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

    “殿下,陛下正在气头上,是不愿见您的,您还是早日回府吧,等陛下消气了您再来。”苏名在御书房内和门前来来回回地跑,殿内的人正在气头上不愿见顾永宁,而门外的人也不愿意起身离去,似一定要等到皇帝松口,但终究是抗旨杀了皇帝的枕边人,皇帝哪里能这么容易消气。

    顾永宁固执地摇了摇头不肯起身,苏名本还想再劝劝,就看到了后方站着的季礼,看了一眼跪着的人,他料想,公主只怕是一时半会不乐意走的,只能重重一声叹气,起身朝着后方的季礼走去。

    “季大人,可是要求见陛下,您稍等,老奴这就去通禀。”苏名对着季礼躬身道。

    季礼拱手还礼,微微颔首,对着苏名道了声谢后便目不斜视地望着御书房门口,对于面前跪着的公主殿下竟是半点目光都未曾投去。

    听见皇帝的宣传,季礼抬脚就跟着苏名进了御书房,越过顾永宁时,绯袍的衣角被风掀起,和顾永宁落在地上的绯红衣裙相叠,二人同时侧目,两道视线相对,不过就此一瞬间,衣袍相分,视线相移。

    顾永宁冷冷地看着季礼进了御书房,她知道他,大理寺少季礼,乃是裴氏一案的主审,听闻他断案如神,手下从无错案,他无党无派,谁的情面也不给,只要犯了事,哪怕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落在他手上也得脱层皮,如今裴氏一案交于他手,她倒是不担心他受制于世家,影响对裴氏的判决,只是,既是他查,那若是要想事情按着自己一开始设想那般发展,只怕要费些功夫了。

    不知他来找父皇是要呈禀何事,顾永宁跪在那幽幽想着。

    季礼对着书案后的皇帝躬身行礼后就立马说出了来意“陛下,臣整理了账册和一众证据,若想要查清此案,还得派人走一趟幽州,臣来,便是为了此事。”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案中抬头,望着下方长身树立的,不卑不亢站着的人,低声问道:“爱卿觉得何人走这一趟合适?”

    “臣既然查此案,这一趟臣理应前去。”季礼垂首答道。

    皇帝挑了挑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静静地望着季礼,他这才注意到今日永宁所穿的衣衫颜色也是绯红,只怕这丫头早就下定决心要杀了裴妃,想到这他心里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起来了,想到永宁那丫头曾经进言提议,由宣平侯前去幽州,此刻却不想遂了她的意,开口便应下了季礼所请:“允!”

    得了皇帝的首肯,季礼也不愿在御书房多留,跟皇帝行礼告退后便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前的人还跪着,见季礼出来准备离开,顾永宁还是出声挽留了:“季大人,你来见父皇是为着裴氏一案吧,不知季大人准备如何查起。”

    季礼刚要离开,就被叫住,循着声音回头,听见顾永宁的问题,只微微拱手一拜,公事公办地回道:“大理寺办案不便与公主说道,若您想探知,还请向陛下请旨,届时季某定知无不言。”

    顾永宁被这般怼了也不生气,只是内心有些焦急,毕竟若是季礼搅和了她的布局,耽误了她的事,那江淮的性命就多一日悬挂不定,想到这,她朝御书房里望了望,里面丝毫没有见她的意思,她咬了咬牙,对于季礼的话避而不谈,伸手抓住了季礼的绯袍,仰头眼波流转地望着季礼,开口便带着一丝娇嗔:“我站不起来了,季大人帮帮我,可好?”

    季礼眼眸一压,眸光意味不明,俯身弯腰抽回了顾永宁手中的衣袍,语气中染上了淡淡的警告意味:“公主,还请自重。”

    原以为季礼俯下身子是要将自己扶起来,没想到此人如此冥顽不化,竟将袖子从自己手中抽走了,顾永宁忍着火,准备起身站起来,想来是跪太久了,起来之时腿已经麻木无感了,竟一时间没站稳,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了,却被一双手捞了起来。

    顾永宁以为是素影,刚想抬头说话,就看见落在自己身上绯袍,垂首唇角微扬,这位季大人看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嘛。

    “殿下,您怎么样,伤到哪了吗?”素影本安静跪在公主身后,看见公主起身,她刚想起身搀扶,却没想到公主竟险些跌倒,还好一旁的那位大人及时扶住了公主。

    季礼见素影上前来,便准备松手,却没想到顾永宁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在季礼松手之前反手扣住了他的手,对上季礼探究的眼神,她仿若不懂般笑盈盈对着季礼道:“素影得去母后那帮我请罪,季大人可否看在我如今行动不便的份上,送我回府啊?”

    她看向季礼的眸光中已经染上了媚态,说话像带着钩子般,一下一下想要勾动季礼的心防,季礼本欲拂开的手,此刻却默不作声地收了回去,他冷冷看着面前的人,嘴里却是没再吐出拒绝的话了,抬手换了换了姿势,扶着人下了台阶就往宫门走去了。

    刚到宫门前,季礼毫不留情,立即就收回了手,这一次顾永宁没有再拦,只是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季礼,再次开口,话中满是女儿家的娇憨:“大人要我如何上去?既是帮了,何故不相帮到底,大人,真忍心看我如此吗?”话中带着点嗔怪的意味,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娇蛮公主。

    季礼皱起了眉,颇为不悦地看向她,仿佛站他面前的不是一国公主,而是个不讨喜的宠儿,刚要开口呵斥,就见顾永宁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染上了水雾,他又一次的把话咽了回去,攥了攥拳转身快步离开了,只留顾永宁一人在原地。

    “季礼!”顾永宁在季礼背后怒喊道,如是这般也并未将人留下,最后只剩一个看不清的人影。

    待人走远后,顾永宁立马敛起神色,眼中的娇憨和媚态尽数散去,只剩满心算计,看着远去的人影,她提起裙摆抬脚上了马车,半点不见行动不便的姿态。

    刚上马车就等来了素影,素影一回来就带了顾永宁想要的消息,“殿下,御书房的人回话说,陛下允了季大人前往幽州之请,只怕不日就要出发了。”

    事情果然如顾永宁所料那般,季礼这个不可控的因素出现,原本安置好的计划全乱套了,想要将一切拨回原状,唯有留下季礼,幽州一行,季礼去不得!

    想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后,顾永宁便下了决断,沉声吩咐道:“去季府!”

    季礼前脚刚到府上,后脚顾永宁的公主车驾就到了,他都还来不及进府,就在门口接了架,望着顾永宁从马车上下来,围绕在他身边烦躁的气压霎时间就散了,他饶有兴致了看了看顾永宁的腿勾了勾唇,很好,不装了便好。

    季礼恭敬地对着马车上下来的人拱手行礼,嘴上说出的话却是令人生寒:“公主,既伤着了腿,那便该早日回府休养,来臣府上折腾作甚?”

    “这便是季大人的待客之道吗?”顾永宁雪白的手指滑过了季礼的绯色衣袍之上,最后落到了藏着绯色官袍下的骨节分明的手上,她微微偏头,勾起季礼的手,讨好般地笑道:“早知你看破,我便不装了,季大人,真的不知我为何来吗?”

    不知是不是因着暮色降临的缘故,白日里看着清冷冷冽的人,此刻眼中多了几分欲色,他冷冷睨着勾着自己的手,没有拂开她的手,却也没有搭理她递过来的话。

    顾永宁站在季府门口,春日晚风起,她身上的绯色衣袍有些单薄,让她身上生了不少寒意,她勾着季礼的手微微冷颤,本以为季礼不会有回应了,顾永宁只觉无趣,刚准备把手收回来,就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暖意,她踮起脚想要在季礼耳边低语。

    脚下却一时不察,真真切切地崴了一下,扑倒在了季礼的怀里,面对季礼低头投来的目光,顾永宁红了脸,在季礼怀中撑起身子,有些无力的解释道:“这回不是装的,真崴脚了。”

    许是这个意外的发生,稍微让顾永宁有点装不下去了,她挣扎着想从季礼怀中起身,却没想到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忽地一下整个人被腾空抱了起来,她还有些懵,刚想挣扎就被季礼按向了怀中。

    “别乱动。”

    季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顾永宁的位置却只能看到他滑动的喉结,她不受控制地抬手抚上了那处,只轻轻用力就听见一声闷哼声传来。

    被人拿捏住要紧处的季礼不满地低头看着怀中作乱的人,眼神警告怀中人不要乱来。

    好在季府并不大,季礼不过几步就将人抱到了厅内坐下,看着眼前倚在椅子上怡然自得的顾永宁,淡淡开口问道:“公主这般是为何?若是为了裴氏一案,大可不必如此。”

    顾永宁抬眼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眸光闪过几分狡黠,嘴上却佯装神伤道:“季大人,区区裴氏,哪里值得本宫如此,本宫这般,分明是为了季大人。”

    说着仿佛仍觉不够般,顾永宁抬手将面前人用力一扯,双手环上了季礼的脖颈,看着离自己咫尺之距的脸,不得不承认季礼这张脸是长得极好的,这般看着,连她都有了短暂的失神,直到对上了季礼那双不见半点波澜的漆黑眼眸,她才回神,收紧了环着季礼的手,仰起头对上季礼的眼神,拖长了尾音道:“本宫一见季大人便倾心不已,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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