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顾永宁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便和江淮一起出了门径直奔向王彪的书房,一路畅通无阻,只有些小厮婢女歪七八扭地倒在路上。

    顾永宁和江淮来到王彪书房的时候,傅青念早已等候在此多时了,见到朝这边来的顾永宁,连忙迎上前准备屈身行礼,顾永宁一把拉起她,开口说道:“傅姑娘,不必多礼,我还有些事需要麻烦你。”

    傅青念低头垂眸跟在顾永宁身侧,毕恭毕敬地回道:“您请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替您做到。”

    顾永宁笑了笑,没回应傅青念的话,一脚踹开了王彪书房的门,她带着江淮和傅青念大步迈进了王彪的书房,果然和傅青念说道一样,屋内除了平常的书房物品还放着一张软塌,顾永宁偏头看向傅青念,她担心傅青念看到这些会感到不适,但傅青念却是极为平静,仿佛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书房,不是曾经对她来说充满屈辱的地方。

    顾永宁确定了傅青念是真的没事,这才开口说道:“麻烦傅姑娘替我去将王彪的那本账本找出来,想来没人比你更清楚他会将账本放在哪了。”

    傅青念一句话没说就开始走向书房内的某处开始翻找起来,诚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王彪确是是对她卸下心防了,连这般重要的东西都叫她知道了,她进屋甚至想都不用想就直奔藏账本的地方了。

    除了几本账册,傅青念手上还拿着一些书信,想来是王彪和他背后靠山的之间的往来,她将手上找出来的东西尽数呈递到顾永宁面前,顾永宁对账册上的东西已经了然于心了,伸手拿起放在上端的书信打开看了起来。

    顾永宁看着书信上的内容,嘲讽地勾唇一下,还真是京都那位的手段啊,裴氏,平日里在朝堂上有许丞相在前面压着,后宫中裴妃对母后极为恭敬,和许贵妃一对比起来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乖顺,她想过这么大的手笔会可能会是许氏,毕竟许贵妃所出的大皇子占了一个长子的名头,一旦晏景立储无望,那么这位大皇子就是最名正言顺的了,却是没想到会是裴氏,本来看到傅青隐抄写的账册上写着的裴济她还有所存疑,如今铁证就摆在她眼前了,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她将傅青念手上所有的书信一把拿起来拆开,一封一封的书信记录下了这些年裴氏与王彪肮脏的交易,王彪前些年还只敢在幽州小范围的搜刮民脂民膏,后来有了裴氏这个大靠山,在裴氏的授意下将此次本可以及时控制住的天灾发展成了如今的模样,有了裴氏以及门下官员为王彪打掩护,封锁消息,京都全然不知道幽州的真实情况,陛下也不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拨下来的赈灾粮食、银两半点没用在幽州百姓身上,全都进了王彪的口袋,或者说进了裴氏的库房,毕竟账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些年王彪往裴氏送了多少钱,只怕是扬州的首富也不及裴氏如今的家底。

    看到后面她忽然有些站不住了,拿着书信的手开始颤抖,身旁的江淮看着顾永宁摇摇欲坠的状态,他一只手扶住了顾永宁的手臂另一只手虚虚环在她的腰后。

    顾永宁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热意,转头拿着刚才看到的信看着江淮,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之前说晏景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了,那毒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江淮刚想说他在于蛊毒一道上并不精通,此事只能问十鸢,还为开口,十鸢就带着人来了,按照顾永宁的吩咐将王府中的人都绑起来带到王彪书房门前了,看见站在书房内的江淮和顾永宁,她刚想出声唤他们就听见了顾永宁的话。

    “此毒名叫‘艳绝’,此名便是取自这种毒的特性,中毒的妇人在孕期会越来越貌美,容貌可堪艳绝天下。”十鸢一边回答着顾永宁的问题一边大步走进了书房。

    听见十鸢的话顾永宁彻底站不住了,手中的纸飘落在地上,江淮一把抱住了有些崩溃的顾永宁,眼神示意十鸢将地上的信捡起来。

    十鸢蹲下捡起从顾永宁手中掉落的书信,递给江淮,捡的时候她瞟了一眼信,看到了书信上赫然写着的‘艳绝’二字,她突然明白了顾永宁为何会如此激动,当年皇后娘娘中的不就是此毒嘛,只是不知道这刺史府中怎么会有这种狠辣的东西。

    江淮接过书信,快速地将手中的书信过了一遍,原来当年王彪曾向裴氏送过两种极为狠辣的蛊毒,一种名为‘艳绝’,另一种则是‘至亲’,刚才听十鸢的描述,恐怕当年皇后娘娘中的就是‘艳绝’,所以二皇子才会生下来就体弱多病,险些丧命。

    他低头担心地看着怀中的顾永宁,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此刻的顾永宁,自己的母亲被人下毒,侥幸捡回一条命,代价却是自己的弟弟过去的十几年都活在病痛之中,这样的代价太惨痛了,他攥紧手中的信,双手搂紧顾永宁,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低头靠在顾永宁发间,用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顾永宁没说话,若不是江淮的胸口传来湿意,谁也不会知道这位杀伐果断的长公主此刻在江淮的怀中流露出了脆弱。

    一旁站着的十鸢和傅青念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江淮和顾永宁之间像是与外人自然竖起了一层屏障,别人无法插足他们中间,在这个世界中他们只有彼此。直到暗影的出现,房内才重新出现了声音。

    “殿下,王刺史带着人马正往这儿赶,马上就要到了。”暗影低头向顾永宁禀报道。

    顾永宁这才从江淮的怀中抬头,她稳了稳心绪,擦干脸上的泪痕,沙哑地开口说道:“知道了,去准备吧,咱们一起在这迎接咱们王刺史回府。”

    她又转头看向江淮说道:“帮我梳妆可好?”

    江淮对着顾永宁温柔一笑,牵起顾永宁垂在身侧的手,说道:“走吧。”

    傅青念一听顾永宁要梳妆,便连忙为顾永宁带路到附近最近的房间,将他们二人带到后她就十分有眼色的为他们关上门,在门口等候。

    顾永宁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有些憔悴的自己和站在她身侧的江淮,江淮伸手盖上了她的眼睛,弯腰靠近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放心,有我”

    顾永宁的睫毛在江淮的手心颤抖,听见江淮的低语,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将一切都交给了江淮。

    江淮将手放在了顾永宁的脸上,轻轻地取下顾永宁脸上的□□,再拿起台上的手帕为顾永宁轻轻擦拭,露出了藏在□□后的一张冠绝京都的脸庞。

    “好了。”江淮放下手中的东西,弯腰在顾永宁耳边轻声说道。

    顾永宁一睁眼看见的不是镜中的自己而是看着她笑地一脸温柔的江淮,只怕江淮自己都没发现镜中的他看向顾永宁的目光有多么温柔缱绻。

    顾永宁将自己的心绪整理好了,起身看向江淮说道:“走吧,等会站远点别让血溅你身上,你还是穿淡雅点好看。”

    江淮闻言一笑低头让出前方路,门外的傅青念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为顾永宁开了门。

    顾永宁走在前方带着身后的傅青念和江淮向书房走去,顾永宁此刻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眼中充满了杀气,今日她定要有人流血祭剑。

    顾永宁走到书房门前的院子时,院内剑拔弩张,被傅青隐骗出去的王彪此时已经回到府中,他站在书房前面的院子中,身侧跟着的是傅青隐,他周围的一众士兵一脸紧张地对着暗影和一众药王谷弟子拔剑相向,反观暗影则是极为淡定侍立在十鸢和一众药王谷弟子的前方,他的身侧放着一张空着的椅子,举着剑朝着对方扬声警告道:“若是再往椅子靠近一步,死!”

    听见暗影的话王彪笑出声来,叉着腰说道:“你以为你闯了本官的书房,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刺史府吗?就凭你还敢威胁本官。”

    十鸢见状抽出腰间的软剑将剑架在了王彪的大夫人脖子上,她朝着王彪大声叫喊着:“你若是敢往前一步,你的夫人立即就会没命,你也看见了我身后全是你们刺史府的人,你走一步我杀一个,就看你刺史府的人能经得起你的几步。”

    王彪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威胁,气急了,不管不顾就要让身边的士兵上前,反正一个不得他心的大夫人和一群下人死了就死了,要是他书房内的东西丢了,整个刺史府谁也跑不掉,不待陛下处置他,裴大人一定会提前让人了结了他的。

    十鸢看王彪居然不顾自己结发妻子的性命也要上前,她手上的剑锋侧了侧准备用力,顾永宁就带着江淮和傅青念出现了,看见顾永宁走出来,王彪和傅青隐都是一脸震惊,王彪曾经进京述职的时候在晚宴上远远的见过这位公主,虽然就那么远远的见过一次,可是这位公主的长相是只要见过一面便不会遗忘的,傅青隐则是看见跟在顾永宁身后的傅青念瞪大了眼睛,他不是让她把证据交给面前的女子就行了嘛,怎么会搞得此阵仗,他都已经为他们拖延了那么多时间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顾永宁径直朝着前方的椅子走过,路过十鸢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十鸢,示意她收手,顾永宁越过一众人走到院子中心的椅子上坐下,抬手理了理裙摆,倚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抬眼看向对面惊慌的王彪。

    “王刺史,见着本宫为何不跪啊?”

    顾永宁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彪说道,对面的人短暂的慌乱后似是下了决心,一番权衡纠结后,王彪抢过身旁士兵的佩剑将剑直指顾永宁。

    “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冒充国朝公主,世人皆知陛下的几位公主都在京都之中,哪怕是唯一出京的安庆公主此时也在青州,你怎么可能是公主。”王彪越说越有底气,挥手让身边的士兵全部都上,他内心笃定只要杀了顾永宁,管她真公主假公主,他的秘密就永远不会被泄露出去。

    顾永宁看着对面越想越激动,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也想要上前的王彪,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流露出玩味的意味,她轻蔑地开口道:“王彪,斩杀当朝长公主的罪名,你担得起吗?还是说你以为京中那位裴尚书能为你开脱,行刺当朝公主。”说道这她停了一下随后放慢语调一字一句的说道:

    “其罪当诛九族!”

    王彪自然不会被吓着,杀了她谁会知道自己杀了公主,毕竟几位公主此时谁也不应该出现在幽州,他杀的不过是一个冒充公主的乡野丫头罢了。

    “今日你说破天也是不能活着走出刺史府的,刺史府此时闭府,本官已经让人团团围住刺史府,任你有何能耐也插翅难逃。”

    转头朝着周围踌躇不前的士兵怒吼道:“给本官上,杀了中间的那个女的本官赏黄金万两。”

    周围一听只要能杀了中间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就能得到黄金万两,顿时鼓足勇气提剑向顾永宁冲去,管她是不是公主,在幽州他们可不认什么公主,王刺史说的话比皇帝的话还管用。

    顾永宁抬头看了看天色,抬手将手放在扶手处撑着下巴看向不断向她涌来的士兵,笑着动了动手指,身边的暗影立马提剑上前将妄图靠近顾永宁的人通通斩杀在剑下,后方的十鸢见状将手中的人交给身后的师兄,拿着剑飞身一跃就站到了暗影身后,一剑斩杀了想要从后面偷袭暗影的士兵。

    面前刀光剑影、厮杀不断,顾永宁却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半点想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江淮站在顾永宁的身侧,警惕地看着周围,一旦着有人冲上来他就能及时冲上去为顾永宁挡一挡。

    后面的傅青念见顾永宁这般淡定,她反而站不住了,从药王谷弟子身后冲上前疾步走到顾永宁身侧蹲下把着顾永宁的手臂在她身边急切的开口“就靠他们两个是不行的,公主。”

    顾永宁笑着拍了拍傅青念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没有说话。

    顾永宁的反应把傅青念看得着急死了,她一脸焦急地看向前方正在厮杀的暗影和十鸢,起身不停地在江淮和顾永宁身边踱步,明明在房间内公主不是这般说的,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今日注定要一起死在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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