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乃是先前一位散仙所赠，我察觉到其中内藏玄机，却不知用在何处……或许这就是它的机缘。”
    上官杳略一点头：“就这样吧。”
    “那么现在，就是先去找灵脉吸收一些灵气，不用全部夺走，每个灵脉吸收一点……”
    上官杳已经将一份灵脉的名单递给了李月红。
    “这是玄清殿认为可以拿走、不会对仲灵界造成太大影响的灵脉。”
    李月红一喜：“你这都能拿到？真是帮大忙了，我现在就动身前往这几处灵脉。”
    她说着转身就走。
    上官杳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待你收集完灵气后，先回仙宗一趟。我与你一同去裂缝处。”
    见李月红疑惑，上官杳补充道：“裂缝之地魔气重重，寻常修仙之人难以靠近。且不说你一人如何突围，修补之时，也需要有人从旁护法。”
    李月红想了想，点头：“好，那就麻烦上官了。”
    .
    十日后，李月红重新回到遥天仙宗，去丹霞峰找上官杳。
    上官杳在自己屋中还披着黑色外袍，闭目养神，李月红总觉得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一点，人也消瘦不少。
    她有些不忍，道：“你先歇着吧，我找别人去。乐景明是不是回来了？”
    “无妨。”
    上官杳起身，显然已经准备好了。
    “灵脉一行还顺利？”
    “还算顺利，没耽搁太多功夫。”
    李月红顿了顿，又道：“诏星和巢州尚未遭遇魔祸，然两地修仙门派已将边界封锁，即便是寻常百姓也难以越界。”
    上官杳：“不难理解。明哲保身本就是人之常情，至于他人看法……对于大部分门派来说，只需要在所立足之地维持声望即可，其他地区凡人的死活，不足挂齿。”
    李月红叹了一声：“确实，况且并非每个宗门都有五大宗门这等实力。若是将弟子派去其他地方，必定门内空虚，容易被趁机而入。”
    “不仅是实力。五大宗门既然要在整个仲灵界立足，必然要身先士卒、以天下为先，否则今后宗门声誉受损……罢了，我为什么开始说这个。”
    李月红笑了笑：“你如今是两仪阁的掌事，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会不同。”
    上官杳没有说话。
    李月红看着她，道：“不过我知道你做这些不仅是为了宗门荣誉，更多仙宗弟子也不是。谢谢你，上官。”
    “……分内之事，何必言谢。”
    二人一路往裂缝处行进，途经之处早已没有人迹，充满死气。
    李月红远远看向那裂缝之处，忍不住“哇”了一声。
    只见远方天际处，黑气冲天而起，与天空连成一片。
    乌云遮盖了整片天空，旋转扭曲，隐有闪电光芒，却迟迟不肯落下。
    她已经察觉到了那种由浓重魔气带来的压迫感，但因为曾在混火界修炼过四十年，因此还没有觉得太过难受。
    而她身侧，上官杳的面色则更加凝重了。
    “还好吗？”她侧头问上官杳。
    上官杳没有回答，而是一挥袍袖，一张七弦琴出现在她怀里，正是她的本命法宝霄寒琴。
    她手指拨动，琴弦铮然作响，一阵音波荡开，周遭空气轻快一瞬，却又立马被更多魔气填补。
    二人对视，李月红道：“至少现在可以确定，这道裂缝是魔气太多造成的，我们补充灵气的方法是对的。”
    上官杳一点头，给二人都加了个清心咒，这才继续向前。
    没过多久，就见枯萎山林中发出一声怒吼，接着一道庞大身影扑面而来——
    一个有着魔婴气势的魔族！
    李月红太阴入手，刺向那魔族喉头，却被坚硬利爪轻松拨开。
    上官杳手中霄寒散发出光芒，瞬间变了颜色，发出金石之声，让那魔族动作一滞，接着转身就朝上官杳猛扑过来。
    就在利爪碰到上官杳的瞬间，上官杳身影消失，接着又听丝弦哀婉，吟猱不绝。
    魔族一时晕头转向，心神再次震荡。
    就在那魔族逐渐挣脱迷音幻境，却听曲势又是一转，变得杀气十足，好像有剑刃破空而来——
    “唰——”
    一柄长剑捅穿了魔族的小腹。
    那魔族赫然醒转，发出怒吼，正要张开双臂、脱出肉身，却被一脚踹向地面！
    数把灵剑紧随其后，将其狠狠钉入地下。
    魔族青筋暴起，挣得那灵剑松动，可下一瞬，一道金色符印就打在他背后，将其彻底困住，动弹不得。
    李月红从空中跃下，落在魔族身边，一边利落破开他的肚子，一边道：“跟上官你一起打架就是轻松。”
    上官杳也落在她身边，看李月红扒开魔族丹田，露出一个在魔族符文下不断挣扎的肉团。
    那肉团先是蠕动挣扎半晌，然后猛地喷出一股黑气。
    李月红手腕翻转，拿出一枚宝珠，将那黑雾尽数吸入其中，宝珠瞬间变成紫黑颜色，表面出现了些许裂纹。
    “跟地牢里关着的那个一样，”她抬头看上官杳，“原本只有魔丹修为，恐怕比那只还弱些。”
    “方圆十里，只有此物魔气最强。看来此地看守，没有我们想的那样严密。”
    二人将那魔族彻底消灭，往裂缝处去，果然再没有见过更强的魔族。
    直到裂缝之处，李月红又是十分震惊：
    那裂缝就从地底延伸开，足有一条山谷那么长，一眼望不到头。
    上官杳已经面露不适神色，显然是此处魔气浓郁到连她也有些难以承受。
    李月红不再多言，立刻祭出“枯荣”。
    光团缓缓上升，在李月红的法术催动下越来越大，接着释放出磅礴灵气，霎时冲散了周遭魔气！
    李月红仿效先前在混火界修补那裂缝时的样子，引导灵气流动，填补向那裂缝深处——
    周围气流骤然飞速旋转起来，竟然将枯萎的树木都连根拔起，然后一起涌向裂缝！
    以一己之力调转如此多的灵力，让李月红难以分神。上官杳设起屏障，让周遭飞沙走石不会干扰到她，接着一手按在李月红后心，将自己灵力也渡给李月红。
    李月红咬紧牙关，忍着全身传来的隐约痛楚，将枯荣中的灵力催动到极致——
    只见二人头顶风起云涌，漩涡仿佛倒转一般，那片黑色的天空竟瞬间变成黑气钻入裂缝！
    周围逐渐变得明亮，是天空终于恢复了本来色彩。
    李月红心中一喜，看着两边巨大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中间愈合。
    她继续小心调动剩余灵气，准备平稳停止施法。
    可下一刻，一股黑气再次从裂缝里喷涌而出，冲向天际！
    接着那些魔气混杂着方才注入的灵气，疯狂涌入空中已经光芒黯淡的枯荣，然后顺着施法的灵力流动冲击向李月红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