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总不能门门课都是第一？单科不比吗？”
    “比的，”这个例子秦郁欢倒是可以轻松举出来，“初中班里有一个男生，数学不错，那时我觉得他很厉害，男神，后来考过他了。”
    姿意仿佛预料到了后来：“然后他就不是男神了？”
    秦郁欢点头，“真考过了，不过如此。”
    姿意哈哈大笑，“靳大化工学院完美适配你，真的，秦郁欢，太直了。”
    尤其是秦郁欢吐出“不过如此”的语气，冷中带了一丝嗤，颇有些萌感。
    “幸好我当第一比较多，要不然我也要成为不过如此了。”
    “不会，你很好，姿意，你不是‘不过如此’，是惊喜。”
    秦郁欢以一众严肃且认真的态度来纠正姿意的玩笑，像是怕一句解释过于轻飘，话毕后的数秒内再度重复，“你特别好。”
    “行行，我也知道我好，你也很好，你会得偿所愿的，秦郁欢，无论是想做图书管理员还是想红，你也会红的。”
    没有任何理由，单纯相信，秦郁欢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皮囊，又藏了这样一个百万里都挑不出一个一的有趣的灵魂，早晚都会火的。
    “谢谢，那我希望是在我和公司解约之后再火。”
    十年约是生活所迫，但秦郁欢这些年所付出的价值早早就超过了公司当初给予她的，经纪人还总想拉皮条，她现在的佛是被动佛。
    一旦火了，扯皮更麻烦，而秦郁欢太怕麻烦了。
    烤鱼见底，秦郁欢扫码结了账。
    回去路上，姿意还特意带着秦郁欢去外滩公园溜达了一圈，进小区依旧是二十块钱的进门费。
    车子停在秦郁欢家楼下的车位里，姿意开了车内的灯，在秦郁欢解了安全带后，冷不丁开口，“秦郁欢，你想解约吗，或许我可以帮你，我在娱乐圈里还算认识一些人，可以把你从这个小公司里拎出去。”
    “我想解约，”秦郁欢从不否认自己的想法，“但我不想麻烦你，姿意，一万块钱，我攒一攒也就攒出来了，解约我不知道你要付出什么，我可能偿还不了。”
    “我要付出一点钱，还要搭上一点人情，”姿意也很坦诚，“你要还的话，努力工作，早日火起来，到时候给我家产品做做代言，代言费打个一二三四五六折？”
    “你并不划算，你也说了，娱乐圈火不火靠玄学，我不一定有那个运气，你家世代经商，你应该清楚，投资我，不如投资科班出身的新人。”
    秦郁欢太知道自己的运气了，但凡运气好一些，她都不会拿到这样的人生剧本。
    “我有自己的考量，你有火的资本，秦郁欢，你这张脸就是最大的本钱。”
    在商言商，秦郁欢提到了投资提到了回报，姿意的态度也跟着端正起来，“圈子里很久没见到你这种长相风格的人了，很上镜，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汪老四他们对你的封杀令，要不然你火的时候，我还捡不着，投资有风险，风险越高，回报越大，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我要的回报不多，代言，还有不塌的人设，你要付出的是你的时间和，当然，还有你的自由，和你图书管理员的梦想。”
    姿意没必要去捧秦郁欢一把，但她不是那么愿意看见秦郁欢一直这么糊。
    出门这么久，人家对她的感观最多就是美得像个女明星。
    而事实上，人就是实打实的女明星，秦郁欢糊惯了没感觉，姿意都要心酸了。
    秦郁欢没有当即做出回复，她注视着姿意的眼眸，那双杏眼的眼尾略略上挑，永远带着灵动的狡黠感，像只高冷的猫儿。
    她一贯知道姿意长得好，从前在学校，姿意就是不分性别平等斩掉所有人，可近距离接触后，秦郁欢无数次更新姿意在她心中的形象。
    一次比一次好，她高贵艳丽却体贴，无形中照顾她所有的情绪，哪怕她没那么需要，却又不得不承认，被人照顾和考虑到的感觉，很好。
    “我考虑一晚，明天给你答复。”
    “好嘛，秦姐姐可别叫我等太久。”画风一拐，严肃的谈判场合瞬间消失。姿意又成了那个潇洒不羁的姿意。
    秦郁欢郑重保证：“不会，说明天，就明天。”
    -
    然第二日，秦郁欢的消息还没来，舒白竹的消息却先来了。
    也没什么别的话，甚至姿意看见的时候，都不知道舒白竹说了什么。
    ——人把消息撤回了。
    估计是发错消息，姿意也没往心里去，舒白竹就是那种，打死都不可能主动一次的性子，不主动就不主动呗。
    反正她现在也不在意了。
    姿意给赵风灼的企划案只做了一个方面的，但同时她也给姿妤做了一份，结果被父母一人拎了一上午，临近下班点才放她出来溜达吃饭。
    还没退休呢，就已经这么想甩锅了，姿意还想多浪荡两年，当个摸鱼的小职员也挺好，她必然不会让父母太早退休去旅行！
    [姿妤女士：意意，妈妈还是想再和你确认一次，翻篇了吗？]
    [姿意：当然，过去的事要翻篇，你教给我的，妈妈，我问心无愧。]
    另一边，秦郁欢的消息也转了进来：[可以，姿意，我同意。]
    姿意握了握拳，心情大好，[缺饭搭子吗，给个坐标~]
    [姿妤女士：好，那么之后舒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姿意：妈妈，之前那次是正在翻篇，舒家的投资，已经投入的就算了，未来要看回报。]大概率是不会往下投了。
    [姿妤女士：这么绝情？]
    [姿意：……这哪里是绝情啊妈，原本咱们跟人家就没关系，搭了一把手了，再搭二把手我是在世菩萨吗……]
    关键她上一世已经往舒家那个大坑里填过一次了，这次怎么都不想再继续了，现在想想，明知是亏本的生意还继续往里填钱哪儿哪儿都不对啊，她就一傻缺。
    姿意是在经纪公司接到秦郁欢的，她手里还卷了个看似是剧本的东西，上车的时候，身后经纪人还总往车上瞄。
    秦郁欢自己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昂，瞥见姿意对镜拨弄刘海的表情，开口问的第一句却是：“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