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顾永宁和江淮到后院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傅青念房中出来的傅青隐,见顾永宁来,他连忙行礼问安。

    “本想着看完青念就去见殿下,没想到在这撞上了,那……殿下里边请。”傅青隐侧身让顾永宁和江淮进房间。

    顾永宁和江淮进了房间先看了看床上的傅青念,一旁的十鸢说她是全凭一股劲吊着气儿呢,现在她日思夜想的事情解决了,那口气骤然松下来,人自然也就这样了,在这是没办法治了,只能带她回药王谷温养着,让他们的师父为她续命。

    傅青隐在一旁开口道:“家妹的事情还要多仰仗两位神医了,公主请这边来,我有些事想要和您说。”傅青隐抬眼看了看顾永宁身边站着的江淮,眼中的防备尽现。

    顾永宁跟着傅青隐走向屋内的桌旁坐下,随意笑了笑开口道:“他不是外人,不用介怀,有什么直说便是。”

    傅青隐收回放在江淮身上的视线,躬身一拜开口道:“公主可知王荣新婚妻子出自裴氏,虽然不是嫡系,只是旁支,但今日之事如果她将消息传回裴氏,那么您的一切谋划都会落空。”

    顾永宁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反复琢磨傅青隐的话,一位出自裴氏旁支的姑娘嫁到这偏远的幽州,哪怕是幽州刺史的儿子,只怕也是辱没了这位裴家小姐,裴氏一脉的女子要么是嫁入世家执掌中馈,要么是嫁给皇族做皇家妇,这样显赫出身却因为家族利益被迫嫁给王荣那样的人,这位裴氏小姐当真对家族毫无怨言吗?不见得吧。

    想明白后顾永宁抬头看向傅青隐说道:“麻烦傅大人将这位裴小姐给本宫请来。”

    傅青隐点点头就准备出门去请人,刚打开门就看见裴冉站在门外,傅青隐有些意外她此时敢出现在这儿,真不怕那位公主杀她灭口啊,他意外的挑了挑眉侧身将人请了进来。

    裴冉一进屋就跪到了顾永宁身后叩首道:“臣女裴冉见过安庆公主殿下。”

    听见身后的声音顾永宁意外的转身,这么这般快,傅青隐只怕是连门都没出吧,看着下方跪着的裴冉,她皱起眉头使劲回忆了一下自己应该是从未见过她的,今日杀王彪的时候她也并不在场,想来是当初药王谷弟子撒药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房间了,他们也不好擅闯她的房间,所以她才没被迷药放倒。

    顾永宁开口问道:“王少夫人如何识得本宫?”

    裴冉抬起头,恭敬地回道:“臣女出自裴氏,族中会提前将京中贵人的画像让即将出阁的女子记下,以防到了京都冲撞贵人给家族生出事端,臣女本也是要嫁往京都的,自然早就将贵人们的画像熟记于心了。”

    顾永宁听着裴冉一口一个臣女,似乎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嫁人了,看来这桩婚事直至今日她都未曾接受啊,斟酌后开口说道:“你已嫁作人妇为何仍然自称臣女啊?”

    裴冉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她坦然地说道:“我不过裴氏用来笼络和监视王府的棋子罢了,这场婚姻不过是场明码标价的交易,谁会在逢场作戏中交付真心啊,假的就是假,永远不会成真,时至今日我依旧是裴氏女而非王家妇。”

    裴冉的一番话让江淮皱了皱眉,他一直打量着裴冉自然能看出来她有了身孕,他没忍住出声道:“我观裴小姐似乎是有了身孕?你肚子里的可是王氏血脉。”言外之意是既是逢场作戏,那何必为王荣怀上孩子。

    裴冉循着声音看向江淮,冷声反驳道:“怎么?你们男人可以寻欢作乐,后院妻妾无数,我们女人就不能排遣一下自己的寂寞吗?况且这个孩子不过是我在王府立足的筹码罢了,生下这府中的长子嫡孙,再加上他有一个再不能人道的爹,你说这王府最后会落到谁手中啊?说来我还要多谢那日刺杀王荣的义士呢,可帮我解决了个大麻烦呢。”

    顾永宁现在确定那日客栈的刺杀是谁的手笔了,裴冉嫁给王荣后便不让王荣在外沾花惹草,并不是她有多爱这个丈夫,为的只是保证自己率先能诞下这王府的长子嫡孙罢了,那日的刺杀便是裴冉怕王荣会将她带进府中,提前斩草除根了。

    顾永宁一直沉默听裴冉和江淮说,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定定地看向裴冉,淡然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世上不会再有王氏,自然也就不需要长子嫡孙了,裴小姐,你说呢?”

    裴冉朝着顾永宁再拜,毫不犹豫地沉声答道:“自然如此,今日臣女来拜见您之前便服下了堕胎药,再过片刻腹中的孩子就会化为一滩血水。”

    顾永宁朝着江淮使了个眼色,江淮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上前替裴冉把了把脉,随即朝着顾永宁微微点了点头。

    顾永宁见江淮确定了后,她才看着裴冉问道:“裴小姐牺牲如此之大,总该是有所求的吧,裴小姐所求何事啊?”再次唤裴冉,却是变了称呼。

    “臣女所求的是一桩婚事。”裴冉将目光移到一旁站着没开口的傅青隐身上,继续说道:“臣女想请公主您为我和傅大人赐婚,”

    裴冉的话音一落,屋子中的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顾永宁的目光在裴冉和傅青隐之间流转,豁!没想到这二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啊,那一开始傅青隐还想杀了她,这又是哪出?

    顾永宁打趣的神色过于明显,让一旁站着的傅青隐有些站立难安,他躬身一拜硬着头皮说道:“臣与裴小姐之间并无私情,臣全然不知为何裴小姐会说这话,还望公主明鉴。”

    顾永宁看着傅青隐着急自证清白的样子,忍不住勾唇说道:“人家裴小姐也没说什么,傅大人未免想太多,去替本宫将裴小姐扶起来,这美人跪着,傅大人不心疼,本宫还心疼呢。”

    傅青隐见顾永宁没有误会二人之间的关系,毕竟自己若早已是和裴氏女扯上关系,那自己向公主表的衷心就成了笑话,他上前将跪着的裴冉扶了起来,刚想松手,就被裴冉一把抓住了。

    “你可是觉得我嫁过人配不上你?”裴冉的手指死死地扣住傅青隐的掌心,指尖刺进了掌心的血肉之中,若是面前男人是这般思想,那她倒是看错人了。

    傅青隐手中传来阵痛,但他一声也未吭,看向紧紧抓着自己的裴冉,摇了摇头柔声开口说道:“男子能二娶,女子自然也能二嫁,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永宁看着面前的男女,倒是打心底里觉得这二人般配,傅青隐这般的男人还就得裴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制住他,只是还有一事她不解,她朝着裴冉开口问道:“裴小姐为何要嫁他,依着裴小姐的心性和手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行,怎么就看上这个小小通判。”

    听见顾永宁的声音,裴冉这才惊觉自己将傅青隐抓伤了,连忙松开手,不自然的转头看向顾永宁回道:“这一辈子我原以为我都只能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可现在我却有机会能做摆弄棋局的人,我想我没理由不做,公主觉得傅青隐会一辈子是一个小小通判吗?他自今日之后必然会得到公主的扶持,再加上他的野心和手腕,将来封侯拜相不是没有可能,我裴冉绝不甘心做一个纨绔子的妻子,困在后院争风吃醋,我要站在我亲自挑选的夫君身旁,陪着他走上一条青云路,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裴冉的这番话倒是让顾永宁对她有了新的认识,这道间对女子本就苛刻,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些女子自己想要的什么,裴冉能将自己内心的欲望近乎□□的坦诚在他们面前,本就是值得让人敬佩的女子。

    顾永宁看向傅青隐,认真地说道:“若是你愿意,本宫自是会促成这桩好事的,但是若你不愿,本宫也绝不勉强,无论男女,婚姻大事也是需要谨慎思虑的,你想好了再回答。”

    傅青隐偏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裴冉,她出自裴氏,身份高贵,若不是这遭,她和他之间绝不可能,他没有说谎,他对于她曾经嫁给过王荣的事确实是毫不芥蒂的,他的妹妹为了报仇也曾委身于王彪,难道他会要责怪自己的妹妹为何不以死明志以保全清白吗?女子的价值从不在在男子的床榻之上,于青念是如此,于裴冉亦是如此。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裴冉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开始冒出细细麻麻的汗珠,整个人摇摇欲坠,双手抱着腹部看起来极为痛苦,他见情况不对连忙抱住了往下跌的裴冉,刚想开口唤她就被裴冉出声打断了。

    “你还没选……愿意还是……还是不愿。”裴冉紧紧抓住傅青隐的手,断断续续的开口问道,她每说一个字便更疼一分,但她还是执拗地看着傅青隐,似是听不到他的答案便不罢休。

    站在顾永宁身边的江淮一看裴冉这样立马上前为她把脉,还不等他开口说话,裴冉的裙摆已经被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皱起看向裴冉急促地开口说道:“你必须马上得到医治,你早前服下的药起作用了,腹中的孩子如今已经胎死腹中了,可能危及你的性命。”

    裴冉对江淮的话视若无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她死死地盯着傅青隐,抓着傅青隐的手已经逐渐乏力了,呼吸变得极为微弱,她颤抖着苍白的唇再次问道:“愿……还……还是……不愿?”

    问完这句话,抓着傅青隐的手已经握不住眼看就要掉落在地了,腹部的疼痛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抓着傅青隐了,她只猩红着双眼盯着傅青隐。

    傅青隐一把抓住了裴冉快要滑下去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我愿娶你为妻。”

    等到傅青隐回答的裴冉,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傅青隐眼看情况不对,拦腰抱起裴冉一脚踹开门就往最近的厢房跑去,走之前还不忘叫上江淮。

    江淮念及男女大防,便叫醒了趴在傅青念床边的十鸢,轻声在她耳边将裴冉的情况快速告诉她。

    十鸢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听是如此紧急的情况,也顾不得一贯的起床脾气,抄起手边的小包就往门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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