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曹安在一众妖兽的围观下起了床。
    忙忙碌碌的调查了两天。
    从剖尸验毒，到检查食物，再到飞上空中勘查水源，一番操作下来，可谓是一无所获。
    嗯，至少在众人眼中，的确没有收获。
    不过在曹安眼里，这又是另外一番概念了。
    “妖族虽然地大物博，但生活方式大多以树芯、洞穴、窝巢为主，文化原始，难以调查出线索。
    “但同样的，因为妖族种类繁多，居所分散，敌人能够采取的手段，也会受限。
    “所以我们昨日的调查，其实是在排除错误选选项，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曹安说着，远处又是一阵动响，木白回来了。
    此刻的局势，完全是争分夺秒，每拖延一日，便会有大量的妖兽幼崽死亡。
    为了完成曹安的任务，木白已经三日未合眼了，东奔西跑，从年前大战的经历者中，筛选出最聪明的妖兽，送到曹安面前来。
    “先生，这三位都是当年的参战者，曾经学过一些术法，能口吐人言，您可以直接向他们盘问。”
    木白向着曹安盈盈一拜，希望这几日的努力，能有所收获。
    曹安点点头，让她负责文书记录，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赤狐女王的身旁。
    虽说妖王王宫依旧在建设当中，暂时无法使用。
    但赤狐最心爱的火树王座，是被第一时间搬了出来，浮夸的阶梯，奢华的装饰，无不向臣子们展示着自己的高贵。
    这是女王的专属座驾，平日里可没妖敢登上去，曹安的举动，瞬间让赤狐警觉起来。
    当然，不是警觉曹安抢王座，还是担心他抢食物。
    抱着手中的盘子，一脸警惕的盯着曹安，在确定不是抢吃的之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继续大快朵颐。
    王座可以分你一半，凤鸟烤翅不行。
    这繁衍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凤鸟怕是有灭绝的风险，必须省着点，赤狐护食的往外挪了挪身子，拒绝曹安靠近。
    可曹安也没想去跟她抢吃的，桌上王座，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威严，方便之后的盘问。
    看看眼前的几位，本来就对于人类气味十分反感，加之曹安的气息并不强烈，弱者在这里，可是没有发言权的。
    直到自己登上王座，阐明了地位，这群妖物才齐齐低下头去，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目光扫过三位。
    一只全身土黄的石猴、一只全身长毛的豪猪，以及一只看着很好欺负的猫妖。
    石猴的身材最为魁梧，不知从何地寻来了一身铠甲，穿在身上威风凛凛，手持长棍，颇有一种齐天大圣的既视感。
    作为一只猿猴类妖兽，他也是三只妖中最通人性的，一口人言十分顺溜，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挺起胸膛说道：
    “有问题你就问吧，我们都是当年大战的参与者，当年之事，我们记得很清楚。”
    曹安满意的点点头，两天之内，能从无数妖族之中，找出几位思路清晰的妖兽，木白的能力也算很不错了。
    想了想，开口问道：“年前，是否有一伙人，袭击了你们西境？”
    “没错，的确有一群坏人，他们的力量很强大，一开始我们被压着打，差点就崩溃了。”
    “后来呢？”
    “后来，前任妖王大人便出现了，带领我们反击，一举击溃了敌人。”
    慷慨激昂的描述，能够想象当年的大战，有多么的振奋人心。
    根据这只石猴的描述，年前的侵略者中，也有仙品境的强者出现，甚至把当时的妖王都给杀了。
    也就在妖族被打的抱头鼠窜之时，赤狐的母亲出手了，这才率领他们发起冲锋，稳住了防线。
    为了证明他们没骗人，三只妖物齐齐发誓作证。
    猫妖：“我能证明，当年就是我跟着妖王大人，一起冲锋的喵。”
    豪猪：“噗呲噗呲~我也能证明，当年妖王就是骑着我冲锋的。”
    石猴：“我更能证明，当年就是我被打的最惨。”
    曹安：……
    我说你怎么身穿一身铠甲呢？
    合着大家都在打敌人，只有你在被打啊！看你这威风凛凛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最菜的。
    “可这也不对啊！”曹安微微皱眉。
    关于【十眼】的战力强弱，他至今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评估。
    在他的猜想中，千年前的那批叛徒，应该已经死于天龙的诅咒。
    毕竟年前的长天门大战，是以【十眼】全面失败而告终，但凡能出现一位仙品的高手镇场，也不至于如此结局。
    想来也是【十眼】无人可用，才迫使了首席不断轮回。
    可在这些妖族口中，【十眼】却有着仙品强者坐镇。
    那大兴王朝的布局，为何会全面溃败？金龙鱼又为何被镇压？首席不断轮回又是何意？
    难道是这西境之战后，【十眼】才陷入了人才断层？
    想不明白，曹安只能继续问道：“当年你们厮杀之后，损伤如何？”
    石猴挠挠头：“我皮糙肉厚，倒是活了下来，不过似乎妖王大人的几位同伴，全都战死了，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那敌人呢？”
    “他们当然是跑了啊！可惜我们也损失惨重，无力再追击了。”
    三位妖族的陈述很简单，或许在他们眼中，【十眼】只是一群侵略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阴谋、目的，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包括赤狐的母亲，也是突然从族内冒出来的，一身妖力十分恐怖，大战之前却从未听过其名号。
    “没听过是正常的。”苏瑟在一旁解释道：“长生妖族，几乎都生活在一起，应该是我族长辈到此，看到【十眼】作恶，这才出手相助的。”
    按照人类世界的等级划分，天龙地蛟就相当于皇室，长生族相当于贵族官员，西境妖族则是最普通的百姓。
    千年前，长生妖族的血统极为高贵，自然不会与西境妖族住在一起。
    所以此地，按理说不会出现长生种才对。
    而根据苏瑟所说，族中在等不回大祭司后，又安排了第二批长辈外出，同样音讯全无。
    却不知是何原因，沦落到这里。
    木白在一旁听完，失望的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文书，都没有记录几行字。
    这些故事，时常在老一辈的口中被描述，她都听过好几次，似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木白看向了曹安：“是否需要我再去寻一批来？族内年长者众多，应该有妖能发现当年端倪的。”
    “不必了。”曹安摆摆手：“当年之事有空再查，先将诅咒的问题解决了吧。”
    “什么！你知道问题所在了？”众人大惊，大家都是一并听取证词的，他们怎么没听出来问题？
    曹安耸耸肩：“听是听不出来的，但咱们一顿排除之后，诅咒根源的可能性，也就只剩下一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