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安故手里握着两张帖子,黑着脸走到长亭身边:“除了瘆得慌,没别的毛病,”说完背着手,像个老学究摇摇头走了。

    这边安故擦身而过,长亭发现一只花蝴蝶屁颠屁颠的飞到了眼前。

    非一尘身体略微前倾,平视长亭的眼睛:“喂,过去坐坐。”

    长亭被非一尘靠近时,身上浓烈的香味呛了一下子,身体连忙向后仰,屏住呼吸,碎碎叨叨:“天哪,非一尘,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也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吧!你这味儿,说实话有点棘手,我等凡人不可轻闻。”

    非一尘装作沮丧低下头,再抬起头隐忍委屈糊了一脸,用力过猛说不出的我见犹惨。

    长亭汗毛炸裂,她发觉背后两道阴寒的目光,破天荒的没有撵人,因为她觉得敌人的敌人或许能坑成盟友。

    你装,我奉陪到底。长亭看向对面,抬了抬下巴:“那么多鬼,多害怕啊!你请我去,是不是得有点诚意啊?”

    “诚意很足,金银太俗,不符合您身份。”非一尘掏出一个青色的瓶子,举到长亭面前:“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驻颜花花蕊,可保青春永驻。”

    长亭没接,反问道:“能吃饱吗?”

    非一尘一愣:“这,这我,吃它吃不饱,那我请你吃海鲜?”

    长亭眼中的剑光扎了非一尘一脑门子。

    “我要一半……商股。”长亭笑意盈盈,右脸的酒窝越来越深:“这样勉强吃好。入股的钱,从我的薪水里扣,我的店?走走走,安故,晦气不要紧,能挣钱就是好店,咱们去看看新店,以后你每日过来帮忙看下账。”

    古道伸出手,摸到的只有空气,他想阻止,可他凭什么阻止。

    长亭从勿匆匆出来的时候,手里掐着商股协议,她以为非一尘一脸失落,是因为丢了商股,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某些人为了赖上她是下了血本的,送出一半当然会不高兴。

    古道依旧站在慢吞吞门口,长亭回来直接搂着他的腰往门里一带,回手把门一关,非一尘急道:“长亭,你这就没意思啦,一分钱没挣,先丢了一半,我饿了,我要吃饭。”

    长亭将门打开,指尖刮着门框,看着非一尘笑起来:“非一尘,你吃瘪的样子还蛮有趣的,只不过。”长亭突然小声道:“帝君,吃亏还没吃饱吗?要不冥界你送我一半?”

    “你要吗?你要是肯做冥后,冥界都给你。”非一尘眼中流光溢彩,像只激动的孔雀。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想娶我?这我得好好算算,亏本的买卖我可不能做。你等信吧!”长亭砰的一声,把门一关。

    回过头,长亭看古道安静的站在那儿,不见往昔半分影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道顶着这幅尊容,她看着实在别扭,她慢慢走向古道,将人逼到角落,退无可退,长亭两手将古道箍在中间。

    她伸出手,却被古道抓住手腕,她笑着说出最欠揍的话:“你现在是我的奴仆,要杀要剐我说了算,你这样我可不喜欢,你可以风轻云淡,但是不能哭丧着一张脸,还有以后见我第一句话,要说,帮主吉祥。”

    接着,长亭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抱怨:“说也不顶用,最近走背字。要不穿身红去去霉运?”

    说着将双手搭在古道肩上,十指交叉,将古道向下一拉,咚的一声,长亭的额头抵上古道的额头,一股清凉的妖力,将古道一圈圈包裹住,古道的容貌在长亭的修复下一点点还原。

    古道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长亭腰间,他本想推开她的,他怕容貌恢复被认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发生的这一切,也怕长亭怒极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他下意识没有推开她反倒抱得更紧,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

    长亭汲取妖树的力量,为她所用,是一件十分耗尽心力的事,完成后稍稍脱了力,她抬起头看着完好如初的古道时,勾起一边嘴角,笑的多少有些邪恶。

    长亭秉承着,事不太关己,所以还是高高挂起:“行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听了,至于你的故事我也没兴趣,你如今到我手底下,只要不做伤害慢吞吞的事,安分守己,我既往不咎。”

    长亭给了古道一媚眼,一脸痞坏:“啊!赏心悦目,安素,安素,偷吃什么呢?我来抓你啦!”

    长亭从古道手里将团扇抽走,头也没回的上了楼。

    这一夜,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天鸡叫了三回,长亭听到一阵熟悉的车马声,她推开窗户,看到安酒爷跷着二郎腿躺在光秃秃的板车上,正拿着酒壶吹牛,安虎赶着马车笑得花枝乱颤。

    岁月静好。

    安酒爷看到长亭,直接攀上窗户,伸手递给长亭三瓶酒,瓶口翠绿向下渐变成白色,上面画着落梅覆雪。

    安酒爷将酒放进窗边的条案上,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货安全送到,这酒是他们送的,说是雪梅酒,我已替您尝了,度数不高,不碍事。”

    长亭抬手将人扶进屋:“这一路没什么不对劲吧?”

    安酒爷点点头:“非要说,就是送了这几瓶酒,之前可没送过。”

    长亭感受混着酒香的微风,扑面而来,她只能凭空的想象一下梅花和落雪的味道:“你把这两瓶送去给安故吧!也叫他学学怎么给人送礼,弄点大主顾好照看照看咱们生意。”

    长亭自从被剜了心,不光眼睛不好使,鼻子也成了摆设,再也闻不到花香,没流过一滴汗。周遭的一切全凭记忆,想象他们大概的颜色跟气味。

    “得嘞!”安酒爷说完直接去开长亭的门,被门口站的古道要杀人的眼神吓了一跳。

    “乖乖,吓死人呦!”安酒爷看着古道盯着他,他下意识将刚刚装酒散开的衣襟,紧了紧,不知所以然的抬腿绕过去走了。

    长亭还未梳洗,头发都散着,仅穿了件轻薄的睡衣,这一幕确实,作为门外那个,有点刺激,但她习以为常,看着门口一言不发,黑着脸的古道,将桌上那瓶酒施法送到他面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尝尝吧!”

    长亭踏出门槛,身上的睡衣转瞬间换了身红裙子。

    古道一挥手酒瓶消失了,紧接着别扭的说了句:“帮主吉祥!”

    安故提着衣摆,走上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帮主,快去看看吧!昨天送去的面粉,吃死了人。”

    长亭无意间抬头,正好跟古道的眼神纠缠在一处,脑子一下就空了,忙定了定神:“什么?怎么回事?”

    “桃止山下面村子的村民,前段时间全部离开,因为没来得及找合适的安置地,不少人就先投奔亲戚了,有三十多口去了西山沟,刚批了地,定了些面粉,建房子的木工和瓦匠,还有那三十几口连窝端了,只剩下个没满月的男娃。那粮食铺老板连夜赶来,正好碰见鹰主,刚才七尾鹰团的人把咱们店给围了。”

    “走,你先带我去面粉库房看看。”长亭的心当即沉了下去:“从现在开始先不接活了,回头你把接了没完成的活,整理一下给我看看。

    长亭觉得有人给她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坑里面的陷阱和脏水,已经把她弄得筋疲力尽。这些年她一直顺风顺水,现在她步步踩在荆棘上,这段时间除了得罪了蓝无觅和刑天氏,也没别人了。

    她忽然停下来:“古道,你能走吗?”

    “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古道见长亭面色阴沉,口气不善,迷茫不解的脸色煞白。长亭看到他的名字,没反应,看到他的真容,也没反应,到底是不想认他,随时准备打发走吗?

    长亭想古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敏感多疑了,曾经意气风发好像被这十年打磨的荡然无存,也是,任谁经历过黑暗,重返光明时都会刺眼吧!

    古道身体紧绷,察觉长亭好像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强压住自己的情绪,驱走四肢的僵硬,欲转身就走。

    长亭觉得气氛压抑极了,她这问的没毛病啊,便赶紧将那句话换个说法重新说一遍:“现在我脱不开身,你要是能走,帮我去找找,人族蓝氏,有没有一个叫蓝无觅的,盯着她,看看最近她在搞些什么,最好有些实证。”

    古道听完,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合适,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长亭莫名其妙,心想这是同意还是拒绝啊?没个说法?

    随后长亭跟着安故来到货仓,感觉货仓灰蒙蒙的呛人。

    “安故,你感觉空气里有什么味道吗?或者仓库里有什么不正常的,你跟我说说。”长亭只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安故走走停停,翻翻找找:“帮主,我没闻到什么特殊味道,但是会觉得呼吸不太舒服,有点恶心。是不是我们这被人下毒了。这是昨天放面粉的位置,这周围没什么会感染面粉的东西!咱们平时是会走些中药材,但是都是单独存放,有毒的都是密封好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长亭第一次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扶着脑袋,深呼一口气:“若是普通毒药,那么那个吃奶的孩子应该也不会活着,没满月吃奶会非常勤,男孩子半个时辰可能就要吃上一口,他没死,除了命大,那另外就说明这毒只对吃了它的人或许有用,进入血液的可能性较低,孤陋寡闻,这不进入血液的毒药我怎么一个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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