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顾永宁和江淮用完膳后,二人就快速回了府,一进府顾永宁就拉着江淮进了书房,将江淮按在了书案前,从笔架上取下毛笔放在江淮的手上。

    “写吧,让部分冀州药王谷的弟子到幽州行医,这样你这个药王谷小神医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刺史府给那王公子看病了。”顾永宁拿起桌上的墨锭开始在砚台上磨墨。

    江淮也没有废话,低头铺开纸,提着笔就开始写了,洋洋洒洒一篇写得极快,很快江淮就将写好的信放在书桌一旁准备晾干,他看向顾永宁准备起身,却被顾永宁一把按了回去。

    顾永宁说道:“再写一封吧,帮我写给平阳郡主,告诉她绒绒在幽州生病了,还望郡主能抽空来幽州看看绒绒,来的时候记得带上绒绒最喜欢的娃娃。”

    江淮低头提笔将顾永宁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如实记录下来,写完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顾永宁,试探性地问道:“绒绒是殿下的小名?上次我听郡主就是这般称呼殿下的。”

    顾永宁嘴角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淡淡勾唇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公子难不成敢唤?”一边说着一边背身靠在书案前,倾身向江淮压近,最后竟然把双手搭在江淮的肩膀上虚虚圈着江淮的脖子,红唇轻启“公子唤一声给本宫听听,可好?”

    江淮的耳朵瞬间染上了红色,看着离自己咫尺近的顾永宁,他似乎能透过这种□□看到顾永宁那张绝色的脸庞,一句绒绒在嘴边打转,嘴张了又张始终难于说出那无比简单的二字,他垂下头等待顾永宁像以往一般收手,可这次顾永宁却好似铁了心想要听见江淮叫自己的小名,伸出葱白的手指,强迫江淮抬头和自己对视,江淮眼底的慌乱与悸动全部都被顾永宁看在眼里。

    她指尖划过江淮的唇角,最后停在了唇中轻轻点了点,近乎呢喃道:“我想听,叫给我听,好不好?”

    烟霞染上了江淮白皙的脸庞,此刻他的眼里只看得到顾永宁,真正的顾永宁,他的目光全被顾永宁吸引,嘴唇不自觉地轻轻蠕动,吐出一声“绒绒。”

    顾永宁眼里蕴含着温柔的笑意,抬手捏了捏江淮已经发烫的耳垂,轻声鼓励道:“真乖。”

    江淮想要伸手抓住顾永宁的时候,顾永宁已经直起身子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了,顾永宁给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面前的美人娇红面的美画,顺便推开了屋内的窗子在窗沿上敲了两下。

    屋内立马出现了第三人,暗影跪在屋中,沉声道:“殿下。”

    顾永宁点点头,放下茶杯,朝江淮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桌上刚写好的两封信拿过来,江淮将桌上的的两封信装好后就送到了顾永宁面前,看着顾永宁的眼色弯腰将两封信递给了跪着的暗影。

    暗影接过江淮手中的信看向顾永宁,顾永宁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扔给暗影,开口吩咐道:“将信和东西带到冀州,交给药王谷弟子,剩下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暗影点点头,拿着东西就转身出去了。

    顾永宁手撑着头看向江淮,开口说道:“你最好能在你师兄弟来前养好的你的身体,不然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吧。”

    江淮无声勾唇一笑对着顾永宁俯身拜了拜,明明是关心,非得把话说成这样,绒绒真是可爱极了。

    顾永宁才没管江淮心里在嘀咕什么,她只是在琢磨一件事,那晚安济局的火到底是不是那人放的,他为何帮她,他在图谋什么,这一切都要在药王谷弟子来冀州之前搞清楚,如果能合作自然是好,若是不能,那必是要提前斩草除根的。

    她出声问道:“江淮,若是一个常年为权势所浸染的人,他是否还能保持自己的本心呢?到底是一时兴起出手相帮,还是这些年蛰伏在他们身边徐徐图之呢?”

    江淮虽然不知道顾永宁在说谁,但他太聪明了,他大概猜到了那晚顾永宁应该是遇到何人了,那人应该出手帮过她,她一定在权衡此人是敌手还是盟友。

    “淤泥中尚有不染的莲花,官场沉浮中或许也有坚守本心之人,不管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他的举动都能证明他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剩下的就看殿下如何选择了。”江淮走到顾永宁身后关上敞开的窗户,顾永宁的风寒才刚好,不能又着凉了。

    顾永宁追随着江淮的身影,看着他走向窗户,她低头轻笑,起身走向江淮,倚在窗边看着他,淡淡开口道:“聪明人看事情就是能透过表面看到本质,你说得对,不管何种原因他已动恻隐之心,若是此时有人能给他递上出泥塘的踏板,我想他没有理由拒绝,对吗?”

    江淮莞尔一笑,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顾永宁,近乎低喃道:“我想谁也无法拒绝您。”

    顾永宁耸肩轻笑,经江淮提醒她才想到那日的一个被忽视的地方,那日傅青隐嘴上虽是说着给晚卿送助兴的温情酒来,可最后那酒却只是普通的清酒,不管那日她有没有出现在安济局,他都是想保下晚卿的,若是权势走狗,没道理做出这事,替主子笼络好有用之人才是他该做的,他却做了截然相反之事,看来晚上得再去一趟安济局了。

    夜幕降临,顾永宁再次到了安济局,被火烧过后的安济局看着倒是比那日的灯火辉煌更顺眼,本就是救死扶伤之地,自然该是安安静静的,不该是那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红烛轻摇。

    顾永宁依着那日的记忆,熟门熟路的摸到了晚卿的房间,房间内只有晚卿一人正在梳妆,顾永宁出现的时候她被吓了一大跳,但一见来人是顾永宁,她拍着胸脯顺了顺气,走到顾永宁面前低声说道:“姑娘,怎么又来了,都说了这安济局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老往这凑作甚。”

    顾永宁伸手替晚卿拍了拍背顺了顺气,轻声说道:“我来此是想找一人的,不知晚卿姑娘可否帮忙?”

    一听顾永宁说要找人,晚卿瞪大了双眼,惊讶地问道:“傅大人竟真说准了,他那日就说您还会来,叫我给您带一句话呢,我本想着您已经知道了这安济局的龌龊事,必不会再来的,便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您竟真的来了。”

    顾永宁一听傅青隐给她留了话,眉间微动,挑了挑眉,出声问道:“他留了句什么话?”

    晚卿一五一十的将傅青隐的话复述给顾永宁听“大人说,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还是各走各的路好。”

    顾永宁挑起唇角一笑,这是在告诉她,人心深不可测最好不要把希望寄于他人身上吗?她自幼便知,人心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不过是因利合作罢了,他竟妄图和她交心?

    她思绪回神看向晚卿问道:“那日的大火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前脚刚走,这儿就出事了。”

    晚卿说起这个事还在微微颤抖,她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身子,努力忍住情绪开口说道:“那日我本想着和那个畜生同归于尽的,可您出现打晕了他,我想了想觉得您说得对,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要亲眼看看那些畜生的下场,您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上来寻傅大人,傅大人告诉我如果不能收拾好这个局面,那局里的姑娘都会遭罪,所以我将酒倒在地上点燃了这个屋子,假装成是那畜生失手打翻的,傅公子带着我冲出了火场,告诉外面的人说是那个畜生喝了酒失了神才点燃了屋子,他来时正好看见这幕,只来得及把我就出去,那个畜生只能丧身火海了。”

    顾永宁看见晚卿不停地摩挲着手臂,不用猜都知道这场火灾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她毫发无伤的走出这道门,没人会相信她嘴里的话,想要圆上这个谎言,她只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顾永宁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有些难受,这些女孩子本该是养于家中的娇花,长大后自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可这些花如今却开败在了这里,再等等,再等等,她一定会带着她们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她伸手一拉,把晚卿抱进怀里,摸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似嘱托似承诺般地说道:“活下去,带着这里的女孩一起活下去,你们要亲眼看看那些畜生下地狱,然后抛弃这里的一切去过属于自己人生。”

    她没有提出要看晚卿的伤口,这是晚卿的骄傲,她知道的,即使身上疼痛不堪,但她内心一定是无比高兴的,这些伤口就是晚卿刺向那些人的利刃,勇敢的女孩做到了,她用自己的力量为她们博出了一条生路。

    她平复好怀中女子的情绪,低头看着晚卿问出了一个疑惑已久的问题“我看你对安济局内的人以及背后的官府都极为憎恨,为何独独对傅青隐是另外的态度?他不是王刺史的左膀右臂吗?想来助纣为虐的事也没少做。”

    晚卿听见顾永宁的问题,不自觉地变得紧张了起来,她从顾永宁的怀中退了出来,走到暗处,摇曳的烛光此时也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她不停地吞咽,双手不停地交织动着,背对着顾永宁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他从未伤害过我们,有时候看出我们不情愿还会帮着我们躲一躲,都是苦命人罢了,万般不由人,何须将仇恨牵扯到他身上。”

    顾永宁眯起眼睛,看着面前晚卿不自然的神态,她知道面前的人对自己有所隐瞒,傅青隐绝不止看到这般简单,不然面前的晚卿明明如此憎恨官府中人,为何单单对傅青隐这般友好,她一直称这里的人是畜生,可是她却叫傅青隐傅大人,两人之间或者说傅青隐和整个安济局所有女孩之间都有着心照不宣的东西,或者说是共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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