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修仙界，大部分人都随遇而安。
    换句话说，既不喜欢摆烂也不沉迷内卷。中规中矩吧？
    继上次求助完顾峥后，柳栖霜已经大概了解了傀儡术的入门基础。画符也尝试过了，于是她把目光盯在了“丹青”上。
    从马甲的反馈来看，笛声虽然不能造成大伤害，但却让马甲仿佛看到了幻影。
    这说明了什么？
    就是说本体只要有足够的想象力，和使用常规意义上的幻术也相差无几了。
    换句话说，买一送一，习得音波攻击以外辅修了幻术哎。这波啊，是血赚！
    青云宗内部包含了剑峰、符峰、灵兽园、灵植园等，但是值得注意的一点是，门内没有音修！
    哪怕是啥都会啥也不精的小师叔顾峥也不通音律，这才对嘛，哪有人啥都会的！柳栖霜想。
    所以并没有幸运儿可以指点她。
    只会摇篮曲和小星星以及婚礼进行曲的柳栖霜麻了。总不能给师兄师姐吹婚礼进行曲吧？这这这，多大仇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谁都好，来个音修啊呜呜呜呜。柳栖霜心内腹诽。
    这时师父萧煜来了。
    萧煜虽然对待柳栖霜很特殊，但他对所有弟子基本一视同仁，除非不懂的地方，否则就是采取放养策略。
    所以进入青云宗这么久，这还是萧煜第一次来院落找她，而不是采用玉简或者纸鹤传信，足以说明萧煜确实是疼爱她的。
    “小霜、惊鸿准备一下，问道宗、水云天、天机阁的几个长老来拜访我们青云宗了，他们听闻这届新收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所以特意前来拜访。”
    资质不错的弟子？应该是马甲吧？本体的资质不能说好，只能说有和没有一个样了。
    虽然困惑，但是柳栖霜还是跟着柳惊鸿一道在萧煜身后默默跟随。在外人来看，本体和马甲处于一种绑定一样的状态，等同于连体婴了。
    三人一起往招待客人的崇天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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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道宗来的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他们的宗服是鹅黄色的，就，嗯，客观评价，不如青云宗仙气飘飘。
    水云天来人是位外表约莫三十来岁的穿着丁香色长袖宽袍的气质温雅的女性，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置身一片紫罗兰花海中。
    天机阁来的长老，嗯？他们没有长老吗？这不是一个小不点吗？
    柳栖霜暗暗观察，内心浮现些微疑惑。
    原因无他，天机阁的发言人是一位年纪看上去和本体刚入门时（八岁）一样的外表年纪的童子。就，嗯，怪可爱的来着。
    虽然看着小，这位长老紧闭着他的眼睛，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与柳惊鸿想象中的谜语人形象一点也不一样。
    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去当神棍了呢？
    名义上是来看柳惊鸿和柳栖霜两个人的，实际上几位长老似乎还有什么要事在身，只是简单地寒暄几句后，惊鸿和栖霜得以离开。
    就，奇奇怪怪的。
    “师尊，关于栖霜，”柳惊鸿有点想问问萧煜有没有熟识的音修前辈。
    不过萧煜似乎早有所觉，“过会儿水云天的姚玉长老会留下来，小栖可以去请教一二。”说罢，便挥手示意二人无事了。
    只能说有爱，但不多。
    有点敷衍哎。本体脑门上仿佛有具象化的感叹号浮现。
    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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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就是青云宗这次新收的亲传吗？”水云天的长老姚玉微抬起袖子，掩住唇发出疑问。
    坐在中央的幼童，也就是乌铸，他是天机阁的那位神秘少主，是的，他不是天机阁的长老。
    乌铸：“天生剑骨吗？”
    那少年的“气”与那位小姑娘似乎有点过于相似了？简直就像是同一个魂体一样。乌铸心下微哂。
    插句题外话，非要解释一下马甲（柳惊鸿）和本体（柳栖霜）的关系的话，可以这样理解：
    我有一个苹果，切成两半，一半是原来的苹果，另一半我把它种活以后，从苹果树上重新摘一个苹果，一切两半，提问：这半个新的苹果和原来的另一个半个苹果是什么关系？
    有点复杂，但是关系紧密，难以分割。
    换句话说，柳栖霜可以永远信任柳惊鸿，柳惊鸿也绝对认同柳栖霜，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分离二人。
    问道宗长老：“确实资质不错，不过，那个小姑娘，也是这届的亲传吗？”
    似乎是双灵根？这年头，双灵根也可以当亲传了吗？
    萧煜笑了笑，“惊鸿确实是天生剑骨，不过另一个孩子是水火灵根，几位长老见多识广，也许会有别的见解？”
    这才是萧煜的目的。
    大气运之人，会有多种体现。
    其一，前期命途多舛，厚积薄发；其二，顺风顺水，世无起落；其三，祸福相依，天衍四九，遁其一。
    而柳栖霜，她身上的“气”几乎可以说超过平生所见的几宗天骄，按常理来说，一个废灵根，想要超越单灵根乃至异灵根是不可能的。
    萧煜收下栖霜，对她甚至可以说过于用心了。
    此番召集几大宗门的长老，也是因为问道宗所涉甚广，家学渊源；水云天丹修居多；天机阁的“天眼”据说洞察古今，区区小事，应该不难。
    至于其他宗门，与世无争的暂且不提，世家云集的洞天福地眼高于顶，还有的是没有能力、有的避世，轻易不会出场。
    加上宗门大比在即，几个宗门长老也有心观察一番，遂应允了萧煜的请求，前来商谈。
    天机阁阁主认为，前段时间有不同寻常的特殊灵气波动，许是有大机缘或是宝物即将现世，下任阁主乌铸身怀“天眼”，可以去试探一二。
    关于宗门大比，先简单介绍下，是分年龄阶段和所修系别的。
    五十岁以下、百岁以下和百岁以上至两百岁以下各自一组；符、丹、剑、器、音、农、医、御兽等类别随机抽签比赛。
    包含团体赛以及个人赛。团体赛代表各自宗门，自行组队，不要求必须一个系别，元婴期以上筑基期以下不参赛；个人赛足够优秀的散修，也可以一举成名。
    一句题外话，上文的特殊灵气波动其实是栖霜初来乍到时的言灵波动罢了。不过修仙界，异宝也会有特殊波动，恰好有异宝现世，导致无人得知言灵出世。
    姚玉出言，“据传言上古时期有一种秘术可以摘除灵根，要是有哪一条不要的话，可以挖去。”
    问道宗长老皱眉，“这与邪修何异？”
    如果真有这种法子，这世上何至于有灵根鄙视链存在？
    “逆天改命之法，改善资质。”这是乌铸的声音。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姚玉瞥了一眼老头。
    众人争论不休。
    萧煜在一旁默然。摘除灵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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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栖霜重新见到了姚玉。
    水云天的那位长老。
    这个修仙界，不拘泥于专精一门，只是大部分人连一道都学不好，更何况是多修呢？
    不过多修的天才总还是有的。
    真实的世界，哪有什么主角配角？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比如君落月，又如顾峥。
    显然眼前的这位姚玉前辈也是。
    丹修其实并不适合姚玉。她选择丹道很大原因在于她的父母，哪有什么自由，只是个人选择罢了。
    姚玉天赋不在此，要学自己不懂的东西实在太难太难了，索性她坚持下来了，也得以有幸遇到自己的机缘，后来又辅修了音律。
    那是她此生第一次感受自由。她是活生生的，不是父母手中的提线木偶，她有自己的思想，不用一味“子承父业”。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与她相似，又不同。
    柳栖霜比任何人都自由。而且幸运。她遇上了一个好师父，一个好、宗门以及她的本钱—一个天骄哥哥。
    柳栖霜选择音修，不是因为她需要，不是因为非她不可，不是因为众望所归，只是因为她愿意，仅此、而已。
    “初次见面，栖霜，听闻你想选修音修？”姚玉笑得温和婉约。
    栖霜认同的点点头。
    “你有什么特别想问的地方吗？”姚玉与柳栖霜一道坐在栖霜的小院里的长廊下。
    院里的灵树上的枝叶此时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栖霜举着自己的“丹青”吹了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给姚玉听。
    姚玉眼前也出现了夜空般的景象，群星璀璨、天色微暗。
    就，挺突然的。
    不像是传统的物理攻击，也不需要做好头疼欲裂的准备，与现存的音修都不太一样。
    也许这个小姑娘意外适合这条路也说不定。姚玉看着她，眼神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
    “你已经找到适合自己的道了啊，真不错。”女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发，有些扎手，但是真实存在。
    栖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喉咙咽了咽，想说话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柳惊鸿在一旁抱着佩玄剑旁观了许久，插话道，“姚前辈，舍妹她对音律有些苦手，想听听看前辈的高见。”
    姚玉明白过来，是小姑娘有天赋但是无人教导的含义。
    青云宗没有音修。
    柳栖霜虽然是青云宗弟子，到底不是正经亲传，没有师承，习的只是普通内门心法，不是萧煜的嫡系弟子，连个挂名都不配。
    柳惊鸿是有正经拜师大典的，甚至万众瞩目。
    但是柳栖霜没有。
    柳栖霜只是一个顺带的，暗地里的、明面上的，众弟子眼中的，“吉祥物”、“异灵根的妹妹”、“柳惊鸿的拖油瓶”、“师尊发发善心的凡人”、“废灵根”。
    姚玉辅修音修是遇到了机缘，到底不是正宗的音修，只是教导了小姑娘一些音律基础以及正常的攻击方式。
    出于见猎心喜的考量，姚玉把能教的常识都告知了栖霜。
    栖霜于音律一道确有天赋，不过短短数日，便成长迅速。
    到了离去的日子，姚玉与小姑娘关系已然十分亲近了。
    姚玉向来不讨厌努力有天赋的孩子，会嫉贤妒能的终究只是一群废物罢了。
    真正称得上德高望重的前辈只会带领后人飞得更高而不是因为眼热妄图将明月扯下天际。
    而柳栖霜和柳惊鸿显然都是努力又有天分的那种人。
    不怕庸才不努力，就怕天才还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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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都是给努力的人准备的，命运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虽然这段时间跟着姚玉学习正规的音修攻击路数，但柳栖霜并没有荒废对符修和傀儡术一道的研习。
    之前大师兄带惊鸿和栖霜一道前去的娄山秘境是个不错的好去处。祖师将它留给后辈果然有祖师的道理。
    现在柳栖霜已经能很娴熟地处理二三级的妖兽了。虽然修为低微，但是她方法多。
    “缔约”不愧是高级灵器，画出的符箓的效果也是杠杠的，栖霜简直一笔一个小朋友，低阶禁锢符、飓风符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朝着二级、三级妖兽们一打一打地掷出。
    接着便是试着使用“丹青”进行攻击，音符在空中仿若兵器般打出一道道无形的攻击，聚在周围的形状各异的小妖兽惨遭无情蹂躏，倒地不起。
    偶有几只漏网之鱼还要被“观山海”明处的几乎形成实际的风刃和暗处小的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针型暗器伤到。
    全军覆没。实惨。
    马甲也没有闲着，柳惊鸿用佩玄配合着青云剑法和内门心法在妖兽群中厮杀，就，乱杀。
    要问二人如何找到这么多冤种妖兽的话，因为低级妖兽没什么智商，所以，嗯，就这样。
    就连妖兽的尸体都没有放过。
    初级傀儡术也可以尝试控制一地兽尸。
    多亏了工具人小师叔的帮助（牺牲），柳栖霜虽然还不会制作傀儡，但是用现成的兽尸还是可以的。
    小师叔：不是，就没人为我发声吗？我不弱小，我不可怜，我不无助吗？
    目前能做到的极限是同时操控三具练气两层的兽尸，再多就不行了，非常消耗神识，尤其柳栖霜本身神识就只有一半。
    若要精准操控的话，可以勉强操控一具练气三层的二级妖兽尸体，毕竟栖霜本身修为尚且练气三层。
    惊鸿身为剑修，同时冰灵根对于剑修是有加成的，比起其他灵根的剑修，他的剑气更寒冷一些，凛冽又冻人。
    众所周知，剑修是最不讲道理的职业，跨境界打架轻而易举。
    练气八层的惊鸿打筑基初期的妖兽也可以做到，但是再高就暂时无法尝试了。
    本体从旁辅助的话，打没什么灵智的低阶妖兽倒也可以一试，最高可打筑基中期，再高一点就可以逃命咯。
    哦对了，之前藏书阁借的那本《适合跑路的一百招小技巧》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写的，有一说一，用了，效果还不错，狠狠地给那位大聪明点个赞。
    是的，没错，本体栖霜本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精神一定要试试自身的极限，不怕死地去挑衅了筑基中期的妖兽，发现两人联合打得过以后又把魔爪伸向了筑基后期的妖兽。
    然后喜提追杀套餐x1。
    最后得出总结，此书真乃神作也。
    虽然打赢了筑基中期的妖兽，但是不代表他们能和同等境界的修士打，毕竟境界差得太多了，不像妖兽，没脑子，还可以动动心眼。
    有句话说得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柳栖霜觉得说的真好，下次不要再说了。