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眼里除了纪瑶已经没其它人。
    没多余心力应对其它的人。
    他需要尽量控制才不至于在表达上出问题。
    “您那件案子办结束没？”
    “没那么快。已经抓了二十多人，有种越抓越多的感觉……唉，难办。当经济和罪恶挂钩，是最复杂的。查，没个标准，全在自己衡量……”
    “自身安危最重要。”
    纪瑶：“我上次是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大胆子，就因为判断失误，差一点……”
    她打住话题：“别只顾说话，喝啊。”
    许弈振作，继续端酒杯。
    蒋清雨低头给老爸发微信：“晚上还有事，拦着呀。”
    蒋征明同样文字回应：“你还没看出来，你妈想偷懒，她是准备让我跟你外公一块出面去跟许弈姐姐谈事。”
    蒋清雨：……
    蒋征明：“自己男朋友都管不住，难道你以为我能管住我媳妇，小许到底能喝多少？”
    “我见他最多喝过两瓶白酒左右，没出丑。”
    蒋征明：“你找个说辞把许弈哄你房间睡觉去，你妈我对付。”
    蒋清雨：“好！”
    收起手机，蒋清雨等了一会儿。借着老妈去洗手间的功夫，嘴唇凑向许弈耳畔：“我带你参观参观我卧室。”
    许弈吐了口长气，扶着膝盖起身。
    坐着还没反应，一站起地转天旋。
    至于喝了多少，小杯子，一口一杯的，记不住……
    蒋清雨好气又好笑，把人带去了自个房间。
    “你房间好香啊。”
    蒋清雨嗯了一声：“小许同志，我看你眼都睁不开了，睡会不？”
    “是犯困，我得走……”
    “走哪去？”
    “找个钟点房休息下。”
    “你就当这是酒店。”
    “合适嘛。”
    “你都喊妈了，有啥不合适……”
    “我喊谁妈了？”
    蒋清雨翻了个大白眼，扶着许弈坐在床上。
    许弈仰躺着，拿被子遮住了脸。
    “真的好香……”
    蒋清雨顺着他，应付着他，看他眼睛慢慢的闭上之后。才帮忙脱了鞋子，外套，费力把人睡姿调正，盖上。
    她觉得许弈是真醉了。
    可就算醉了也还那么有礼貌，有分寸。知道住这不合适，想走。
    她托腮看着他。
    浑然没被房间充斥的酒味儿影响到。
    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温柔抚了抚他额头。继而又认认真真的打量，失神难收视线。
    他真的好好看。
    好看到连睡后无意的蹙眉动作，都揪着她的情绪。
    鼻梁，下巴，五官……每一处都似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
    以后这就是她男人了。
    美梦成真，快的让她猝不及防。
    ……
    “许弈睡了？”
    蒋征明从另一间卧室出来收拾残羹剩饭间，转头询问女儿。
    蒋清雨上前帮忙：“沾床就睡啦，我妈呢？”
    “差不多。”
    蒋清雨数了数酒瓶：“她们仨喝了三瓶半，这么多。”
    蒋征明严谨：“你姑父喝了半瓶多，她俩喝快三瓶。解酒药本来是替你姑父准备的，那老狐狸跑的倒快，结果你妈跟许弈俩人喝上了。”
    “晚上饭局怎么办啊？都不知要睡多久。”
    “我跟你外公去，他懂的多，让他当主力。”
    “我外公那脾气……”
    “就因为他脾气差，才更合适。显得尊重他，他一言一行也会有克制。我真是高看你老妈了，为了躲许茴，中午就找机会喝醉撂挑子，还把女婿给灌成这样……”
    “她躲我许茴姐干啥？”
    “自卑，年龄焦虑，各种原因……”
    蒋清雨哪能想通这些弯弯绕绕，收拾好之后，泡了壶茶：“那我去不去？”
    “你也别去了，家里俩醉鬼总得有人照顾。”
    “你跟我外公俩人，那边就许茴姐自个，合适么？”
    “我跟许茴加上微信了，她说会带许弈舅舅一块。礼节上的就交给年龄大的去聊，走个过场……姑娘，以后得孝顺啊。你说你老妈容易不，为了试探许弈酒品喝这么多……”
    “那他酒品怎么样？”
    “很好。”
    蒋清雨帮他倒茶：“我妈看着是真挺喜欢他，没见她跟谁说话那么放下身段过。”
    “救命恩人，一直心里记着呢。”
    “啊？”
    “不是许弈，你可能都见不到你妈了。新闻上没报道，真实情况是有人怕她继续往下查，铤而走险……许弈这小孩有心，见有人跟踪就找到她号码去提醒，关键时刻还救了她一命，他没跟你说过？”
    蒋清雨怔神：“没说清楚过。”
    “这就是我说的居功不傲，安然若素。换谁不得经常的显摆……这种女婿你妈如果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什么样的。”蒋征明多了些怅然：“案子现在是最关键之时，我这阵子因这个替她愁的睡不踏实。快五十了都，还这么拼，啥也不怕……要不是这性格，哪会这么多年被牢牢困在这位置上，连你外公都周旋不动，升不了职。”
    蒋清雨：“她职位再低也是我的骄傲，偶像。可我不想让她再工作了……”
    蒋征明：“得闲得住才行。”
    蒋清雨回到卧室，看许弈睡的香，打开手机拍了他几张睡着后的照片发给许茴。
    “你弟醉了。”
    许茴：“跟谁喝的？”
    “我妈……”
    许茴：“愁人。”
    蒋清雨笑：“你在哪呢，吃过饭没？”
    “在家，一会准备去接我舅舅。服了许弈，他的终身大事，他倒醉的一塌糊涂，让我在这忙里忙外……”
    “他就你一个至亲，你不忙谁忙。”
    许茴：“订婚后回燕城还是再留下待几天。”
    蒋清雨：“看你弟弟，他要想多留，我就晚些回。”
    许茴：“我是不陪你俩玩了，得忙正事，先去吃点东西。”
    许茴垂下拿手机的胳膊，失笑。
    许弈那性格，她都想象不出他第一次登未来岳父母家门能喝成这样，还是跟丈母娘喝的。
    这么说来，纪瑶这人估计挺有意思。
    琢磨着，许茴下楼开车赶去舅舅陈鸿家接人。
    姐弟俩亲人不少，走动的几乎没有。
    本来这事应该让叔叔许嵘出面，许茴不乐意搭理对方。
    她也看出来蒋家这边有一切从简的意思，晚上吃饭就是走个过场。找个懂礼节的，应付下，明儿上午把彩礼婚帖啥的一次搞定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