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密布醉花楼

    曾经的宅子到处是药童和仆妇,外面求医的人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现在空无一人,门窗残破,草木疯长,鸟虫飞舞,却是另一番生机勃勃。

    我又转了好几圈,只能看出当时收拾的匆忙,后面恐怕也有些人时常从墙翻下来拾些东西,墙断处留下许多脚印,其他也看不出什么。

    听之前那青年说,他是从一进门院子中央发现义父的尸体的,胸前和后背都有剑伤。后来义母也曾找人验过,是一剑穿胸而死,凶手身材高大、武功高强,却看不出是什么剑法。

    这院子里只有正中间有丁点暗褐色的陈年血迹,别的地方丝毫没有留下痕迹。探案我确实不擅长,可若是一剑穿胸,总会有血喷溅出来。可知院子肯定不是第一现场,义父的尸体是有人运到院子里的,绝不是在院中发生冲突意外杀人。

    那是在房间里杀人,运到院子里吗?动机是什么呢?倒是也已经过了许多年,说不定血迹也都藏在灰尘中也说不准。于是我又开始四处寻找,找遍了几间宽敞屋子,四处用手摸,都没有发现血迹。虽然觉得在小房间空间太小,很难一剑穿胸,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又把小房间找了一遍,依然没有。

    我推测现场最有可能不在此处,只是凶手想让义父的尸体被发现,运到这里的。想到这里,我翻上了墙。时间太过久远,室外的痕迹经过风吹雨淋估计早就消失了。我又找了一遍,最后在那块断墙旁边散落的砖头缝里,发现了一些不同于周围泥土颜色的暗褐色泥土。

    不是专业人士,也没有嗅觉,算不得确切证据。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回到林中,开始搜索起来。

    可这片林子实在是太大,我即使拿着指南针,还是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转到日落,却没有半点收获。

    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待夜幕降临,我避开守军,绕着石门镇城外城墙走了许久,终于发现当时爷爷带我钻的那个狗洞,悄悄爬进去,找到了那处破庙。进去一看,竟然空无一人。我顿时吓得汗毛耸立,赶紧退出来,随意寻了一间民宅的柴房睡了一宿。

    到了第二日,我被推门声惊醒,一个小童看见我,目瞪口呆,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给他比划了一个“嘘!”

    他也有趣,紧张起来,朝我“嘘”了一声,关上了柴房门,低声对我说,“你就是传说中惩恶扬善的女侠吗?”

    我哭笑不得,只能点点头。

    他一脸虔诚地看着我,“女侠,我给你讲,那醉花楼的人可坏了,他们欺负我爹爹。你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痛打一顿!”

    我忽然有些兴趣,“他们怎么坏了?”

    小童恨恨地说,“反正就是坏,你抓他们就对了!”

    我也是问得多余,竟然想从五六岁的孩子口里得到什么线索。不过那个韩獐确实与醉花楼关系密切,还是要去醉花楼一探。“好。我这就去抓他们,你不要跟别人说你见过我,不然我可就抓不到坏人了。”

    小童用力点点头,还替我把风。我赶紧趁大人没来离开这里。

    走在街上,我却发现这里没了八年前的热闹。我还得多了解些情况,就在路边茶馆坐着喝茶吃点心,听了一天的闲话。

    从他们口中得知,石门镇最近的失踪案,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算下来,竟是每月失踪一人。上报官府也没人管,还有人求助军队,也被打了回来。百川院八年前曾派刑探来查案,可来的人都失踪了,此事便不了了之。许多能搬走的人都已经搬走了,搬不走的就只能继续在这里担惊受怕。

    我向茶馆中人问了城郊夫子庙里乞丐的去向,谁知却有人说,那些乞丐这几年发了些横财,一个个都成家了。我欲再问,那人却不再细说了。

    我便又趁太阳未落走了一趟破庙,发现庙中无甚特别,只是更加寥落了。查探了许久,半点线索都没有,我决定进醉花楼一探究竟。

    我换了身男子长衫,做了男人装扮,在怀里备好银子,便出发了。

    我这次以客人的身份入醉花楼,交了些银子,却是另一番滋味。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脸上洋溢着热情地笑脸,在热闹的场子中飘来荡去,时不时暗送秋波。大厅还有清倌弹着小曲,台下摆了八桌,两三个男人一桌,各自在聊些什么。

    总归在这个地方,男人是客人,女人是商品。我目前还有幸被归为男人一列。场中没有空桌,我与那些人都并不相熟,不知该坐在哪里。

    正在此时,一个姑娘走到我眼前,只见她眉清目秀,脸蛋微圆,朱唇微翘,看着有些面熟,“客官,不如让珠珠来陪你上去坐坐如何?”

    竟是珠珠。第二世时我曾经与她抵足而眠,后来因为花姨关照我,她便嫉妒地联合其他姐妹孤立我,后来她报告梅姨,害方多病多费了些银子,我也差点没走成。

    醉花楼的规矩,只有挂花牌的女倌才可以引客人去后院独院留宿。若是没有花牌,只能引客人去楼里的房间,隔音太差,不便我问些问题,容易穿帮。我看这珠珠正好挂着杏花牌,且我们这一世本就不曾相识。我想通这个关节,就点头跟她去了。

    我随珠珠来到后院,绕过假山,来到了一处绿树环绕的独立小院,有小桥流水,耳边还有水声。我们一进门,珠珠关上房门,便大方摆手,“姑娘请坐。”

    我很震惊。上一世的珠珠看着并不精明,甚至有些笨拙的可爱,不知为何现在竟然如此精明,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你怎知道我是姑娘?”

    珠珠掩嘴笑了,“姑娘虽装扮用心,可奈何动作步态都未熟练。我自然能看得出。姑娘此番来此作甚?”

    “不知珠珠姑娘,是否改过名字?”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故人。

    “我自小便叫珠珠,因这名字与我颇合,花姨便未给我改名。你是?”珠珠好像有些期待。

    我还需要从她口中套话,便随口编了一下,“我曾住七里村,后来离家拜师学艺,珠珠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七里村正是珠珠的故乡。

    珠珠听了很是激动。便拿她村里的事儿问我,我只是推脱离家太久记不清了。然后就听她一通讲些小时候的趣事。后来她自顾自说道,她已攒够了钱,想要赎身。谁知花姨却不同意,还是提高赎身价钱,逼她接客,所以她见我进来,就邀请我一起留宿,算是凑数。

    正好提起,我便问了,“不知你说的这位花姨,她可有子女?”

    珠珠听了眼珠一转,“为什么问这个?”

    我装作不知,“因为我听说花姨有一子,名叫韩獐。我曾与他有些过节。”不共戴天的那种。

    珠珠笑作一团,“你这是听哪个说的这些胡话?韩獐是花姨故交之子,之前在这边做杂役,后来不知哪里去了。花姨之子,另有其人。一般人确实并不知道。”

    “噢?”我表示很感兴趣的样子。

    珠珠有些得意,“那韩獐我确实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这花姨之子,年龄大约八九岁了,就藏在这琉璃楼顶阁楼上,我曾见过一次,那孩子不太康健,从不下楼。花姨也从未让别人知晓。”

    然后我又与她聊了聊醉花楼的事,发现这青楼的杂役竟是换得很频繁,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所以这里面的姑娘,只能等花姨点头才能离去。一个镇上的青楼,防卫如此严密,确有蹊跷。

    正聊着,珠珠忽然说道,“今日月圆,花姨每逢月圆便会出门,你,自便……”转身上床躺下了。

    我懂了她的意思,曾经对花姨深信不疑的小丫头,却因了自身的归宿,与花姨彻底决裂了。

    我穿上夜行衣,背着机关盒,就悄然出发。杂役大多守在门口,在这些独立小院旁却没有几个,我小心绕过他们,从楼外借飞猿爪的绳索攀爬,爬到顶楼,撬开窗锁,直接躲了进去。

    又回到当初花姨的房间,却没有时间怀旧,赶紧搜索一番。却看见桌子上一封信,信封上赫然写着笛家堡三个字。

    “呦,这是哪个如此大胆,敢闯老娘的闺房?”

    我听见声音,却未见到人。连忙将信揣到怀里,用剑劲将天花板打了个洞,飞身上去,上面果真有个面色苍白的男孩,惊恐地看着我瑟瑟发抖。

    我用剑逼在他颈前,又抱着他翩然落回原处,此时花姨也已经从楼梯上来,一见到这幅场景,竟吓得坐倒在地,全然没有刚才她说话的气势,连连求饶,“求女侠饶了我儿,我儿是我的命,女侠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好商量。”

    人质在手,我便不着急了,“你为何要把他藏在阁楼之内?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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