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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瓷器师傅(卷11 内部整训 12)

    一间中档酒楼的大堂里,宋应坤正与鸡仔和一个中间人在一起吃酒,鸡仔儿吹牛道,“李家请我,是给了我5两银子的,还将一应证物都交给我,这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才去了衙门。”
    宋应坤压住火气,强行将笑容堆到脸上,说,“就按李家的价,我也给你5两银子,将李家犯事的证物都给你,怎样?”
    鸡仔儿哈哈一笑,说道,“咱只跟银子亲,宋家银子只要到了,咱自然能把事情办好。”
    宋应坤咧嘴一笑,其实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说,“先付2两,事成后再付3两。”
    鸡仔儿冷笑一声,说,“银子不到,事不好办。”
    一天后,鸡仔又去衙门状告李家,同样告的是李家几个力工,虽不伤及李家根本,却也让李家很是难受。
    再过2天,鸡仔儿突然被人发现,淹死在附近的河里,身上没有一枚铜板。县里经过勘察,确定鸡仔儿是被人打了闷棍,然后丢到水里淹死的,很多人都知道鸡仔儿最近发了财,县里却没有在鸡仔身上和家里找到银子,看样子是谋财害命。
    县里的快班捕头,认为谋财害命只是表象,宋家或李家才是幕后真凶,这个时代的衙役都是有罪推定,根本不听他们辩解,就将两家翻了个底朝天,每家还带走几人,严刑逼供。
    这次连宋应坤都被带走,他在宋家算是小一辈的核心骨干。这导致宋家的生产几乎停顿,原本宋家3天能产一炉,炼完一炉,需要休整维护一天,一个周期就是4天,如今宋家少了十来个劳力,几个炉子都开不起来,有些工序甚至无人可用,一时间,产量下降了一大半。
    有几种东西,只能用宋家出的铁,别家的都不行,他家产量一下来,后续的生产就趴了窝。工部也担着压力,立即派人来斥责,宋家趁机诉苦,谁知工部来人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我不管你有啥事,我只管要铁。”逼着宋家想办法。
    宋听风也不是没想过雇人,但炼铁这件事,说起来复杂,关键点就那几个,他怕招进来几个有心人,一下把他的独门技术学走,他那些独门技术,这里各家都盯着。
    工部来的大人不管这些,逼问一天急似一天,宋听风只好叫宋听雨到老家招人,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十几天。
    宋听风强撑着等到了老家来了十几个精壮小伙,按过去的规矩,新人要打杂三个月,什么路数都熟悉了,才能逐渐往上顶,这次实在太急了,宋听风咬着牙说,“最少先当十天杂工,发现有机灵些的,再顶岗。”
    可惜事情不由他,工部来的大人,指着宋听风的鼻子骂,“前几日你说没人出不了铁,如今人到了,还是出不了,如此戏耍本官,看来是本官太善了。这次本官定要参你故意拖延,有通敌之嫌。”
    宋听风急忙作揖,说,“大人,非是小人不愿出铁,新来这些人,都是生手,仓促上工,难出好铁呀。”
    工部大人冷哼一声,“本官早就说过,只要铁,别的事情是你的。”说完拂袖而去。
    宋听风咬着牙,将新人岗前培训压缩到三天,谁知这些人上岗第一天,就有一个小伙被烫伤,一同来的三四人,看到这人的惨状,坚决不干了,其他人虽然没有说马上走,但再让他们到炉子跟前,就表现的畏畏缩缩,根本顶不了大用。
    宋听风显然无法满足工部的要求,还有十几个族人在县衙关着,作坊里面又传出各种说法,传到他耳中,最多的就是“听风老了,已经玩不转这宋家作坊了。”实际就是质疑他的能力。
    宋听风这边压力大,李家那边和他的情况很象,也是难以为继。
    眼看无法满足工部大人的要求,宋家实在没有办法,宋听风只好当那个“替罪羊”,辞去了家主之职,带着本家几个子侄,离开作坊。
    离开作坊后,宋听风到衙门里,想了很多办法,将宋家的人保出来,做完这事,他才带着子侄们回乡。
    工部一直没有得到足量的优质铁,甚至产量越来越低,只好换了一人来调查,发现龙头宋家出了大变故,就到宋家老家去请他出山,谁知到了宋家乡里,却听说,宋听风已经远走他乡,因为他在乡里呆不下去了,乡里盛传,“宋家坊,害人坊。”
    宋家出问题的同时,常年屈居第二的李家也没有得好,李家家主被自己人逼死,作坊由他儿子当家,那些逼死他的族人,也根本看不上他儿子,内斗的结果就是分家。
    优质铁出了问题,下面的人也不敢上报,只能挑一些品相好的铁充数,后面的工序照常生产,事情就这样捂了下来。
    一手策划“宋李相争”的吴八尺,早在“鸡仔儿”遇害前就离开了,后续的发展,都是当地暗桩打探之后,定期上报到明崇的报告。
    吴八尺辗转到了赣省,准备完成下一个任务:招揽瓷器人才。这次他需要扮成一个大商人,他怕小货郞的身份,难以招揽到人才。
    吴八尺低估了招揽人才的难度。江州不算是战略要地,之前并没有先遣人员,他一个外乡人,即使看起来很有钱,一时之间也难以打入瓷器圈子。
    他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带着两个打扮成跟班的情报人员,在江州四处游荡,混迹于瓷器人之中,每天晚上将收集到的资料整理汇总,月余,三人居然成了半个瓷器专家,对各家师傅的情况,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吴八尺结交的第一个瓷器师傅,名叫赵玉,说是师傅,其实是个不大的年经人,自己也还算是学徒。
    赵玉身份不高,还喜欢高谈阔论,多数人都不喜欢他,这让吴八尺钻了空子,几句恭维话后,赵玉就认定吴八尺是个知音。
    对于吴八尺来说,赵玉是自己结交的第一个“业内人事”,自然是要好好利用,想办法打听一些内部情报,两人一拍即合,相约吃酒,自然是吴八尺请客。
    几杯酒下肚,赵玉打开了话匣子,对吴八尺打听的事,是知无不言,也没啥值得保密的事,只是圈外人不知道而已。
    吴八尺发现,赵玉对瓷器生产很有见解,虽然是学徒,却有不少“奇思妙想”,但限于身份无法实现。
    吴八尺听说此地有“包窑”之说,就是借别人的窖,烧自己的产品,包最小的窑,一次只要20两银子,这些银子对吴八尺来说,并不算多,于是就有了通过“包窑”,考校赵玉水平的想法,这是两人第一次吃饭,此时提出有些突兀,吴八尺就把想法压在心中。
    通过赵玉,吴八尺弄清了江州瓷器大师的情况,老一代人中,只有两、三人,年龄都在五十之上,这几位大师傅,已经很少出作品,更多的精力在指导弟子上。
    四十岁左右的师傅比较多,出名的作品也不少。只是所谓的作品,都是制些碗、罐之类,看哪个薄到半透明了,才算是水平高。吴八尺和赵玉对此都有些看法,吴八尺不懂瓷器,只是觉得瓷器太薄,定不耐用,而赵玉却是认为只烧些定式的作品,贡给官家,并没有多少意思。
    吴八尺听了赵玉的见解,拿出一张图,图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吴八尺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图标的很清楚,哪里多长,哪里有孔,孔多大。
    赵玉一眼就被这图吸引了,他虽不知图上的物件有什么用,但这种标图的方法着实让人耳目一新,可以说是清晰明了,有了这个图,再讲解物件时,就会很清楚,不用师傅连比划带说,半天还讲不清楚。
    他到底是干这一行的,一会就记下了图样,又问了吴八尺上面的“厘米”是什么意思,心中已经有了制作的想法,只是这个物件有些复杂,并不是平时做的碗、罐之类的圆。
    赵玉将图还给吴八尺,说,“看到这张图,我想起了一位师傅,在江州地界很不受待见,他喜欢鼓捣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吴八尺正想结交这类人,问,“还有这样的师傅?”
    赵玉回答,“是啊,那人叫张大稠,不是江州人,从外地来的,不只会做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对烧瓷用的土、烧窖都懂,他不愿去做那些贡品,所以在这里过的很是潦倒。”
    吴八尺忙问,“如何找到这个张大师?”
    赵玉一笑,说,“他很好找,就在下街西头的院中租住,早欠了房费,现在替房东做些小物件抵房租。”
    “下街西头,那不是没有几步路,不如叫他过来,一起吃酒。”吴八尺听说这位张大师生活颇为窘迫,就试探相邀。
    赵玉乐呵呵地说,“那张大师肯定乐意,他本好酒之人,只是没有银子。大师也指导过我几次,算是我半个老师,时常叫我给他打酒,我也没有银子,只能应承下来,这次算是借花献佛了。”边说边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他把事情说清楚,免得吴老板心中有想法,也算是坦荡之人。
    吴八尺挥挥手,示意叫他快去。不多时,赵玉带着一个两鬓已有白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人中等身材,肌肉匀称,一身短打扮,一看就是经常干粗活的,如果看脸,面色红润,有些细碎邹纹,又似生活还行,看年龄,也就40左右。
    吴八尺急忙站起身来,作了个揖,眼光看向赵玉,意思是让赵玉介绍一下。
    那中年汉子倒没等赵玉开口,就自我介绍道:“老夫张大稠,没和别人有大仇,是稀稠的稠。”说着就坐在桌边,还示意另外两人也坐下,似乎他才是主人。
    面对吴八尺和赵玉,此人自称“老夫”,也算合适,吴八尺不到30岁,赵玉还不到20。
    看着自来熟的张大师,吴八尺和赵玉也赶紧坐了下来,吴八尺顺便还给张大师倒了一碗黄酒。
    张大帅也不客气,一下喝去半碗,然后长出一口气,说道,“有些日子没有这么痛快了。”
    酒精作用下,三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似乎成了几十年的好友。张大师看了吴八尺的图样,转眼问赵玉,“你小子说说,做这么个物件,最怕什么?”
    赵玉早就琢磨过,随口就答,“物件太大,容易裂。”
    张大师赞许地点点头,“你小子还行,不过,我倒有一法,让它不裂。”
    赵玉忙说,“大师教我。”
    张大师此时卖起了关子,先喝口酒,笑嘻嘻地说,“这是我独家之秘,可不是这一回酒的价。”
    赵玉心急,忙问,“大师说再请几回。”似是很豪。
    张大师乐呵呵地说,“怎么说,也得一千回、两千回的。”
    看张大师并不想说,吴八尺打断还要说话的赵玉,道,“不如这样,我包一窑,两位师傅想烧些什么,都做出来,顺便把这个物件也做一个,我拿着回去问问,看对不对。”
    张大师稍一愣神,说道,“吴老板有银子,那就再买些料,老夫可没有银子去买料。”
    吴八尺不懂这个,看向赵玉,赵玉小声说,“包窑只是烧窑的钱,前面还要买些料土,釉色之类,总要十来两银子。”
    张大师侧耳听到此处,打断说,“十两不够,少说要二十两。别忘了我的独门秘技。”
    喝的晕晕呼呼的几人,最后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三人已经是兄弟相称。
    吴八尺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他仔细回忆了昨天几人的对话,决定先烧一窖,不管张国庆给他的是什么图,烧出来看看,也能摸出来两人的水平。
    他准备先去找赵玉,刚出屋,发现赵玉和张大稠都在外屋等,看来两人都比他还着急。
    需要的40两银子,分别给了两人,赵玉去联系窑,张大稠去买料,然后在张大稠租住的小院里开工。
    两人都是想法多,没办法施展的,这次有了金主,平时的很多想法都能实践,自然十分卖力。赵玉不知道想了什么理由,三天里倒有两天在小院里干活。
    吴八尺也在这个院子里,外行只能看门道,他看着两个的半成品,都是市面上没见过的物件,这才确信自己的银子没有白花。
    经过几天忙碌,成品终于摆到了小院里,张大稠一件一件拿起来仔细端详,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此时才能看出他大师的风采。
    赵玉直到晚上才赶过来,可能是请假太多,他师傅这次就不允许他出来,直到晚上,才有了空。
    瓷器分成了三片,分别是三个人的。张大稠的作品,吴八尺已经问了一遍,居然全部的生活用品,有些奇思妙想,吴八尺都不得不佩服。
    赵玉的作品,五花八门,更多的是艺术品,只是这个小学徒没有多少名气,这些作品好看是好看,还卖不出价。
    两人都转向吴八尺,询问他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吴八尺确实不知道,只好说是明崇一个高人,委托他的,如果想知道是什么,不如跟他去趟明崇。
    吴八尺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打算用如此简单的邀请,就将两名大师请走,谁知张大稠却回答,“我去见见这个高人,有了这些瓷器,我的房租也能清了,也该换个地方了。”
    看到张大稠准备要走,赵玉很是不舍,但也无法挽留,他确实没有走的打算,吴八尺看这是个机会,就激赵玉说,“张大师都愿意出去看看,这么大的年龄,也没有人照顾,你这半个弟子,就不能一起去?况且,明崇乃天下奇技之中心,你就不想去见识一番。”
    年轻的赵玉经过这一激,也动摇了,就打算一起去一趟,吴八尺说了,路上都是他出银子,如果没了这个机会,以他现在的收入,十年内是别想去看了。
    吴八尺记着,张国庆总说,“人才是第一生产力。”挖到两个人才,他不敢再耽搁,很快就启程回去,免得有了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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