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去洗手间，沈琳出门后就给蒋清雨发了微信，有事先走了。
    至于心情。
    简直是差到不能再差，还有怨恨。
    她不就是对许弈表现的主动了点。
    蒋清雨至于让她连半点台阶都没有，冷眼看着她小丑一样的去讨好别人。
    那个许弈也不是个男人，连基本对女士的风度都没有。
    不知是真不会聊天还是不想跟自己聊。
    许弈跟蒋清雨在沈琳离开之后也还是没说话。
    蒋清雨在看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微信消息，许弈在看她。
    几缕秀发散落，轻轻浮动。
    黑色的头发把她如玉般的肌肤映衬的更为夺人，侧颜无暇，精巧如刻。
    许弈看她半晌，站起坐到了她身边。
    蒋清雨抬了抬视线，无动于衷。
    她演的太真，演的情绪完全进入了一种罕少的负面中，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不想再挖空心思的主动搭讪，找话题。
    也不愿顾忌他太多，考虑太多。
    六年了。
    每次最普通的碰面。
    她以他为先，点他喜欢吃的，说他喜欢听的，相处的小心而讨巧，尽力伪装的完美。
    的确，关系保持的尚可。
    仅限于此。
    他就是一块石头，捂热了，不一会就凉。捂的次数多了，咯的她浑身哪都疼。
    眼中筷子在面前闪了一下，一块海参到了自个餐盘中。
    蒋清雨直接抬头。
    她不敢相信他会帮她夹菜！
    除了这块海参，许弈还在帮她夹别的，每道菜都是她以前吃过的。多喜欢谈不上，肯定不讨厌。
    蒋清雨嘴唇动了动，筷子也动了动。
    许弈：“感觉你瘦了很多。”
    “那不是挺好的，好多人减肥都减不动。”
    “你本来也不胖。对，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不叫清雨这名字。”
    “蒋恬恬，算小名。”
    “想起来了，大人都叫你甜妹。”
    蒋清雨疑惑：“六岁的事你还记这么清楚。”
    许弈：“是关于你的事记得比较清楚。”
    “你这不挺会说话的，刚刚怎么不搭理沈琳。”
    “我看你对她表现有点淡，就没当自己人。”
    “你撩我呢？”
    许弈：“关心你，观察的多了点。”
    “没看出来。从我被网暴到现在，你联系我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还都需要我这个受害者去联系你，安慰你。”
    许弈笑了笑：“早想跟你道个歉，太假了，说再多还不如请你吃顿饭实际。我没找我姐帮过什么事，你要是资源上有需要，我可以试试跟她提一下。”
    蒋清雨：“我不需要资源，刚刚的沈琳需要，不然她不会千方百计的凑过来找你道歉。”
    许弈：“她有些话说的很难听，但是实话。我在这件事上的确太优柔寡断，早应该在于思媛爆料的第一时间进行回击。”
    “那样就不是你了。看到你发了离婚证，真断还是假断了。”
    许弈：“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自己离不开，离开之后也不知要去做什么，如何的生活……我心理应该是有点问题，宁愿得过且过，下不了决心去跳出那个家。
    “后来想清楚了，我的心理状况跟那个家是息息相关的，恶性循环。于是即便婚姻还存在着，我还是试着随心所欲一些，单方面的从那个家里抽身而出。这是对的，我捡起来了对绘画的兴趣，重新产生了赚钱的动力，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对很多事物都有了不同的看法。”
    蒋清雨：“我在大学期间就看出你并不爱于思媛，你跟很多男孩子的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缺乏热忱，眼底缺乏足够的炙热，有人追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更多是别人惹到你头上而不得不反击……那段时间我都茫然了，看不懂你，看不清你，也对自己的理解产生了质疑。
    说不爱，你能为她做任何事情。说爱，你实在跟一般恋爱中的男孩子状态区别太大。你在她身边情绪稳定的就跟在其它人身边没有多大区别……”
    许弈：“你这观察力跟想事情的复杂程度，昵称不该叫甜妹。”
    蒋清雨撇过视线：“甜妹也是你能叫的，你该叫甜姐。”
    许弈莞尔：“当时就觉得这名字真适合你，确实太甜了。见谁都笑，自来熟一般，长得又可爱漂亮，大眼睛跟洋娃娃相仿，谁见了都想逗一逗。”
    “长大一些就变了，看着挺高冷……”
    蒋清雨打断：“你不高冷？我这边哭成了泪人，所有小伙伴跟大人都围着我，安慰我。只有你躲到一旁，抱着那一千块钱不舍得撒手。”
    “你为什么哭？”
    “不知道，想哭就哭呗。”
    “我以为你是因为我赢了你才哭的，更不敢靠近了。纪阿姨还是个警察，怪我欺负她女儿怎么办。”
    “你怕她？”
    “小孩谁不怕警察，有谁调皮哭闹大人都说你纪阿姨来抓人，一听马上就都老实了。加上纪阿姨不苟言笑，看着就比较合乎对警察的想象。”
    蒋清雨：“她最近是不是跟你见过面？”
    “不止一次，她逼我二选一。要么追你，要么远离你。”
    蒋清雨紧张：“所以你跟我说需要时间理顺一下再见面，是准备做选择。”
    许弈摇头：“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我不可能因为她要求如何，就完全按照她要求去做。她说的话如果有道理，前提是你首先喜欢我。”
    蒋清雨听的心惊肉跳。
    这货还真是啥都敢聊。
    自己怎么接？
    她咳了咳，被水呛到了。
    许弈帮她又夹了些菜：“再吃点东西，吃完你带我散散步，我还没真正逛过燕城的夜景，也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没时间。”
    许弈不听她说了什么：“我去结个账，结完在楼下等你。车钥匙给我，沈琳不是把车钥匙留下了嘛！”
    蒋清雨从桌上拿起丢给他，看他转身离开包厢，跳动的心脏迟迟无法平息。
    她一直认为许弈属于那种不太可能主动去过度接近一个人的性格，他温和又疏远，很暖又很冷。
    往常她在跟他的聊天中，一直是相对占据主动的。因为她爱说，许弈不爱说。
    今天。
    他把她聊的快要无话。
    她上次出于触动说喜欢他，那是不过大脑，事后她不知后悔懊恼多久。
    许弈刚刚隐晦有点在试探。
    她不敢有表现，忍不住还有些羞怒。她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的，他就不能喜欢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