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

    正当傅青念万念俱灰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凭空出现在刺史府的上方,来人脚尖轻轻一点,便飞身而下,加入了底下的混战,因着暗一的加入让原本纠缠不休的局面突然出现了改变,暗影和十鸢见状一鼓作气将对面的还想往前上的人逼得节节后退。

    看见暗一的出现,顾永宁便知道她请的救兵来了,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前方走去,傅青念不知道顾永宁为什么这么危险还要往前,想上前拉住她,还没有迈出脚步就被江淮伸手拦住了。

    “你做什么,你看不出公主想做什么吗?前面那么危险,你想让她送命吗?”傅青念看着拦着自己的江淮怒斥道。

    江淮定定地站在傅青念面前拦住她,视线却跟着顾永宁的身影一起在移动,听见傅青念的职责,他面不改色地淡淡说道:“殿下自有打算,不管做什么她心理一定有数,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她。”

    江淮了解顾永宁,她是能谋划整个棋局的高手,她今日敢这般做一定是给自己留好了后手,再想到那日顾永宁让他写给平阳郡主的信,他知道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她那般心软之人,哪怕自己赴死也绝不会拉着无辜之人陪她。

    江淮挡在了傅青念面前,她没有办法上前将顾永宁拉回来,只能在急得原地打转。

    对面的王彪看着自己这边的人被暗影和十鸢逼得连连后退,立马扯着嗓子怒吼道:“谁敢退,本官诛你们全家,都给我上。”

    顾永宁抽走了暗一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向王彪迈进,周围的士兵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拿着剑在顾永宁周围打转,剑上的血顺着顾永宁的轨迹滴了一路,从江淮的视角看去就像是顾永宁走在了泥泞的血路之上,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日顾永宁对他说的,她注定要蹚着血走这条荆棘路。

    顾永宁伸出手指放在了唇中,发出一声气声“嘘”,周围的士兵摸不准她想做什么,都不敢轻举妄动,对面王彪警惕地看着她,这是要做什么,顾永宁展颜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温声说道:“王刺史要不要听听有什么声音啊。”

    王彪皱起眉刚想让顾永宁不要在这装神弄鬼,耳边就响起了一阵一阵的刀剑声,他看向面前按兵不动的士兵,那这个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呢,他僵硬地转身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后面的院门,明明他在周围都安排了人,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那门外越来越近的刀剑声是……,他惊恐地想提起衣服往另一边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拿着刀的傅青隐,怒不可遏地喊道:“青隐,你这是做什么?我待你兄妹如此之好,对你毫无保留的信任,什么都告诉你,你妹妹生下的念隐我甚至准备让他继承我这偌大的家业,你就这般报答我的?”

    傅青隐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冲上前的傅青念打断了,她似乎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有些刺耳。

    “对我兄妹俩好?是指强行把我掳进府中给你当小妾?还是指设计杀了我爹娘就为了哄骗哥哥为你所用?你以为那腌臜的心思没人能看出来吗?呵,念隐,你还有脸在哥哥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可笑至极,这府中之人谁都以为念隐的名字是取了我名字中的念字,可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念到底是什么,被你脏了身子后我本想着一死了之的,可后来我转念一想,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在你前面,我要亲眼看着你上断头台才对。”

    傅青念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差点晕过去,还是傅青隐一直观察着自己妹妹的状态,刚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就连忙上前抱住她。

    王彪一看这情况,连忙转身想要抓住机会跑掉,暗影注意到了王彪的小动作,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按住送到顾永宁面前。

    周围的士兵看王彪被抓了,还想上前营救,不过还没出手就被从突然冲进来的士兵按住了,一看这阵势,谁也不敢再造次,只能乖乖扔了兵器跪在地上。

    顾楚回带着人从院门口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了跪在顾永宁面前的王彪,她轻佻眉看了一眼顾永宁,又瞬间敛起打趣的神色,带着一众士兵跪下行礼“见过安庆长公主。”

    一时之间这刺史府仿若变成了安庆公主府,顾永宁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她并没有阻止顾楚回的动作,这是表姐在给自己表身份呢,或许这里的人不识安庆公主,但他们一定认识曾经随平阳王出征的平阳郡主。

    “表姐请起,众将士请起,今日我还要多谢各位鼎力相助。”顾永宁笑着开口将顾楚回唤起来。

    看到顾楚回的出现,王彪跌坐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顾楚回来了,冀州军定也来了,平阳王麾下的冀州军本就所向披靡,再加上一个打小就跟在平阳王身边上过各种战场的顾楚回,他知道自己怕是逃不掉了。

    王彪跌坐在顾永宁脚下,看着顾永宁手中还在滴血的剑锋,他全身战栗不止,突然又想到自己是朝廷命官的哪怕是公主也不能随便杀他,他抬头梗着脖子对着顾永宁叫嚣“我是陛下钦点的朝廷命官,就算我有罪,也只能等陛下降罪于我,后宫不得干政,公主你无权杀我。”

    听着王彪的话一旁的顾楚回频频皱眉,而顾永宁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噗呲’一声,轻笑出声,她低头俯视犹如一滩烂泥的王彪,轻蔑地开口道:“你是陛下钦点的朝廷命官,本宫无权杀你,呵,王大人怕不是忘了这天下姓什么了,这天下是顾氏的天下,本宫是顾氏的公主,你是臣,本宫是君,你觉得本宫无权杀你?”说着顾永宁就将手中的剑对上了王彪的灵台。

    胸上传来冰冷的触感,王彪这才终于感到害怕,但嘴里还是不停念着“后宫不得干政,你杀了我,朝堂之上陛下也无法为你脱罪,你这是僭越君权。”

    顾永宁听着王彪口中的话只觉得无趣,翻来覆去就那两句,真没意思,她手腕微微用力将手中的剑向内刺进一寸。

    “本宫自五岁启蒙起,就受帝王亲自教导,王大人难道觉得本宫跟着陛下学的是女则、女戒吗?”

    “本宫学的是帝王之术。”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半点没停,此话一毕又往里刺了一寸。

    “这天下不仅仅是你们男人的天下,也是我们女人的天下,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今日就干了,朝廷命官公主杀不得,本宫今日就杀了,你能耐我何?”

    王彪奄奄一息抬头怨恨的看向顾永宁,满嘴污血的嘴开口说道:“裴大人不会……不会放过你,朝堂群……群臣不会放过你的。”

    顾永宁将剑收回来,顺手递给站着的暗影,她慢慢蹲下身,捏起王彪的下巴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轻松的语气说道:“将死之人就不要替本宫这个会长长久久活下去的人操心了。”

    她起身甩了甩了手,似是嫌王彪的脸脏了她的手,突然一张方巾递到了她的眼前,她顺着方巾抬头看到了江淮,这人!明明说了杀人的时候离远点,却还是来了,真是会阳奉阴违,违抗公主懿旨,该罚!该狠狠的罚!

    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罚他,就先让他欠着吧。

    顾永宁接过手帕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手擦拭干净,走向躺在傅青隐怀中的傅青念,十鸢看见傅青念晕倒十分及时地就给她喂了药,现在人已经悠悠转醒了,顾永宁蹲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还想亲自动手吗?”

    傅青念躺在傅青隐怀中听见顾永宁的话两眼发光,重重地点了点头,顾永宁伸手将傅青念扶了起来,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王彪面前,顾永宁从暗一手中接过匕首放到傅青念手中,帮她蜷起了手指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拉着她蹲下将手中的刀刃对准了王彪的灵台处,她从背后环着傅青在她耳边说道:“朝着这个地方狠狠刺下去,只需要一刀一切就结束了。”

    顾永宁松开手把一切都交给了傅青念,傅青念看着面前她曾无数次想杀的男人,现在就跪在她面前,只需要将手中的刀轻轻一刺她就能亲手杀了他,想到这她激动地全身开始颤抖起来,握着刀的手也开始颤抖,她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想要控制住自己,却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明明日日夜夜想杀的人就在面前,可她却不能将手中的刀狠狠刺向他,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站在她身后的顾永宁发现了她的异常,弯腰贴在她身后握紧她的手,带着她的手狠狠地往前方一刺,等到热血溅到脸上时,傅青念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亲手杀了王彪,杀了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男人。

    她松开手中的刀,开始崩溃大哭,顾永宁看着傅青念的样子只感无比心痛,这只是一个傅青念,而幽州还有无数个傅青念,她们都和傅青念一样渴望着亲手杀死伤害自己的人那天,傅青念等到了,她们有的人却永远也等不到了。

    顾永宁抱紧傅青念,任傅青念身上的血和眼中的泪都擦在她身上,从今以后她们都能清清白白、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切的血和泪都交给她吧,她会带着他们的曾经坚定地走下去。

    傅青念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再次晕倒在了顾永宁的怀中,顾永宁只能将人交给了十鸢带到后院去休息,傅青隐担心地看着傅青念,亦步亦趋地想要跟着傅青念一起去后院陪着她,他还没来得及跟上远去的十鸢和傅青念,就被江淮拦住了。

    “公子,这是做什么?我想看自己的妹妹还要你们药王谷的人同意吗?”傅青隐皱着眉不满地朝着江淮说道。

    江淮对于傅青隐的质问半点不在意,他神色从容的看向顾永宁开口唤道:“殿下。”

    顾永宁转身笑着挥了挥衣袖,提着剑走到傅青念面前,站在了刚才江淮站的位置上,她笑着把染着血剑举起来架在傅青隐的脖子上,温和地开口说道:“王彪死了,接下来,傅公子我们该谈一谈了。”

    因着身形差异顾永宁不得不微微仰头看着傅青隐,她微微皱眉动了动了脖子,手上的剑却是开始用力将人往下压,傅青隐感受到了来自肩上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往下走直至跪在顾永宁脚下,肩上的压力才骤然消失。

    傅青念抬起头看着顾永宁道:“公主想要谈什么?”

    顾永宁开口反问道:“王彪死了,但是本宫此刻却不想除了让这个院子内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如今这院子里的除去那些晕着的刺史府下人就只有傅公子这一个外人了,傅公子你说,本宫该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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