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喜欢听四顾门的故事，我就是以你为榜样一直在努力着。不管你怎么选，都有你自己的缘由，我都是支持你的。不过，现在这局面，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你这么小，还不懂。想当年，我也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因为与相夷相互爱慕，就跟他订了婚。那时我是江湖第一美人，他是江湖第一人，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般配极了，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哪里知道，所谓爱情最终都要走向生活。他沉迷于江湖事务，我沉浸于自己的心事里，我们两人越走越远，最后分开。”乔婉娩看着寂静的湖面，心思好像飞走了，“我一直在等他。可现在他回来了，好像变了一个人。我们错过了太久，久到我已经有些不认识他了。”

    “那现在的李相夷，你还喜欢吗？”我还是想问明白。

    “在我们这个年龄，已经不在意喜欢还是不喜欢了。”乔婉娩笑着转回头。

    “我不明白，无论什么年龄，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有喜欢和不喜欢。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觉得这才是我为之努力的方向和目标。”我坚定地回答。

    “你说的那是男人做的事，女人需要考虑更多。我与紫衿一起很舒服，他了解我的喜好，照顾我的情绪。七年时光，他一直伴我左右，保护我，安慰我，我不能对不起他。”乔婉娩越过我的肩头，看向远处的灯火。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你说的肖紫衿，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满足你的工具。他了解你的喜好，你知道他的喜好吗？他照顾你的情绪，你知道他的情绪吗？你看到的都是他对你的讨好，你能接受不讨好的真实的他吗？你不能对不起他，但你真的爱他吗？”我有点生气了。

    “七年的时光足以看清一个人。我当然知道紫衿那些小心思，谁还没有小心思呢？他了解我，我了解他，我们是合适的。相夷，他是万人景仰的门主，是正义和力量的化身，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年少时的梦罢了。”乔婉娩像是在给我解释，又像是给在说服自己。

    “所以你才没有用心找李相夷。”我有点忿忿不平。她是最应该去找李相夷的人，也是李相夷苦苦等待的人。可她没有用心。

    “我找过了。”乔婉娩喃喃自语。“相夷他早就应该来找我的。每次都是这样。”

    “他又不是神，也有受伤生病的时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总有没法去找你的时候。”我想说碧茶之毒的事，又咽下去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我何必帮着解开。

    “是吗？原来是这样。”乔婉娩美丽的面庞上划过一滴泪，像流星一闪而过，“我今天才赶过来，一天下来，他都没跟我说话，他都不看我。”

    “你还要他怎么样，你都跟别人在一起了。”我替李莲花感到不值，“他在外人面前的云淡风轻，是对你最大的保护。他就是这么温柔善良的人。”

    一阵沉默。

    “你很了解现在的相夷。”乔婉娩的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你喜欢他。”

    我握紧拳头鼓足勇气，“我喜欢他。所以我不希望他做你的一个选项。你喜欢他就去告诉他，不喜欢也告诉他，不要让他左右为难。”

    说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在乔婉娩的目光之中无所遁形，没打招呼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