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李相夷，见他还在看我，赶紧又低下头。

    旁边石水咳嗽了一声，为他介绍下一桌，这才把他拽走。

    我低头给关河商传音，“你不是说你阅人无数。你替我看看，你看他心里有我吗？”

    关河商一边点头，一边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原本都不打算见李莲花了。

    之前去药王谷接小宝，瑶儿替我看了，说我中的毒针是专门除蛊的毒针，用完就药效尽失，李莲花没见过，所以以为没毒。幸好我的母痋幼年时喂了天材地宝，还顽强抵抗了一会儿，否则要是母痋没有把毒性抵抗住，可能我这一世恐怕就要提前结束了。

    我计划趁女娲教的人没跟来，进宫一趟，把业火痋弄出来。这种大杀器，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大家把业火痋当做原来的母痋。

    去天香坊跟爷爷商量进宫事宜的时候，李相夷回归、四顾门重建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无人不谈。

    瑶儿没空，药王谷其他人都没兴趣，关河商非要拉我去凑热闹。还美其名曰，看我情绪低落，带我出去散散心。我打死不从，这才让他看出端倪。我只能大致告诉他，我给李相夷解毒，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

    我还记得当时关河商“啧啧”几下，“正派门主与邪教妖女的爱恨情仇。”把我气得七窍生烟，我们女娲教怎么算邪教了。

    没想到他就拿把这事儿说出去威胁我，让我陪他入席，还说什么说要替我把把关。

    “所以你这个大拇指，意思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都厉害，都厉害。”关河商搓着手讨好地笑，一碗水端得倒挺平。

    我忽然越过关河商肩头，看见乔婉娩独自起身离开酒席。

    我嘱咐关河商说我有事，不必等我，宴会结束自己先走，对别人就说我提前回去了。

    这才跟上乔婉娩。

    我在刚入席的时候就看见她了，孤零零地坐在我们对面桌。

    我不想注意她都难，旁边桌上许多人都在在指指点点。说的无非就是，她没有遵守与李相夷婚约，与肖紫衿形影不离的事。有些人嘴不太干净，听了我都想打人。

    我觉得这样说她不公平。

    肖紫衿穿着他那身紫色锦袍，坐在红衣李相夷身旁。这个座次安排的就有点耐人寻味，也不知是哪个高人想到的办法。不过乔婉娩与肖紫衿两人，基本都没什么眼神交流，这就有点奇怪。

    此时我跟着她走到一处凉亭，肖紫衿还是没有跟过来。

    乔婉娩转过身，“不知道姑娘跟着我有何事？”

    “刚才我听有些人嘴上不干净，怕乔姐姐往心里去，所以跟来了。”我含笑回答。

    乔婉娩抚摸着凉亭的柱子，“你放心，我不会的。这些年总有些闲言碎语，我都习惯了。”武林第一美人，举手投足就是不同凡响，走到哪里，哪里就变作一幅画，一首诗。

    我站到她对面，湖面的风带着凉气，刮在我脸上有些冷，也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一拱手，“还没向乔姐姐介绍，我是药王谷的关神医的侄女，关心。”

    乔婉娩敷衍道，“久仰久仰。”

    我奇道， “久仰我什么？”天香坊和女娲教后面我都没有泄露我的名字。

    乔婉娩似是被我逗笑了，“久仰关神医大名。”

    她笑了，树丛中的红色衣角悄然离去。我心中还是有怨的。

    “我觉得，已经过了那么久，所有人都认为李相夷已经死了，乔姐姐所做，并不算错。只因乔姐姐人美心善，大家把幻想中的美好女子投射到你身上，容不得你身上有半点污渍，故而非常失望，以致愤怒和污蔑。”我还是忍不住把话题引到了李相夷身上，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是吗？原来是这样……”乔婉娩总算抬眼看我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