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灾星》
女孩子柔软光滑的头发和糙老爷们儿的乱毛完全不同，堪比丝绸遇上麻布、羽绒遇上刷子……
漩涡博人发觉他真是个比喻鬼才，抓了抓自己的一头金毛。
虽说也没那么硬邦邦的，但绝对比不上手中宇智波佐良娜细软的头发丝儿，好像一层冰纱，又凉又软又滑……总之超级爱不释手的说！
折腾到大半夜，少女精疲力竭，被他从浴室抱出来时早已睡着。
但刚洗干净的头发可不敢湿着睡，不然会感冒的。
博人把她抱床上，给她换上玫红色的吊带睡裙，让她保持侧躺的姿势，然后给她擦头发，再用吹风机吹干。
他动作细腻，一气呵成，连博人自己都惊讶他也有这么心细如发的时候，熟练得好似他们是寻常夫妻……
铁汉亦能绕指柔。
博人尽管是个长得眉清目秀又粗心大意的男孩，可少年的长指温柔地把玩佐良娜的青丝时，他才明白这个道理。
晚安，我亲爱的亲爱的女孩。
他从后背搂住熟睡的她，想到终于能与她同床共眠，博人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夜，博人的左手始终抓着佐良娜的左手，两人中指上的订婚戒指紧紧地挨在一起，像焊住了，谁都分不开的牢固，除非他们自己……
“宇智波佐良娜，好久不见，我们也该谈谈了，否则来不及了。”
“大筒木……辉夜！”
当原本瞎了的自己能亲眼看见这位毁誉参半的女神时，佐良娜就知道辉夜又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最近一段时间她始终没现身，这本就不同寻常。
正好佐良娜也攒了好多问题，既然她主动找自己，索性问道：“近来火之国遭遇千年不遇的旱灾，更有人指出这场灾难是拥有轮回写轮眼的我引起的，追根溯源便是您！因为您在上古时期，就用那双眼睛发动过‘无限月读’与规模巨大的旱灾……是真的么？”
辉夜的白眼通透如冰，微微睁了下，垂下眼睑，眼睫毛细密优美，她的笑容也是优美的：“不错，我也是嫁给祖之国天子后，才明白芝居哥哥在我来忍界前送我的轮回写轮眼，说是保护我，实则是对我的诅咒。”
一直很感动大筒木芝居与大筒木辉夜感情的佐良娜，要还戴眼镜的话一定会掉下来，完全想不到他们的关系如此复杂。
辉夜缓缓抬眼，看向她时咬着嫣红的下唇：“记住我的话！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无论芝居哥哥还是祖之国的天子，他们嘴上说爱我，说绝不让我哭！却都在关键时刻抛弃了我！”
佐良娜吞了下口水，从辉夜接下来的讲述中，得知轮回写轮眼原来是芝居以爱之名对辉夜最卑劣的折磨……
“芝居哥哥作为大筒木一族的天才，从小就相貌俊美、实力超群，被誉为是最有可能成为神的存在。”提到曾经的大筒木芝居，辉夜的白眼依旧有光，冰雪洒满阳光的清澈。
“更重要的是，芝居哥哥生来就有‘魅惑’的能力，导致所有人都会毫无理由地喜欢他、崇拜他、跟随他。”
佐良娜一怔，魅惑？这不是艾达的能力么？而艾达就是三途阿玛多创造的拥有大筒木芝居的“全能”“千里眼”“魅惑”等能力的改造人。
“因‘魅惑’而爱上一个人的爱是虚假的，而我爱上芝居哥哥绝不是因他这个能力！我们双向奔赴，但所有人都认为是‘魅惑’所致。事情败露后，高层在给了我和大筒木一式到忍界，让我作为十尾饲料的惩罚时，也对芝居哥哥的能力进行批判，扣上‘勾引妹妹’的罪过，一度让他蒙羞……”
“这不公平！如果真是‘魅惑’让你们产生不伦之恋，也不是您的错！”
辉夜冷淡一笑，红唇烈焰似火，语气陡然狠厉：“把责任推给女人，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不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可也有男人不会这样没担当啊，佐良娜在心里小声反驳……
“芝居哥哥把责任都推给我，认为是我对他‘虚假的爱’让他身败名裂。在我来到忍界前，他把自己的‘魅惑’丢弃，化为轮回写轮眼送我，告诉我他会以此保护我，告诉我不要放弃反抗，要让一式代替我投喂给十尾，我也因此获救。”
原来那么强大的一式被辉夜偷袭是他们早有预谋，佐良娜忙说：“芝居还是在意您的！”
“我也这样以为，更陷入自我感动！不料他在我来到忍界时就打算忘掉我好成为神，而轮回写轮眼的最大能力就是‘魅惑’，也是妨碍芝居哥哥成为神明的最大绊脚石，更是他自认为我会爱上他的罪魁祸首，这才丢给我！”
“难道说祖之国的天子，您两个儿子的父亲对您……”
“对！这也是他的手段！除了感情，大筒木可以毁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比如‘魅惑’，他自认为是‘魅惑’让我错爱他、拖累他！把这能力给了我，让天子爱上我，还主动劝诫我要珍惜对我一往情深的天子，说他会祝福我……哈哈哈！”
记得艾达就曾因这个能力烦恼，因为她分不清谁真正爱她，辉夜的苦笑也证实这一点：“后来我才知道，轮回写轮眼的‘魅惑’的结局，会让并非真正爱上你的人最终变得十分厌弃你，这就令拥有者因被背叛而激发出毁天灭地的能力。比如我被天子伤害后，轮回写轮眼就因我的心情变化，‘魅惑’化作怨恨，自动对忍界施加旱灾、暴雨、地震等灾难。只要我还活着就无法控制，这也是我两个孩子最后狠心封印我的原因……因为我是灾星！”
佐良娜吸了口凉气，从没想到芝居居然会以自己的“魅惑”否认辉夜对他诚挚的感情，更用这种能力让辉夜众叛亲离……
真是个复杂的男人，说他爱辉夜，他给她轮回写轮眼时就没安好心；说他不爱辉夜，他把对辉夜的感情化作“蝶骨”后，又对所有不认可辉夜意志的辉夜的后代布下绝症的诅咒。
也许辉夜说得对，这个一心想成为神的大筒木很自私，他爱过辉夜，但更爱他自己。
望着辉夜绝美的脸从愤恨转变为苍凉，佐良娜百感交集：“可惜芝居错了，您最爱的还是他这个人，根本不是‘魅惑’作怪，可惜他不懂也不信。”
女人最懂女人，当辉夜仍把那个卑鄙的男人称为“芝居哥哥”时，佐良娜就明白辉夜是真心实意爱着芝居。
可他呢？当自己爱的女人即将受苦，他脑子里却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他？恨她，是她让自己动摇了成为神的野心？害她，也让她尝尝孤家寡人的滋味？
“啊啊啊……气死人了！芝居真是一个逃避感情、逃避错误、逃避责任的渣男！错都是辉夜的错、都是女人的错、都是世界的错！总结一下就是，是她害我爱上她！是她让我丢人现眼！是她把我拉下神坛！”
辉夜被佐良娜气鼓鼓的样子逗笑，说道：“但也不能说他对我毫无感情，因为轮回写轮眼的‘魅惑’对成为神的他依然奏效，才成功阻止他杀你。”
她目露惆怅，郑重道：“也许是天意。组成‘蝶骨’的我和芝居哥哥各自的感情，千年来始终因心结分隔。恰好分别被你和漩涡博人吸收，你的眼睛是我给的，博人的心脏是芝居哥哥给的，在你们身上，我们似乎再续前缘……”
见辉夜对不信任她的芝居仍存有眷恋，佐良娜撇嘴说：“但博人和芝居不一样！他才不是那么差劲儿的男人！而且……”
她目光炯炯，信心满满：“我们绝不会走上你们离心猜忌的老路！因为博人不会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他！”
辉夜睁圆眼睛，良久低声说：“如果火之国这场千年后的旱灾，真的是因你正生长的我那双充满仇恨的轮回写轮眼造成的，而当下把你封印起来，是唯一的破解之法，你还会这么说？”
“什么……真的是我……”
“我当初给你这双眼睛，是为防止你被神明芝居杀害，没想到他为除了你，再次发动这双眼里的诅咒，这才引发旱灾。即使你能逃走，但你所到之处，万物都会枯竭。”
惊人更残酷的事实让佐良娜双腿一软，原以为旱灾是神明芝居捣鬼，没想到真是她的罪过，而那座正快速修建，据说要把她封印起来的祈雨塔，才是化解这场灾难的办法？！
“这便是我近来一直不现身的原因，我无法告诉你这个残忍的事实。神明芝居这么做也是逼迫你牺牲自己，毕竟有这双眼睛，他没法杀了会威胁到他的你，就只能借这双眼的诅咒，用忍界苍生胁迫你。”
这根本没得选……佐良娜酸涩地笑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就是轮回写轮眼的代价。有了它，你能复明并不被杀死；同时，你也成了和我一样的灾星……”
“我想问一下，倘若真的将我封印，神明芝居会放过火之国并降雨么？”佐良娜咬牙问道。
辉夜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眯眼说：“我不确定，但他是呼风唤雨的神。既然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封印你这个对他不利的威胁，为坐实你的‘灾星’身份，雨倒是会来……”
“之后大家就有救了，对吧？”佐良娜咧开嘴笑了，眼睛澄澈清亮。
辉夜面露痛苦，抓住佐良娜的手：“一旦被神封印，你会再也醒不来！”
“一旦我被封印，神明芝居才会放过火之国。再干旱下去，整个忍界都会灭亡！”
辉夜的白眼对上佐良娜的黑眸，两种对立的颜色，倒影着两张凄楚的面庞，一个挂着假笑，一个刻着愤慨。
“你舍得漩涡博人？每次都是你为了忍界大义抛弃他，月读世界你狠心唤醒他，现实世界你又要狠心离开他……”
“那就让他恨我吧，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理解我，因为……我们都是忍者啊！注定我们眼里不能只有彼此。”
佐良娜含泪扯起嘴角，想起小时候为调查大筒木连家都没怎么回的父亲宇智波佐助，想起母亲宇智波樱常为治病救人而加班加点，使她小小年纪就学会自立自强。虽也埋怨过他们，却打心底为有这样伟大的父母感到骄傲。
感受到女孩子浴着血泪的坚定，辉夜最终松开佐良娜，眼里噙着泪，嘴上浮着笑：“你这孩子，明明是因陀罗的后代，却有着阿修罗的意志。”
“不，我们宇智波一族作为大筒木因陀罗的后代，是最懂得爱的。我爱我的家人、我的博人，还有这个以痛吻我的忍界。不管村子有多黑暗，我都是木叶的宇智波佐良娜；不管博人如何看待我的选择，我都会一直深爱着他！”
这一刻，她似乎能看见那位从未谋面却精神长存的伯父，一生悲苦遗臭万年，却至死都心系忍界众生的木叶的宇智波鼬。
呐，爸爸，我也算继承伯父的遗志了吧……
宇智波佐良娜在一片潮热的泪水中醒来，睁眼闭眼一片漆黑，夏蝉在窗边鸣叫，腰间环着一股温暖的力道，她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清甜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博人。”
“早安，老婆，我一醒来就看见你边做梦边哭，怎么了？”他贴着她耳垂，抚摸她的泪痕，温热的气息在她洁白的耳根上烘开一朵红芙蓉。
“你叫我什么……”
“老婆啊。”
“凭什么？”
“喂，你怎么耍赖？”博人轻捏了下她被泪水打湿的脸，实在心疼她的眼泪，想调节下氛围，眼珠一转，贼笑道：“别哭啦，不知道昨晚是谁不停地说爱我爱我呢……啊！”
佐良娜噘着嘴，明明只轻捶了下他腹部，他还故意装模作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啦，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但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哭！等吃了早餐，我用时空忍术带你去妙木山的说，纲手奶奶也在那里养伤。木叶忍者村不能再久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博人轻啄了下她红扑扑的粉面，暗幸她现在看不见自己笑开花的傻样儿。
太好了，真是苦尽甘来，他俩能天天在一起啦。他要好好照顾她，深作老爷爷两口子也一定会喜欢佐良娜的说！
佐良娜一怔，慢慢松开他，红肿着眼睛，虽没再流泪，可每个字都被眼泪泡得发酸：“不……我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