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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账 启程

    自张纶接了信,阖府上下就开始行动起来,该收拾的便收拾了,叫了管家正意先押送了两船家私软物背上。

    这几年制的庄亩正有出息,俞俶玉便做主留下了。

    张老太太也道该留下,将来若张纶退了,想来这里也可以养老也是不差的;俞俶玉倒在这点佩服起老太太来了,看来置产养老,从古自今都是一个理儿。

    张纶身边的清客也陆续定下来了是跟着北上还是留下来;愿意北上的,张纶便拟了名单让俞俶玉一并准备好行船,不愿意的,也赔补了不少体己;十几天下来,散的银两就近五六百两。

    俞俶玉盘了帐,也不由咂舌;她来这后,就被张纶卸了职不太理家管事;如今搬家让她一盘查,感觉就是花钱如流水;便是账上突然出账了这么多,也是有点吃不消;只张纶身边的清客多是有家有室的;突然失业,怕是要再换主顾也难;张纶又有心要多给,这急着出款,难免捉襟见肘起来。

    她便派了陪嫁来的心腹去盘了下手里的嫁妆铺子,寻思着要卖掉几个;却被祝妈妈拦住了:“大娘子,哪就到了要卖铺子的地步了。”

    俞俶玉揉揉额,把算盘一放:“如今账上的现银不多了,这才哪到哪?我估摸着这趟老爷去京里,怕是没个几千两,也周转不过来;届时我们远在京城,手也管不过这边来;索性处理几个不赚钱的铺子罢了。”

    祝妈妈揪心道:“那可是您的嫁妆铺子,卖掉了,再买回来,就难了。”

    “几个铺子罢了,反正也不赚钱;如今手里紧,还分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她却没说另一个担心,就是这几个铺子位置好,地段佳,怎么样也不至于就到了赔钱的地步;想来是她来了以后,这几个铺子的管事见她不怎么打理;便有了私心。

    索性卖了几个铺子,换些现钱;也不用再往里贴补了。

    祝妈妈见劝不动,只好随她去了;只涉及到的几个铺子的管事,却隔着大早就上门来磕头求见。

    俞俶玉正伺候老太太用早餐,便听祝妈妈来报说几个管事只在前院候着;不肯离去。

    她冷冷一笑,便给老太太行了礼,就急急赶去了前院;路上便让丹岫去抱了账本,又指了幼蓝叫护卫去前院候着。

    几个管事突然被收了铺子,私下也商量着要上门来哭一哭,求一求;许能混过去;却不想,俞俶玉这芯子已经换了主了。

    只见几个婆子媳妇簇拥着俞俶玉来了前院,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坐下;几个管事便立刻跪下磕头,掩袖哭泣起来。

    最亏的那南北铺子的管事便率先道:“奶奶,咱这铺子卖不得;这铺子是老太爷当年指给您的嫁妆;您怎么能卖了。”

    俞俶玉便笑了:“既然你也知道这是我的铺子,我要卖便卖,还要你准了不成?”

    “那便是要卖,咱这铺子还亏空着近百两,怕是卖了也不抵债。”那管事道。

    “哦?年前还赚钱的铺子,怎么这才几个月就亏空了近百两?”

    “可不是么,年前店里打北边进了一批雪蛤,可这南边太潮,不想发霉了,便卖不得了,只好盘了亏,之前也是递过条子给您报过的。”

    “胡家的,你是随我出嫁,父亲用老的人了;这铺子交你打理也有十年了”俞俶玉慢慢吸了口气,平了下情绪,“你既然报了盘亏,我也不追究这个,但是有几笔账,我要和你复盘一回。”

    丹岫便自边上递了账册来,她将那账本往那管家面前一扔:“我是个心软的;且问问你几笔帐,其一、你既然进了雪蛤亏了近百两,为何年前的进货单里,只有区区两斤雪蛤,不足二十两?其二、年后天气渐热了,二月十六日你突然采买大笔炭火是怎么回事?冬日也才五十文一斤的炭火,入春了反而按八十文进货,五百斤?我怎么不知自家的南北杂货铺子做了炭火铺子的生意?其三、三月初七,采买了三十两龙井,我只问你,清明还有半个月,你这龙井是从哪家茶庄收来的?”

    那管事自她发问,便心里一沉,便沉默着不敢答话了。

    “既然今日要盘账,胡家的,你便给我交代下,这些东西如今在何处?”

    那胡家的在账本上做了手脚,私下没点银钱已是常事;只是过去俞俶玉常常盘账,便是知道,只要不过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道他养家也不易。

    只是日夜放纵,这胡家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年后听闻俞俶玉身体不好,又不太理事,索性就放胆做了几笔亏空,私下没了近百两,又账上做个亏空近百两,还想着能从俞俶玉手里再掏出一笔来。

    不想,俞俶玉却是直接就要发卖了铺子,他便想着,能从俞俶玉手里捞出近百两,有了过去的银钱,下半辈子也好过了;只如今被一条条指了出来,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奶奶,这做生意本就有亏有赚;您这是怀疑我做假账么?”

    还用怀疑吗?俞俶玉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也不多说:“拿了他的身契,去抄;抄出来后,直接押着送官。”

    那管事本想着能混过去,没想俞俶玉要直接将他捆了送官,这才害怕起来:“奶奶,奴才身家都在您手里捏着,怎么敢欺瞒奶奶。”

    那院内护卫只听俞俶玉的,便直接捆了,押着人随祝妈妈去抄家去了。

    其余几个心里有鬼的,见俞俶玉今日直接发作的厉害;也软了,更有不想去牢里遭大罪的,便直接将银钱吐了出来;也不敢提卖铺子的事了。

    只俞俶玉在前院收拾自己的嫁妆铺子之事,还是传到了老太太耳朵了。

    老太太知道后,半天叹了口气:“想来她也是手头紧了,但我张家倒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动媳妇的嫁妆,徐妈妈,你去,我记得我在苏州还有个园子,出息不多,拿过去给她找补下。”

    徐妈妈惊呼起来:“那可是您的。。”

    老太太抬抬手道:“什么我的她的,一个园子而已,拿去就当给孩子们玩罢了。”

    徐妈妈心疼的点点头,便取了钥匙翻了地契房契出来。

    老太太安坐在椅子上,悠悠叹口气,低头摸了把佛珠,那园子她本私心想给怡姐儿做嫁妆的,只是如今张纶家手里头紧到要用俞俶玉的嫁妆了;她如何肯?

    俞氏的嫁妆若是自用便罢了,要卖要买随她便是,若是为了张家的用度卖了,将来亲家知道了,怕也是另一场风波了。

    她低声道:“珠儿啊,你别怪娘,娘也是没法子,你放心,娘总归会给怡姐儿一分大出息的。”

    张纶和俞俶玉正在用餐时,便随口道:“接任的孟大人不日就要到了,咱们要提前将官宅空出来;你看看还有什么紧要的东西,便直接先送去金陵好了。”

    俞俶玉一愣:“怎么来的如此之快。”

    “江南乃国库重地,怕是圣上有意要盘清楚江南的出息”张纶难得和俞俶玉提起朝政,想来也是忧愁到了极点“听闻陛下有意要修陵,国库空虚,怕是孟大人这次来江南,来者不善。”

    “可陛下不正当壮年么?”在俞俶玉记忆力,皇帝好像才五十多岁,在现代,政坛里五十多岁的大爷们可都正奋斗在工作一线,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

    “听闻陛下最近身体不佳,且几个皇子都被召回了京城;又急着修陵,孟大人这次来,只怕江南不被掏空,是不会走的;只可惜了。”

    俞俶玉倒是知道张纶在可惜什么,他辛辛苦苦在江南近十年,好不容易江南富庶,民生稳定了;突然朝廷过来一刀子要开割,他当然心里不是滋味。

    她也只能劝道:“天下皆王土。”又岔开话题问道:“若老爷还要和孟大人交接,那咱们暂时搬去城外吗?”

    “城外虽然庄子不错,但每日进出城太过麻烦,我已寻了人找了个三进的屋子,你回头去看看,赁下来;我们只需小住半个月左右便行。”

    “三进的话,只怕住不下。”

    “没事,母亲之前说离家太久,她准备先行出发回金陵,我也担心她一个人上路,准备让几个孩子们陪着一道北上。”

    “若是孩子们也跟着一道出发,哪到没什么问题。”

    “对了,昭文今年院试,我便留下他在这里备考;不用准备他的行礼。”

    “既然这样,之前昭文求了几次要把元儿调回去,索性就给他吧;有个贴身长大的,也好看护。”

    “这个你决定便是。”

    张纶见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走到门口又扭头来叮嘱一句:“昭文要到六月科举,你这屋子记得赁久点,庄子上的冰也要看着天送;万记着不许他贪凉。”

    “老爷放心。”俞俶玉琢磨了下,又去派人把孩子们叫齐了,让她们加紧收拾行礼,要先陪老太太去金陵。

    贞怡听到回金陵,心里一紧,又不免想到父母了,便留了下来轻声问:“舅母,那我届时要直接回家么?”

    俞俶玉倒还没想到这茬,但老太太只说要回金陵,却没有要她安排人另送贞怡,想来是打算直接回张家;便道:“倒不一定,只是我也尚不知道会是如何安排。”

    贞怡想了想,轻声谢了。

    门外的昭彦则趴在门上偷听,待贞怡出门便拉着她跑到侧门花树下道:“表妹,你安心;到时候我去求祖母,一定让你和我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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