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又是夏天,如今距离天照宿启UFO一样空降高专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半。

    六月份左右,三大特级中唯一的女性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此人骑着小电驴戴着头盔,说是来见见那位最强五条悟,结果正好撞上对方出任务,扑了个空。

    她这种大忙人(自诩)当然不可能在这地方留一天就为了见别人一面,不过另一个特级倒是也有聊上一两句的价值。

    进到屋里的时候有两个黑发的咒术师坐在椅子上,其中短发的那位正发表自己当咒术师的理由。

    九十九由基将外套提在肩膀上,发表了赞同意见:“你说得对。”

    她侧头看向长发的那位,单眼皮,耳垂上打着黑色的圆形耳钉:“你就是夏油同学?”

    女人像在自己家那样自顾自提问,随后去到自动贩售机前给自己弄了瓶饮料出来。

    顶着灰原雄和夏油杰疑惑的目光,她仰头灌下一大口,在畅快舒气后,发出了灵魂疑问: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夏油杰质疑:“你是哪位?”

    灰原雄回答:“我喜欢胃口好的女孩!”

    夏油杰抬手敲了学弟一个爆栗:“完全不过脑子啊你。”

    学弟捂着脑瓜委屈:“为什么打我,我觉得她不是坏人啊…”

    九十九由基竖起大拇指:“这是你的后辈?品味很棒嘛!”

    “……”被两人包围的夏油杰沉默片刻:“所以您哪位?”

    女人毫不客气坐到了另一边,在灰原雄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说‘是吗’时已经抱住了胳膊,“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

    “这么说应该知道了吧?”

    左边两人同时发出两个感叹号,异口同声:“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

    九十九由基微笑着接上下一句:

    “传说中‘虽然是个特级却根本不接任务只知道去海外瞎逛的闲散无赖’。是吧。”

    灰原雄:“噢!一字不漏!”

    夏油杰:“……背这种东西干什么?”

    她往后一靠:“得了吧,我讨厌高专!我们还是回到刚刚那个问题,夏油同学,”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在九十九期待的眼神和灰原雄鼓励的眼神下,夏油杰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非要说的话……呃,还是得见到对的人才知道吧。”

    那两人都没动,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灰原雄眼里写着嗯嗯,九十九由基眼里大写的两个“就这?”。

    咒灵操使沉默一秒,果断选择将话题转移:“那你呢,九十九小姐?”

    他敢肯定自己这种借口只能骗过那个纯真后辈,至少在另一位特级的欲言又止中,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嘁’。

    在鄙视吗……在鄙视啊。

    不过不知为何,对方却没有继续打趣下去,而是真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自己身上。

    在那刹那的‘什么破回答’后,九十九由基的神色立刻变成了兴致冲冲:“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转过来问我的呢!”

    灰原雄注意力转移很快,也在旁边笃笃点头,看起来十分好奇。

    有人捧场,九十九的笑容更加真心实意了。

    “我喜欢的女人类型——”

    灰原雄:“……?”

    等等你也喜欢女的吗??

    夏油杰:“……。”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已经猜到了。

    “是那种像书一样的。”

    “……像书一样?”

    灰原雄好奇地往前凑了凑,“那是什么意思,古典有韵味的类型吗?”

    九十九由基摇摇手指头:“No!意思是像书一样、明明已经深入了解却还是永远不知道下一页是什么,到底在讲什么的书——那样的女人,我喜欢。”

    她脸色变得深沉,像一樽雕像。

    夏油杰:“……”

    莫名其妙的有点噁心……

    学弟和素不相识的人就这样讨论了起来,暂时确定来者没有危险的前辈也没理由阻止他,夏油一时间没说话,就在旁边旁听。

    像书一样。

    这算什么形容啊,回答还不如他的呢。

    这样想着,他神思有点发散,却在下一秒就立刻回笼。

    因为九十九由基的发言太过炸裂。

    她说,“我喜欢的女人,大概就在这里。”

    特级术师露出了一种猖狂且势在必得的骄傲神情,并将两只手交叠在一块,托着什么似的放在身前。

    灰原雄:“……?啊?在哪?您的手心里吗?”

    夏油杰没来得及拍自己脑袋感觉好笑,就忽然听见回答声从回廊拐角处传了过来。

    “是说我吗?那在这里哦。”

    天照宿启披着薄外套,笑眯眯地出现在了贩售机旁。

    灰原雄片刻后,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欸—————??!”声。

    ——

    七月初,七海健人与灰原雄被派遣一道二级任务,没想到窗观测失误,到地儿了才发现是一级。

    好在经过天与暴君一年的打狗式训练,两人成功越级祓除了土地神。

    -高专医务室-

    “唔,总觉得是烂橘子搞得鬼呢……”

    五条悟捏着下巴站在病床前,灰原雄和七海各自躺在被窝里,两颗脑袋上分别裹着绷带,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可怜。

    夏油杰站在挚友身旁,同样皱着眉陷入思考。

    高专所有人在天照宿启一年半的棍棒教育下,已经成功懂得了‘遇事不要轻易放弃,努力努力,努力没用就直接放弃吧’的道理。

    ——尤其是咒灵操使——原本那种对普通人傲慢的想法完全被磨干净了,毕竟稍微有点苗头就会挨揍。

    天照宿启为了给他多一点爱的教育,甚至专门给伏黑甚尔开了另外一笔工资,唯一要求是他一有点思想滑坡就揍一遍。

    从一开始被压着打到后面能让伏黑甚尔拿出真本事,夏油只花了六七个月。

    进步飞速,但是一码归一码,再飞速的进步也架不住天照宿启每每使唤五条悟拿着个菜市场淘来的大喇叭站在旁边骂街:

    “夏油杰!!你再敢瞧不起普通人,我们天照姐姐就把你绑起来雇八百个柔弱小姑娘群殴你!!”

    家入硝子凑过来看笑话:为什么是八百个小姑娘不是一百个大汉?

    天照宿启:他不会对小姑娘反抗的,尤其是八百个小姑娘。

    如此教育下彩虹都该掉色了,伏黑甚尔打他一次就拿个几百欧元,天天舔手指在那搓钞票。

    夏油杰断言他再这样搓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两根指头的指纹给搓掉。

    如今油已经给了五条悟,只剩夏杰了,又遭如此蹉跎,他早就失去钻牛角尖的个人技,只好把情绪更多地放在变强上。

    前有天照宿启铁血手腕,后有伏黑甚尔背着惠娃娃为了现钞对学生痛下杀手。

    夏油杰的苦夏悲剧校园生活已经完全一团糟,开始朝着超现实主义策马狂奔,四个蹶子撒开有如唐僧骑的白龙马,那是叫一个死都拉不回来。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身边的神经病超过一定数量后,这个人一定会被带偏到西伯利亚。

    如今站在医务室里和五条悟一起凝重思考的夏油杰就是该理论的最好佐证之一。

    伏黑甚尔推门进来,看到两个“自诩”最强板着脸杵在床跟前,分别顶着灰原雄茫然但可爱的眼神&七海健人无语但无语的眼神,在冥想。

    伏黑甚尔:“……”

    “是冥想吧?完全把你们校长那股假认真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啊。”

    家入硝子手里拿着消炎药,刚巧从帘子后边走出来,和他不咸不淡打了个招呼。

    “他俩根本没在认真想,说不定打算今晚就杀去大本营把上层全部打包炸了。”

    话音刚落,五条悟就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出来,手握成拳啪地敲在另一边手心里,声音朗爽:

    “我想到了!杰,我们去把烂橘子打包炸了吧!”

    伏黑甚尔露出和肩膀上丑宝如出一辙的表情看向反转术式持有者,做口型说你竟然会预知未来。

    硝子耸耸肩,绕过去盯灰原雄吃药。

    夏油杰稍微严肃一点,闻言特别靠谱地点点头:“行,傍晚六点校门口碰头。”

    含着温度计再也忍不了脑残前辈的七海健人:“抱歉,可以让人安静休息一会吗。”

    ——

    整顿职场这种大事当然不能交给未成年解决,天照宿启下午六点准确拦截了两位最强,当晚就跑了一趟政府高层。

    说到这就不得不谈一下政府的成份了。

    如今咒术届政府高层分AB两派,A是守旧派,B是革新派。

    两方成分在这里稍作说明:

    A方的成员,年龄普遍四十岁往上,做这一行有两位数以上的年头,尤其他们大多数父辈曾与咒术界有关,甚至有御三家成员,所以不少人都知道天照宿启的鼎鼎大名。

    B方成员则是00年往后才慢慢加入的年轻人,虽然归属御三家,但对咒术界的过往了解不深,也没有太大渊源,所以完全不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前段时间天照宿启的种种作为已经踩到了他们的底线——她一个三级咒术师空降咒术界要地,直接当校长,还时不时就打劫他们拨款,莫名其妙没用的事做了一堆,高专明显有所懈怠。

    革新派决定不顾守旧派的阻拦给她一点适当的警告,于是才有了土地神评级出错的事件。

    现在天照宿启打了个电话说她要来视察,革新派摩拳擦掌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尝尝,守旧派已经开始往身上套防弹衣企图找开过光的护身符自保。

    —

    明治时期,天照夫人曾被御三家激怒过一次。

    具体原因似乎是当时御三家和军部合作,帮助实验炸药导弹榴弹炮,毁坏了很大一片无人区域。

    她老人家为什么会因为草地森林大发脾气不知道,但机密资料里写的清清楚楚:

    当年在与她交恶的一周后,加茂家除了家仆以外所有的男人都接连死去,尸体呈现扭曲萎缩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生命力。

    短短五天,整个加茂家只剩顺应天照夫人的二当家一派有人存活,虽然女人与小孩都安然无恙,但这很明显是天照夫人主张的一点点、偏爱与公平。

    从那以后,御三家为她马首是瞻,不敢有一点违背。

    可惜这些事情都不在咒术界流传,小一辈大多听都没听说过,所以革新派的政府成员触了霉头,现在大概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当晚八点三十七分,天照宿启现身,在好声好气谈判失败后一举拿下土地神意外事件几名主使的头颅,并扔在了五条家的主宅门口。

    面对跪了一排的老瓜瓢,天照夫人将脸上的鲜血抹去,同他们告诫,不允许再有任何试探,一旦越界,后果自负。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做得好,做得好啊!”

    笑声如此响亮,看来这孩子还没到真正老去的时间。

    天照宿启端着盖碗悠悠吹了口气,拿杯盖刮去茶沫,随后抬起眼帘扫了两眼坐在小榻对面岔着腿狂笑的禅院直毘人。

    “笑太开心,小心下巴脱臼。”她啜饮一口,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哎呀,茶叶不错,妾身可否走时捎上两包?”

    直毘人边乐边甩袖子:“五条家这次真是丢了好大一个脸,你专门跑来京都给我找乐子,茶叶什么的想拿多少拿多少就好了!”

    天照宿启愣了愣,随后搁下茶杯翻了个白眼:“小鬼,你四十岁之后对我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他晃晃脑袋装傻:“咳咳,喝醉了,不太听得懂里讲话。”

    “……和你曾祖父还真是一个样,”天照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

    “当年加茂家那件事结束后,他也这么幸灾乐祸。不过你父亲倒是比你们俩都靠谱一点——夹在这么个爷爷和儿子中间,不容易。”

    直毘人摆手,他父亲死得早,现在早就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妖怪,连我曾祖父都认得。”

    他看着天照宿启长大的,而自己一年一年老去,这个女人除了头发长短和指甲油颜色之外永远没有变化。

    虽然有时会白着个脸,但真要问,她也会笑眯眯回答说妾身乃不死之物。

    永远真是个难以理解的概念,没有初始,也没有结尾。

    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妾身并非妖怪,非要说的话,是一个单独的世界?不过你们每个人也是一个世界,所以妾身其实是人。”

    又来了又来了。

    禅院家现任家主露出那种我就知道的鄙夷表情盯着她。

    天照宿启耸耸肩,不再和他打太极:“总之,妾身也该走了——我的学生大概还在等我的好消息。”

    “不在这过夜吗……”直毘人捋捋自己的胡子,“也行,我让人给你拿茶叶。”

    她站起身去推门穿鞋,闻言摇头。

    “不必了。这个点家仆想必也睡了,妾身下次再来拿——另外,你笑那么大声都没人被吵醒,看来禅院家最近睡眠质量还不错。”她打趣道。

    禅院家睡得最香的直毘人沉默了一瞬,起身开始赶人:

    “……谁像你一样十几年睡一次一次睡十几年,快走快走。真是的,五十多年了从来不让人清闲…”

    他看着天照宿启走出厢房,在外面的台阶上穿好鞋,忽然开口提起另一个和话题毫不相干的人。

    “话说啊,甚尔那家伙,现在是在你那儿吗。”

    他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整个人斜靠在门边上。

    天照宿启头都没回应了一声:“嗯哼,过得不错。不过我前段时间才从你这把伏黑惠买回去,你应该很清楚这些吧。”

    禅院直毘人呵呵两声,胡子翘老高:“那就好,看你这话说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也该操心一下下一代的事了吧?”

    天照冲他挥挥手:“早干嘛去了,死酒鬼。”

    “等我下次来拿茶叶。”她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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