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泡在眼泪里》
后来漩涡博人万万没想到，他终究没能实现一直陪着宇智波佐良娜的承诺。
这是博人永远的遗憾……
宇智波樱被木叶忍者村官方宣布失踪时起，等同于宣判死亡。宇智波佐助也恰好在白头崖那场大爆炸后消失，说两人都遇难也不为过。
这下她和已失去父母及妹妹的博人一样了，一无所有的两人。
佐良娜一边流泪，一边逼迫自己吃下博人给她做的并不难吃的饭。
没想到她第一次吃上他做的饭却是这种场景，博人辛辛苦苦照顾她，她怎能再破坏他的心情？
入夜渐微凉，博人把房子好好地收拾了一下，以前当火影家大少爷时都没这么勤快。
不过，佐良娜家真的很干净整洁，即便她现在失明不方便，屋子也不是很脏的说。
本就天热，他大功告成后也是一身汗，见佐良娜正抓着她自己的头发，看样子也很不舒服。
他迟疑了一下，小声问：“要不要洗澡？我给你放热水……”
我的老天，好流氓的问题的说！
博人保证自己真没什么邪恶的想法，他是真能感觉到自己和佐良娜都需要洗个澡。但佐良娜目前看不见，没法一个人洗……
他瞄见少女面红耳赤，心说佐良娜肯定生气了。可她只是低着头，过了许久，发出蚊子似的低音：“博人，过来。”
啊咧？
该不会要他凑近再打他一巴掌的说！
博人战战兢兢地靠前，自觉蹲下身子侧着脸，老老实实等着挨打。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玉颜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好似一朵浓郁绽放的红玫瑰，任君采摘：“把我在烈陀国拴你脖子上的戒指给我。”
什么情况啊我说？
博人乖乖照做，佐良娜捏着戒指，吸了口气，闷声说：“左手……给我。”
他恍然大悟，烈陀国白雏谷诀别前，他因十指受伤没法戴戒指，佐良娜才先戴在他脖子上……
“佐良娜，你要……”
“别吵。”
她拉着博人的左手，坚实的骨节，修长的手指，挨个摸索，最终抿唇一笑，将戒指套上他中指，订婚的标志。
和上次川木戴时的小磕绊不同，这枚男款磨砂戒指像等了博人好久好久，眨眼间就滑入博人的中指，佐良娜又朝外拔了一下，很牢靠，绝对掉不了。
“可算给你戴上了，以后不敢那样自残，就算为了我，你的未婚妻……听到没？”她凭感觉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耳根粉粉的。
在月读世界，她为唤醒他，只好在订婚宴上撕碎他的美梦，丢掉他给她的“蝶骨”戒指，更没能给他戴上戒指。
回到现实世界，她又将磨砂戒指戴到他手上，迟来的戒指、迟来的仪式、迟来的承诺……
“佐良娜，你刚说你是我的……”博人眼睛热热的，右手背轻触她布满红霞的脸。
要佐良娜说肉麻话真是难为她，她瞪了他一眼，吻了下他戴戒指的手指：“快帮我洗澡……这不是未婚夫该做的？！”
博人彻底呆住，见她莫名其妙一副炸毛样子，缓了缓神，羞红脸说：“这这这……这不好吧的说？！”
佐良娜真有种打死他的冲动，她都这么委婉地告诉他，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还不开窍？
之前都是好姐妹秋道蝶蝶帮自己洗澡，这次有他这个未婚夫在，难道要瞎了眼的她，一个人在浴室里胡乱摸索，然后滑倒碰伤？！
“你要不帮我，嫌弃我是个瞎子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她推开他站起，没走几步就碰到桌子差点儿摔倒，博人眼疾手快抱住她的腰，心疼地问：“伤着没？”
“不用你管，反正我现在是个拖后腿的废人！”她挣扎着想脱出，不料这句气话激怒博人，牢牢禁锢住她。
“你怎么这么说？！在你眼里我是如此差劲儿的男人？！看到你瞎了，我恨不得把自己仅剩的左眼给你！就算你瞎了，今后我当你的眼睛！靠我一只眼，我们照样可以看遍人世繁华！”
他激动的宣言滚烫如火，佐良娜悲喜交集，泪眼婆娑，勾住他脖颈：“博人！大筒木辉夜说……一年后我的眼睛才可能复明……还要煎熬一年！自从那次诀别后……我什么都看不见……明明近在咫尺……我真想看看你的脸啊……”
十五岁就失去光明，这对佐良娜是不小的打击。无论睁眼或闭眼，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她，她的不安、她的恐惧、她的伤感……这段时间真的积攒了太多太多。
“有我在……你别怕！”博人亲了口她哭得红通通的鼻子，她眼泪汪汪，活像一只受委屈的小羊羔。
“过会儿……我给你洗澡澡，你要乖乖的哦。”
“嗯，我看不见，我要你陪我……”
“哈哈，越来越像小羊羔啦，我答应你哦。”
佐良娜勾唇“咩”了一声，始终粘着博人，不肯离开他。
这是博人第一次给人洗澡，因干旱缺水，水龙头水压不大，放了好久才积满浴缸。他试好水温，在里面温馨地洒满玫瑰花瓣，抱着裹着浴巾的佐良娜进来。
博人移开眼睛，不敢看她一眼。当佐良娜身子没入浴缸时，他低头接过浴巾挂一边，才敢看向花瓣里的美少女。
虽说月读世界里十九岁的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但现实里他们才十五岁，非常青涩的年纪。博人就算再渴望她，也不会由着自己胡来。
毕竟，喜欢是占有，爱是克制……
十五岁的佐良娜和十九岁已发育成熟的佐良娜是不同的，头发更短，背更单薄。
博人背对她，却忘不了刚才转身时，不小心瞥见她淋湿的披肩发下露出细长的鹅颈和大片洁白的背部，背上优美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佐良娜真的好白哇，也许跟遗传有关，因为师父师娘都很白的说……
少年揪着自己衣领，脑袋里天马行空，喉咙有些干涩，身体烧腾腾的。
“博人？”
“在！”
“帮我擦背……把眼睛闭上！”
“哦……”
可恶！这女人是不是故意折磨他的说？
为防止自己管不住眼睛，博人索性扯一条毛巾蒙起来，转过后一伸手就似乎碰到佐良娜的锁骨，被她不客气地打开：“流氓！摸哪儿呢？”
博人心里有苦说不出，但通过那个蜻蜓点水的触碰，能感受到她锁骨竟有疤痕：“什么时候伤的？貌似很严重的说……”
“老早啦，大概是你三年前离开木叶后不久，我在一次任务中挂了彩，也因缘巧合激发出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如果他能一直陪着她，他一定不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博人的心揪疼起来，犹豫着开口：“让我再摸摸……可以么？”
他用很认真的口气，说出这个并不妥当的请求，没想到下一秒佐良娜抓着他的手，轻轻地搁在她疤痕上：“这道疤连妈妈都没办法完全消除，又疼又丑，都不好穿露肩装……”
“哈哈，哪有？”博人的指尖沿着伤疤温柔地划过，反反复复，巴不得自己的手指拥有魔力，抚平她的伤痛。
她是这么美丽更美好的姑娘啊，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情动燎原爱的烟火，他居然虔诚地低头，吻了下她的疤。
天地良心，这绝对是博人自己都没料到的举动，出于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本能而已。
佐良娜的身体剧烈一颤，摸索他后脑勺，解开那层布，对上他彷徨的泪眼：“呐，一起洗吧。”
人们总把世上的男女关系以欲望衡量，可在漩涡博人和宇智波佐良娜这里，他们能互相坦诚却无杂念，宛如一对受伤的小兽，一起舔舐伤口……
“你的疮疤好大。”佐良娜靠在博人胸膛上，玉指来回抚摸比划，发觉自己给他胸口的伤近乎一个手掌大。
好过分，她怎么把他伤成这样？他当时有多痛？
佐良娜眼底浮出心酸的水热，在她给他身体曾深深地烙下的疤痕上，再深深地烙下她浓情的吻。
“喂……佐良娜！”博人惊慌失措，猛地抓住她的手，发现他们的左手相扣，两人中指的戒指几乎完美相碰，若两个圆圈相衔，再近点儿就融成同心圆……
“博人，还记得你坠崖前对我说过的话么？”许是浴室潮热，少女的肌肤流满粉浪，美若彩霞。
少年握紧她的手，眨眼笑道：“我永远爱你。”
“现在呢？”
“当然爱你。”
“以后呢？”
“继续爱你。”
“未来……”
“不仅要等你，还要继续、永远……爱你！”
博人按着佐良娜的头，重重地吻上她的唇，手指穿入她湿漉漉的头发……
少年以指腹不停地拭去她的泪，实在不行就吻去。她的泪是咸涩的，他的吻是疗伤的糖。
“博人……我爱你……”
“博人……博人……我爱你！”
“啊……我……我爱你！”
……
佐良娜的一声声“我爱你”，有柔媚、有深情、有激昂、有沉痛、有不舍……到最后她累得口干舌燥，仍捧着他的脸，沙哑着嗓子，温情喃喃：“我爱你……我爱你……”
“笨蛋……我知道……我也爱你的说……”她快断线的眼泪让博人心碎，当博人发现她双手正擦拭他脸颊的水痕时，才察觉他自己也没出息地哭了。
真是的，为什么他们的爱总泡在眼泪里？恍如一颗酸甜的柠檬，甜蜜过、苦涩过，依旧泛着一股忧郁伤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