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蹙了蹙眉，“有。”
“不过不多，大概有二十多个银币和七八个金币的样子。”
苏瓷预想到不会太多，所以她点了点头，“等明天我会去找乌鸦换消息，一会晚上我就说安排你收拾我的房间了，不用跟着我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
想办法知道亚伯都看了些什么书。
不过能否进入亚伯房间太过不确定，目前苏瓷更期待提拉能从仆役身上获得更多的线索。
顺便让她在房间里看书，说不定能找到幽灵花园的书。
时间还早，苏瓷还没怎么仔细看过贝拉的东西，但是提拉收拾的时候倒是都检查过了，贝拉带的衣服很多，不像是只来三天的样子。
见没什么东西，苏瓷换了一身衣服，毕竟晚上试香会正式开始，对此苏瓷还是非常期待的。
晚餐的时候，艾芙琳夫人噙着微笑心情明显很好，不过她早早离席，表示要做一些安排，希望三人一会前去小花园的廊亭再开始试香会。
三人隐晦地互相对视。
苏瓷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起来。
她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眼神环绕两人，心知今夜的试香会恐怕没那么简单。
亚伯同样换了一身衣服，不过他新换的这身和前一身几乎是没什么区别。
埃文倒是没换，但苏瓷莫名闻到了发胶的味道。
直到怀特小姐进来通知三人前往的时候，气氛才缓和了一些，当然这只不过是演员们心照不宣的表演而已。
走出去时，怀特小姐却没有跟着，甚至连亚伯和埃文的临时仆役都自觉地留在了屋内。
“三位客人，试香会我们是不能在场的。”怀特小姐面色有些奇异的红润，她做了个手势将三人请出去。
经过她的时候苏瓷莫名闻到了怀特身上萦绕着的奇异冷香，但等到苏瓷走出去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地的月光。
在月光之下，她突然发现不仅是怀特，周围空气也环绕着同样的冷香，越接近小花园，香味越近。
因为去过一次小花园，苏瓷的方向感不弱，却莫名觉得走了很远的路，但也许是都在顺着香味往前走，她并不觉得疲惫。
她看见了一个人影，那是艾芙琳夫人。
艾芙琳夫人换了一身更加华丽裙子，裙摆又大又长几乎拖地，她头发高高挽起仔细做了造型，看起来精致又高贵。
在她迎上前来的时候，强烈的冷香裹挟着仿佛是月光、流水和檀木的气息，一下子驱散了苏瓷脑海里的混沌。
“三位客人，试香会开始了。”艾芙琳优雅地抬起头，她施施然地挪开身子，桌上放着不少瓶瓶罐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品香所用的物品。
但苏瓷却没有第一时间往前走。
即使亚伯和埃文似乎都在说一些恭维的话往前跟艾芙琳攀谈，苏瓷照样还是留在原地。
周围艳丽的花儿喷吐着惑人的芬芳，明明是夜晚，它们却似乎盈盈发着光，让人能轻易辨别出它们的颜色。
苏瓷缓缓抬头，她看见了一轮圆月。
但很快清晰皎洁的月亮像是被什么东西模糊成一团光晕，她感觉自己眨了眨眼睛，抬脚往正在交谈的艾芙琳三人那边走去。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苏瓷莫名觉得她打从心底翻滚出欢乐的心绪，但很快她发现这不是错觉。
因为亚伯和埃文的表情夸张又快乐，即使是这种大咧着嘴的表情出现在亚伯脸上非常割裂。
他们怎么了？
但很快苏瓷就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发现自己脸上也挂着这样的笑容。
但在一声碎裂声之后，香味猛烈地逸散出来，剧烈刺激的香气冲击着每个人的鼻腔，埃文喘着粗气，苏瓷看向他的时候，他眼里出现莫名的恐惧。
他打碎了香水？为什么？
但在苏瓷看过去之后，却发现埃文嘴角抽动了几下，他又开始微笑，眼神里的恐惧也缓缓褪去，他眼睛弯起，很快连眼睛也溢出笑容。
在月亮重新变清晰的圆月之后，苏瓷也要离开，她最后回头看向站在后面的艾芙琳夫人。
她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苏瓷这才想起来，似乎整个晚上她都保持着这样得体又礼貌的微笑，见她往自己这里看过来，苏瓷也想回给她一个微笑。
但当她扯起唇角，苏瓷感觉到自己笑得有点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苏瓷才发现浑身上下都向她传达着累的信号。
香味渐渐散去。
苏瓷挣扎着想要抬眼再看一眼月亮，但事实上，她没有成功抬起头来。
……
当她费力地睁眼，苏瓷却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不见，她感觉到精神莫名地好。
然后她听见轻声敲门的声音，听出来是提拉，苏瓷高声喊进。
提拉表情严肃，她关上门没说话，用一种狐疑的目光凝视着苏瓷。
“怎么了？”话刚出口，苏瓷就想起了昨天试香会的碎片记忆，她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昨天我怎么了？”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兴奋过头了。”提拉委婉地提醒她，“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昨天没敢问你什么，我看你状态有点奇怪，还以为……”
“倒是没换人，只不过昨天的试香会肯定有问题……”苏瓷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想不起来过程了，估计是被催眠了。”
“昨天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提拉认真回忆了一下，“昨天你应该没去多久，我以为会持续很晚的，昨天你回来虽然有些不正常，但是却很奇怪地还有一点理智。”
那一点理智就表现在苏瓷起码还能认出提拉是自己人，她甚至还记得自己安排给提拉的事情，而且还记得现在应该喊提拉为苏珊。
大概了解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苏瓷仿佛大梦初醒，昨天不觉得奇怪的事情都一一回忆起来。
说实话，苏瓷很想知道她记得这些，那么亚伯和埃文今天会是个什么样子。
试香会有问题，这是当然的，但是他们要在这里呆三天，苏瓷很难想象第一天就被角色意识到了之后，剩下两天剧情会怎么发展。
但提拉一大早过来可不是单纯为了来看看苏瓷，而是已经到了早餐时间。
等到苏瓷下楼的时候亚伯和埃文都不在，苏瓷正好遇见了正在备餐的怀特小姐。
“日安，贝拉小姐。”怀特小姐看起来有些疲惫，她眼下青黑对着苏瓷微微低头。
“日安，怀特小姐。”苏瓷看着她面色疲惫，才想起来从昨天看见面色红润的怀特的时候，她就没有再看见任何一个人的标签。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就应该已经出现问题了。
“今天早餐晚了一些，实在是对不起您。”怀特小姐见她往桌子上看，面露歉意，苏瓷眼神微动。
“不是什么大事怀特小姐，说起来，亚伯先生和埃文先生还没下来吗？”苏瓷话是这么说，却给提拉递了一个眼神。
“噢，两位先生还没下来呢，艾芙琳夫人今天想在房间吃早餐，我过会送上去。”
报纸已经熨过，油墨的香味缓缓溢出。
苏瓷随手拿起来看，余光却注意着帮着怀特干活的提拉。
没过一会，提拉借机会过来跟苏瓷耳语。
“今日木栅栏被野兽挠坏了，给怀特小姐增加了不少工作，虽然需要安排人修补，不过目前她正在苦恼庄园没有多余的人手。”
苏瓷手一顿，慢条斯理地把报纸折好，“一会你劝着她赶紧上去找艾芙琳，顺便告诉她你去修那个栅栏。”
“我？”
提拉知道苏瓷不可能是为了刷怀特的什么好感，但她也想不出别的理由，疑惑地看向苏瓷。
“嗯。”苏瓷叹了口气，将报纸放下。
“估计是狼人吧。”
不用她提醒，提拉也想起来了召唤恶魔法阵的材料[狼人的牙齿]。
这么说，那么很有可能三个演员中除了一个恶魔使徒，还有狼人。
提拉还没来得及问别的，苏瓷放低声音跟她耳语。
“而且，我应该就是那个狼人。”
看见提拉睁大了眼睛，苏瓷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昨天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掉，她虽然精神不错，但是过度不错让她还是有点晕。
趁着亚伯和埃文还没下楼，苏瓷简单跟提拉解释了一下。
其实最开始苏瓷就觉得有些奇怪，在这个副本里她的嗅觉有点过于敏锐了，她本来以为是贝拉小姐的问题，就像是勇者妮西的体质好一样是原主的属性。
但是苏瓷绘本上的背景说明明明写了“伯爵千金一大早就坐上了马车”，而瑞德男爵的祷文又说“卡齐斯镇在格林伯爵的下属领地内”，那么无论如何没道理苏瓷是三个演员里最晚到达的。
毕竟贝拉小姐走的那条路可是比卡齐斯镇还要更近的。
其实最开始就有线索，因为怀特小姐最开始就说了贝拉小姐走的那条路容易被狼袭击，而之前报刊上也有“森林有狼袭击人类”。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狼不一定完全是狼，也可能是狼人而已。
“所以…那个抓痕？”
“我猜，送我来的那个车夫皮克也是个狼人，那个抓痕估计就是他留下来的。”苏瓷语气平静，但提拉知道这是苏瓷在思考的表现。
“‘我’和皮克应该有什么约定，但昨天晚上我没有去。”
“所以今天晚上，我得去找他。”
这就是为什么苏瓷让提拉过去修栅栏的原因，因为她需要确定损坏的栅栏位置。
提拉看向苏瓷，但后者却在饶有兴趣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地方。
她眼神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