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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扼吭

    见顾永宁这一路都沉思不语,苏名生怕她再和陛下起了嫌隙,好心开口劝道:“殿下,等下见着陛下可莫在提裴妃娘娘了,陛下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想通了,裴妃也已经薨了,您就当这事过去了,千万别再惹陛下生气了。”

    顾永宁当着苏名的面答应地好好的,一进殿却又是另外一幅说辞。

    “父皇,今日召女儿前来便是气已经消了吧。”顾永宁跪在御书房内朗声对着皇帝道。

    坐在上方的皇帝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奏折随意扔在桌上,起身走下高台,冷冷讥讽道:“若是朕不宣你,只怕是你再也想不起还有朕这个父皇了。”

    话虽然说得冷淡,皇帝还是不忍看着顾永宁一直跪着,终究是弯下腰将人了扶起来,一旁的苏名也是个极为有眼色的人,见陛下与公主这样,料想定是有些话要说的,便带着殿内的一众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父皇这可是冤枉我了,分明是您不想见我,那我哪能巴巴地往您这儿凑啊,等下又惹您不愉了。”顾永宁顺着皇帝的手从地上起身,将皇帝的打趣弯酸着还了回去。

    皇帝松开手,抬手重重地在顾永宁的鼻尖点了点,踱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无奈地开口:“朕那日是恼你逼死了裴妃,可朕并非昏君,不明事理,裴妃当年给你母后下毒一事朕得知后也是极为震怒的,只是裴济已经下狱,裴氏一族也已经抄没了,裴矜到底多年陪伴,又为朕诞下过一子,朕无意取她性命,将她打入冷宫任由她自生自灭罢了,可你倒好,枉顾朕的圣旨不管不顾地就逼死了她。”

    顾永宁提着裙摆朝着皇帝身边走去,也不等皇帝赐座,直接就坐在了皇帝身边,侧过身端起桌上的茶讨好般地奉给皇帝,“父皇,是女儿的错,早知您如此在乎这裴妃娘娘,那日我定不用这般激烈的手段,定在您瞧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做,让您眼不见心为静。”

    皇帝可被顾永宁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的够呛,凌厉的一记眼刀瞥了过去,对于顾永宁递过来的茶也不伸手接。顾永宁见把人又惹火,也不见半点点到即止的意思,直接把手中的茶放在了皇帝手侧。

    皇帝不欲与顾永宁多说,顾永宁也不着急,端着茶乐得自在,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静谧地只剩顾永宁敲打茶碗的声音。

    一声一声像是敲在了皇帝心上,他突然变得有些烦躁,正要出声叫顾永宁停手,就见着御书房的门被打开,顾晏景走了进来,见到这个儿子,皇帝倒是脸色变得轻松多了。

    “晏景怎么来了?”皇帝倏地一下起身,朝着顾晏景快步靠近,拦住了他想要行礼的动作,捏着顾晏景颇为单薄的衣衫,皇帝皱了皱眉头,担心地开口问道:“怎么穿这般单薄,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办,身边的人是怎么做事的!”

    “咳,咳,父皇不必担心,儿臣这身子这些年来虽看着孱弱不堪,但到底是一碗一碗的汤药补品灌了下去,咳,咳,一般风寒儿臣还是挨得住的。”顾晏景顶着略微苍白的脸色,对着皇帝扯出一抹笑容。

    顾晏景越是这般知礼懂事,皇帝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一股无名火不知道朝着谁发,只能朝着殿外怒吼道:“苏名,给朕滚进来!”

    “陛下。”苏名恭敬垂首等待皇帝发话。

    “给二皇子取一件披风来,另外你亲去太医院给朕把太医院院正提过来。”皇帝扶着还在低声轻咳的顾晏景到一旁坐下,瞧见坐在远处一动不动的顾永宁就忍不住训斥两句:“你弟弟都这般了,你有心情喝茶!”

    顾永宁却是心情很好般,稳坐在原地,朝着皇帝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淡淡说道:“您的儿子您都不心疼,我心疼作甚啊。”

    本就不好受的皇帝,又被顾永宁这番话哽住了,只能狠狠得剜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到了一向听话懂事的儿子身上。

    “父皇,您别怪阿姐,这些年阿姐为了我花了不少心思,若不是阿姐找来的药王谷的神医,儿臣如今只怕已经……”顾晏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

    “住口,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皇帝冷着脸冷声厉声喝止了顾晏景要说出口的话。

    “陛下,院正正巧要给您请平安脉,老奴便将院中请进来了。”苏名连忙带着身后的院正进殿向皇帝复命。

    接过身后小太监手中的披风随即上前几步递到了皇帝手中,瞧着一旁置之事外品茶的顾永宁,心下忍不住叹息一声,却还是出口相帮了:“陛下,还是让院正给二皇子瞧瞧吧,奴才看着二皇子殿下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好。”

    皇帝闻言立刻招手让还跪着的太医院院正起身为顾晏景把脉,他自己则是把臂弯中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到了顾晏景身上,“你好好替二皇子看看,千万别落下病根。”

    院正连连点头上前,将手放在顾晏景手腕上一探,原本平静无波的眼中突然冒出了亮光,似是不知道为何快要油尽灯枯之像如今摸着却甚是孔武有力,收回手恭敬地对着皇帝回禀道:“殿下的身子比之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似是有高人帮殿下调养过,只是殿下到底是生下来就积弱,这哪是一时半会就能补回来啊,虽脉象有力许多了,但殿下的身子还是要多加注意的的。”

    对着皇帝回禀完,院正便忍不住地对着顾晏景细心嘱托道:“微臣稍后回太医院给殿下再准备几服调养的汤药,殿下带回府定要按时煎服。”

    “多谢院正了,晏景记下了,等下出宫前我派人上您那取药,麻烦您了。”顾晏景温润一笑对着院正道谢。

    院正摆了摆手,这位二皇子殿下,他自幼看着长大,别的皇子公主生了病总是想要逃避太医院的汤药,只有这位看着弱不禁风的二皇子,每每遇上太医院苦的让人咂舌的汤药,从不为难太医院的太医,总是笑着一饮而下,对着太医院的太医道谢。

    等到苏名带着太医退出去后,皇帝心疼的目光在顾晏景身上流转,到底是自己所爱的女人为自己生下的儿子,这个儿子还未出世时他就对他寄予厚望,出生后因着身子原因更是百般宠爱,想明白了后,皇帝做好了取舍,对着一旁一言不发的顾永宁开口问道:“你要如何?”

    听见皇帝点到自己,顾永宁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碗,慢悠悠地站起身对着皇帝屈膝一礼道:“当初许丞相是一并将账册与书信呈于父皇的吧,可父皇发作裴济之时却只拿出了账册,想来是您为着裴妃将那封信扣下隐忍不发了吧。”

    皇帝下巴微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儿想要您手中那几封信。”

    “那几封带着裴氏印信的信!”

    “如今,虽然裴济供认不讳,但账册始终不能算铁证,毕竟那只算王彪的私下记载,上面的东西未必全然无误,大理寺若是想依据此物定裴氏一族的罪,恐怕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可要是有着裴济亲笔和盖着裴氏的私印的书信,那这情形就全然不同了。”

    皇帝自然知道顾永宁口中的书信对于大理寺给裴氏一族定罪有多重要,但此案交到了大理寺少卿季礼手中,季礼这人,手段非分,他相信哪怕不将此封书信交予季礼,依着季礼的本事,他也定是能查清裴氏罪证,大白天下的。

    “用那几封书信定罪裴氏固然快,可季礼已经向朕请旨前去幽州查明真相了,虽一来一去耽搁点时间,但季礼这人,满朝皆知他断案入神,铁面无私,他这趟出行定是能查清楚裴氏这些年犯下的滔天罪行的,你有何必急于一时。”皇帝还是想为着裴矜保下身后名,他已经不乖顾永宁逼死裴矜了,人都已经死了,何必连身后名都不给她呢。

    顾永宁闻言却脸色一僵,双手握紧,指节都已经泛白了,当初要不是为着裴矜,父皇和她赌气,也不会让季礼掺和到这件事来,坏了她的计划,如今,却是怎么也等不得了,裴济必须死,而季礼也绝不能出京,她想明白刚要开口应付,就被一旁坐着的顾晏景抢了先。

    “父皇,儿臣知道您顾念着与裴妃娘娘的情谊,不忍坏她身后名,但裴氏一族下狱少不了阿姐的手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有心人查到了阿姐身上,那裴氏那些余下势力必不会放过阿姐的,所以裴尚书久留不得了,只有杀了他,立马着手清理裴氏余下势力,才能保阿姐无虞,保顾氏的天下无虞啊!”顾晏景起身朝着皇帝温声说道,听起来如沐春风的话却就这样定下了人命一事。

    皇帝无力地坐于龙椅之上,他知道依着永宁的性子,哪怕自己不愿意,她定是不不会放弃私下谋算的,况且视线落在下方那个还在低声咳嗽着的儿子身上,他实在是亏欠这个儿子良多,罢了,这是他欠他们母子的。

    “你想要的东西,朕会让苏名送你府上的,出去吧。”皇帝靠在龙桌上闭眼挥了挥手,将这一双儿女全都赶出了御书房,只留自己一人在御书房内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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