛地抬头,直接拒绝了诺诺,“他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的血脉之力,而且本来就不可以瞎用。”

    福福看着快要被说哭的老实人诺诺提点到:“这种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诺诺平时再怎么稳重成熟,其实也是一个幼崽。接连被人拒绝后,他有点绷不住想哭,又怕被人看见嫌丢人,只能委屈巴巴地走出大门,蹲在教学楼的角落边上,偷偷地看还在练习的哈缇瓦。

    哈缇瓦的面部紧绷着,常用的拐杖放在一边,正吃力地做着下蹲的动作。

    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衣领里,诺诺看着看着便晃了神,好像又回到当时比赛之前的准备时光。

    一个看,一个练,倒也显得此刻岁月静好。

    “看够了吗?”

    诺诺正发着呆,耳畔却响起哈缇瓦的声音,不知道已经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了他多久。

    “我...”

    “看够了就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哈缇瓦垂着眼眸并不看他,言语尽是疏离。

    “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不睬我?”诺诺深吸一口气,想着福福说的话,他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这个朋友。

    “没什么。”

    她正要与他擦肩而过时,诺诺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没有缘由的疏远他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如果一定要这样,那么为什么一开始还要跟他做朋友?

    “你要是真的不想跟我玩,那你要说清楚原因!”

    不胜其烦的阻拦也让压抑多日的哈缇瓦无法忍受,她一下子甩开诺诺的手腕:

    ”那日你看到了,我就是这样,没有办法战斗,没有办法飞的残废。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

    她愤愤地盯着诺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你让我来这个幼儿园上学,我很感谢你。但是你是我朋友,那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连句安慰都没有?”

    “你是我来这边以后认识的最好最好的朋友啊!”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一滴滴地在台阶上留下灰色的印记。

    诺诺哑然,可他并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他只是以为她需要冷静一下。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特殊性,所以他也无从辩解。

    “对不起。”

    他低着头,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对不起。

    随后他又迫切地抬起头:“你一定一定能飞起来的,我们幼儿园是很厉害的地方!老师和同学都会帮助你的!”

    提起正事,哈提瓦用手背随意擦干泪水:“嗯!不管花费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参加这次的飞行大赛拿个好成绩。”

    诺诺看着眼里闪着光的哈缇瓦,突然福至心灵,他又重新坚定地牵起哈缇瓦的手:“走,我找小云老师去帮你,小云老师她一定有办法!”

    *

    巧的是,云锦书也正在办公室,拿着笔冥思苦想这件事。

    既然同是天空中会飞翔的鸟,那么地球上的鸟和这边的鸟飞行方式是不是没有区别呢?

    同理,她是不是可以参考一下地球上幼鸟学习飞行的方式呢?

    除了示范模仿,食物引诱外,她记得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她觉得这个办法有些危险:就是把幼崽从万丈高的悬崖上推下去,不是死亡,就是涅槃重生。

    这么极端的方法,暂且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一是因为这个方法不能完全保证幼崽的安全;二是因为这方法不一定百分百有效。

    “笃笃笃”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沉思:“请进。”

    门开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

    “诺诺?”

    云锦书有些惊讶地挑起一边的眉毛,诺诺虽然相较于以前要好得多,不再阴郁地躲在角落,但也从来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玩,更别说来找她了。

    他贴着门缝边蹭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小尾巴。

    “哈缇瓦?”

    云锦书惊讶得声音微微抬高,哈缇瓦虽然进来还没一个月,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速来不像其他幼崽那样和她亲近。相较于她,她似乎更加喜欢炎启,今天也是头一次来办公室找她。

    两个幼崽乖乖地在办公桌前站成一排,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

    “你们有什么事吗?”

    见他们都不吭声,云锦书便主动开口询问。

    “我...”

    哈缇瓦刚要刚要开口,诺诺扯住她的袖子:“小云老师,拜托你帮帮哈缇瓦想想办法吧!”

    诺诺的声音高得有些破音:“就像之前帮卡卡那样...我知道你有办法...”

    他低垂着眼睫,不敢抬头看小云老师。诺诺是敏感的,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他都尽力做一个谦让懂事的幼崽,从来不提要求也从来不无理取闹,似乎只要别人给他一点好就能开心很久。

    高而尖锐的声音,无意识微微颤抖的腿,都在昭示着,这个幼崽在害怕,也不知是在害怕被拒绝而没有办法帮到自己的好朋友,还是害怕自己最喜欢的老师会因此而对自己失望。

    “云老师,来找你是我的主意,和诺诺没有关。”

    哈缇瓦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在害怕什么,但看到他如此这样,还是出声说道。

    “不...”

    “你们两个小崽子,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诺诺提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们这么大的架势干什么呢?”

    云锦书无奈地撑着头,轻松调笑着安抚两个小幼崽的情绪。

    “好了,哈缇瓦本来就是我们幼儿园的幼崽呀,自然老师们会帮她学会飞的,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看着两个小幼崽的眼神越来越亮,云锦书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蹲了下来:“诺诺先回去上课,毕竟逃课不是好幼崽会做的。哈缇瓦呢,”

    她微顿,在两个幼崽期待的眼神中:“先去帮我叫一下炎老师和园长,我们商量个计划出来,到时候再通知你好嘛?放心,有老师在,没问题的!”

    “嗯!”

    头一次得到如此承诺的哈缇瓦,使劲地点头。以往在诊疗所,在家,还是在幼儿园,当她一遍遍问别人:自己还能飞吗?

    得到回答总是:会好的、有希望的,别放弃、你还小,长大一点就好了……

    这些看似安慰的言语和躲闪的怜悯眼神,让她感觉不适。

    她是鹰族人,即使她还小,但她的基因决定了她是属于天空的强者,强者需要的是认同,而不是怜悯。

    所以,这也是她更喜欢炎老师的原因,从炎老师的眼里,她从来看不到怜悯,只有长辈对于晚辈的敦促。

    抬头望向太阳,直到光线刺得自己的眼睛睁不开,她一遍遍坐着训练体格的基本动作:总有一天,她会再次与太阳肩并肩。

    “你有办法了?”

    炎启屁股还没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云锦书简单地将地球上的成鸟教导幼鸟飞行的办法一一阐述。

    炎启边听边摇头:“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这些都试过了。”

    听到云锦书最后一个办法的时候,他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么狠的办法,居然是你想出来的?”

    园长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你真的是小云?没被掉包吧?”

    云锦书摊摊手:“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办法,确实太狠了,所以这不是来和你们讨论嘛?”

    炎启摩挲着下巴:“理论上这样应该是可行的,就是实行起来不能确保安全。”

    “再者,这个方法还要与家长商讨才行。”园长跟着补充。

    “那到底用还是不用?”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最终商讨决定,将这个办法告知哈缇瓦的父母,让他们来做决定。

    但对于要不要提前告诉哈缇瓦,云锦书是持支持态度,而炎启和园长则是不赞同。

    “她虽然是个幼崽,但她也有权利决定。”

    “不不不。”园长摇摇头,“你当《幼崽保护法》是装饰品吗?”

    “但凡涉及人身安全的事情,必须要经过家长的同意。”

    “没有不让家长知道,只是我觉得哈缇瓦应该与我们一起商量而不是被告知。”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的家长不同意怎么办?到时候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炎启似是气急,眼角都微微泛红,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更是无意识地紧紧攥成拳头。

    云锦书一愣:“抱歉。这个问题确实没有为幼崽考虑到。”

    炎启也没有想到云锦书会道歉道得如此之快,他有些尴尬地抓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你也是为了幼崽。”

    *

    傍晚,哈缇瓦和往常一样,多留了一个小时训练。

    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等她到家的时候,爸爸也到家了。

    妈妈还是跟往常一样,微笑着迎了上来,帮她脱下外套,轻柔地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先垫一下。

    只不过,她总感觉有些奇怪。

    总觉得爸爸和妈妈心情好像都不太好,妈妈今天的笑容好像也没有以往那样灿烂。

    她疑惑地歪歪头,没有问出口,但还是默默地留了个心眼。

    吃晚饭的时候,爸爸照例询问她在幼儿园做的事情。提起这个,哈缇瓦手舞足蹈地讲了今天和诺诺和好,还有一起去老师办公室让云老师帮忙的事情。

    她太专注于讲述自己今天做的事,没有看到,在她说起去办公室找老师帮忙时,爸爸和妈妈对视一眼后,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虽然感觉有事情发生,但是一直到她睡觉之前,都没有人和她讲,看上去还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便想要去找爸爸妈妈聊聊天。

    毕竟以前都是这样,在她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只有爸爸妈妈耐心陪在她的床头,一年又一年。

    走到他们房门前,看到门板缝隙洒出来的灯光,就知道他们还没有睡。

    她放缓自己的脚步,想要吓他们一跳,却听见房间里悉悉索索的讲话声音。

    原来他们还没睡啊?手刚刚碰上门把手,房间里的聊天内容却让她愣在了门口。

    “我真的只希望我的希希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我不求她怎么样,这个方法真的太危险了。”

    “安雅,可是希希的梦想就是飞啊,我们没办法帮她做到,现在终于有办法了...”

    “不行!”妈妈激烈地打断爸爸的话,“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安全,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她养到这么大……”

    房间里的声音一下子变大,然后又慢慢地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和爸爸小声的安慰。

    哈缇瓦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尖有些泛白,她好像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大喊:我想试一试,不管那个方法多危险,只要能飞!

    妈妈的哭泣声却像是一道温柔但让她无法挣脱,无力抵抗的枷锁,她呆愣在原地,就像个小木头人,直到夜晚的钟声从远方传来,她才恍然回过神,拖沓着站得有些僵硬的关节,回到房间。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哈缇瓦还有些晃神。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听到的话,到底是她太想飞伸出的幻想还是睡着后的噩梦。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和爸爸妈妈照常一起吃早饭,上幼儿园。

    来到幼儿园门口,她他和小云老师说完早上好,正准备和妈妈挥手告别。

    一扭头,对上了妈妈似乎藏有无尽言语的眼睛,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眉眼弯弯,告诉她:

    “希希,今天也要在学校过得开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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