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呆着,直到暗影和暗一回来,空气中的寂静才被打破。

    暗影回来禀报道:“殿下,这一条道上的房子里面都放着粮食,属下检查过了,都是好粮。”

    顾永宁早已经收好了情绪,面对暗影禀报的事她也不意外,冷声道:“走吧,想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就不必打草惊蛇了。”

    她转头看向江淮,敛起情绪莞尔一笑开口说道:“走吧,回家。”

    江淮笑着朝她一步步走来,停在顾永宁身侧,温声说道:“回家。”

    他们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江淮催着顾永宁赶紧回房,怕她再次染上风寒,他自己却又去了厨房给顾永宁煎药,本来顾永宁的风寒就还未痊愈,今晚又吹了风,他担心她晚上会难受。

    江淮站在炉子旁的时候有点睁不开眼了,他替自己把了把脉,自嘲一笑,这日子真是过一天少一天啊,许是药味熏得他更加难受,他双眉紧皱,双手撑着台子,似乎是很难呼吸一般,他撑着眼皮,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刀,艰难的拿起刀在手臂上重重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流下,要是此时顾永宁在这里就会发现平时风光霁月的江神医的手臂上全是一条又一条愈合的伤疤,此刻想要再下刀都难找一块好地儿。

    手臂在渗着血,江淮嘴边却扬起了诡异的笑,他拿起碗从炉子里乘出了汤药,看了看还在流血的手臂,皱了皱眉,如果她看见会问吧?会担心吗?想到这,他从怀中拿出手帕随意地替自己包上,放下衣袖,端起台上的药走向顾永宁的房间。

    “咚—咚—咚”江淮端着药,敲响了顾永宁的房门。

    顾永宁刚洗漱完,卸下了□□,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将一头青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听见门外的声音,她想要个是江淮来了,这个人总是大惊小怪的,一点小病竟让他如此紧张,她走到门口替江淮开了门,侧身让江淮进屋。

    江淮看见顾永宁身穿寝衣,立马低下了头,他本想把药递给顾永宁就走,却没想到顾永宁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只能低着头迈进了房门,他将汤药放在了桌上就想向顾永宁告辞,顾永宁却伸手拉住了他。

    “嘶”顾永宁碰到了江淮的伤口,江淮猝不及防的发出了声音。

    顾永宁本还挂着笑容准备打趣讲话,听见江淮的声音,她脸上的笑容猛地消失,她放轻了手上的力度,但却没松开江淮的手,江淮知道不管怎么样都是糊弄不过去,也没挣扎就让顾永宁抓着。

    顾永宁掀起江淮的衣袖,看到了包住伤口的手帕,目光骤然变得锋利,看着江淮冷冷问道:“你别告诉本宫你熬药要放血。”

    江淮及时按住了衣服,顾永宁只看到了缠绕在新伤上的手帕,没有看到整个手臂上的伤痕,面对顾永宁的质问,他竟说不出话来,他没办法骗过顾永宁,就像顾永宁的所思所想他也能探知到一样,他将手臂上的衣服往下扯挡住了伤口,看着顾永宁无奈地说道:

    “等幽州的事情结束后,我就告诉殿下好吗?”

    顾永宁虽不满江淮的答案,她已经猜到一点什么了,这只怕和当初方丈说救他命有关了,但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她不想强行撬开江淮的嘴,她等他自己来和她说。

    顾永宁松开手,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药,碗里的药都见底了,江淮还站在原地,顾永宁将手放在桌上撑着头看着江淮,似笑非笑地说道:“江公子还不走,是准备留下给本宫暖床?公子有几分姿色,倒也不是不行。”

    江淮无奈躬身行礼说道:“殿下,别打趣我了,我这就走了。”

    顾永宁见江淮不接招,觉得没意思,收回手,摆了摆手随口道:“走吧。”

    似是又想到什么她补了一句“睡个好觉。”

    翌日清晨,顾永宁坐在院子里看着书,等着江淮的早膳,从一开始的认认真真看书,到频频望向小院入口,她已经在这儿坐了半个时辰了,江淮还没来,前几日这个点她都已经吃上热乎乎的早膳了,她随手把书扔在桌上,忽地起身向江淮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顾永宁重重地敲响了江淮的房门。

    江淮微弱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稍等。”

    顾永宁听见江淮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她才懒得等江淮将自己伪装好了再来给她开门,她抬脚踹开了江淮的房门,径直往江淮的床走去。

    只见江淮正挣扎地坐起来,脸色苍白得可怕,整个人的行动看起来极为迟缓,看见顾永宁闯进来,他想起身行礼,直接被顾永宁按下了。

    “说了比起你的礼数,你的命更重要”顾永宁忍不住轻斥道,漂亮的双眸此刻眼中全是担心。

    江淮看着顾永宁扯起唇角一笑,轻轻地点点头。

    顾永宁看见江淮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开口说道:“别笑了,笑起来丑死了,你不是郎中吗?怎么连自己都看顾不好!”

    刺激完江淮,又担心地站起来准备出去叫暗影找个郎中回来,刚起身就被江淮拉住了袖子,江淮咳嗽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替我找郎中,殿下在此陪陪我就好,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

    听见江淮的话顾永宁又坐了回来,她冷静下来了,自然就能想明白,江淮的医术在这世间可称少有,如果他都治不了的病,只怕找谁来都没用。

    她扶着江淮躺下,皱紧双眉,问道:“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你都治不了?”

    江淮摇摇头,赔笑道:“麻烦殿下帮我把桌上的药拿过来一下,不打紧的,我吃了药就好了。”

    顾永宁没动,就紧紧地盯着床上的江淮,江淮看顾永宁这架势,便知道今天糊弄不过去了,无奈开口道:“不是病,是毒,一时半会解不了,您别担心,吃了药我就好了。”

    顾永宁本就紧皱的眉头此时皱地更紧了,听见江淮说吃了药会好一点,她转身去桌上给江淮倒水拿药。

    江淮全身乏力,几次想自己撑着坐起来都失败了,顾永宁拿着药端着水过来了,扶起江淮让他倚靠在床头,她将手中的药和水递给江淮,江淮熟练地咽下药,喝下水清了清嗓子,看见站着的顾永宁担心的目光,他笑着安抚说“殿下别担心,就是看起来吓人一点,真没事。”

    顾永宁从江淮手中拿过杯子放在一旁,坐在江淮身边,只问了一句话:“有法子可以解毒吗?”

    江淮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笑着点了点头。

    顾永宁只想知道这毒能不能解,只要江淮说能解,不管需要什么,过程有多难,她都会帮他,尽她所能地帮他。,

    果真如江淮说的那样,服下药之后很快他脸上就有了血色,人也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江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着顾永宁开口问道:“殿下还未用过早膳吧,我去给殿下做。”说着就要起身。

    顾永宁起身道:“别了,今日不想吃你做的了,你收拾收拾陪我出去吃吧。”

    江淮也不恼,只笑着说好,起身准备收拾自己,又看见顾永宁站着没动,他无奈开口“殿下。”

    顾永宁甩了甩手,转身向门外走去了。

    江淮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的衣衫,和顾永宁初见他那日一样,顾永宁看见走出来的江淮晃了晃神,初见的时候怎么没看出这小子姿色非常啊,如今倒是有几分惊艳之色。

    二人走向了初来幽州住的客栈,客栈掌柜见到江淮又带着一个新的姑娘,惊讶极了,连忙上前问道:“公子,那日和你一起的姑娘呢?怎么今日换了个人?”

    江淮一时不知道怎么向掌柜解释,顾永宁换脸的事情不可为外人道也,正当他绞尽脑汁措辞的时候,手臂却突然被人揽住。

    “那日陪郎君来的是郎君的姐姐,妾身是郎君的夫人,听郎君说您这儿的吃食好吃,我就想着让郎君带我来尝尝。”顾永宁站在江淮身侧亲密的贴着江淮,言笑晏晏地对着掌柜说道。

    掌柜连忙朝着顾永宁躬身抱歉“原来是公子的夫人,冒犯了,公子夫人随便坐,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去准备膳食。”说完对着江淮微笑颔首就去了后厨。

    掌柜的一走,顾永宁就松开了江淮的手臂,江淮还在感受刚刚手臂上的余温,顾永宁转头看向傻站着的江淮,直接上手将人拉过来在身边坐下。

    江淮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顾永宁身旁了,刚坐下没多久,掌柜的就端着还冒着热气的早膳出来了,对着顾永宁说道:“您慢用,不过再之后小店怕是无法再接客了。”

    顾永宁不解的看向掌柜,不是之前说要好好守着这个店吗,怎么突然间就不接客了。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开客栈的原本是屯着不少粮食的,一时半会倒饿不死,但是如今环境这样,我们再也买不到粮食,存粮眼看也要见底了,这不外面在招人修安济局嘛,我想着能混上一口饭也是行的。”

    顾永宁虽然找到了真的粮食,此刻却不能拿出来,只能憋着口气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您要不要考虑去冀州呆一段时间,我们来幽州的时候路过冀州,听说里面接收流民,还专门给流民修建了安置之地,去那至少不会缺衣短食了。”

    掌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夫人好意了,只是我还是想守在这儿,哪怕日子过得艰难。”

    顾永宁不再劝说掌柜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她只是给掌柜的提供一个别的路,但掌柜没选择这条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见顾永宁开始用膳不说话了,掌柜以为自己没有接受顾永宁的好意惹恼了顾永宁,只好求助似地看向江淮。

    江淮淡淡一笑开口道:“我夫人只是给掌柜一个建议,路还得掌柜自己选,掌柜想要留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掌柜无需感到抱歉。”

    掌柜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江淮又开口说道:“我记得公子是药王谷的人,今早官府的人到处在城中抓大夫,还派了人出城,想来应该是为了王公子的病吧,公子可以去试试,说是报酬丰厚呢,这样您和夫人也好在此生存下去啊。”

    见江淮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掌柜也就不好再打扰小夫妻用膳了,说完就退下了。

    掌柜走后,顾永宁看向江淮有些不解“我记得药王谷应该在大靖各州都有据点吧,为何那王刺史不直接找药王谷的人啊,这不比满城乱抓大夫来得方便。”

    江淮轻声解释道其中内情“其实药王谷确是在各州都有据点,但当年药王谷想要进幽州的时候却是遭到了阻拦,幽州这边说他们不需要一群外乡人来替他们的百姓治病,他们有自己的大夫,药王谷不过是名声大罢了,医术不见得比他们当地的大夫好,谷主也不想多纠缠,直接放弃在幽州建立据点,所以大靖各州都有药王谷的身影,唯独幽州没有。”

    顾永宁讥笑出声“什么当地的大夫更好,无非是觉得控制不了药王谷的人,如果当地百姓都把药王谷奉为神明了,他们还如何能够拿捏住百姓,如何能高价卖出安济局的药,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做出的事情罢了。”

    又笑着看向江淮接着说:“不过此事倒是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机会,你说呢江神医?”

    江淮一点就通,马上就知道顾永宁想干什么了,莞尔一笑说道:“但凭殿下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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