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岂料,苏澄奕竟然是来真的。

    宋瑾言转身躲开,“二公子,你来真的?”

    “苏某领教宋将军高招。”说完,苏澄奕以箫为剑,脚踏戚风,直指宋瑾言眉心。

    宋瑾言不敢大意,屏息凝气,脚步灵活一转,身子左偏几分才硬生生躲过。苏澄奕的玉箫挥了个空,不落一半便转回,步子退后两分,欲将玉箫斜劈下来。宋瑾言眼见栏杆边有一木棍,便转身踏风奔去,脚一勾,棍子上手回身便迎了上去。苏澄奕本就没用几分力气,竟被宋瑾言这一回击镇的退后几步。

    “将军好功夫。”

    “二公子今日真心要比试比试?”

    宋瑾言此时冷冷看着苏澄奕,看得他背上竟有了几分寒意。

    “只论拳脚,不论内家功夫如何?”

    宋瑾言未答,苏澄奕已经再次飞身袭来,手里的玉箫似充满了剑气,挽起了花。宋瑾言右撤半身,虚晃一招,右手持棍刺向苏澄奕,左手并指为掌,同时便拍往苏澄奕后背方向。苏澄奕轻点脚步,旋身一转,宋瑾言的一掌便扑了空。

    “宋将军,说好不动内功的……”

    “我哪里答应过?”

    说着,宋瑾言也不给苏澄奕留半点反应的功夫,便以棍带了内息往苏澄奕方向砍去……苏澄奕用玉箫迎了一击,内里催动,木棍便被镇断了。

    “是谁说不用内功的?”

    “承让承让,若是不用内功,将军的素银剑法之下,恐怕在下的玉箫便不保了。”说着,苏澄奕将玉箫插回腰间。

    两人缠斗了数十招,不是你拆我的招,就是我化解了你的招。

    宋瑾言化指风为剑,苏澄奕利用极快的轻功步伐,两人生生平手,不分上下。

    “将军,今日就到此吧,我看再打下去,整船的人都会被吵醒了。”苏澄奕笑着住了手。

    “要打的是你,停手的也是你。”宋瑾言实属久不与人比武,难得棋逢对手,竟有些意犹未尽。

    “将军,在下认输可好?”苏澄奕此时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接连陪笑道。

    “你这轻功极好,是‘七步碎云’?”

    “将军怕是看走了眼,在下这轻功哪能与‘七步碎云’相比?”

    “你师父是谁?”

    “我这粗浅的功夫,也能入得了将军的眼么,不过是乡野里请的教习随意教的,何曾有正式的师父?”

    “二公子既然不肯说,我也不多问了。”

    宋瑾言常在江湖行走,也知道有些武林高手不方便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号和武功路数,这些人有的是为了躲避仇家,有的人则是单纯为了避免上门挑战的麻烦,总归是有些隐情,便也见怪不怪的没有多问下去。

    “将军,这行船还有些日子,我们切磋的机会多的是呢。”

    “二公子说的是,今日暂且休息吧。”

    行船又过了两日,但凡月色之朦胧之时,两人便在甲板上比武切磋。

    “还说你用的不是‘七步碎云’?”

    宋瑾言心想,这七步碎云是武林中极轻巧的武功,依靠的是人脚指点地,才能又快又轻盈,仿佛可以在轻飘飘的云上走几步,要习得这样的上乘的轻功实属不易,需得人身轻如燕,玉骨消瘦,一般男子很难将‘七步碎云’练到极致。而宋瑾言看苏澄奕的功夫,‘七步碎云’不仅使得及其顺畅,还颇有点“不过如此”的意味。

    “小姐可是太高看在下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苏澄奕自诩与宋瑾言也算的上朋友了,这小姐、将军的称呼只要是无人之时竟开始混叫起来,也知道宋瑾言也并不在意这些。

    “是你不肯据实以告。”

    “将军放过在下吧,难道是要在下入伍吗?在下这柔弱的身子骨,可经不起将军的操练。”

    “混账,军队之事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小姐,你也是京中贵女,哪能这般粗鲁?”苏澄奕竟然笑道,心知这样的玩笑不会让宋瑾言恼的,就大胆的说出口,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合适。

    “二公子能文能武,若不是早年间在乡野,想必早就成了朝廷栋梁。”

    苏澄奕一愣,没想到宋瑾言会说出“朝廷栋梁”这样的不严谨的话。

    “怎么,二公子不想?”

    “哈哈哈……想,怎么不想,我想的很,如果在苏家长大的是我,早就登堂议政了。”

    宋瑾言本想试试苏澄奕,看看他到底是何目的肯涉险江南,所以这些日子有意或者无意的会和苏澄奕谈论几句不要紧的。苏澄奕其实将朝廷、民间、百姓都看的及其通透,不得不让宋瑾言青眼有加,又兼具了上乘武功。

    很久没有人能在武功上与她匹敌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小姐想知道?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只是国泰民安呢?小姐信吗?”

    “……”

    “小姐是见惯了世态谲诡,见不得人世真心?”

    “生平确实没见过几回。”

    宋瑾言在京城贵胄的天子脚下长大,成了一家之主,在权贵沼泽里地沉浮多年,又经历了两朝交替……见惯的是这厢刚结盟,那边厢就可以背叛拆台。人心难测,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可能为了某些目的变得陌生,罔顾伦理纲常,不顾人命也是常见的,确实很难让她去轻易相信别人的真心。

    “如果我说,我的真心都在小姐这里呢?”

    “……”

    “难不成小姐已经心有所属?”

    “……”

    宋瑾言见苏澄奕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就难得搭理。突然一声“哎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宋瑾言一转身,见是一小女孩在她身后“哇哇”哭了起来。

    “哎呀,红红,你怎能冲撞了贵人?”一粗布着装的妇人赶紧跑过来抱紧跌倒的小女孩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苏澄奕问。

    “公子,小姐,我是这船上的厨娘。本不该带着女儿,只是这行船一走就是数十日,我家孩子实在是没人照顾,而且乡下地方,吃住都艰难,不如船上安生。就偷偷的将孩子带着。公子,小姐,求你们不要赶我们下船,如果我没了做饭这营生,就没别的法子了……我丈夫还在家里病着,等着 我拿了钱回去请大夫……”厨娘一边说一边哭着。

    “哎,小姐你看,这离国泰民安还远的很呢。”说着,苏澄奕取出一粒散碎银子交给厨娘,“银钱不多,你且拿着。我看这孩子衣衫淡薄,虽然开春了,夜里还是寒凉的很。下次船靠岸休息的时候,你先拿去给孩子买两身衣服鞋袜吧。”

    宋瑾言看着孩子的布鞋已经磨破了,脚趾头都在外面,也准备拿些银子出来,不料,苏澄奕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放心,我家小姐是个善心的菩萨,定不会你偷带女儿上船的事说出去,你好好带她进船舱躲着吧,下次不要再给人看见了。”

    “是是,谢谢公子小姐。我也就是晚上带孩子出来透口气,免得孩子在舱底憋坏了。这下不敢了,我这就带孩子回去。快,红红,还不给公子小姐叩头!”

    “红红谢谢公子,谢谢小姐。”这孩子竟然真的有模有样的扣起头来。

    “快起来,不是什么大恩,你们快回去,省的别人看见了。”

    “是是。”说着,厨娘就带着孩子回了船舱。

    “稍等,这位大姐,想请问年前运送贡品的船只,你也在船队里吗?”

    “年前?我不在,但是我隔壁的大娘也是在船上当厨娘,回来的时候连工钱都没拿到,据说是因为沉了几船贵重的货,大人们都被宫里骂了个遍,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所以我们村的日子更是一日难上一日。”

    “多谢大婶儿了。”

    “小姐客气了。”说着便带着孩子回了船舱。

    “二公子刚才为何阻我?”

    “殊不知,救急不救穷。小姐的荷包里怕是没有散碎银子吧。一出手就是金豆子,也不怕吓着她们。更何况她们这样的人家,如果拿着金豆子走街过市的,被歹人瞧见了,还不招来祸事?”

    “还是二公子想的周到。”宋瑾言微微颔首道。

    这人处处设想周全,如果真的立于朝堂,只要心正身直,还真是可用之人……国泰民安啊,谁都想。

    “刚才小姐想知道上次沉船的情况?”

    “总觉得奇怪的很。”

    “是啊,这妇人没有撒谎的必要。如果她说上次的工人没有拿到工钱,那么就不会包庇地方官府。其实啊,如果真的国泰民安,谁还会去当那贼人?都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百姓想的事情,谁当皇帝,谁掌权,他们才不关心呢!”

    宋瑾言一皱眉,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苏澄奕说道:“小姐又要数落在下不够慎言了。”

    苏澄奕转身向宋瑾言深深作揖:“将军恕罪,小生孟浪多言,念小生全是出自肺腑,饶过小生这一次罢。”

    “无聊。”宋瑾言说完便不再搭理此人,转身回房,心想此人怎么会是沐之的弟弟,除了脸有几分相似,其余的根本一点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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