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冒牌货妹妹》
当这个醉汉最终没了气息时，川木仍恶狠狠地掐着他脖子，直到“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川木醒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骨头碎了……
“哥哥！！！”一直畏缩着不敢上前制止的漩涡向日葵，瞄准时机冲过去。
她见川木的灰眸睁得死大死大，而他手里亲生父亲的灰眸也瞪得死大死大，女孩一凛，忙把手伸到醉汉鼻前，惊觉已没了呼吸。
“死……死人了！！！”向日葵惊恐万分，一下子瘫倒，抱头大喊。
快走近的漩涡博人和宇智波佐良娜，一听到向日葵惊恐的声音都愣住，赶紧奔去。
“不……别死啊！你快……你快醒醒啊，爸……”
得亏向日葵及时捂住川木的嘴，一双泪汪汪的蓝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血丝遍布近乎爆裂的灰眸，小声说：“冷静点儿，哥哥，我们的爸爸在那儿呢。”
她边说边望向远处火影岩刻最末尾的雕像，那是三年多前就被其养子博人杀害的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毫无表情的脸。
目光触及残月夜里，仰视角度下鸣人肃穆的面容，罕有地透露出一股冷冽，仿佛在睁眼看着这一切，川木的瞳孔骤然紧缩，身子向后倒下。
他大口大口喘气，胸口疼得呼吸不了，眼前遽然一黑，最后没了意识。
博人和佐良娜正好在这一刻赶来，只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死不瞑目的醉汉，他们一眼认出的川木的亲生父亲，及对面另一个昏厥的青年……川木自己。
不，还有似乎已察觉他们来临，微微侧首，看向藏在人群中的他们的“向日葵”。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说话！镇定！”
佐良娜死死地拉着彷徨的博人，更敏锐地注意到，那个绝不是向日葵的女孩正幽幽地望着他们，准确而言是自己。
几乎是一瞬的功夫，女孩竟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是泡热水里都化不开的红糖，给人吸血鬼的渗人感觉。
单是一张侧脸的阴影就震慑住佐良娜，少女心脏狂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从这个顶着向日葵外表的女孩身上，朝自己铺天盖地袭来……
她究竟是谁？跟艾达有关么？
“请大家帮帮忙，把川木哥哥送医院吧！自从父母死后，我哥哥就因伤心过度，精神上出了点儿问题……今晚给大家添麻烦了！非常抱歉！”女孩边说边含泪注目鸣人的岩刻，蓝眼睛莹光闪闪，楚楚可怜的样子，连最铁石心肠的人都动容，很快就有不少人过来抬起川木。
“向日葵小姐，这个醉汉……”
“满嘴胡言乱语，活该被川木哥哥杀了。算了，先给警务部报备，毕竟出了人命。不过，川木哥哥是无心的，看高层的决定吧，有劳各位了。”向日葵扫了眼醉汉的尸体，博人清楚地看到，那是看牲口的眼神，绝不是自己的小葵妹妹会露出的阴冷目光。
现场处理完后，众人散去，只留下乔装的结乃岩部、博人及佐良娜，还有未走的“向日葵”。
佐良娜凭直觉断定，这个冒充向日葵的女孩绝非善类。
为避免是非，她正想叫那两人走，不料女孩直接喊住她，视线落在佐良娜右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时一顿，森然笑道：“我认识你。”
别说博人、佐良娜耸然一惊，一直以为这女孩就是向日葵的岩部也一头雾水。
三人瞠目结舌，齐刷刷地看向这个与向日葵毫无差别的女孩，越瞧越觉得她像披了层人皮，里头是另一副黑夜。
好在佐良娜尚能保持冷静，很自然地说：“抱歉，我听不明白。”
“没关系，反正我是你们这一边的。”女孩第三次看向鸣人的岩刻，露出最真实的眸光，刀光剑影的冷锐：“天道轮回，有的人三年前没弑父却被诬陷为弑父，有的人当场弑父却只能打碎牙咽肚子里，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
她毛骨悚然地笑出声，俨然变了个人。
博人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妹妹，被别人顶着样貌，做些不正当的事，拉住她冷冷问：“你究竟是谁？”
“哼，这话今晚真问得没完没了。”女孩甩开博人，又对他抛了个媚眼：“我，是川木的噩梦，你该感谢我，漩涡博人。”
她丢完这句话，又恢复向日葵天真无邪的样子，对还没反应过来的三人柔柔地道别，娇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中。
博人被这个冒充妹妹的女孩骨子里的黑暗与狠辣怔住，呆呆地瞟向脸色同样铁青的岩部：“兄弟，我们才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弑……父？”
“这里人多眼杂，出了村子再说！”佐良娜先稳住神，拉着两个男生来到村外一处偏僻的地方，听完岩部直流冷汗的讲述，博人几乎站不稳。
“太过分了！那个冒牌货居然诱导川木杀了……杀了他亲生父亲？！”少年感到一阵发自肺腑的恶心，等川木醒了后，这对他是多大的打击啊，真是没杀人却诛了心。
佐良娜摇头，硬忍住说他当年对你的陷害，不也如此恶毒的气话。
然而，少女更深知博人的心性，长长地叹口气，拍了下他的肩，委婉地劝慰：“正如那女人所言，天道轮回，该来的报应总会来，你用不着同情川木……”
不，是他咎由自取！她在心里骂道。
不久前的意外给岩部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咽了下口水问：“我总觉得那姑娘不像小葵，她刚貌似认出你俩，还说自己是川木的噩梦……”
博人和佐良娜当然知道她不是向日葵，对岩部解释完，更刷新少年的三观，抱头大喊：“老天呀，太天方夜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啊，怎么会弄到这地步？博人跟佐良娜对视，并没因川木被设计弑父，感到任何复仇的快意。
佐良娜遥望七个隔着老远也能看见的火影岩刻，又眺望白头崖的祈雨塔，目光从壮烈化为悲壮，最后凝固为寒冰般的坚毅。
残月当空，祈雨塔孤零零如一棵被时间遗忘的枯木，里面被封印的艾达的灵魂，亦冷眼看着这一切。
女孩咬紧牙关，自知再无退路：“我们回雨隐村吧，木叶这地方现今真是乌烟瘴气。等下次来的时候，我必会让它改天换地！”
岩部犹豫片刻，说道：“我先留下，也好为你们打探情报。放心，鹿戴、井阵、梅塔尔、电气都会帮我掩护的。”
博人迟疑了一会儿，见佐良娜并没意见，便叮嘱岩部注意安全。三人就此道别，而下次见面，则是战场……
“爸爸？这是金鱼？”
“哈哈，爸爸给咱们川木酱买的，喜欢么？”
“喜欢呀！”
“喜欢就好，爸爸把咱们川木酱举高高！好不好？”
“好耶好耶！”
……
在更久远的记忆里，川木必须承认，亲生父亲对他是很疼爱的。
那会儿他没喝酒、没赌博，人虽穷，却勤勤恳恳地养活母亲与自己，送他的最难忘的礼物，便是漂亮的小金鱼。
那时的川木，真的很敬爱父亲，哪怕后来父亲堕落，母亲忍受不了无休止的家暴与穷困而逃离，自己每天被打得遍体鳞伤、忍饥挨饿，他都念着幼时小金鱼的感动，绝不离开那个人人唾骂的爸爸，世上他唯一的亲人。
可为什么他因慈弦那一箱子钱，就把自己卖了？
“爸爸……”
在“壳”生不如死的成长环境中，川木每日都想死，每日都在喊父亲救他。因为慈弦的精神压迫，远比生父的□□折磨还惨绝人寰。
空壳子，空壳子，空壳子……确如慈弦优雅的辱骂，他是没人要的空壳子，爹不爱娘不管，生命空空如也，一无所有，就等着哪天被玩死。
慈弦偶尔发善心，因他进步奖励了小金鱼，又当着他的面踩死，踩得金鱼的眼珠子、肠子、内脏都如酱汁似的溢出，似警告自己再不听话，下一个就是你。
所以，和慈弦相比，只是骂他打他的生父还是蛮温柔的，至少父亲从没想他死，估计卖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沦为慈弦的实验体吧……
多么希望父亲变回以前的父亲，再慈爱地叫他声“川木酱”啊。
川木自诩是孝顺的好孩子，他会原谅父亲的。
呐，爸爸，我们回到过去吧，那个有妈妈有金鱼的童年，你把我再举高高，好不好……
“爸爸。”
一滴热泪从川木的眼角滑落，泪痕像被小孩子舔过的彩虹棒棒糖，湿漉漉的色彩斑斓，再美都被融化为面目全非，像糖疼哭了，哭花漂亮的脸。
“哥哥，梦见我们的爸爸了？”
惶惶然举起的手，陡然被一双冷得不像人的小手握住，川木一个激灵醒来，就看到一张足以让他暂时放下戒备的小脸。
“小葵……”他下意识地喊出那个他真正思念的女孩的名字。
女孩微微一笑，贴着他耳朵，以温柔的语气，说出一声比一声寒冷彻骨的话：“我在，一直都在，永远都在，到你死……我都在。”
不，不是她！
川木睁圆惊恐的眼睛，猛地掐住她脖子。这一刻，他真有种杀了这个冒牌货的冲动。
“川木……哥哥……”女孩面色涨红，快喘不过气。
她用向日葵人畜无害的脸，露出娇柔的表情再度刺痛川木，最终使他因心软松手，却在下一秒惨败。
“冷静！川木少爷！快！镇定剂！”
女孩身后马上涌出一群医护人员，白茫茫的一片，若穿着丧服，将病床上身体虚弱的川木强行控制。
针头刺入皮肤的一霎，川木终于清楚地看见，那个躲在人后的女孩，竟敢以向日葵的脸，对自己展露阴森的笑意。
可恶，他怎么输给这个冒牌货？川木恨恨地挣扎，灰眸睁得血红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