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

    宫里嫔妃众多,从小在周皇后宫里长大的他,早对这些见怪不怪。

    而且此处是之前的皇宫禁地,储云宴并不想多管闲事,正要抬脚离去。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了他的视线。

    远远看去,阁楼后面草丛里,俞茗衣虚弱的抬起一只手,用衣袖掩住了口鼻。

    跌跌宕宕的朝草丛边的溪流走去,躺在了冰冷的溪水中。

    储云宴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便又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也躺在草丛里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粉的味道。

    储云宴当然知道,这是药性很强烈的迷药,哪怕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它依旧会对人产生些许昏迷的作用。

    他对身后的聘林说道:“把口鼻稍微掩住些。”

    直到走到了俞茗衣身前,太子这才看清她此时的模样。

    她躺在冰凉的溪水中,头发衣衫皆已被打湿,双目微闭,双颊泛红。

    犹豫了一瞬,他还是抱起了俞茗衣,极快的朝太子府方向走去。

    聘林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吧,殿下竟然把那女子从水里抱了起来。

    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又听见自家殿下说:“先把阁楼那间屋子的人放出来,再把草丛里的那个侍卫带回去关进地牢。”

    储云宴把俞茗衣抱回寝宫,放在软榻上,做完这些事后,便站在屏风隔开的楠木窗边,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两个宫女给俞茗衣清洗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又折返到榻边。

    他站在塌边,静静看着俞茗衣,只见她依旧双目微咪,眼神朦胧,只是面色比之前更加潮红,身子还微微颤着。

    眼看就要翻下床榻,储云宴这才走过去坐在榻边,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榻里挪去了些。

    突然,他的一只手被捉住,储云宴只觉得手中传来的热感异常灼人,他呼吸一滞,想把手从那火炉中抽离出来。

    俞茗衣似是感到一股清凉,越捉越紧,他想把手拿出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俞茗衣竟把他的手背贴上了脸颊。

    这时聘林敲门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皇后娘娘又差人来催殿下了,让您赶紧去缬芳园。”

    储云宴这时回过神,把手抽了出来,声音略有点低沉:“让他们跟母后说我还有事,现在不便过去,你先把张太医叫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储云宴把床周边的帷幔拉下了来,他走到外间叫来宫女。

    吩咐道:“等会张太医来开了药之后,把药煎好给她服下。”说完便走去了书房的方向。

    俞茗衣刚刚触到一抹冰凉后,稍微清醒了一点,终于能看到一丝光亮了。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可自己浑身难受,大脑混混沌沌。

    还没想明白那人是谁,只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便又昏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聘林便再次回到了太子书房,他问道:“殿下,张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后阁放出来的那位夫人自称是俞行江的夫人,他让我转告殿下,多谢殿下的搭救,只是她现在想见俞姑娘,不知道殿下能否答应。”

    储云宴道:“你去跟她说,让她别张扬此事,你找人把她送回太仆寺,等俞姑娘毒解之后,我会派人平安无恙的把她送回去。”说罢,又返回了寝宫。

    寝宫中,张太医已经来了。宫女把帷幔拉开一点,只让躺在床上的女子露出了一截手腕。

    张太医给这女子正把着脉,内心十分讶异,这女子怎么中了这种毒,躺在太子寝宫。

    这毒跟寻常的毒不太一样,张太医正收着把脉的手,看见太子来了,内心十分惶恐,忙跪下行礼。

    这位太子虽然表面看上去,对他们这些大臣很是礼贤宽和,喜怒甚少形于色。

    可眼下,自己知道了太子这样的私密事。

    太子扶起了张太医问道:“里面这位女子怎么样?”

    张太医答道:“回殿下,这位姑娘服下老臣开的药方服用后,只需睡上一觉,到了半夜,便可初步有所好转。只是……”

    储云宴看张太医吞吞吐吐,心生不悦:“张太医,有什么直说便是。”

    张太医又道:“只是,这药若是人为所解的话,可立即痊愈。如果凭借药效的话,除了老臣开的药方之外,接下来的十天,老臣还得每日前来施针一次。”

    储云宴想让张太医出宫施针,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经讨来了这个麻烦,便负责到底,反正她在这里住上十日,也只不过多了一副碗筷。

    张太医看太子久久不发话,悄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老眼昏花了,竟然看见太子嘴角一抹转瞬而逝的微笑。

    接着听太子说:“那就劳烦张太医每日前来施针,此事不可张扬。”

    张太医连连说是,便退下去了。

    储云宴站在窗前,看着宫女给俞茗衣喂完药,清理了面容,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刚走出寝宫没多远,就见聘林赶了过来:“殿下,后阁草地上的男人,在严刑拷打下说了,他本是民间一恶臭远扬的窃贼,昨日有个女子跟他说,冷宫禁地有个绝色女子,只要他来,成事后再给他五十两黄金。”

    储云宴一听,那个女子是谁派去的,他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面色冷如冰霜:“把这人手筋脚筋挑断,再带去大理寺,问问大理寺卿,他们平时是不是就是这么办案的,放任这种人在民间多次作恶,扰乱百姓。”

    聘林恭敬应下又听太子说:“派个人去跟俞家打个招呼,俞姑娘十日后,自会平安无恙的回来。把那几个涉事的宫女婆子各打三十大板后,也一并带去大理寺发落。”

    储云宴说完,便去了周皇后寝殿。他进门便看到,除了母后和云宛,还有一个他并不认识的陌生女子。

    那女子见太子来了,行动间有些局促,忙站起身给太子行礼。

    倒是储云宛,开心的扶着那女子坐了下来:“皇兄,这就是孙沅姐姐,你们之前应该见过吧,我留了孙沅姐姐在宫中陪我玩几天。”

    储云宴面色平静如水,并没回答储云宛,只跟周皇后打了招呼。

    孙沅见太子对她如此冷淡,并不在意,早就听说太子躬勤政事,厉行督察,严刑峻法。一心都在朝政上,身边并无女子侍奉。

    自己是尚书嫡女,这么多年又好不容易为自己搏了一个定怀第一才女的称号。

    最重要的是周皇后似乎对自己也很是满意,她有信心,假以时长,太子一定会接受自己。

    孙沅便对周皇后行礼告退:“皇后娘娘,殿下找你有事相商,臣女先行退下了。”

    周皇后点头答应后,孙沅便退了出去。

    储云宛一直没有等到那女子的丑闻,她派人去后阁查看过,那里和往常一样,并无异样。

    事情并没有如自己料想的方向发展,她心中本就十分忐忑不安。

    皇兄来了之后一直冷着脸,储云宛更不想在这里多待,想派人再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她急着对周皇后说:“母后,孙沅姐姐对皇宫不熟,我去陪陪她。”

    说完便想走,却被太子厉声叫住:“你别走,我一会有事要问你。”

    周皇后看太子真动了怒,连质问太子今日为何没来缬芳园的事都忘了,忙问道:“你们兄妹两这是怎么了。”

    储云宴这才对周皇后开口说话:“母后,儿臣今日没来缬芳园,正是因为这位好皇妹。”

    周皇后云里雾里的,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听太子对云宛喝道:“你今日到底干了什么事,你自己说,这些下三滥的招数都是谁教你的,你以为赵泽知道了你今日所为,日后还会心甘情愿娶你吗?”

    储云宛从未见过皇兄如此大声对自己说过话,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索性也不掩藏。

    哭道:“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我就是讨厌那个贱人,我要她当众丢人,看她还怎么在定怀待下去。”

    周皇后听见如此恶毒的话从自己女儿口中吐出来,急忙喝止道:“住口,你说的这番话,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而皇兄,还是之前那副样子,只说道:“这件事果然是你做的。”

    储运宛没想到母后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更是受了刺激,口不择言道:“母后你当年为了当上皇后,做的那些事,我跟你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便感觉自己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周皇后这一巴掌打的毫不留情:“我看是平时对你太过骄纵,你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我能坐在这个位置是靠那些肮脏的手段?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去皇家祠堂抄写一百遍经书,不到下个月初,不准出来。”

    储运宛捂住泛着疼的右脸,大声道:“好,我现在就去,你们到底和谁是一家人!”

    等储云宛跑了出去,周皇后似乎才忍不住踉跄了一小步,太子忙搀扶住周皇后坐了下来:“云宛口无遮拦,行事全凭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让她在里面好好反思一段时间也好。”

    周皇后眼神微微呆滞:“希望她在里面待一段时间,能想明白一些。都怪我和她父皇,平时太过溺爱她,才养成了她现在这副蠢样,这种脾性,就算她是无比尊贵的公主,以后嫁给驸马,不管是不是赵泽,都定是要吃不少亏。”

新书推荐: 四合院:入编情报处,家父镇国级 学霸:我的题目有血条 穿书到九零年代:无痛当妈养崽崽 当我变得冷漠后,你们怎么后悔了 清穿之后成了废太子的童养媳 糟了!1999年的事情瞒不住了 我的世界:从僵尸到魔王HIM 东洲往事 灾厄,沙雕玩家闯末世 我的武魂是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