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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楚不缺粮

    让楚植去安排召人,跟辛生明一起找地方坐下,楚锋逐渐恢复了帝王应有的睿智,沉吟着说道:“正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早就知道有许多能吃但我们不知道吃的东西吧,不然你不会到现在为止一个农业方面的人都没要。这面包果你是今天出去才发现的,在这之前肯定看到过别的,能不能说说,多知道一种啊,舅舅这心里的石头就多落下来一块。”

    “有的。”辛生明点点头说道,“别的不说,回京的路上我就用无人机在神道两边看到过一些我们那里可以当主食的作物,主要有高粱、芋头、山药和木薯。尤其是木薯,在我们那是第六大粮食作物,被称为“淀粉之王”,养活着六七亿人。这玩意非常抗旱,还不挑地,山地也能种,而且很省心,种下去不用管都行,好的品种亩产量一万多斤。虽然我是用无人机看的,没去挖出来看,但以我的经验看那叶片形状和长势,一亩少说能收两千斤。不过木薯有个问题,要经过处理才能吃,最好经过深加工,生木薯是有毒的,普通人吃三四两就可能会死。”

    “嘤嘤……”辛生明刚要说木薯的解毒方法,听到身旁传来哭声,转头看是小冰捂着嘴在掉眼泪。小冰这妹子平时看起来很高冷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赶紧站起来挽着她肩膀问:“小冰你怎么了?”

    “我爸爸,我爸爸就是吃木薯吃死的,我妈妈晕过去头摔在石头上,没救回来也死了。”小冰说着抓住辛生明一个肩膀失声痛哭。

    辛生明没想到小冰有这种经历,内疚地揽着她肩膀拍着她胳膊安慰。小九在附近听到哭声发现是小冰,也“蹬蹬蹬”地跑过来,抱着小冰的腿喊着“冰姐姐”,学辛生明的样子在小冰的腿上拍打起来。

    哭几声宣泄些情绪,发觉小九的动作,同时意识到时机场合不对,小冰忍住哭,松开辛生明擦擦眼泪,摸摸小九的脑袋说道:“姐姐没事,被虫子咬疼了。”

    等满头雾水的小九被小玉抱走,小冰急忙向楚锋鞠躬谢罪。看在辛生明的面上楚锋都不会怪罪她,何况小冰的经历说起来还有他这个皇帝的几分责任,挥挥手表示没关系,犹豫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说下当时的情况,这对我们大楚的其他人很重要。”

    木薯在这个世界故老相传也叫木薯,不像面包果有另外的名字,但人们都以为是块根的形状和红薯相似才这样命名,毕竟茎叶差别太大。和别的有木薯生长的地方一样,小冰他们村因为有牲畜吃木薯叶吃死过,村民们代代相传把这当作一种毒物,没想到这东西和红薯一样其实也是粮食作物。

    父母死的时候小冰已经十来岁,何况这事对她太重要,至今记忆犹新。那年大旱,小冰他们隔壁村地势高庄稼几乎颗粒无收,村子四周能吃的都挖完了,决定举村外出逃荒。村里有个老头身体有病,怕拖累家人,更怕死在逃荒路上临死看不到乡土,拒绝出行,家人只好留下一些粮食含泪跟他告别。老头觉得自己这身体撑不到家人回来,与其浪费粮食,不如早死早解脱,就挖些木薯煮了吃,打算做个饱死鬼一了百了,没想吃了没事,身体好像还比原来好了些。老头以为是自己命贱老天不收加上以毒攻毒暂时压制住病魔,就继续煮木薯吃,觉得只要不浪费家里留下的粮食,活一天是一天,直到被毒死为止。

    小冰他们村地势低情况稍好一些,虽然吃不饱,但大都能吊住命,只有少数人跟邻村一起出去逃荒。小冰家跟那个老头是远房亲戚,受他家人委托帮着照看,本来想把老头接回家的,但老头连自己家人都不愿拖累,何况是其他人,小冰父亲只好隔三差五去看一眼。

    过了一个月,小冰父亲发现老头越来越精神,脸上都好像多了几两肉,不禁起了疑心,这是吃了什么东西竟然能长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怀疑老头是不是杀了路人藏起来吃肉。于是有天中午特意藏起来看老头都吃些什么,看到竟然挖木薯回去煮,以为老头发现自己偷看故意装出来的,没看到老头吃就赶紧跑掉了。第二天中午再去,发现老头还是挖木薯煮,不过这次看到老头吃掉煮过的木薯。第三天看到昨天吃了那么多木薯的老头活得好好的,继续着挖木薯煮木薯的惬意生活,小冰父亲就忍不住了,直接闯进去问难道木薯没毒可以吃?

    老头没有隐瞒,说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可能是他身体有病正好以毒攻毒互相抵住了,也可能木薯只是茎叶有毒但下面的块根能吃,以前的人被茎叶毒死牲畜的事吓住了。反正他已经吃了一个月,活得好好的,还觉得身体比以前更好。为了证明他这个月一直吃的木薯,老头还给小冰父亲看了他家的粮食,说和原来一样分毫没动。() ()

    不能确定老头吃了木薯没事的原因,小冰父亲不敢轻易尝试,只是后来每天都来帮老头挖木薯,看着老头吃掉煮好的木薯。一直过了五天,看到老头啥事都没有,身体好像越来越好,小冰父亲忍不住尝了一小块老头煮好的木薯,发现味道不错,吃完后也没有任何异常,认为老头那个块根无毒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尽管如此,小冰父亲还是不敢自己挖木薯吃,毕竟他只尝了一小块,万一是另一种可能,只是老头身体的原因呢?于是恢复了原状,有空了才去看一下老头。

    直到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雨又一直没见下,眼看着撑不下去可能也要出去逃荒了,而老头这两个多月啥事都没有,那天中午小冰父亲一咬牙就去挖了些木薯回来,跟小冰母女讲清来龙去脉后洗干净了煮。小心起见没敢直接给老婆孩子吃,这一锅自己吃,说如果他吃了没事,晚上再煮给老婆孩子吃,没想到下午就不行了。从小冰嘴里得知她父亲的死因,村里人就去找老头,没想老头已经死大半天了,死状和小冰父亲几乎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爸煮木薯的时候没去皮,而且煮得不烂。那个老头,煮木薯用的是铜锅。”听完小冰的故事,辛生明叹口气说道,“木薯没经过浸泡又没煮透就有毒,木薯皮毒性更大,另外你爸可能吃得太多,也可能汤喝多了,木薯皮上的毒性一煮大部分跑汤里。那个老头能活那么长时间是运气好,老年人牙齿不好,可能煮得很烂,大部分毒性散掉了。可惜他用的铜锅,时间长了沉淀的毒性太多会分解,他可能是被分解的沉淀慢慢毒死的,只是死的时间正好跟你爸赶到一块。”

    小冰说她爸当时确实没削皮,对老百姓来说皮也是粮食的一部分,比如红薯就很少去皮,长得像红薯的自然没有去皮的习惯。吃的也确实很多,一锅全吃完了,说味道很好连汤都喝掉。至于老头用的锅,铁锅那么贵,老百姓最多用得起铜锅,有的人家连铜锅都用不起用的陶锅。

    问小冰她老家附近的木薯分布情况,小冰说光他们村区域内就有上千亩,而且生长得相当密集,再听小冰描述她爸当年挖的那一棵木薯的大小和数量,辛生明发现那木薯竟然是天然的高产品种,亩产至少两吨,不由再次感慨老天爷的偏爱。两吨木薯能让一家三口吃到撑,村里有这么好的资源,哪用得着出去逃荒啊。小冰后来就是跟村里人出去逃荒,然后遇到楚铭的人被带到昆仑镇。

    急于了解木薯的大致分布情况,范启圣还没来,来了也不一定清楚,辛生明就让李平阳找一些以前在农村生活的亲卫来,不同地区都找一两名代表,一下子找来五十多人。挨个询问,超过五分之一的人都说她们老家附近有木薯,个别小时候比较顽皮的还挖过,单株产量不比小冰父亲当年挖出来的低。还有几个人老家附近有面包果树,很奇怪的是有面包果树的地方就没有木薯。

    和蓝星不同,应该是热带植物的木薯和面包果树,这个世界能在亚热带甚至暖温带生长。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木薯和面包果树会分布得这么广,辛生明只能感慨道:“舅舅,要是我的估计没错的话,光是现有的木薯储量,就够你们大楚所有人吃三五个月,还能吃得很饱。”

    “哈哈哈,原来我们大楚不缺粮食啊!太子怎么回事,人怎么还没来?”楚锋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抖,站起来背着手转圈,转着转着,突然停下来看着小冰说道:“小冰是吧,小冰提供消息有功,有大功,朕要封你为郡主,丰登郡主?不好听!那就丰盈郡主吧。”一夜之间解决大楚以至整个大陆的吃饭问题,这个功劳大到没边,楚锋分到的功绩不亚于始皇帝,总得有所表示,辛生明和小九没法封,李平阳已经到顶,只能补偿给辛生明身边的人,目前最合适能找到借口的就是小冰。

    小冰当然不要,说她当不了郡主,只想留在辛生明身边,照顾他的生活照顾小九。楚锋说不授开府的郡主只是虚职,多个名号多处宅子多几块封地而已,不影响她留在辛生明身边。李平阳则想小冰是孤儿,如果辛生明能回去八成会跟着走,在青城面前,什么主都没意义。此外如果她有事出去了,楚棠也没来,小冰在家有个郡主封号会方便得多。就说如果等会几位重臣没意见小冰就接下这个封号,要是反对,皇帝舅舅也别继续争取,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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