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红转头看着上官杳，有些不可置信。
眼前这家伙——大致保留着人的形状，四肢细长，整个身体却佝偻着，看着有些瘦小。
半点大魔的气场也无，说是寻常魔族她都相信。
上官杳淡淡道：“在长老们收服此魔前，此魔身上魔气和破坏力的确如此。”
“在收服前？也就是说……”
“没错，距离它被关押进此地后，也就是我上一次见到它，它身上的魔气更微弱了。”
李月红看看那魔，又看看上官杳。
上官杳便道：“尽管调查，有正弘长老的封印在此，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月红这才又靠近些，蹲下身子，拉过那魔身上的锁链，盯着它浑浊的眼睛。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魔眼神涣散，没有丝毫反应。
李月红摇头：“看来已经让你们给盘傻了。”
她一指利落划开那魔腹部，找到丹田位置，然后看到本应寄宿魔婴肉身的地方，只有一块大致呈现圆形的黑色腐肉。
她稍微输入一些灵力进去，那腐肉便迅速跳动起来，却仿佛被绳索束缚。
李月红仔细看了半晌，放下那魔族，让它小腹重新愈合。
接着她拿出一张纸，将自己方才催动力量激发后看到的束缚花纹誊写上去。
“唔……”
她蹙眉思索起来。
上官杳也凑近来看，疑惑道：“符咒？”
“若我没有猜错，这是源于先天大魔的古老魔文字，甚至可能追溯到某个混沌魔种。”
二人对视一眼，李月红随手将那张纸烧了，然后跟上官杳一起离开关押此魔的地方。
等到入口被上官杳重新封印，二人便直接在其中两扇门之间的空荡走廊里盘膝而坐。
李月红：“魔族的古文字也是他们力量的化身，那道符咒上文字的意思，和我先前了解到的‘祈求力量’的写法有点像……唔，我猜测可能是反过来的，也就是赐予力量的意思。”
“你是说……”
“此魔原本实力并不足以称为‘大魔’，是某个更加古老而强大的存在赐予了它力量。”
“而在被封印后，此魔身上的力量也就随之逐渐消散，变成原本模样……”
“嗯，从它经脉里的情况看来，此魔本来应当只有魔丹修为，接受力量赐予后，那些文字借用了其主人的力量，强行引动魔丹运转。
“上官你作为惩戒堂掌刑，见过的魔丹应当不比我少。那样子……啧啧……”李月红摇了摇头，“用一个废一个，我想咱们暂时不用担心那些混沌魔种以此方法让混火界整体提升一个层次的事情了。”
上官杳：“只是短期内的提升，也足够棘手。”
“说得不错……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将裂缝修补起来，防止更多魔族轻易来到仲灵界。”
二人沉默了片刻。
上官杳挑眉：“你有话想说？”
“……我先前对那些裂缝的猜测，此番前往混火界后有了些验证。只不知宗门内对那裂缝有何看法？”
“长老们只说此事棘手，须得众宗门一起讨论后再做打算，遂派三名长老前往北斗书院，共同商议此事。”
李月红若有所思。
上官杳：“看来玄清殿尚有些事情没告诉我。”
“唔……”李月红对此事不置可否，只将裂缝产生的原因和修复的方法简单跟上官杳说明。
上官杳立刻就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片刻，她开口：“用以平衡两处魔气与灵气，最有效的方法，应该就是灵脉吧。”
“嗯。除此之外，蕴藏灵气最多的地方，还有……”
李月红和上官杳对视一眼。
上官杳瞳孔微微一颤，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还有修士本身。”
二人无言片刻，李月红开口：“此次牵扯甚众，不至于。”
上官杳敏锐察觉到了她的言外之意：“此次？”
李月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道：“关于填补裂缝的灵气一事，我准备去起凤阁翻翻线索。”
上官杳也起身，点头：“我去藏宝阁一寻。不过你我若是要对裂缝有所行动，须得先让玄清殿知晓。”
李月红：“不如直接找莫无涯师叔？他既是玄清殿长老，又是百器峰峰主，关于法器灵宝，自然比你我二人熟悉。”
最方便的一点，还是莫无涯平日跟她们交集最多，而且刚任玄清殿长老之位不久，脑子里还没被条条框框填满，或许更容易说动。
上官杳显然也不想跟一堆长老扯皮，于是点头赞同。
二人一同离开地牢，由上官杳去找莫无涯，李月红则直奔起凤阁，从典籍记载中寻找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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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去休息一下吧。”
李月红身后传来上官杳冷淡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回头喜道：“上官你来了？刚好，看看这个！”
上官杳便坐到李月红对面，接过她递来的一枚玉牌。
“这上面说到一类法宝，可以自成循环，类似芥子须弥的东西。若是令法宝自身运转起来，便能吸纳远超其本身容量的灵气，并自成循环。”
上官杳已经看完了，接着掏出另一块玉牌略加检索，道：“藏宝阁中确实有一件芥子空间仙器，不过只怕你我贡献加起来也换不了那件上品仙器……还是得向玄清殿申请。”
“不用麻烦，我有个类似的东西。反正不知此法是否有用，先试一试。”
她翻找片刻，掏出先前在鲛珠岛上，明珠仙人留下的那个光团。
光团里仍是那个抱在一起的婴孩影子，里面却隐约可见万物流转枯荣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