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睡醒之时，窗外天色都已变暗了。
    头沉，人懒。
    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睁开着眼睛。
    许弈勉强回忆着。
    这是蒋清雨家，中午跟纪瑶喝酒喝多了……许多事都记不真切，衣服鞋子都不知是谁脱的。
    吱呀。
    卧室门开。
    许弈转目看向门口出现的那道倩影。
    穿着家居，长发散落。白净无暇的脸庞上挂着笑意，明净美好。
    宽松的衣服也完全掩不住她曲线分明的身段。
    随她进来，卧室酒味儿都好像被宜人的香味儿掩盖住了。
    “睡醒啦。”
    蒋清雨笑着招呼一声，过去先打开了窗户。
    许弈视线随她而动：“不是说晚上要谈订婚的事，怎么没叫醒我。”
    “在谈，该去的人都去了，你总盯着我干嘛……”
    许弈敛了下目光：“阿姨呢。”
    “还在睡觉。”
    说到这，蒋清雨笑意有些忍不住：“你俩可真有意思，第一次坐一块喝酒。一个喊妈，一个认儿子……把我爸都看呆了……”
    许弈忙打断她：“别帮我回忆。”
    蒋清雨乐：“这有啥，酒后总归热闹点。”
    许弈勉强起身靠着床头，打量着周围。
    这个卧室格外的温馨。
    整体偏深的色调，收拾的却整洁有序。床边有绒娃娃，个性抱枕。墙上有吉他，照片……
    许弈：“我头有点难受，能不能给我唱首歌听。”
    蒋清雨起身取过吉他，搂着坐在床边试了试音。
    扫弦，悦耳的音符就环绕在卧室中。
    许弈：“记得你第一个走红的视频就是抱着吉他在校庆上演唱，年度最火的几个视频之一……好美的，也很好听。”
    蒋清雨手指暂停：“再美不还是没入你的眼，虚伪！”
    她恢复弹奏，找了找感觉。
    “……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心爱的人受伤……”
    许弈随口说想听她唱，就听到了她唱。
    熟悉的旋律，浅浅而娓娓的音阶。有微风自窗外来，她发丝飘扬在了许弈脸上。入目间完美且沉着的侧脸，让他癔症般愣住了。
    心有些颤，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干扰这份无法形容的美好。
    听完几段随心演唱后，许弈恍惚醒来：“还想听。”
    “扰民，以后有机会再唱。”
    许弈下巴垫在了她肩上，贴着她凉凉的侧脸：“我饿了。”
    蒋清雨：“我只会煮泡面，吃不吃？”
    许弈：“吃。”
    “我去给你做。”
    蒋清雨想起身，腰肢被搂住。
    许弈酒味太重，不敢亲她，但也不舍得她离开。
    蒋清雨双手控住他爪子：“老实点，家里有警察……”
    许弈：“我不怕。”
    “你身上味道好重，洗个澡去……”
    许弈抑了下，放开了她。
    蒋清雨的私人浴室就在卧室中，看她去厨房，许弈临时穿着蒋清雨拖鞋走了进去。
    ……
    洗完澡，人清爽舒服了许多。
    许弈重新穿好衣服拿起手机给许茴发消息：“能应付不？”
    许茴：“你来不来。”
    “我去不去有关系没？”
    “没关系。”
    “那我不去了，等会带清雨选订婚戒指去。”
    许茴：“你准备怎么谢我？蒋清雨外公说话难听的要命，姐我一直在忍着跟他抬杠。”
    “那就再忍忍，下次跟清雨去旅游带着你。”
    “带我这条单身狗去看两条恩爱狗？”
    许弈从她回复的速度猜测饭局大概挺顺利，收起手机去了外面。
    蒋家一百七十平左右的面积，三个卧室，一个书房，客厅空间还是蛮大的。除了沙发电视，角落处还摆放着一台钢琴。
    许弈过去点了两下，在一些公共区域参观了起来。
    可能酒劲残留。
    挺陌生的地方，心情反而挺放松的。
    蒋清雨煮好面端了出来：“吃饭了。”
    许弈走过去。
    意外这碗方便面煮的还挺精致。
    放了两个海参，一片青菜，一个荷包蛋。汤是汤，面是面，卖相极佳。
    “尝尝味道咋样。”
    许弈：“看着就好吃。”他夹了一筷子，接着是第二筷，三下五除二吃的干干净净。
    想去刷碗。
    蒋清雨先他一步把碗端了起来：“你别这么客气。这我家，轮不到你做这些事儿。”
    许弈定了下。
    注视着她端着碗去厨房的背影，迟迟的陷入了刚刚那句随口之言中。
    她家，轮不到他做事儿。
    他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又疼又麻。
    他快习惯在于家不得闲的生活状态，感觉在别人家里就该做很多很多……第一次去于思媛家，他出于礼貌，饭后收拾的自然，他们安然坐着看电视，视若不见。于思媛认为他是在故意表现，还冲他赞许投了个眼神。
    “发什么呆。”
    蒋清雨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许弈回神：“你去再看看阿姨醒了没，想带你逛街去。”
    蒋清雨：“你昨晚喊妈，现在喊阿姨？”
    许弈：“别找事了行不，去看看。”
    蒋清雨绷着笑，转身进老妈卧室，不一会儿对许弈道：“醒了，在床上怀疑人生呢，不愿意起床。”
    “你让她以后注意别喝太多，年龄大的人醒酒比较慢。”
    蒋清雨进房换衣服，妆也懒得化，边拿包边提醒：“在她面前别提年龄，更年期妇女的逆鳞你往往想象不到……”
    许弈笑：“我以为你至少得在卧室待半小时。”
    “本姑娘天生丽质，把最繁琐的化妆步骤省了。换个衣服，当然用不几分钟。”
    许弈认真打量，认同点头：“难怪贴你的时候触感好舒服……”
    “你贴别人不舒服？”
    蒋清雨似笑瞟了一眼，看许弈不敢吱声，转身出了门。
    许弈把门带上：“包我帮你拿着。”
    蒋清雨：“咱俩要不要去鸿门宴上溜达一圈？”
    “我姐说不用，事说差不多了。我想帮你买戒指，先去商场看看。”
    蒋清雨：“买个对戒。”
    “听你的。”
    蒋清雨摁电梯，奇怪转眼：“你今天好乖，好暖。”
    许弈：“有嘛？”
    “眼神特别不同，温温和和的，看着就软……”
    “哪有你软。”
    “滚！”
    蒋清雨握拳，作势想打。手腕顷刻就被抓住了，人亦被直接环抱的严严实实。
    静默中，许弈低头捉住了她甜甜的唇，贪婪不定。
    睡醒后就想亲，没舍得。刷过牙，早就等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