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下吗？”
“我以为是——”
初凝张口，对上他的目光却不分辨了，知道反正怎么也说不过他。
“你以为是哪种，示范下。”
“......”
林清暨脸色愉悦， “你不是也没躲？”
“我躲了！”
话说出口，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初凝睁大眼睛看他，愣了秒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林清暨俯低身，眉眼笑得蔫坏， “没躲。”
动作那么快，她怎么反应过来。
扣上长吻时某人扯开的衣领，初凝有点赌气， “不跟你说了。”
这时候语气仍然是温柔的，她再怎么样似乎都没办法在他面前生气。
他捏着她的脸， “都忍一天了，考虑好了没......”
什么，一天，这才多长时间。
“至少...至少先打声招呼。”
初凝现在心跳还是乱的。
“说了就给亲？”
林清暨抬手按在她身后的墙上，夹克敞着，里面单穿着件黑色卫衣，锁骨处的银色链条若隐若现。
偏偏这房间只有两个人，不知谁先开口的，声音都压的低，怕被别人看到一样。
尤其是他说话时就喜欢紧紧盯着你的眼睛，眉梢往下压，清澈透亮中带着点痞坏。
还有欲。
吻过一轮，五脏六腑都是他的气息。
“说了我考虑下。”
“那我不说。”
“你——，”初凝紧贴着墙，双手背在身后， “别离太近，我缓一会。”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林清暨就过来敲门，昨晚他要在这睡初凝没答应，死活不让进来。
这里不比山上的时候，那时候不方便，而现在.......
初凝摇摇头，大早上的她在想什么。
“一会要不要去——”进来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林清暨话语一下止住了，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
“你去哪？”
他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初凝其实没怎么明白，有点怔神往那边看了眼，是昨晚没怎么收拾好的行李，
“就要去S省出差，过几天就回来。”
听到这个答案，林清暨才松开她，眉眼微微舒展松了一口气， “几天？”
“三四天吧，很快。”
“什么时候？”
初凝翻了翻手机， “今天下午三点多的高铁。”
抬手时棉质衣袖往下滑，露出细白的一截手腕，顺势一瞥，他刚刚用的力气不小，手腕都红了一节。
林清暨： “嗯。”
就嗯了声？刚刚反应这么大，她心里自顾自想着，去厨房冲了杯咖啡，就站在流理旁顺便解决了早饭。
“这个好喝吗？”林清暨跟到厨房。
“还行。”
更多的是习惯。
没多久，初凝发现林清暨今天有些奇怪。
她去浴室拿洗漱用品，林清暨跟着进去出来，在客厅收拾衣服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也不玩手机，就一直盯着她。
看着初凝都觉得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了。
来来回回几趟，拉上隔层的拉链，林清暨忽然立起身开口， “能不去吗？很重要？”
说不上很重要，但她很想去。
初凝摇头，没有解释原因，只说， “不行啊，要去的。”
今天太阳好，他站在窗边周身镀了层金色的光影，初凝忽然觉得自己拒绝的有些狠心，
又补充了遍， “很快的，三四天就回来了。”
“我下午送你。”
中午两人一块在家简单吃了个饭，去高铁站的路上，初凝在手机上刷到一篇推送，
“你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吗？”
林清暨坐在驾驶座位置，侧颜比高中那会更多了些线条感，鼻尖那里是至高点。
初凝盯着他看了会。
她本来想问，但没有说出去，抿了下唇。
“怎么了？”
路过一个红绿灯，林清暨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偏头问。
“没事。”
初凝摇头。
她注意力回到手机上，点开那个推送，文章看到了最底部，直到车子停了都没意识到。
林清暨先没出声，转头看向她。
初凝今天把头发扎起来了，还化了淡妆，唇彩是淡粉色的，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在光线下隐约发亮。
他不太了解女生用的化妆品，只觉得她好看。
“看什么这么入神？”
林清暨先解开了安全带，凑过来。
初凝连忙把手机关上， “没什么。”
离检票还有段时间，初凝总是担心路上会有什么事所以出发的早，林清暨视线缓缓下移，盯着她的唇，开口。
“到车站了。”
时间恰好，光线恰好，他微微低头，就要碰上那一点唇瓣。
初凝的手在裤子边握紧，身体紧绷起来。
“是吗？”
在不到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里，她说着偏头往旁边侧了下，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非常明显的躲开。
“我去拿行李。”
她故意不去注意男人明显变沉的眸色。
林清暨有些不知所以。
“好。”
等候大厅外一条长走廊，从这里进去刷身份证做安检，林清暨开了后备箱将行李拿下来。
初凝接过把杆。
去出这趟差也有个原因，她想让自己冷静两天，回国后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预期，打破了正常的生活轨道。
然而似乎只要面对他，有些东西总是在变，不在计划范围之内。
“我先进去了。”
林清暨视线一刻不停地放在她身上，令初凝莫名的有些不安，体内升腾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将这归结成北城忽然回转的温度。
阳光有些刺眼，林清暨接了个电话，半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建筑，光线凝结成一个点，聚在标识牌的某一处。
风吹到脸上仍然是凉的。
“嗯，在路上了。”
车明明还停在这里。
初凝就盯着面前的行李箱，那边好像是让他过去，一抬头发现他又在看她。
“你下午是不是还有事？”
“不太重要的小事。”
“那你先去忙，我进去了。”
“好。”
这句话说完，他却没有走，仿佛要看着她进去，握着手机的手垂在腿边，双脚分开站着，加上训练的气质难掩。
来了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从上面下来一对情侣，黏黏乎乎的一看就是处于热恋状态。
男生拎着行李箱要走，女生在他怀里撒娇抱了又抱不肯分开。
“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
“自己乖乖的啊，来，亲一个。”
“.....”
你拉着我我拉着你的，直到在门口男生将手中的拉杆递给女生，初凝才意识到原来是女生要走。
和她一样。
又不一样。
后面的出租车司机等的不耐按喇叭，探出车窗喊， “还走不走了？！”
“哎呀马上就来了。”
女生踮起脚在男生脸上亲了口，摆摆手进去。
初凝听到身边人的一声轻哼， “幼稚。”
林清暨抱着双臂，说完目光徐徐转向她。
真的要走了。
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初凝握了握把杆，林清暨又在她预料之外的开口说了她意想不到的话，
“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我看看下一趟的高铁是几点。”
他真的掏出手机在看车票信息。
下一秒就会订票。
“别。”初凝迅速将刚才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那个，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你答案。”
初凝说话的时候望着他的眼睛。
答案。
林清暨回视她的视线，良久，手慢慢放下去， “好。”
他等着。
停了下思索两秒， “不急，你慢慢想。”
林清暨也察觉到了她态度忽然的变化，若离若失，他担心再一次从身边丢失重要的人。
初凝从男人郑重的目光中感受得到。
她抓住那些细微情感的边边角角，心里更是酸酸的。
终于一狠心，转身离开。
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看着屏幕上的车次信息，总觉得内心空落落的，连锁快餐店门口放着棵圣诞树。
离月底不远了。
为什么有种分手的怅然感。
初凝沉了口气。
一声抱歉打断了她的失神。
过道不宽，从前面路过的人包里的东西不小心掉了砸在她的腿上，初凝说着没关系帮忙捡起来，是几个蓝色的文件袋。
突然一瞬间，初凝想到家里客厅的那个手提包，清楚的记得是放在沙发上的，当时想着临走的时候再拿，吃完饭忘记了。
里面装着开会要用的东西。
“糟糕。”
初凝从椅子上站起来抬眼看了下车次信息，现在打车回去再拿过来指定赶不上了。
只能坐下一辆，可是今天的高铁就没了。
怎么办。
“女士，请问你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是刚才她帮着捡东西的那个人，看初凝一脸焦急便主动开口询问。
“没事，这个位置你坐。”
初凝拉着行李箱，脑子里一时间乱成一团，突然有人晃了晃她的胳膊，以为还是刚刚那个人，
“没事，我——”
“外面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她一抬眼，怔住了。
广播的声音还没响起，拖着行李在大厅穿梭的人群，从各种疲惫的兴奋的无精打采的面容看过去，
周遭所有琐碎自动消声，
隔着整面的玻璃墙，林清暨站在那里。
肩宽体长，个子本来就高，穿着黑色的立领夹克，短靴，站的扎扎实实。
一秒钟发生很多事情。
水房里的开水倒进泡面通，付款码叮一声扫过，有人拿起书店里的一本书作为漫长旅途的消遣。
抑或是孩子的一声哭闹，站台上飞速驶过的列车。
而在那一秒，初凝脑海里安全感这三个字第一次有了具象。
是每一次抬头，最先看到的人总是他。
他凝眸望着这边的方向，点了点耳边的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